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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发病
“你知不知道陆曼拿了你的安眠药去化验？”
“她去找顾若晨帮忙了。”
“你别忘了，他们现在就是在研究你这样的怪物啊！”
“秦朗，你在他们的眼里只不过是第二个林甜甜。你真的以为那三年，在陆曼的心里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吗？”
“我知道了。”
……
一段录音，徐珊和秦朗的声音我听得分明。
前面全是徐珊说的话，而秦朗回答她的只有四个字“我知道了。”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秦朗他知道有这么一个情况，但徐珊说得对不对，他会视情况而定。这么说来……
天啊，我刚刚和秦朗说的那些话不就成了导致他心态崩盘的导火索吗？
但重点似乎不在这里。
我坐在顾若晨的对面，第一次觉得他如此陌生。
“你怎么得到这段录音的？你既然知道徐珊在窃听我的电话，为什么不提醒我？”
面对我的质疑，顾若晨没有一丝慌乱，从容地回答我说：“防得住吗？只要她想知道的话，那么她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办到。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家都省点心，直接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说完，顾若晨在电脑上一顿操作之后，把屏幕重新转回我这边。
此时，电脑画面上是一张静止的图片，但上面的内容几乎让我窒息。
秦朗被人绑在一个椅子上，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闭着眼睛，唯一的灯光从他的头顶倾泻而下，他修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阴影。
“这张照片是秦朗十八岁的时候拍的。秦朗的父亲去世不久，看样子从那个时候开始秦朗的二叔就开始有预谋的在他心里播种下一片阴影。”
顾若晨一个在国外长大的孩子，用词竟然如此准确。
播种，的确是播种啊！当初那些晦暗的种子，现在在秦朗的心里慢慢开始长出藤蔓，侵占他的整颗心灵。
鼠标一点，又是第二张图片。
这张图片拍摄地点是在酒店的厕所，秦朗双眼猩红看着镜子，而照片中却没有出现拍照的人，照片看上去相当诡异。
“拍完这张照片，秦朗就答应了和徐珊的婚事。由此可以推断，当时的他肯定也是遭受了非人的摧残。”
提起秦朗和徐珊的婚事，我猛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你认不认徐珊的前男友，一个姓薄的人？”
“薄？”顾若晨挑挑眉毛，轻笑一声：“看来这南阳市要热闹起来了，沉寂了多年的人物，现在都一个个朝着这儿靠拢。都在等着看着谁先倒下，到时候喝喝人血馒头。”
顾若晨的话生涩难懂，似乎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语言。
说完看着我疑惑地眼神，他终于言归正传：“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不过薄家的门槛可是比秦家还要高得多，徐珊进秦家都要靠着秦朗他二叔，薄家那位公子大概就是和她玩玩儿吧！”
顾若晨说的没有错，只有玩玩儿，那位薄先生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手。
“我想让你看的其实是这张照片。”
顾若晨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画面再次切换，这回的画面里也有我。
我依稀记得那是秦朗的庆功宴，我因为和林甜甜之间的一些小矛盾搞砸了。最后还是王公子帮我伸张正义，即使他最后把我扔在马路上等着秦朗来认领。
这张照片拍摄者应该站在秦朗的身边，照片里的秦朗正望着我的方向，若有所思。他在想什么呢？我不得而知。
转眼间，电脑上的照片又换了一份。
这张照片是在机场的厕所里，秦朗颓然地坐在马桶上，双目无神，万念俱灰。
我猛然想起那个晚上出国前的偶遇，原来当时的他过得一点也不比我好。
“这个时候你出车祸，秦朗二叔拿你当做筹码，逼得秦朗和徐珊复合。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佘禹当初放你走的时候是和秦朗打过电话的，我想你耿耿于怀的那一幕，很可能是你看到的一出戏。”
顾若晨的话让我早已经是泪流满面，说到底我才是那个狗咬吕洞宾的人。
心理上的病和生理上的病是有像是之处的。比如说，有高血糖的人不能吃含糖量高的东西，像秦朗一样，心里有应激伤痕的，也不能再次受到刺激。
逼人发疯的原因有千万种，但手段大都千篇一律，就是不停地刺激。当初我也是被徐珊这样对待过，所以我懂那种万念俱灰的痛苦。
秦朗是一个聪明人，他应该知道自己心理出了问题。但他的问题就出现在他太聪明，对自己要求太完美了。
他不想让那样一个无助懦弱的自己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希望和那天晚上一样，只能他拯救我，不能我拯救他。
在他的心里，因为他的优秀，伤害了许多无辜的人。所以，他是一个负重前行的赎罪者，只能为别人付出，不能享受别人为他的付出。
这种享受，甚至会让他觉得这是在受罪！
为了避免过度刺激秦朗，顾若晨告诉我他所知道的真相之后便离开了。
“我之所以不想让你继续调查这件事就是因为你对于秦朗而言，本身就是一个致病因素，你的情绪会左右他的病情。现在知道了这么多，你还要继续吗？”
这是临行前顾若晨为我的话。
当时我无比坚定地点头说：“当然，知道这一切之后我更加坚定了。”
是啊，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随意毁坏别人人生的人了。
要是当初没有我那两个丧尽天良奇葩的后爸后妈，也许我现在能够过上理想中那安安稳稳的小日子。
秦朗也一样，如果没有他那个贪婪的二叔，他现在应该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家族接班人，和一个既不喜欢也不讨厌但却门当户对的人结婚。
那样的结果对我们来说也许没有现在这么幸福，但也没有现在这么撕心裂肺。
上帝让你失去一些东西的时候，也会让你得到一些东西。
秦朗是我不幸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幸运，我怎么舍得就这样放手？
在家里惴惴不安地等着秦朗回家，没想到等到的却是杰克急匆匆打来的电话。
“陆总，秦总在办公室里晕倒了。”
杰克情急之下竟然向从前那样叫我。
陆总。
这个名字多久没有听过了？想来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他也是身不由己吧！
片刻慌神之后，我立马拿着包往外面冲，对着电话里的人咆哮着说：“还等着干嘛？快点打电话给医院啊？”
“不能的。”
杰克满是为难地说：“QL现在正在风口浪尖，秦总倒下的消息万一不胫而走，那么我们这些年来的努力都会化为泡影的。”
“那现在怎么办？”
我用力打开车门，一屁股坐在驾驶座上，好几次才把钥匙塞进去。
“秦总，秦总他之前交代说……”
杰克欲言又止让我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心里哗啦啦地吹过一阵阵凉风，难受得快要窒息。
一种不祥的预感应运而生。
秦朗是一个做事喜欢未雨绸缪的人，杰克既然用到交代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电话挂掉，又是怎么失魂落魄地把车平安开到QL楼下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了。
已经是下班时间，QL的员工正三三两两地往外走，见到这样的我，纷纷窃窃私语。总裁办秘书室的那些秘书们，也都好奇地朝我打量着。
深呼吸，再深呼吸。
秦朗，你千万不要有什么事，不然我会陪葬的，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