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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不答，直接从一沓资料里面抽出了顾上的资料。
钱复心细，注意到顾上的资料是被宋晚放在最上面的几份资料里的其中一份。
他突然有些好奇，便对宋晚说：“能把你挑出来的那些你看好的演员的资料给我看看吗？”
宋晚愣了下，犹豫着，仍旧将手上的资料递给了钱复。
这只是她选出来的，三位导演有所好感的，加上她自己看好的几位演员的资料。
而其中，顾上名列前茅。
“为什么你会注意到这个叫做顾上的演员？”周齐率先发问。
顾上，影视城最普通的一名龙套演员，简介上最亮眼的出演经历，也不过是《女皇》中的一个说话没两句的小太监。
除此之外，全是一些尸体、背景板的角色。
几位导演试镜过无数的演员，当然知道简历不能代表一起——
然而，类似于顾上这样的经历，真的太多、太多了。
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蔡奇与周齐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然后不耐。
虽然仍旧认真，但却难免失了几分仔细。
倒不是说蔡奇与周齐两位导演不重视——
若是顾上的演技真能技惊四座，他们怎么也不可能因为一点不耐，就将他忽视了过去。
实在是，这个叫做顾上的演员，演技太过内敛。
稍不注意，就会觉得他有演技，但演技并不怎么地……
钱复将宋晚整理的演员资料翻了两三遍，笑着看她：“不错，你选的这些演员演技都不错。”
蔡奇与周齐一听，这还得了？
纷纷伸手，想要夺走钱复手上的资料。
然而，钱复将资料捏得死紧，轻易根本抢不动。
蔡奇不满：“你都看过好几遍了，留着生孩子吗？”
钱复：“……”行，他惹不起！
但，他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他拿起资料，啪嗒啪嗒就跑到了角落，认真研究起手上资料来。
眼见蔡奇要炸，宋晚急忙开口：“蔡导不要着急，我还记得自己挑出来的演员是谁……”
“那还说什么？还不赶紧按照顺序将人排出来？”蔡奇“啪”一声，将手上厚厚一沓资料直接递给宋晚，完全没有羞愧的意思。
理所当然，完全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周齐忍不住扶额。
然而蔡奇这人脾气太怪，在人选没有完全定下之前，不能得罪。
周齐看到了，也只能当做没看见，拿着资料走到宋晚面前。
“周导，你不是吧？”宋晚惊恐，难道周齐也要让她把资料全都挑出来？
都已经十一点半了，若是再整理蔡奇两人已经弄得乱七八糟的演员资料，她得忙到什么时候？
工作人员将资料交到他们手上的时候，当然全都是一样的顺序。然而，她才不信几位导演在试镜过程中，从来不曾将这些资料打乱——
别说没打乱资料这种根本不可能的事，宋晚两眼蒙圈，脑中几乎要为猜测这些资料究竟被打得多乱而崩溃。
周齐和蔡奇，两位导演的脑回路可不一样，手上资料的顺序自然也完全不同。
宋晚欲哭无泪，看着周齐的眼神充满了控诉。
周齐顿了顿，最后终究心软，将资料又拿了回去：“你将顺序说出来，我自己排。”
他看了看宋晚，叹一声，也是可怜……
蔡奇完全没发现两人间的风起云涌，整个人的心神完全被钱复手上的资料拉走。
宋晚无奈，只能按照记忆中的顺序，将她看好的几位演员按照顺序念出名字——
“……华远，顾上，xx。”
宋晚终于念完，整个人松了口气：“就这些人，没了。”
“没了？”周齐再一次问。
宋晚点头：“确实没了。”
周齐拿着宋晚挑出的资料，有些愣神——
他看中的几位演员，全都在里面。
只是这顺序嘛……
不提也罢。
宋晚拿着资料在蔡奇眼前乱晃：“蔡导，顺序已经排出来了，您现在要看吗？”
宋晚说完，视线挪向了仍旧没有停止工作的综艺导演及工作人员，眼神抱歉。
都导笑了笑，摆手表示没事。
不就是熬夜？这种事对他们来说，真的再正常不过了。
再说，像是蔡导钱导这种国之瑰宝都不曾因为熬夜而喊苦喊累，他又有什么资格觉得累？
宋晚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繁星》，也只能转头，继续关于周亚这个角色的讨论。
钱复终于将资料研究透，看向宋晚的目光，就带了几分赞赏：“你选的这些演员，虽然我并非全都有印象，但不得不说，你选出的这些演员，全都没有演技上硬伤。”
他话音刚落，蔡奇就忍不住辩驳：“怎么没有演技上的硬伤？这个叫做顾上的演员，我没有印象，肯定就是演技平平，没有亮点的普通演员。”
他忍了忍，最后还是表情严肃地瞪向宋晚，“你看你选的什么演员，这个顾上，你竟然还排到了第二位！”
宋晚摸了摸鼻子，她其实想把顾上排到第一来着。
还好没有这么做。
否则此时此刻，她估计会被蔡奇骂成一坨翔。
周齐也十分不解：“你排出的其他演员，我虽然有部分印象不深，但也没有太大的意见。”他顿了顿，疑惑地看向宋晚，“但这个顾上……”
他眼神充满了审视，“你不会是给他走后门了吧？”
宋晚瞬间哭笑不得，“我都不认识他，怎么给他走后门？”
她想了想，只能将矛头转向钱复，“再说了，钱导不是也觉得这个顾上不错吗？”
提到这点，宋晚还真有些好奇——
她知道顾上这个演员，还是因为前世，她曾与顾上有过短暂的合作。
那确实是个演技很出众的演员。
但他今天的表演，却也确实，没有出彩的地方。
但钱复，却直接将他排到了第一位。
钱复也没和蔡奇两人争论，只是说：“我将顾上排到第一，不是因为他今天的表现。”
今天，顾上明显太过紧张，并没有发挥好。
“不是因为今天的表现？”周齐拧眉，“你认识这个顾上？”
钱复坦诚：“确实认识。”
蔡奇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时候仿佛恶鬼——
若是他不能说出将蔡奇说服的理由，蔡奇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怼他。
唔，打他也不是没可能。
蔡奇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在电影上胡来。
——虽然他嘴上说，电视剧完全比不上电影，但在蔡奇心底，电视剧与电影的地位其实相当。
只不过，他更喜欢电影而已。
所以眼见钱复可能是在《繁星》的选角上乱来，蔡奇当即脾气就有些忍不住。
钱复了解蔡奇，急忙澄清：“我曾经与顾上有过合作。他与周亚的性格可以说十分契合，甚至比华远更加契合，最关键的是，他的演技却比华远好太多。”
所以他才会直接将顾上排在候选人的第一位。
并非他乱来，这个排名，他也是经过慎重选择的。
蔡奇怀疑地看着钱复，有些不愿相信钱复的说法，但却又觉得，钱复不至于在这上面撒谎。
他半信半疑地，选择了暂时容忍钱复的选择。
只不过在接下来的复选中，顾上此人的试镜，肯定会得到他更加严苛的审视和要求——
谁让钱复对他的评价这么高呢？
周齐性格圆滑，当即就表示相信钱复的话，也将其列入了重点观察对象。
事情似乎完美解决了。
然而钱复突然回头，看着宋晚的目光充满了疑惑：“我是与顾上有过合作，所以他的性格和演技都有所了解，但你……”
为什么也讲顾上列入了重点观察对象，排名还仅次与华远？
就算钱复很看重顾上，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顾上今天的表演，没有太多错漏，但也根本没有亮点。
宋晚心中苦笑，好在她刚才趁机想好了理由——
“我的偶像曾经与他合作过，还说他的演技不错，超过了如今大多数演员。”
她说完，目光忍不住转向周齐。
周齐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说的宋晚？”
蔡奇二人皱眉，宋晚？什么宋晚？
周齐转头向他们解释，“就是曾经差点参演《女皇》一个重要配角的那个宋晚。”
女皇的剧本很好，当时许多导演即使没打算“下凡”拍一部电视剧，却也对这部电视剧关注良多，自然知道其中重要配角的演员试镜。
确实有那么一个宋晚，演技碾压众人，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将获得那个角色的时候，她被直接踢走了。
蔡奇二人愣了下，纷纷反应过来。
显然，这个宋晚，在他们的心里留下的印象很深。
——虽说有许多导演看重宋晚，让她勉强能在娱乐圈内踽踽独行，但那些导演却都并未达到蔡奇等人这样的咖位，且大部分，还是电视剧圈子里举重若轻的导演。
宋晚前世根本沾不上边。
许多导演对她有所耳闻，却并未与她直接打过交道。
宋晚一直以为，蔡奇他们根本不会听说她的名字……
“是她啊？”蔡奇一脸可惜，“若不是她英年早逝，我这部电影就找她来演了。”
“《扫把星》这部电影的灵感，本就来自于那个已经失去的宋晚。”
宋晚呆住。
叩叩叩——
“宋姐，外面有人找。”
宋晚顾不上诧异，回头看向房门方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