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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命悬一线(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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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身体怎样?”她捧上一杯茶轻声问道,这两日,他心神不宁的出入于甘露殿,皇上似未有清醒的迹象。

“不用担心,父皇不会有事的。”他的指尖轻拂过她的手背,似在安慰她又似在安慰他自己,而此时,正是局势最难控制之际,小则局部冲突,大则兵戎相见,他微微叹了口气,抿了口茶,由衷赞道:“喝惯了你泡的茶,一旦你不在我身边,喝别人泡的茶岂不是要折磨我?”

殷灼颜淡淡笑笑:“娘亲曾告诉我,泡茶时讲究的不止是茶叶、茶具、用水、水温,还要把茶引为知己,如同人和人的相遇、相知、相惜,这样泡出的茶才有内涵!我终究是没有娘那般的玲珑心境,泡出来的茶只能算是凑数而已!”

萧泽轻吸口气,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我现在去甘露殿,父皇未醒前,先不要离开东宫,若有什么紧急事发生,要随机应变,不要轻易冒险!”

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命令,心知他的忧虑,她乖巧的点点头。

他满意的起身,整了整衣衫,神色变了一变,吞吐问道:“若四弟要夺皇位,你会帮他吗?”

眼底闪过一丝迷惘,殷灼颜迎上他深邃的眼睛,反问道:“殿下又会帮他吗?”

萧泽嘴角微扬,并不予以回答,大步出了光天殿。

她幽幽叹了口气,扶住桌沿坐下,提壶倒了杯茶,鲜爽的茶汤入口,她却觉得苦涩,朝堂素来是风云莫测之地,她只是一个女子,无力去干涉什么,她想要的很简单。

近二十年来,她从来没有这么迷惘无助过,她从来没想过,没有他在身边,她该往何处去,该在何处停留。

早已经习惯把他作为支柱,习惯于他的指引和安排,习惯于他的宠溺和保护,就那样心甘情愿的做他的附庸、心安理得的做他的女神,她不想去深究纠缠他们的是怎样的情,她唯一知道的是他是她的,无论任何人夺走他,她会加倍的讨还回来,她要叫他血债血偿!

————

甘露殿中,肃穆凝重,萧耀当日见皇上昏迷,忧心过度,卧床不起;萧晴远在边关;萧奕年纪尚幼,因而前往甘露殿侍疾的只有萧泽几人,各人脸色皆不同,更令气氛添了一些诡秘。

皇上仍未醒,几人刚出甘露殿,错愕了一下,只见萧颂不知何时换上一身金黄铠甲,面沉如冰,立在甘露殿前。

“三弟,你这是做什么?”萧泽怒斥,心里却暗忖,想不到来得这么快。

萧颂嘴角轻勾,沉声道:“皇宫戒严,请皇兄、皇弟移步前往长春殿。”

“戒严?!皇宫内苑何须戒严?即便是戒严,亦有羽林卫,何劳三弟大驾?”

“三哥,皇兄说得极是,皇宫内苑有羽林卫护航,何必你费神戒严?”萧晴不咸不淡的插了一句,似事不关己。

萧凉宸冷冷扫了几人一眼,撇开目光,而萧祺微耸耸肩,一时闹不懂是什么把戏,决定静观其变。

“来人!”萧颂厉声唤来侍卫:“护送太子殿下、瑨王爷、六皇子、七皇子到长春殿休息。”

语罢,整齐有素的二十来个侍卫持着明晃晃的大刀“护送”着他们往长春殿而去。

长春殿是皇宫中的一个较偏僻的宫殿,几人在长春殿一待就是两个时辰,除了萧祺、萧晴偶尔吐出几句话外,萧泽一脸的温和淡定,不出一声,只是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出神。

萧凉宸挺拔立在殿门前,负手于后,眼神一直落在甬路上,脸上无丝毫表情,足足两个时辰,未曾动一动。

两个时辰,特别的幽慢,最先发觉异常的是立于殿门前的萧凉宸,甬路上,尤回领着一众内侍前来,传来皇上的一道口谕:“皇上有令,溱王叛逆,随从者投降可既往不咎。”

皇上适时的醒来,萧颂囚禁兄弟意图逼宫篡位的阴谋落空,未浩荡举事已被夺爵关押在帝庙,一干党羽皆沦于囚牢中等候处置,但管修韫却不见了踪影,消息传到萧晴耳里,惊觉他们被人设局,但因萧颂之事牵扯到他,他被勒令留驻母妃宫殿,无旨意不得离开,否则罪同篡位。

————

甘露殿中,皇上从容坐在床榻前,一身锦衣长袍,衬得脸色红润,看不出昏迷多日的迹象,深沉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没再纠缠萧颂一事,问了一句让萧泽心慌的事:“泽儿,你日前可曾派人到文渊殿查阅史料。”

萧泽脸色变了一变,暗吸口气,肯定的回了个是。

“不知泽儿想查何事?”

“前些日子,有一大臣提及坊间流传的一个民谣,儿臣以为有人故意散播民谣,扰乱民心,故而派人去一寻究竟!”

“凤羿苏醒,血债血偿;天下易主,无可逆转。”皇上沉吟而出。

萧凉宸指尖颤了一颤,凤羿,凤羿族?!毒咒般的话语在他耳边轰然作响:一切都是殷灼颜……她背负着的是凤羿族百年来的血债……血债血偿……只要殷灼颜不死……天下必因她而亡……你必死在她手里……杀了殷灼颜……用殷灼颜的血浇灌天下,天下方太平……踏着天宫妙音,跳着绝世丽舞,惑乱天下、灭亡天下!

“父皇,你是如何得知这民谣的?”萧泽小心翼翼瞧着他的脸色,试探问道。

皇上呼了口气,微转身,从枕边取出一张纸,纸上赫然就是那首民谣:“祭天前,朕偶然得到这张纸,尚未派人详查,不曾想竟在祭坛上晕倒,甫醒来便有颂儿意图逼宫一事。”

“父皇,您担心什么?据传闻,凤羿族的事甚是稀奇古怪,想来是世人以讹传讹,神化了凤羿一族。”萧泽当下便将凤羿族遭血洗之事说了一遭。

皇上未应答,看向萧凉宸:“宸儿,你如何看?”

“儿臣不敢妄言,毕竟是民谣,想来不足全信!”

皇上点点头,但涉及到江山社稷,他不能不防:“宸儿,此事交给你,你即刻着手调查此事,全面追寻凤羿族后人,若有,格杀勿论!”

“父皇!”萧凉宸不做声色:“凤羿族如此诡秘,而且事隔百年,要追查其后人,怕是不易!”

皇上沉吟片刻,却不做声,挥手令三人退去。

三人刚出甘露殿,萧祺好奇的连连发问:“四哥,让我也跟你一起去查查吧?凤羿族真的有那么诡异吗?又怎会有血光冲上天呢?”

萧凉宸充耳不闻大步而行,任由他唠叨不已。

————

“王爷,如今溱王爷已落马,仅凭九王和太子的力量,根本无力反天,正是一举成事的上好时机,若迟迟不决,怕错失良机!”常笑直直跪下:“黑骁卫愿全力相助,绝不二心!”

他合上双眼,无力的攥了攥拳。

“王爷——”见萧凉宸无动于衷,常笑拧眉唤了一声,朝一旁的石晏使了使眼色。

石晏深吸口气,迈了两步跪在常笑身侧:“王爷,常笑所言极是,还请王爷深思!”

“你们先下去吧!”他淡淡开口道。

常笑和石晏相视一眼,沉默片刻,常笑自嘲的笑一笑,缓缓站起身,转身就走,脚步在门前顿住,他沉声道:“王爷只要登上帝位,皇权在手,还有什么要不到的?”

石晏愣了一下,目送着常笑出了房,看了看他似蕴着落寞的背影,悄然起身,退了出去,见常笑静伫在院中,清冷的月色笼罩着他的黑衣,不由叹了口气。

“想要不为你的那句话动心很难!”

常笑看了看走近的石晏,并未表态。

“你是在拿王爷的情做赌注!”石晏顿了一顿,继续道:“我不想反驳你,那是很高明的说服之辞。你一直未对她下手,定是因此,只是,你忽略了他的心,他非无情!”

她的心蠢蠢欲动,想不到这么快,入宫不过一个月,他竟送上门来,她有想大笑几声的冲动,这算不算是天意呢?连天都在帮她,她一定会用萧颂的鲜血祭奠他的,一定。

瞥见她眉梢间的笑意,萧泽的眼神有些游离,即便萧颂出手狠毒,伤了殷潇庭,害了他性命,但知道她即将动手,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其一,萧颂毕竟算是自己的皇弟,他默认她的行动,难免有手足相残的意味;其二,她的双手不该沾血,他不舍得她背负血淋淋的回忆。

“灼颜,你真的要对他下手吗?”

殷灼颜敛起淡淡的笑意:“殿下莫非觉得他不该死?血债血偿,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杀他我寝食不安!”

他知道她说的没错,每一夜,她都睡得极其不安稳,蹙起的眉,无论他怎样轻轻抚平,都抚平不了那份伤,那伤太浓太深。

见他深思模样,殷灼颜拧起秀眉:“殿下放心,我一定不会将殿下牵扯进去的。”

“灼颜——”他怕的不是被牵扯,只怕她真的动手,难于顺利脱身:“你真的要动手,我不阻止你,但别急于一时,好吗?”

“谢谢殿下!”

她柔柔点头,慢步出了殿,已是暮晚,静谧的夕阳斜挂于西天边,柔柔的橘红倾洒而下,层层宫阙镶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色。她一直站着,直至夕阳的身影消失在天的尽头,望着那抹血红,她的心莫名激动起来,回头瞥了一眼光天殿,她信步而行,一边思忖着如何行事。

“小玄子——”一声脆唤,扰了她的思路,脸上有些愠怒,循着声音望去,是李从筠的贴身侍女燕红,脸色迅速恢复如常,端正的行礼。

燕红笑笑:“小玄子,莫多礼,太子妃可喜欢你了,这不差我过来,请太子殿下借你一晚!”

她暗咽了口水,不卑不亢:“一切但凭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做主!”

燕红随她回到光天殿,费了一番口舌,萧泽也没多阻止,允了她与燕红同去承恩殿。

有好几次见李从筠抚着肚子一脸满足,她不禁想,若李从筠知道她的身份又如何呢?现在的她是小玄子,皇宫内侍。

————

萧泽缓缓睁开眼睛,他一直未曾入睡,在她站在床榻前时,她一直站着,似在估量什么,终于听见她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而后轻步出了内殿,他知道,她是要动手了,她一直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

他叹了口气。

皇宫似婴儿般沉沉入睡,借着月色她行走于皇宫内苑,没有人注意到她,按照莫轻寒绘的线路图,她辗转穿过泰晔池,帝庙位于泰晔池北面,偏僻、幽静、沉寂。或许是皇宫内苑,除却巡逻的侍卫,已不见其他人影;或许是忌惮于帝庙内供奉的历代君主牌位,鲜少有人敢至。

殷灼颜避过侍卫,暗沉的袍服极好的将她伪装,她轻而易举进入帝庙,一眼扫过,月色下的帝庙并不奢华,相反简洁到有些阴森,肌肤不由起了密密麻麻细小的颗粒。她双拳用力握了握,镇定心神,坚定步伐往正殿而去,愈往前去,鼻尖的檀香味愈盛,庄严肃穆氛围愈浓。

“你是何人?深夜到帝庙所为何事?”是监管帝庙的老内侍,见有人前来,上前询问。

她微一欠礼:“小的有要事要参见溱王爷!”

“无圣上旨意,闲人不得进入帝庙!”内侍严词拒绝。

她缓缓抬眸,嫣然一笑:“现在我就是圣旨!”

一笑晃得年老的内侍有些恍惚,正欲说话,影子突地掠前,银光一晃,只觉脖间一冷,继而,迷离得柔媚的声音响起:“请给个方便,好吗?”

由不得老内侍拒绝,他有些胆颤的领着殷灼颜往偏殿而去,刚迈进殿门,出声禀道:“溱王爷——”

“有劳了!”她收起胁迫着他的匕首,柔声道:“下去吧,不要多管闲事!”

年老的内侍迟疑了一下,低垂着头弓着身子退下。

萧颂自榻上起身,瞟了一眼深夜而来的她,疑惑的问道:“你是何人?”

殷灼颜双眸忿恨的盯着他:“你会知道我是何人的?当你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时,你注定会等到我的到来!”

“是谁派你来的?意欲何为?”

她嘴角微微一勾,柔和的灯光下,她似能看到他脸上的死亡阴影,而决定者便是自己,红唇缓缓吐出两个字:“杀你!”

萧颂嘲弄的看着她,见她一副并不强健的身子板,嘲讽的摇摇头:“你杀不了我!”

她只是笑,淡淡的笑,如果没有把握,她不会来,既然来了,她绝不会失手:“溱王爷为何不问我因何要杀你?”

“想杀本王的人总会有很多借口,很多理由,对于本王来说,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死在本王的手里!”他自信,自信这般的身形不是他的对手,他要取她的性命易如反掌。

“我想知道,他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他下此毒手?为何要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她的声音不再掩饰,婉转得哀伤,萧颂怔了一怔,眯眼打量着她,有些不可置信:“殷灼颜——”

“正是!”她妩媚一笑,指腹轻轻滑过匕首,抬眸看着他:“你该想到,从你对我二哥下手的那刻就该知道,有那么一天,我会站在你面前,让你以命抵命、血债血偿!只是我也未曾料到,这一天来得是这样的快。”

萧颂扫了一眼她的袍服:“你一直在宫中?难怪找不到你?如今你自己送到本王面前,殷灼颜,你会后悔今日你出现在本王面前的!”

他倏然窜上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夺掉她手中的匕首,快得她来不及反应,刀尖缓缓滑过她的脸:“殷灼颜,你装扮成这般模样,一时还真是难于认出呢!依你说,本王是拿你威胁太子和四弟好,抑或是将你占为己有?或者是先将你占为己有再威胁他们呢?本王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你比起殷涵旋来,哪个更令本王销魂?”

“我说过我会杀了你!”她咬牙切齿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先好好侍候本王,本王或许可以考虑不杀你,看看本王和四弟哪个更能令你满意?”他手一扬,匕首“铿锵”一声落地,一手扯开她的袍服,如饥似渴的将她带到床榻上,身子整个压了上去。

瞬间,他却不动了,而且是不能动,眼底有惶恐、不解、迷惑,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液自腹部涌出,他狠狠收紧掐住她脖子的手,咒了声:“该死!”

窒息的边缘,眼眶中有晶莹溢出,她不会,不会轻易输,更不可能只带了一把匕首行刺,她拼劲全力抽出匕首,再一次狠狠刺了进去,艰难的一字一顿道:“这是你应得的!”

萧颂眼底闪过惶恐,惊愕的低头望着血淋淋的腹部,第一次尚不足以致命,第二次那一刺却深深的伤了他,他缓缓松开掐住殷灼颜脖子的手,一手拔出匕首,眸底狠洌无比:“殷灼颜,本王小看你了,不过本王会让你先死在本王面前!”

银光扑闪而来,她没有躲,更没有闪,从她踏进皇宫的那一刻,她就没想过活着走出去,她异常冷静的迅速弯身,抽出绑在脚踝处的另一把匕首,直直迎上去,再一次狠狠的刺入他的腹部,与此同时,萧颂手中冰冷的匕首就那样穿透她的肌肤,原来也不是很痛,眸底收入萧颂痛苦、错愕的表情,她笑了,轻轻笑了,幽幽闭上眼睛,二哥,我为你报仇了,我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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