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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花子俊贼心不死(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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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白闪进房中,将门关上,下定决心要跟花子俊对抗到底。

她对云娘和半兰说道:“云娘,你去和阿竹守着门,倘若他们闯进来,下死手打,打死了算我的。半兰,你去城外一趟,将你家三爷请回来。”

三爷张金宝这几天值守,除了大年初一上午在家,后面就回去站岗去了。

半兰听了,有些迟疑:“三爷向来不怎么管闲事的,奴婢还在府中的时候,经常听他们说,三爷虽然和气,但是不好亲近,跟夫人说话都是三句不投机扭头就走……”

“你只管去,死马当作活马医。”唐白想到昨日张金宝刚提到有事情可以找他,今日花子俊就不知死活打上门来,不知道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

还是说,张金宝粗中有细,明白知道花子俊不是善罢甘休,必然会寻个好机会再度找上门来?

唐白想不清楚,也无暇去想,她心里盘算,倘若打起来,阿竹还是可以顶一阵子的。

若是半兰跑得快,就能够等到张金宝带人过来。

如此想,心里就定了下来,只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喝起茶来。

一盏茶的功夫,花子俊已经按耐不住,开始命人推攘阿竹,阿竹得了唐白的命令,也不含糊,朝着推她的人就是一记窝心脚。

“好呀,你敢动手!”花子俊瞅准这个好机会,双手一挥,身后跟着的四五个小厮就朝阿竹步步逼近,阿竹摆出格挡姿势。

云娘握紧了手中的菜刀。

“给这小丫头一点颜色看看,别怜香惜玉的不敢下手!”花子俊瞧她们一副拼命的架势,怒火中烧,唐白这是摆明了戏弄他了,宁死不从啊是要!

阿竹一脚踢翻一个,另外一个扑过来想要压倒她,被阿竹闪身避开,云娘挥舞着大菜刀,虎虎生风,倒是让那些手无寸铁的小厮们往后退了几步。

“几个大老爷们还干不过两个娘们?”花子俊口不择言:“冲进去,谁抓住唐小姐,赏银一百两!”

阿竹瞧着他们斗志昂扬卷土重来,有些紧张。

云娘双手握紧菜刀柄。

“干什么!”身后传来一声威严的呵斥,张金宝身作护甲,站在巷子口,身后跟着三五个士兵。

花子俊见是官爷,多少顾忌他爹在官誉,忙道:“这位军爷,我爹是花涛,户部侍郎,这人欠了我银子,我来要债的……您行个方便,大家都好说……”

“是吗?我竟不知道我家的人,竟然欠了花大人的银子!”张金宝不怒自威,这几句话虽然说着平和,但是里面的意思却让花子俊真个人呆住了。

他家的人,他是谁?

似乎看出花子俊的疑问,张金宝将手握在腰间的佩刀上,笑着道:“哦,忘了自我介绍了,花公子,我姓张。”

花子俊浑身一哆嗦,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我还想,你得要点儿时间才过得来呢,没想到今日就来了?”张金宝眯着眼睛笑:“你年前在醉仙楼喝多了酒跟人吹牛,说你为博红颜一笑,砸了五千两银子买了清水居一间宅子,马上就要温香软玉抱在怀里了,不是?”

“然后我还听见你说,饶是她如今躲在相国府又怎么样?不过是寄人篱下的猫咪一般,喜欢呢,就喂点儿食哄她叫两声,不喜欢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脚踢出去,这姑娘,识相的定然会跟着你去清水居享福的,是吗?”

“还说,古有金屋藏娇,如今有清水居藏娇……”张金宝把那些不堪的话都隐去,只捡紧要的说:“我当时听着,还想谁这么大的口气呢,连相国府的人都不放过,因此啊,特别问了你的名讳……”

花子俊已经整个人哆嗦起来。

他往宅院门口看一眼。

阿竹见张金宝过来,松了口气,倚在门柱上休息,云娘也是。

唐白面色诧然的立在门口,听着张金宝说话。

原是这样。

难怪张金宝昨日忽然叮嘱她,原来花子俊曾经大言不惭,在公共场合说了亵渎相国府的话,是个泥人听了,也有三分血性,要找他麻烦的。

只是,唐白对张金宝忽然有了新的认识。

他看着大大咧咧,一名武将,除了练武打仗,没有别的什么爱好,乍一看,是个粗人,没想到,却粗中有细。

光凭他在醉仙楼听见花子俊大言不惭,说话下流,却能沉住气不吵不闹,只问清楚姓名了以后,只等着他送上门,好抓一个现行。

此招甚妙。

唐白微微翘起嘴角,朝张金宝笑了一下。

张金宝呆了一呆。

随后转身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朝着身后跟着的侍卫队长道:“既然是花大人的公子,就不抓了,留个案底,寻衅滋事,叫他签字画押。”

花子俊怒道:“我那里寻衅滋事了?你分明是护短!”

“不是寻衅滋事?”张金宝笑:“据我所知,唐小姐与你的婚约早已经解除,花大人亲手写的退婚书不是吗?你也另娶了他人,如今,你有何理由,闹到相国府的别院来?”

“我……”花子俊结巴了一下:“她欠我银子!”

“银子?欠条?”张金宝伸出手,掌心朝上。

花子俊不说话,片刻后又道:“她勾引我……不守妇道,我来惩罚她!”

“呵呵。”张金宝率先哄堂大笑,随后他身后跟着的士兵们也都笑起来,连唐白也忍不住笑起来。

人无耻起来,真是毫无逻辑啊。

“她勾引你,所以关院门,婢女拿菜刀不许你进门,你这样勾引吗?”张金宝越说越想笑。

“她……她……”花子俊磕巴了。

“再不说出点有用的来,我就当你欺负良家少女了。”张金宝笑:“依张某看来,应该是你对现在的媳妇不满意,又想起这位退婚的媳妇来了?看人家是孤女,想用强权坐享齐人之福吧?”

“不是不是,是她自己答应的,只要我买了清水居的宅子,就跟我……”花子俊说到这里,和盘托出。

唐白笑得温柔而宁静,像一抹娇柔盛开的荷花:“花公子,这话我是什么时候说的?何时何地,有何为证?”

“你……”花子俊气得郁结。

当时说话时,还在大杂院,除了那两个小娃儿,谁听见了?可那两个小娃儿,连一天吃几顿饭都记不清楚,哪里还能作证?

“若不是你说这话,我怎么会去买清水居?”上万两的宅院,他委实买不起,砸锅卖铁凑了五千两,买了一个顶小的,也算是能看得过眼了,如此,便喜滋滋的找唐白,却发觉,她已经寻了相国府做新靠山。

相国府的威严,他不是不害怕,因此观望了一阵子,发觉唐白只不过是住在小别院,相国大人并未多么看重,胆子渐渐又大了起来。

也对,相国大人运筹帷幄,每日心里装的都是国家大事,哪里有空管一个小孤女,能够保她温饱,已经是难得的恩赐。

费尽心思弄来的宅院不甘心荒废,于是铤而走险,前来纠缠。

这次砸到铁板了。

“花公子越说越好笑了,我一个被你爹爹强逼退婚的人,怎么敢劳动您大驾,为我宅院?”唐白苦笑:“倘若你爹知道了,我还活不活?”

花子俊彻底没言语了。

唐白几句抵死不认的话,将他逼到跳脚,恨不能扑上去掐死这个女人。可张金宝在场,他又不敢造次。

唐白也有些后悔,当初为了让花子俊不要叨扰一起住在大宅院的平头百姓,因此胡乱编了瞎话只想着赶紧哄他走,而且以花子俊的尿性,从哪里都弄不来银子,想必从此也就死心了。

没想到,慕容宝儿看的那么严,花涛也是对他各种不待见的情况下,他还能弄到银子买清水居……

等等……他哪里来的银子?五千两不是小数目。花涛按照例制,一年的俸禄绝计不会超过六百两。唐白歪着头沉思起来。

张金宝见花子俊无话可说,冲侍卫队长使个眼色,便上前带了花子俊前往军营签字画押。

“也不必说我是特意回来的,只说回家一趟,意外撞见。”张金宝果真粗中有细,叮嘱侍卫队长。

只是巧合而已,有人欺负他的干侄女呢,怎么能不管管。

唐白已经想明白了,抬头冲张金宝笑,走上前敛衽行礼:“多谢三叔。”

一个“三叔”,让张金宝关切的话堵在喉咙中,换了一些词:“这次吃了亏,他会老实点的,你且放心。”

放心?张金宝是不了解花子俊,不知道此人无耻到什么地步,下流到什么程度?

他既然已经对自己起了龌蹉心思,可不是一顿赶能赶走的。

只是这话不便对张金宝说,便又冲他道谢。

张金宝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了,转身回营房去当差。

唐白叫了阿竹到身边,悄声道:“你去查一下,花子俊最近跟什么人来往,到底从哪里弄来的银子?”

阿竹眼前一亮,知道了唐白的打算,忙不迭点头答应。

碰上纠缠的人,打是打不走的,避也不能避一世,唯有下手反击,才是最痛最狠最有效的方式。

晚间,唐白正在吃晚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张嫔。

她握着昨日从这里拿走的琉璃小炕屏朝唐白砸过去:“还给你!”

然而,并没有还的意思,而是任由它摔在地上,边角碎开一个三角形的缺口。

唐白不欲与她起冲突,淡淡说了句:“妹妹来了。”

“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谁是你妹妹?你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也敢当我张嫔的姐姐。”小姑娘看样子是挨了批评,气得乱说乱骂。

“是祖母说你了吗?这么大的火气?”柳氏定然是护短的,加上张嫔年纪小,多少会包庇。

能让张嫔冲过来还小炕屏的,想必只有相国夫人有这么大的威力了。

“关你屁事!”张嫔怒道,气冲冲走了。

唐白想,女儿火气这样大,想必柳氏也是个暴脾气,大约张家二爷在家也是不好过的,所以才养外室?

呵呵,不关她的事。

翌日一早,又听说张嫔被相国夫人勒令每日拘在家里,晨昏定省,修身养性,愈发觉得这孩子再不管教,就真的跟张雨薇一样无法无天,目无尊卑和教养了。

只是这短短两天功夫,只怕是教养不好的喽。

没想到,张嫔居然不走了。

张婷到了说亲的年纪,打算和蒙氏留下来,顺便伺候相国夫人。

于是索性将张嫔也留下了。

张嫔自然是大喊大叫的不乐意,可是越是这样,相国夫人自然越是要留她下来好生教养。

柳氏也不愿意,但是又怕有什么好事被张婷母女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也坚持要留下,并劝说女儿。

相比于对蒙氏的热情,相国夫人却不大愿意柳氏留下来,只是话又不好说得太清楚明白,倘若她知道,闹开来,相国府定然又是一场大笑话。

只好叫了儿子去说话,叮嘱他不许乱来。

张二爷本就对那母子有愧疚,表面上唯唯诺诺的答应母亲,私下里却早已经做好了打算。

唐白去了相国府一趟。

与柳氏见面。

柳氏正在为张二爷收拾行装,听见此话疑惑道:“她来干什么?”

“定然是二小姐得罪了她,来找您告状来了?”一旁有丫鬟插嘴到。

柳氏皱着眉头,请了唐白进来:“找我什么事?”

话不好说的太多,唐白只提道:“二婶不如把张嫔留在这里,由夫人管教,毕竟二爷的起居,还需要人照顾。”

不管那女人是好是坏,于唐白看来,她想要挟子上位的意图,十分明显,否则,如果真是为了孩子,为什么不接受相国夫人“去母留子”的提议?

唐白自己是嫡出,总不好见柳氏被人凭白夺去了位置?

只是,柳氏听完冷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指责我不尽妻子之责,照顾老爷吗?”

唐白见她说话语气不善,暗道之前跟张嫔的冲突只怕早已经给了她先入为主的印象,道:“我只是提醒,二叔一个人在外面,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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