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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你怎么又出去打架了？”青年看着进门的男孩疑惑的问道，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了，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弟弟竟然又出去跟别人打架，每次都弄个鼻青脸肿的回来。
“还不是那群小八腊子说我们是孤儿。嘶，疼……”男孩躲闪着自己的脑袋不想让哥哥触碰。
“说了多少次了，以后不要跟别人打架，你偏不记。打也打不过人家。”青年叹了一口气端出了今天做好的饭菜。
“哥怎么又是豆腐啊！”男孩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噜噜的叫唤着。
“有饭吃就够不错了。”筷子，放在男孩子的手中愁苦的笑着。
“哥，你听说了吗，夜来香的有一个叫小九的妓女成了现在的头牌，要不你带我去看看？”男孩不知从哪道听途说的信息告诉了自己的哥哥。
“滚滚滚，连吃饭钱都没有了还想着去看人家唱歌。”青年拍了拍正在吃饭的男孩直接离开了。
天上的雪，地上的冰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时间在如同走马灯一样的过去。
“哥，你听说了吗，日本人占领了我们的东三省了。”男孩拿着手中不知从哪捡来的报纸递给了自己的哥哥。
“听说了，今天上工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了。”青年阴沉着脸说着。
“哥，你别和我说你打算去参军啊。”弟弟很清楚自己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直接开口说道。
“这件事再说吧，我还没有那个打算。”青年放下手中的工作，回头问自己的弟弟“今晚想吃什么？”
而他的弟弟则是回应“除了豆腐啥都行！”
然而今晚端上来的晚餐依旧是豆腐。
“哥哥你要去哪？”只不过今天自己的哥哥并没有陪着他一起吃饭，他看着自己的哥哥收拾好穿旧的中山装打算要出门。
“好好看家，等下我就回来。”青年从家里出来，天色已晚他有自己的目标。
远处的那灯红酒绿之地就是他要去的地方，他可不是什么富人自从家道中落之后他和自己的弟弟就凭他一个人在养活，人总有厌烦的那天，加上世道不太平，他决定干一些这辈子都不会去干的事情。
“哪来的瘪三，真是晦气！”自己的破旧衣服让站在门外抽烟的女性厌恶，言语间无不是嫌弃。
“庸脂俗粉！”青年毫不示弱的回应，引来了路边他人的目光。
然而他并不打算理会这群人，直接走进了有可能这辈子他都进不去的一家歌厅，夜来香，今天是他们家头牌的专场，也是她的生日。所以这里对所有人都开放。
说实话他还是无法忍受这样的嘈杂环境，烟味酒味混杂在一起透过多彩的风光发酵让他有些头疼。
“夜来香，我为你歌唱……”
优雅柔美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当他抬起头看到那个画着淡淡的装束的女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一种自私的占有欲，他摇了摇头尽力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女人那种妩媚的舞姿和甜美的声音不断的吸引他的脚步，挤过人群，他看着台上还在唱歌的女人。
定了定神，他拿出了自己口袋中唯一一枚大洋。“我叫聂东升，很高兴认识你。”
他成功的引起了女人的注意，“我叫小九，很高兴认识你。”
女人的声音经过面前的话筒传递出去激发了这里狂热的人群。然而没有了下文，女人离开了。这一刻聂东升知道自己的有个东西被那个女人偷了。
“小子，你就是聂东升？”女人离开不久之后一个魁梧的壮汉走到了他的面前，当聂东升点了点头壮汉再次开口“九姑娘让我带你过去。”
没等他反应过来，壮汉就拉着他的胳膊生生的带他离开了舞池。
“聂东升？”美丽的女人眉目如同一副画卷柔情似水。
“小……小九。”聂东升有些羞涩的回应。
没有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反正是聂东升的弟弟明白自己哥哥已经一夜未归。
时间过得很快，聂东升终于在见了九姑娘的一个月之后下定了决心，将自己积攒下来的所有大洋交给了自己的弟弟。
“我要去参军了！”聂东升没有找到自己的弟弟反而是留下了一封信件“一个月前还记得那次我彻夜未归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小九，我想要提她赎身，所以我要参军，国民党的待遇很好，或许我可以在那边赚上更多的钱吧。”
这一刻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参军了，但是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就剩下一封讣告和一枚银色的勋章。
“哥哥！”泣不成声的男孩已经不像是以前那样的柔弱，打架这方面他已经很是精通了，脸上的那道狰狞的伤疤就是证明。
“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嫂子的！”他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小团体，以为洋人贩卖大烟为生的他赚了个盆满钵满。
“听说了吗，现在想要和九姑娘睡一觉怎么也得百八十大洋呢！”
“知道知道，听说九姑娘不仅长的漂亮歌唱的好，而且那种活儿也好！”
谣言总是会不能停止的传播，而这些就是关于他哥哥的爱人的事情，再次读过一次哥哥留下来的信件时他终于难以忍受了。
“狗子，你去告诉夜来香的细作，让他拿着这东西把九姑娘的烟换了！”
“大哥，不是说不弄九姑娘吗？”
“老子让你弄你就他妈的弄！”弟弟变了，他不是以前的那个偷偷保护着自己哥哥爱人的人了，他化身成了恶魔想要把这个害死哥哥的女人惩罚。
“九姑娘，这是洋人们的大烟，保管你能解馋。”从那一天起弟弟带着自己的伤疤亲自给这个女人送这个恶毒的东西。看着她一天天沉迷在大烟当中他很高兴。
“九姑娘，你最近频率越来越多了啊。”
“你看你也是老客户了，我给你压个价吧。”
那一天他品尝到了谣言中九姑娘的活儿，可是罪恶感在他的心里不断的提升。
“听说了吗，不知道九姑娘怀了谁的种，然后被夜来香给弃了！”
“真是可怜，听说她还抽洋烟，现在是一丁点儿的钱都没有啊！”
当他得知了这些消息的时候终于受不了想要去寻找这个女人，他发现自从那次之后自己就爱上了这个人，看着她受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的他决定去寻找。
但是找到的却是一具吊在房梁上的尸体和一首歪歪扭扭的信件。“东升，三年不见甚是想念，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死了……我已经脏了，不配做你的妻子……坊间的谣言都是假的……对不起……”
“对不起……”男人哭了，这是他自从听闻哥哥死讯之后第一次哭泣。他看着已经被自己放下来的尸体终于明白了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所以说，那个刀疤男是聂东升的弟弟喽？”王浩站在一旁听完了范无救讲述的故事，疑惑的挠了挠头。
“诶诶，那那个聂东升呢？”王浩开口。
“轮回了呗，那个小子生前也算是积德，死了以后喝了汤就轮回了呗。”范无救耸了耸肩。
“你们都胡说！都胡说！”凄厉的声音在餐桌上响起，已经是鬼魂的九姑娘带着恨意看着范无救。
“好歹我都几千岁了我骗你干什么，聂东升的弟弟到现在还是在油锅地狱被人油炸春卷呢。”范无救没有阻拦九姑娘的行为反而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豆腐放在嘴里。
“你们都骗人，骗人！”九姑娘的怨气笼罩在饭店当中，女生们被吓破了胆。
“呔！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这时一个声音突兀的闯进饭店之中，常远脖子上围着一圈大蒜手里还拿着一把十字架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些经书。
“看吧，你不是要等你家的那个聂东升吗？这不，来了吗……”范无救依旧是气定神闲的说着。
“东升？”仿佛是听到了范无救的话，九姑娘转过头看向门口的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米八的大高个，消瘦看起来有些不健康的身材，脸上的那一抹剑眉以及那双魂牵梦绕的眼睛。
“小九，我来接你了！”有一个声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边，熟悉，羞涩。
“东升？”最终九姑娘还是摊在了椅子上。“东升，你终于来了。”
看到常远的九姑娘怨气开始消散，而她的身影也化作如同荧光一样的斑点开始逐渐消散。
“她怎么了？”王浩疑惑的问着范无救。
而那个还在吃东西的人咽下去嘴里的饭菜开口“她本就是一缕孤魂，被那四个人用某种手段召唤出来还犯了大忌，神魂现在不稳，看样子是没救了。”
“哈？魂飞魄散？”王浩惊讶一声。
“对啊，你以为呢！”范无救摇了摇头。
“你没办法救她？”经历了各种鬼怪事情的王浩不知为何对这个可怜的女人产生了一丝同情。
“你忘了我的名字了？无救啊！”范无救摇了摇头吃完了最后一口饭，眼睛看着即将消失的九姑娘直接离开了。
“诶？发生了什么？”常远站在门口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过来。”九姑娘已经完全消失了，而白羽璇则是招呼了常远让他坐在刚才九姑娘坐的位置。
“给你，吃干净！”白羽璇把放在自己面前的饭菜递给了常远，而她则是拿起了本该属于九姑娘的那一盘家常豆腐吃了起来。
泪水不断的从她的脸上落下，不知为何这一顿饭她吃的特别香甜。
“好手段啊！”范无救点燃了一根香烟抽了一口，他的目光看着天空，淡淡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