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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蓝颜(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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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我需要你,告诉你的母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天使族这个时候动用全部重兵,正面对抗的话,结果只能是以卵击石。另外,如果我们天澜与你们天使,早晚要想办法联系,商讨如何破敌脱困。你是唯一能向缕寒飞传讯的人。”

唐贞急躁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疯了?茵河流域都是魅冥巡逻、驻守的人,现在出去不是明摆着让人发现、追杀吗?你怎么能让一个小姑娘出去冒险呢?”

“我没有让她出去。但她能传讯。”

柯林也鲁莽地搀和着:“就算她能瞬息千里,也很难逃掉那么多的魅冥啊!虽然汐茗是圣天使翼,可她只有十七岁,绝不能让她去冒这个险。”

“我说了,我没让她出去。”

众人更加迷惑,全都围在汐茗和役元的身边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役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直到道役元最终的解释,才让所有人知晓了他的见识:

“现在局势严峻,我们一定要用尽一切能用的资源。魅冥那么大的声势,压在了茵河流域,简直可以掌管一切。我知道,茵河流域都被魅冥控制;可我也知道,他们控制不了——茵河本身!老天爷的流水,能为我们托起漂流瓶,它会帮这忙的。沿茵河顺流而下,就像我漂下丝巾一样,现在无非是故技重施而已。这样,就可以在魅冥的眼底子下,传消息给天使族。”

全场都是肃静。所有人,包括汐茗,眼中仿佛看到了希望。缕汐茗直瞪瞪地望着道役元的双眼,她水灵灵的双目如同慧泉池水,倒映着欣慰与期待。道役元继续用更精密的推算,来回答身前天使的眉目相寄:

“如果想利用茵河,有两个麻烦。一是,从我们这儿到茵河畔,还是有一段路程……

柯林激动起来,抢着逞能道:“放心吧,这么一点点路,而且狂草灌木浓密。这些小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一定能把讯息带到茵河。”

道役元也知道,这个麻烦对燕步探子柯林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被打断叙述后又得重新找回话题的麻烦了:

“第二个麻烦。毕竟茵河也不归我们控制,如果中途被发现,我们要保证即使消息被截获,魅冥也不会看懂上面写的是什么,或者根本不知道这是两族通讯的秘密。这一点,哼哼,就得看汐茗了。”

缕汐茗领会了他的安排,现在安定了不少,向大家轻声说道:“我懂了。我知道我和母亲之间,会明白彼此的言语的。她一定也认得我的字迹。”她的声音夹杂着微微的抽泣声。“不过我想,为了让母亲不至于怀疑,我还是将这块宝田玉,一并流下吧。也算一种身份的表示,也算一种道歉……”说着,她就从脖子上摘下了那块璞玉,紧紧攥在手里,含起泪水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向远方的母亲寄上诉说:

“母亲,汐茗长大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是圣天使翼的血脉。我永远和天使族城在一起。对不起……”

前厅的气氛平静下来,大家又各自回到座位上,围在紫檀木桌边讨论开去。

欧阳靖同审视着大局:“最好的选择,就是按兵不动,等到联系上堂文族、平贤族等等的其他各族,再作打算。要尽可能的周旋,拖延时间。相信我,天使族能挺过去的。”

这样的无力地保证,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大家又是嘈杂地议论开去。靖同见到局面又陷入了混乱,桌子上分明摆满了不信任,他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还是向所有人坦白: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担心的是堂文族、平贤族会不会明哲保身是吧?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他们会全力相助。但我相信一个人,这个人能说会道、爱耍把戏,他一定能搬来救兵的。但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们他是谁。我只希望,你们能相信他,尤其是汐茗,你与他素未谋面,但我希望天使族能把寄托,放在他身上。”

“我相信你们所相信的人!”缕汐茗坚定地回道。在她内心,这些人的真诚自然,已经深深打动了她。她不再只当自己是一个过路的客人,而是真真切切的天澜的一份成员。

柯林、林行、道役元听着,互相看看,谨慎警觉起来,谁也没有发问,但他们心中,已经大致猜到了战局之外的援手的名字。道役元也渐渐明白,当初靖同一言不留地离队,最后失踪七天七夜,困身于玉伏雪山,本意应该就是为了会晤这个幕后的人了。只不过最后的意外,让他多耽搁了一两日而已。

魅冥控管的青溪、布蓝两城,占据着肥沃的平原宝地。但是漫野的稻香,被雷动的铁骑践踏着。杂乱的弓剑戟斧,混杂出乒乒乓乓的金属敲击声;套着鎏金鞍的高昂战马,踏碎平原土地。整个大陆的心脏,随着军队的号角震动。大军进发,离天使族城只有三日的行程。步步逼近的魅冥,如同地狱的死神,冲向天使族的魂魄。

缕寒飞和欧阳靖同,作为两族的领主,都犯了同样一个错误——迟疑。迟疑是兵家大忌。战机转瞬即逝,也许胜负与生死,就在一滴沙漏间衡量。天使族,绵延上千年的历史,在肥沃的茵河流域,繁衍了将近三十万族民。这座被誉为“天上仙城”的圣洁城堡,仅仅集结着五万的战士。战争,并不是天使族人的信仰,但是他们不得不仰慕战士。战士意味着安宁和绵延。

而最初,魅冥的先发军阵,只有三万人。尽管倾尽全城之力,也未必能保证得以相抗。但是也许放手一搏就会有一线生机。当断不断的迟疑的顾虑拖死了兵力的优势。等到十余万魅冥大军一到,立即造就了兵力的悬殊。最好的脱困机会,在桌面上的商讨的时候,被错过了。当下如此悬殊的差距,使得任何的战术商讨都没有意义。

天使族城内,缕寒飞也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女王风范。她在宝座前走来走去,都快晃晕台下的将领了。也难怪,一边是自己的女儿生死未卜,一边是全族被围,时时刻刻都会有大灾的危难。她下了紧急召集令后,所有的大将、谋士全部都火速赶来,每个人都顾不上整一下衣冠。可是来到大殿,反而是来看女王的踱步,让他们好是不解。

族长终于发了问:“各位,天使族一代传一代,不能毁在我缕寒飞手里啊!有什么高见,不必拘泥了,都说出来吧。”

高见还没听到,就听到一声长长的“报——”

郑威大将第二次在殿上听到这样有失礼节的上报,这次他再也没忍住,冲着慌张的小卒怒吼道:“放肆!不知道现在在跟族长在商讨对策吗?谁让你闯进来的?!滚!”

“呃,小人,小人知罪。可小人,的确有事启奏啊!”

缕寒飞瞥了眼那个吓得快崩溃的小卒,看见他手中有片滴水的芭蕉叶包裹住了什么,就命他呈上来。她慢慢解下系住芭蕉的绳子,慢慢打开层层的包裹,一下子就被里面的东西惊住了。那块宝田之玉显得那么眼熟,那么亲切,她一屁股瘫坐在宝座上,抚摸着圆润的璞玉,滴下了相思的泪水。末了,缕寒飞才注意到芭蕉叶里面还有页泛黄纸张。她急忙掏了出来,尽管已经浸湿,但字迹还能依稀辨认。她太熟悉这灵秀的笔迹了,她的双手禁不住颤抖,直到最后看到了署名,她终于抑制不住,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对着众多武将谋士,发出了一位母亲的嚎啕哭声。

天澜元阁内,道役元带着缕汐茗来到了汇书房。一路上,役元还在取笑着缕汐茗家信的署名:

“原来,你还可以叫‘茗儿’啊,呵呵,哈哈哈哈。”

缕汐茗到没有那么轻松,只是简单的点头敷衍着。粉衣的圣天使翼没有显出可爱与美妙,而总是陷在了忧郁和感伤中。

道役元推开了汇书房的门,一股书卷气就扑面而来。他边领着汐茗到角落里一处木制书架前,一边解释着:“当初,我带你参观我们这儿的摆设。其实有些东西,我并不方便展示给你。不过现在,我想也合适了。”

说罢,道役元搬开架上的一些古书,顿时就散开了好大的灰尘,呛得他咳嗽了几声。显然这儿,已经很久都没有人问津了。书搬开后,下面是一些枯老的纸张,役元一张一张的挑着,终于抽出了当中的一页,自己先审视了半天,然后泛出了苦涩的微笑。

“当初,我只告诉你,这儿汇书房,记的是我们天澜的日记。事实上,这儿藏着的最重要的东西,是这些不起眼的纸。这些东西,已经很多年没人碰了,而且,我也希望永远都不要有人再碰它们。”

“这些,是什么?”

“我们六个人各自的,遗书……”

汐茗吃了一惊,但又很快理解。

役元扫视完了一遍他自己的遗书,也不知当一个人面对自己遗书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

“我被选入天澜星士,握起龙腾剑的时候,就被师父命令要写下了这份遗书。从那个时候起,我们这几个握着澜剑的,就看淡了生死。”

汐茗不知道用什么来安慰,甚至她都不知道此时需不需要安慰。役元说起这些,是如此的平淡从容。

他径直走到旁边一张小方桌前坐下,拿起了桌上的毛笔蘸墨,然后伸出手指指着遗书中的最后一句。汐茗在一旁读道:

“最后,希望我的恩师们、我的稼画妹妹、我的并肩兄弟,欧阳靖同、柯林、林行、肖州旭、斐罗,还有所有的天澜族人——都能一生安然幸福。并且,别忘记龙腾剑,和它的主人。”

道役元提着笔,自言自语道:“现在,这份遗书,是该改改了。”

他没有犹豫,像落剑一样的落笔,反反复复地把墨迹涂在了“斐罗”两字上,掩盖住了他再也不想提及的名字,发泄着难以释怀的怨气。他仿佛丢下了心中的巨石,看开了一切变迁,终于学会坦然地面对。

汇书房沉默了一会儿。役元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后,他平静下来,换上了另外一种心情,找到两行字之间的上下空隙,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汐茗,冲她笑了笑,然后问着:

“虽然在遗书上写上你的名字,确实是太晦气。但总不能让我连写遗书,都要有所顾忌吧?”

汐茗先是意外地张着小嘴,但马上就转为了甜蜜的微笑,深情地对望着眼前的龙腾剑主。

那一刻,他们谁也没有逃避对方的目光。那样深情的眼神,在空中慕恋。

道役元刚想落笔,但又停下,转过头吞吞吐吐的,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你,介意,我,写上‘茗儿’吗?”

汐茗俏皮地回着:“随你啦。”说完便转过身去,随手拿起棕木书架上的一本古籍胡乱翻阅起来。役元看着汐茗的背影,然后以狼毫笔墨写下了“茗”、“儿”二字。罢下笔后,他站起身来,冲着手心里的遗书大声念道:

“希望你能一生安然幸福。别忘记龙腾剑,和它的主人。”

汐茗害羞地低下了头假装看书,她的脸颊泛起红晕,陷入了十七岁的情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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