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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公主教诲，臣妾知错。”顾晓雅低下头，隐去心底的震撼，中规中矩的回答，”只是长公主怀有身孕，实在不适合动怒。”
“慕容灵儿，如果没有你，相公就会是我一个人的相公了。”紫音冷漠的看着慕容灵儿，”你能想象皇兄睡在你身边的时候，嘴里喊的都是其他女人的名字，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吗？你不能，皇兄那么爱你，你怎么可能会理解。”
“紫音……”
“你知道么，相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慕容灵儿。”紫音打断慕容灵儿的话，”他怎么能，怎么能……恩。”
“长公主，你没事吧。”见到紫音捂着肚子，顾晓雅也顾不得自己的伤了，连忙走到紫音的身边，”您如今的身孕才一个月，实在不适宜太过激动了。”
“灵儿嫂嫂，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紫音抬头看着慕容灵儿，”我从来不曾怪过晓雅，可是，我恨你。”
“紫音……”
“走吧，本宫要回去了。”紫音起身，挽住慕容灵儿的手臂，”我们的相公，都在等着我们呢。”
两个人相携回到大殿的时候，艾龙飞已经走了，只有姚映元还在那里等着紫音，见到紫音出来，姚映元连忙上前扶住她。
紫音，你看，你说错了，等着的，只有你的相公，而我的相公，早就离开了。知道自己再留下去也没有什么作用，顾晓雅行了礼离开，回去之后重新上药，自然又免不了绿燕的唠叨和飘扬在整个凰殿的鬼哭狼嚎，自然，这都是后话了。
如果说，坤殿的事只是一个插曲，那么顾晓雅如今最放心不下的，莫过于还住在偏殿养伤的芷茗了。等到自己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顾晓雅这才一个人缓步朝芷茗的房间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乐儿站在房间外面无所事事的模样，顾晓雅皱了皱眉，悄声上前，阻止乐儿行礼的动作，小心的推开房门。
“咳。”
“姐姐。”听到慕容灵儿的咳嗽声，芷茗诧异的抬头，然后满脸通红的低下头，细细的绞着手指。
而原本坐在床畔的展绍也连忙放开芷茗站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红晕。
“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刻意忽视两个人脸上的潮红，顾晓雅走到芷茗的床边坐下，”身子可好些了么？”
“我好多了。”
“芷茗，那一日……”顾晓雅欲言还止，她不知道芷茗到底看到了多少，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更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那一切。毕竟，她是真正的手染鲜血了。
“姐姐不必多言。”知道慕容灵儿的迟疑，芷茗接下话语，”那一日，络儿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络儿只知道，姐姐始终是络儿的姐姐。络儿要好好的保护姐姐。”
听到芷茗自称络儿，顾晓雅知道，她真的长大了，那一次的刺激，或许真的伤害到了她，可是，也让她真正的长大了。
她是络儿，而不是芷茗；因为络儿是她的妹妹，而芷茗只是她的丫鬟，所以，她选择成为络儿。
“如此便好。”顾晓雅抬起的手停顿了些许，终究将原本要落在她头上的动作，落在了她的手上，”你好好歇着吧，姐姐等着你好起来，等着你来保护我。展护卫，劳烦你了。”
“卑职遵旨。”
走出房间，顾晓雅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就算是这样过去了吧。不管自己到底是谁的女儿，至少，她现在是艾龙飞的德妃，是络儿的姐姐，是这凰殿的主人！
日子终究变得平静，直到白忻月的肚子到了九月份，事情才有了变化。
“姐姐，安昭容的孩子没了。”芷茗叫醒已经入睡的慕容灵儿，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顾晓雅一下子就被芷茗的话给惊醒了，”孩子没了？”
“娘娘要起身么，各宫主子都过去了。”乐儿手上拿着衣衫问道——自从芷茗好了以后，她和乐儿就替代了原本绿燕的位置，成了慕容灵儿的左膀右臂，虽然还不熟练，却沉稳了许多。
“既然她们都过去了，我又怎么能置身事外。”顾晓雅起身，在乐儿的伺候下换了一身浅紫色的齐胸儒服，如墨的长发挽起，简单却不零乱——不零乱，是因为礼仪所在；简单，是因为她是急急忙忙赶过去的，哪有时间精心打扮——只攒上了紫玉簪，不做过多装饰。
随后又在外面披上一件雪白的狐毛披风，也来不急拿上手炉，就急急忙忙往外走去，正好碰上赶来的绿燕，也不等她说什么，将她小心的扶上车撵，径自往青鸾宫驶去。
“姐姐也听说了？”看得出来绿燕也是从被窝里起来的，眼睛还有些浮肿，因着身份使然，怡佳居里也没什么好的披风，整个人看上去却是有些虚弱。
“这种事情，想必阖宫都传遍了。”看着绿燕有些单薄的衣衫，顾晓雅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到绿燕的身上，”你自己都有着身孕，怎么这般不注意，难道那人的孩子没了，还要连累你们不成？”
“我与姐姐住的近，姐姐都过去了，我若是不闻不问，岂不是落人话柄。”知道慕容灵儿的性子，绿燕也不推辞，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也觉得暖和了不少，”姐姐可得小心，听闻此事就连皇后娘娘都牵扯了进去。”
“皇后？”顾晓雅沉吟，”她们不是一边的么，怎么会牵扯进这种事情？”
“听说……”绿燕将打听到的事情一一告诉慕容灵儿，等到她们到了青鸾宫，事情也说的差不多了，而此时，韩婉茹、黄安瑶、白忻月和陆冷霜都已经到了。
“德妃娘娘到，燕贵人到！”
顾晓雅原本想在大厅先站一会，等身上的寒气去了再进屋子，只是没想到艾龙飞一听到她们到来，就走了出来。
看到慕容灵儿单薄的衣裳，又看到绿燕身上的披风，再加上两人手上都没有拿手炉，艾龙飞的心里也有了个大概，也不管别人怎么想，上前就将慕容灵儿搂进怀里，用自己的披风将她搂住。
“被吵醒赶过来的吧。”艾龙飞语带责怪，”怎么不多穿点衣裳，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冻着了怎么办？”
“我没事。”顾晓雅笑了笑，待得身子暖和了一点，这才走到白忻月的身边，因着她怀有身孕，此时也是坐在椅子上等着的。
“姐姐，你来了。”白忻月脸色苍白的握住慕容灵儿的手，”安昭容她……”
“放心，不会有事的。”
顾晓雅安慰性的拍了拍白忻月的手，只是，自古女人生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更何况如今那么重的血腥味，只怕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了，至于大的……
想到路上绿燕说的话，顾晓雅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内帷门口的韩婉茹，却见她脸上的担心不似有假，越发觉得这事疑点重重。
“皇上恕罪，皇子没有保住。”就在众人心事重重的时候，太医走出来宣布了噩耗。
太医说皇子，那就证明这个孩子是个男婴，在这个朝代……顾晓雅走到艾龙飞的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这个时候，他不需要任何人说什么，他要的，只是一个支持他的力量。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众人都沉默着，在这个飘荡着着血腥味的大殿里，更显得诡异异常。
“皇上，昭容娘娘请想见您和德妃娘娘一面。”直到接产的嬷嬷走出来，才打断了这一片诡异的安静。
顾晓雅抬头看了看艾龙飞，见他没有反应，再看了看韩婉茹，只见她满脸的震惊。是啊，这种时期，公孙雨薇该见的，怎么也不应该是她才对。
只是不等慕容灵儿多想什么，艾龙飞就执起她的手，走进了内帷。
刚走进内帷，顾晓雅就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熏的直皱眉，这得是流了多少的血？再看哪个躺在床上，目光直愣愣看着他们的公孙雨薇，顾晓雅吓了一跳。
虽说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但是这个如同掉线的破败木偶，真的是那个趾高气扬的女子么？
“安昭容，你还有什么话想说？”艾龙飞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唯一有的，只有疏离。
“皇上，臣妾一直都知道您不喜欢臣妾，可是，这个孩子是您的啊。”公孙雨薇说着便落下了泪水，”是皇后，是皇后害的臣妾，她嫉妒臣妾怀有身孕，所以才会在臣妾喝的安胎药里面下了红花，皇上，是皇后害了我们的孩子啊。”
“安昭容，如此没凭没据的话，可不能乱说。”见到艾龙飞没有搭腔的意思，顾晓雅连忙开口，”诬陷皇后可是大罪。”
“大罪？哈哈……”公孙雨薇笑得有些魔怔，”慕容灵儿，德妃娘娘，我的底子坏了，刚才嬷嬷已经告诉我了，我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我还怕什么？我怕，我怕不能为我的孩子报仇！皇上，你看到了么，那是个男孩，那是个皇子，那是我和你的孩子啊！”
“那个，真的是朕的孩子吗？”艾龙飞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在场的三个人听到，可是却让公孙雨薇清醒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