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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赵长老既是圣丹派长老，为何也没办法医治自己呢？”凤丫头抬了抬眼皮，心中暗惊，以她对圣丹派的了解，并没有一个人和眼前的赵长老相符。
修为在圣丹派长老中不算太高，但一脸的世故气息说明他常年和俗事打交道，显然是一个喜欢抛头露面的长老，可为什么探知的消息中没这样一个人呢？
“医者不自医，凤掌柜难道没听令师妹说过？”赵天海微微笑道。
“那是世俗凡人的说法，赵长老怎么可以当真？”凤丫头笑道。
“没有飞升成仙就是凡人，不管活了几百岁也逃脱不了凡人的命运，凤掌柜，你说对吗？”赵天海笑道。
“对，这话一点没错，只要没有飞升就还是凡人。”凤丫头笑着看向门外的万掌柜，叹气道：“难怪先祖一去不复返，原来早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后代子孙的修为再高，只要没有飞升就和他们没半点关系，是死是活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赵天海心中一跳，笑道：“原来凤掌柜的祖上也有人飞升啊，难怪你会出手帮万掌柜，只是不知贵先祖是哪位？”
“说了你也不知道，时间太久远，连我们也刚知道不久。”凤丫头睁大眼睛，一脸神往地看向天空，道：“先祖飞升之时留下机缘，可惜他的后代子孙无人得到，反被数百年后的万家先祖获得，他能借我先祖的机缘飞升成仙，我为什么不能呢？”
“这样说来，凤掌柜是为了万家先祖留下的机缘而来？”赵天海吃了一惊，没想到所有人都猜错了，凤掌柜等人根本不是为了救护万掌柜而来，相反，她们是来抢夺万家先祖留下的机缘，至于什么万家先祖是从她家先祖那里获得机缘的话，不论真假听听就好。
“没错。”凤丫头很大方承认了，门外的万掌柜也连连点头，嘟喃道：“都拿走都拿走，反正我也看不懂，死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留下也是别人家的，拿走拿走。”
“万掌柜无后？难怪了。”赵天海两眼一眯，圣塔的秘密固然重要，但只要老祖能够飞升，这点凡世的器物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到时候老祖施展神通，他的问题就能轻松解决。
再则，家族和门派有根本的不同，家族靠血脉维系，天赋子孙没有挑选的余地，能有就有没有就只能拉倒，尤其是小家族，几百年才出个天才，之后的子孙全部凋零的事常有发生。
但门派不同，靠的是心法传承维系，天赋弟子可以四处寻找，接连出现天才弟子的事情常有发生，运气好的门派，代代都有人杰出。
这样一来，飞升老祖照拂门人弟子的事情，远比飞升先祖照拂后代子孙多得多。
还有，即便是飞升仙界，那里也讲究势力圈子，门派飞升的人多过家族，自然也就能形成新的势力，仙界也不全是乐土，也有杀仙夺宝的事，虽不至于陨落，但势弱的人终日被人追杀，即便有心照拂后代子孙，恐怕也无能为力。
这样想来，如果老祖能够得到机缘飞升，对他对圣丹派都有极大的好处，远比圣塔更大。
“是啊，若不是万掌柜无后，我们也不好意思来。”凤丫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先祖曾经留下遗训，不可强夺他人机缘，否则将受天谴，所以我的那些先辈们日夜期盼万家无后却不敢动手，直到我这一辈才天随人愿，真是不容易啊。”
赵天海眼皮狂抽，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期盼别人断子绝孙那么理直气壮，那么艰险痛苦，真真是无语至极！
“呵呵，还真是不容易啊，不知道凤掌柜是否已经得到想要的机缘了？”赵天海干笑两声，双眼放光在店内扫来扫去。
“要是得到了我还会在这里吗？这个地方又穷又破，我早想甩手走了，无奈机缘没有找到，我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凤丫头一脸无奈，说得比珍珠还真，让白弘傅一阵脸红，心里暗道，难怪凤掌柜脾气一直不好，原来如此啊。
“原来如此，真是委屈凤掌柜了，呵呵。”赵天海眼力不凡，一眼就看出店里的货架上有异，再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正一脸痴迷的擦拭着，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不由笑道：“不知这位是？”
“我师弟，为了保险起见，我把师弟们带来，不管是我还是他们，谁得到都一样。”凤丫头大大咧咧，没有一丝隐瞒的意思，赵天海敢问她就敢答。
这让赵天海有些意外，随即一想也就明白了，万家有飞升先祖的事，知道的人太多太多，几百年来，明里暗里想得到的人更是数都数不清楚，至今却没听说谁能从中得到哪怕一点启示，所以凤掌柜自然也不会怕别人知道，她专门为机缘而来。
所谓机缘，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无用。
“呵呵，那能否让我也看看，听凤掌柜说得那么热闹，我也有些动心了。”赵天海笑道：“凤掌柜放心，若是被我得到机缘，一定不会忘了凤掌柜的好处。”
“好啊，那这个小塔也让我看看，是否能得到什么机缘？”凤丫头双目放光，笑道：“不瞒赵长老，我对飞升什么的不感兴趣，唯有炼器，让我痴迷其中无法自拔，咱们说好了，你尽管放心地看，想看什么看什么，万掌柜就坐在外面，你还可以去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想不起来的秘密地方，也可以随意去看，只是这个期间，这个小塔要归我，行吗？”
“这个……”赵天海有些犹豫，他不能暴露身份，修为又不足以碾压，万一机缘是个圈套，丢失了圣塔可就糟了。
“这个什么呀，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小心眼，我又不拿走，只在这里研究，你还站在旁边看着，这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凤丫头翻了个白眼，严重鄙视赵天海。
“凤掌柜说笑了，我身体不适，需要小塔在身边，并非害怕凤掌柜会谋夺小塔。”赵天海笑道：“既然凤掌柜这样说了，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小塔你拿着仔细看，我也在这里随意看看。”
“好。”凤丫头扁扁嘴，她就是仔细看，他却是随意看看，这老东西嘴上都不肯吃亏。
白弘傅在一旁傻了眼，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完就各自埋头研究，早把他和杨明智忘在脑后。
不过这样也好，两人没打起来也没相互为难，他也就放心了，两边都是难惹的主，没事最好。
不过，他怎么不知道万家先祖是从别人家那里得到的机缘呢？
白弘傅看向万掌柜，一张比他还疑惑的脸告诉他，这样的事情还是少打听为妙，别人爱怎么说是别人的事，反正机缘跟他没有半颗灵石的关系。
拉着杨明智在一旁坐下，这孩子平时呆呆木木，像失了魂一样，可以不言不语坐上一整天，倒是不需要他操什么心，白弘傅看了几眼凤丫头和赵天海，学着豹雷的样，眯着眼睛假寐起来。
杂货店又安静了下来，只有赵天海不时走动的声音。
货架一共有三个，古凡擦拭着一个，赵天海转向另外两个，他以为这两个已经擦拭过的货架没什么不凡，谁知道一眼看过去，货架上的纹理立刻吸引了他。
这些纹理古朴中透着自然，自然中又隐含着某种规律，一眼看上去像是炼制而成，再一眼看过去又觉得是天然生成，两眼之间差别巨大，这对赵天海如此的眼光是种难言的考验，他一下子就陷了进去，像古凡一样，不停用手轻轻擦拭，想探个究竟。
豹雷意外地睁开眼，脸色阴晴不定。
他怎么就没看出那三个货架有什么不同，古凡专研阵法，喜欢那些奇怪的纹理还说得过去，那个赵长老又是因为什么，怎么也一头扎了进去，好像看出了点东西，不会真便宜这个死老头，让他发现了什么机缘吧？
豹雷想提醒凤丫头注意，谁料到一转头，却看见眉头紧皱的凤丫头。
“大师姐，这个小塔很难炼制吗？”豹雷凑了过去，歪着脑袋左看右看，突然奇怪道：“咦，好奇怪啊，这个小塔怎么看不出品级呢？”
“你都看不出的品级，你猜是多少？”凤丫头一震。
她正在心里猜测小塔的品级，以她的目光都无法看透，这个小塔显然来历不凡，只是没想到，居然连豹雷也看不透，那就不用说了，除了传说中的九品以上不做他想。
“嘶，那岂不是……”豹雷没敢说出来，他提着一口气不敢大口喘，生怕风大了把小塔吹出个好歹来，卖了他也赔不起。
“也只能是这样，要不然也不会没人知道它医病的原理。”凤丫头感觉棘手了，她终究修为太低，仅元婴二重天巅峰，如果是件八品法宝，她还能想办法弄个明白，九品以上她就无能为力，更不要说这个小塔的炼制手法，她居然看得眼生。
眼生的炼器手法，这个句陌生的话居然有一天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凤丫头不由苦笑出声，她还是太自负，小看了天下人。
难怪老话说，学海无涯，炼器也是一样的道理，若是认为自己已经天下第一，那就太可悲了。
重整心情，凤丫头再次看向小塔，这次她的目的不是弄清楚小塔如何炼制，而是尽量将小塔的每个细节放大并记录下来，她看着眼生，但不代表青莲也看着眼生。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接二连三咕噜声惊醒了赵天海和凤丫头，两人同时对视一眼，发现对方还在，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呵呵，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间就月上树梢头，难怪肚子叫得那么欢实，原来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赵天海大方地摸着肚子，笑呵呵道。
“饭菜早就送过来了，只是两位都那么专心致志，白某就没敢打扰，正好，刚送来的晚饭还热乎着，两位将就着吃点吧。”白弘傅边说边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盘盘香气扑鼻的灵食，顿时，咕噜声响得更欢了。
凤丫头有些意外，元婴以上修为的修者大都习惯不吃东西，她是被青莲养刁了胃口，不需要也喜欢像普通人一样，每日三餐都不拉，除非是闭关修炼。
这个赵长老肚子叫得这么欢实，难道也和她一样？
“呵呵，我这人没别的喜好，就是特别喜欢吃，尤其是手艺上佳的灵食，不论隔多远我都能闻着香找到，不吃到肚子里决不罢休，凤掌柜，让你见笑了。”赵天海一步走到桌子旁坐下，话还没说完，筷子已经夹了两口菜送进嘴里，奇怪的是，居然没有影响他说话。
“哪里哪里，我也喜欢吃，只是这些灵食还是差些，对付一下还行，常吃就算了。”凤丫头挑了盘还行的灵食送到嘴里尝了口，随即就放下筷子，不再动筷了。
“这些还只是能对付一下？”赵天海愣住了，吃灵食的速度不由慢了下来，他能看出凤掌柜没有说大话，不由道：“凤掌柜，这可是天品阁的灵食，白家主这么晚了还能弄来已属不易，难道天品阁的灵食都不入你的法眼？”
“天品阁？呵呵，你问问白弘傅就知道，我平时都是自己做着吃，从不吃天品阁的灵食，只有偶尔天品阁出了新品，白弘傅才会买来我尝尝。”凤丫头笑道。
“赵长老，凤掌柜说得没错，你看那边。”白弘傅往柜台上指了指，豹雷正好放下一个小食盒。
“大师姐，你的饭菜好了，要我拿过来吗？”豹雷顺嘴道。
“拿过来拿过来，让我也尝尝，比天品阁还好吃的灵食究竟是什么味？”赵天海双目放光，不待凤掌柜开口，他就催着豹雷赶紧把食盒拿过来。
“拿过来吧，来者是客，请客人尝尝也是应该。”凤丫头笑着点点头。
“嗯。”豹雷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提着食盒走了过来，从里拿出两菜一汤共三道灵食，还都是拳头大小的碗碟。
“这么少？”赵天海一愣，一盘菜还不够他一嘴，三碟菜三口就能解决，这怎么尝啊？
“少就别吃，又不是给你准备的。”豹雷气鼓鼓地瞪了眼赵天海，心道，让你尝尝就不错了，还敢嫌少。
“豹雷，不能这么说，男女终究有别，饭量肯定也不一样，赵长老嫌少也很正常。”凤丫头笑道：“赵长老别在意，这点灵食是有些少，但味道还不错，要是喜欢全吃了也没关系，这些都是我常吃的菜，少一两顿也没什么。”
豹雷？赵天海正想发火，闻言却是一愣。
他堂堂圣丹派掌门，虽然隐藏身份但也是圣丹派长老，却被一个无名小辈如此对待，真是岂有此理，但是，豹雷这个名字让他忍了下来。
之前就派人调查过，否定了这个疑似豹雷的男人就是豹雷，谁知道，他的名字居然也叫豹雷，这是巧合，还是手下人被愚弄了？
赵天海的眼中似乎冒出两团怒火，实则他正用秘法探查豹雷的修为，这种秘法百试百灵，专破隐藏修为的一类法术。
元婴三重天巅峰！
这个结果让赵天海放下心来，投靠秘境之主的豹雷早就是返虚期高手，之后没有他受伤境界下滑的消息传来，那这个仅元婴三重天的豹雷就不是那个豹雷，看来是自己太小心了。
“赵长老，怎么不吃啊，还生气呢？”凤丫头将一盘灵食推到赵天海面前，纤手一扇，一股难以抗拒的香味朝着赵天海扑了过去。
“嗯，这是什么味，刚才怎么没闻见？”赵天海一个激灵，借机隐藏他暗查豹雷的动作，鼻翼不停地扇动，两个眼珠子转向面前的那盘灵食。
“这几个盛菜的碗碟是我亲手炼制，能封住灵食香气不外溢，这样在吃的时候才能尽情享受没有遗憾。”凤丫头得意一笑，道：“赵长老，尝尝看，这几道灵食和刚出锅时没什么分别，味道没有流失半分。”
“哦，原来是这样，凤掌柜好手段。”赵天海双目放光。
好吃者最不喜欢的一件事就是食物变味，总不能时刻带个厨子在身边，也不能想吃的时候跑去厨房候着，要知道，刚出锅和放了一时半刻的灵食，味道上有很大的差别，或许一般人吃不出来，但赵天海的舌头却能品出，如果这些碗碟要真有凤掌柜说的功效，说不得他要厚着脸皮弄几个回去。
小心夹了一筷菜放进口中，还没咀嚼，灵食的香气就像在口中爆开，冲向舌头上每个味蕾，盘踞在上不肯离去。
“唔唔，好吃！”赵天海一脸惊喜的连连点头，不止是灵食的味道是从未有过的好，灵食中蕴含的灵力更是被激发到极致，那道灵食的食材他知道，却没想到，能够做出这样的美味。“赵长老喜欢就好。”凤丫头笑眯了眼，她这下知道眼前的赵长老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