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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谁之过(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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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凯的老爸约我在上次见面的地方接头,我毫无异议的接受。Pinwenba完全在我意料之中,这次会面不可避免。我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儿。我为自己叫了咖啡,拼命的往里加糖。他坐在对面,沉默的抽烟,我干咳了几声,他才将烟熄掉。“我为他们两个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这样的开场白应该酝酿了很长时间吧!

“你都知道了?应该不是钟凯告诉你的吧!那就是钟情了?”我猜测,忍不住叹息,“钟伯伯又何必这样!”

“我应该早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养不教,父之过。你能原谅他们吗?”一个长者为了自己的子女低头恳求,听起来让人心酸。

“我应该原谅他们吗?”

“都说父子天仇,我们的相处一直都很尴尬,钟凯和我根本没什么话说。事情发生后,他冲着我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火,就算因为他妈妈的事恨我都没有发过那么大的火。”

“为什么?就因为你来见了我?就因为我从你这儿知道了他的过去?”

“我想他是因为在乎你!”

“在乎我?”我嗤之以鼻,“在乎我的方式就是让我跟他的家庭隔绝?难以理解!”

“那是因为,无论是他的过去还是他的家庭都是他难以启齿的污点。如果你在乎一个人,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对方吗?”

“不会吧!”我低了头,想起上次钟凯送我裙子的时候,类似的话似乎也问过。我腿上难看的伤疤是不愿意示人的,那么,钟凯避谈他的家庭也是因为这样吗?

“钟凯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后,对钟情不再搭理。钟情现在也很伤心和后悔。我是真没想到,我这个看上去像小红帽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是我没教育好孩子啊!现在,我认为他们俩都知道自己错了,都很后悔,尤其是钟凯。唉!我是过来人,我也曾重重的伤害于人,因此,我深切的知道,对于伤害,施动者比被动者要更痛苦呀!”

“这我能理解!”我附和。

“你毕竟年轻。”

“您不相信?给您讲一个我小时候的故事吧!在我七岁那年,有一天,跟小伙伴们跑到村里一个视花成命的爷爷家的花园里玩。在追逐嬉戏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倒一个花架,花盆跌落到地上,碎了满地,是那种很漂亮的瓷花盆。一群小家伙全都吓坏了,当那个爷爷质问是谁打碎的时候,没有人承认,我这个始作俑者更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们就被带到了我爸面前,他是村头嘛!在爸爸威严的面容前,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我,我知道逃不过,只得承认。其实,我爸是远近闻名的爱女成痴,但那次却狠狠的教训了我,指出我所犯的错误。第一,撒谎;第二,逃避责任,没能勇于承担后果。为此,他给了我很严厉的惩罚,第一,给那个爷爷的花浇水一个月;第二,自己想办法搞钱赔偿花盆,我就上山挖草药,用卖草药的钱买了花盆。”

“你有一个很严厉的爸爸!”他评价说。

“你要是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对于我来说,我们家绝对是慈父严母。我爸对我的严厉只此一次。在我的心中,他是最好的爸爸!爸爸曾说过,没有不可原谅的错误,关键是看认识错误的程度,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我想,父母永远都不会责怪自己的儿女,无论犯的是什么样的错误。但,子女犯的错误应该有子女自己去承担,假如父母一味的庇护原谅,那种错误势必会转移到父母身上,那么,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对吗,钟伯伯?”

“可是,他们真能得到教训吗?”他一脸的茫然。

“如果您把认错的机会留给他们自己的话,我想应该能。现在看来,爸爸那时对我的苛责多半是出于私心,因为只有我那样做了,我对那个爷爷的愧疚才得以消除。他的明智之举,使阴影没能够在我的心中驻存。我也知道,给我那样的惩罚,最痛的不是我,是爸爸!所以,在我不理钟凯的时候,我的心里并不好受。您说得很对,施动者比受动者更痛苦,或许,我可以以此来小题大做。”

“没想到,你这丫头倒是给我上了一课。”他卸下愁容,露出微微笑。还别说,他们父子俩板着脸的表情还真是蛮像的。

“嘻嘻!不敢!我只是有什么说什么,假如言语之间有冲撞,您就当孩子话一笑置之好了。钟伯伯,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

“您今年多大年龄了?”

“50了,已是半百之人了。老了!”

“不是的!年轻是一种心态!我爸只比您小3岁,但看上去您却似乎要比他老10岁。您当然有工作繁忙之累,但我爸管理一个村庄和庞大的村办企业也并不轻快。他的秘诀就是随时保持一种乐观向上的心态。真的!对于当年之事,您自己都不释怀,叫别人怎么放下呢?钟凯已经成人,他会渐渐理解的。只是钟情还小,她需要一个温暖的家庭才能很好的成长。我一个外人,对她的帮助毕竟有限,而你们才是跟她一起生活的人。所以,要想让她改变,你和她的妈妈就必须首先改变。”我喝一口咖啡,就算加了再多的糖也还是苦的。

“你呀,真是个鬼精灵!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可别说,自从你当了她的家庭教师,那丫头可真变了不少。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你的依赖与日俱增。你不会就此不管她了吧?虽然她的确欠揍,但——”

“啊?我最近忙着期末考试嘛!期末考试完了后,我也就放假回家了。年后再说吧!”

他慢慢的搅动咖啡,只是搅,却不喝。那白白的发和刀刻的皱纹,提醒我,这个父亲真的已经不再年轻。我就想远在家里的老爸,如果能够阻止那白发的增生,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画布景的地点选在了他们宣传部办公室。我摊开画纸,别人可能会以为我正在凝神构思,其实呢,不过是有点儿失落的发呆。钟凯那坏蛋还真是听话的很,说不让他来打扰,他还真的连个面也不露了。可恶!

假王子蹭蹭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周玲玲,你快去看看吧!钟凯那家伙喝多了,跟人打起来了。”

“他有病呀?在哪里?”我起身就往外走,想想又不对劲,“算了!他死他活与我有什么相干?”

“周铃铃,你不是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理智?”假王子哇哇大叫。

“他那一巴掌打过来之后。”

“你一直都是大大咧咧不记仇的人啊!”

“他的仇我记!”话音刚落,门被撞开,钟凯满身酒气的倚在门边,后面跟着翟晓春。“你真的跟人打架?”我忍不住的吼。

“没有!没有!有我在,哪能让他犯错误!”翟晓春嬉皮笑脸的说。

“没出息!事情发生了,不去想补救和解决的办法,竟然跑去喝酒生事。我最瞧不起的就是这样的人了!”我气呼呼的说。

钟凯却像没听见般,摇摇晃晃的走到我面前,一下子抱住了我,说:“铃,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你不理我,我真的很难受啊!”我听见了他的哭声和啜泣,他接着说:“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唯一深爱的人。铃铃,如果就此失去了你,我恐怕就真的一无所有了。”那么不可一世傲气十足的钟凯,一向冰冷好像没有喜怒哀乐的钟凯,此刻,正在我怀里哭着,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哭着。我的心就被揪疼了,很疼很疼!他的心其实很脆弱,冰冷不过是他的保护色罢了。他这满嘴的不是胡话吧?所谓的酒后吐真言,他这应该是借着酒精在向我表白吧!

就在我同情心高涨甜蜜泡泡往上冒的时候,钟凯却又来了一个大煞风景的举动,哗啦啦吐了我一身。我的那个火气啊,到了要掀翻屋顶的边缘。他倒好,手里还抓着我的衣襟,我猛地甩开他,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可恶!臭钟凯,我恨死你了!

快到午饭的时间,我从自习教室出来,风冷冷的吹,我禁不住打了个激灵。来来往往的人,钟凯就站在马路中央,异常的抢眼。酒醒了,他看起来精神很好。我装作视而不见,他伸出一只胳膊挡住我的去路。

“有事?”我后退一步,目光游移,就是不看他。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足以将我们俩淹没,还有那听不清的窃窃私语。或许,从我追钟凯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从来没有逃脱群众的耳目和舆论的监督。想想追他追的是何其的委屈,到头来换来他一巴掌,所以,绝对不能轻易的原谅他。

“昨晚,对不起!”他居然也会道歉!

“将人捅死后,说句对不起,就可以让那人死而复生呢还是可以不负法律责任?良心得安?”我不无讥讽的说。

“我请你吃饭吧!”他叹气。

“不用!我自己可以喂饱自己。”我绕过他的手臂,走我的路。

“铃!追我,你放弃了吗?”

“你觉得当别人打我左脸颊的时候,我该送上右脸颊吗?”

“我要清晰的答案!”

“这很重要吗?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追不追你,关你屁事啊?”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让我莫名的恼火。

“你的答案!”

“可恶!你是不是等不急想放鞭炮庆祝1949年呀?好!我给你你要的答案,我不追了,行吧?我没有力气了,你自由了,哪里发财哪里去吧!滚吧,你!”我气急,差点儿没跳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难道真的是痴情女子薄情郎?既然他不喜欢被我追,又为何会抱我甚至亲我?莫非昨晚酒后撒疯,吐得不是真言而是乱语?

“那好!周铃铃,你给我听着,从今后我要追你!”什么?什么?这究竟是什么状况?我的耳朵突然幻听了吗?

我摇摇头,从讶然中回神,凑到他面前嗅了嗅,没有酒味,应该不是醉话。抬手摸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不像是头脑发烧。那就应该是我的问题了,幻觉的可能性很大。我拍拍脑门,然后抬脚走人。在不远处回头,不死心的问:“你刚才有对我说话吗?”

“有!我说我要追你啊,小笨蛋!”他大喊,唯恐天下不知。这还是钟凯吗?要在以前,恐怕打死他他也干不出这种事吧!

我禁不住摇头叹息,道:“钟凯,你真的就是一只小狗啊!我追你的时候,你就跑。我不追了,停下来,你又掉转头回来围着我摇尾巴。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他却笑了。我想,笑是有温度的,他这一笑,让整个冬天似乎没有那么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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