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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赖定你(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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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钰彤的霓虹语一般,只能应付一些十分日常的对话,女学生与杜成济对话的语速非常快,而她也无意打听别人的谈话内容,只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女学生与杜成济说了好半天,最后却一脸无奈地离开了,离开前还十分幽怨地看了叶钰彤一眼。

这一眼让叶钰彤觉得十分无辜,生性再寡淡如她,也忍不住问杜成济:“你们刚才都聊什么了?”

杜成济得意地说:“她问我们是不是来旅游的,她们可以免费给我们做导游。不过……我拒绝她了。”

难怪小姑娘离开的时候一脸玻璃心破碎的表情,但叶钰彤还是觉得奇怪:“那她瞪我做什么?”

“哦,”杜成济微笑,“因为我和她说你是我妹妹。”

白色恋人巧克力工厂是一座英式古堡式的建筑,因为要给杜成敏买甜点,杜成济在札幌开会期间就已经来过一次。他带着叶钰彤买了门票,便领她参观巧克力博物馆和生产线,还在休息区试吃了许多美味的甜点。

工厂里处处弥漫着一股巧克力的香气,叶钰彤光闻着,就觉得心情很好,再加上杜成济时不时递上来的甜点,让她觉得真是不虚此行。

直到两个人做完自制的巧克力饼干,札幌的天空已经夕阳西下,叶钰彤同杜成济一起离开巧克力工厂,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雪。

说是小雪,其实更像冰渣子,在昏黄的夕阳下,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就像寂静黑夜里的霓虹灯,有一点点寂寞,又有一点点地俏皮。

叶钰彤看呆了,忍不住脱了手套伸手去接,只是那细小的冰渣刚落到她的手心便立刻化成了雪水,只剩下一点一点的小水珠凝结在她的手心。

叶钰彤一脸好奇又惊奇的表情实在像个孩子,杜成济看着忍俊不禁,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十指交缠,她手心里的水珠变成了微凉的湿意,在他的掌心蔓延,叶钰彤微微抬头,一脸不解的表情,杜成济看着心动,忍不住俯下身,就要吻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就在嘴唇要互相触碰的那一刹那,街对面却传来一声怒吼:“叶钰彤!”

自从叶钰彤走红以来,多数人都喊她“阿win”,几乎没有人再这样连名带姓地喊她的本名了,当然,有一个人除外——

叶钰彤抬起头,就看到独孤茂站在对面。

突然起了一阵强风,吹着雪渣子纷纷起舞,叶钰彤做梦般地看着对面的独孤茂,心里莫明其妙地松了口气。

而杜成济依旧牵着她的手,眼里起了不明所以的点点星光,手上更加用力。

这时正是札幌的下班高峰期,不宽敞的街上拥堵着许多车子,周遭的行人也都低着头形色匆匆,可叶钰彤偏偏觉得世界安静得离谱,她甚至能听到雪落在地上的声音。

独孤茂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一把就将叶钰彤抱进怀里,可是杜成济的手却没有松开。

“放手。”独孤茂说着,红了眼睛。

可杜成济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没有回答独孤茂,却也没有放开手——

他已经两次让独孤茂从自己的手里把这个女人带走了,如果说那是因为当时的他们还没有分手,所以他没有立场强求,那么如今,他同独孤茂绝对是站在了公平竞争的起跑线上。

严格比较起来,他甚至还占了些优势。

独孤茂当然不知道杜成济心中的这些想法,他只觉得他同叶钰彤双手交握的样子实在碍眼,一股怒气“噌噌噌”地就冲上了脑门,叶钰彤一声尖叫,他的拳头已经落在了杜成济的脸上。

独孤茂的这一拳打得十分用力,杜成济一个踉跄,嘴角马上就泛了血,血滴落在围巾上,将原本的深紫色染成黑色的。

杜成济有点头晕,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只觉得嘴角火辣辣地疼,他看着独孤茂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眉间立刻就有了狠戾的神色,抡起一圈,就往独孤茂脸上回过去。

别看杜成济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他在艺国的时候也是练过重量拳击的,这一拳下去,独孤茂直接就被打趴在地上。

叶钰彤已经彻底慌了,去拉独孤茂,杜成济就跟上来揍他,去拦杜成济,独孤茂的拳脚马上就落下来。

最后,她终于忍无可忍,趁着两个大男人喘气的间隙,她一记耳光就扇在了独孤茂的脸上。

她无比佩服自己的理智冷静,因为事到如今,她还记得是独孤茂先动手的。

这一记耳光又响又重,别说独孤茂了,就连叶钰彤的掌心都痛得发红。

杜成济似乎也被她的怒气给吓唬住了,一时间没了动作。

独孤茂则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叶钰彤——这个女人疯了,竟然打他!?

可是他的目光显然没有对叶钰彤起到什么震慑作用,只见她一个脚步上前,又狠狠地在他膝盖蹬了一脚,骂道:“你当自己是外星人啊?从天而降,毁灭地球,见人就打,都不用负责任的吗!?”

叶钰彤是真的生气了,就连骂人都显得有点语无伦次,而独孤茂明明被她打得很痛,可一看到她兜在眼圈里打转的眼泪,再大的脾气就是发不出来。

因为,他那么想见她……想得都快要疯掉了,而现在她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

她一声不吭地消失,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余茵的嘴巴偏偏又紧得要死,非逼得他把工作的事搬上台面做威胁,她才肯告诉他,阿win去了霓虹国。

而他当然也记得,当初许给她一起去石安海旅游的愿景,于是他在最短的时间里买了机票,就飞了过来。

其实这几日他都在札幌,漫无目的地在几个景点间游荡,就希望能遇见她。

说出来多么可笑,原来那样惜时光如金的独孤总,如今却花费着大把的时间在异国的马路上闲逛。

夏钰珍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要他尽早回国商量结婚的事,我也一概置之不理,派了秘书去应付她。

今天,终于让他找到了她,可却让他看见她与别的男人在街头十指紧扣,姿态亲密。

她甚至打了他一巴掌。

独孤茂看着面前的叶钰彤,脸上是火烧火燎的疼,不过他的心里却还是觉得庆幸——原来疯掉的真的不止他自己。

就在三个人沉默僵持的时候,街的那一头却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不一会儿,一辆警车就停在了三个人面前。

原来,独孤茂与杜成济大打出手,早就吸引了一大批路人围观,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

看到警察的出现,叶钰彤反而松了口气——

进到局子里,至少不会再动手了吧?

带头的警官法令纹很深,看起来很严肃,他只简单地看了看现场,光看独孤茂和杜成济脸上的伤,几乎就可以判断这是一起街头斗殴事件,他当机立断,立刻让两个警员押着他们二人上了警车。而叶钰彤,作为目击者和肇事源头,自然是一并带走。

派出所在一条胡同的深处,他们三个人被警车拉到那里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大厅里亮着白花花的日光灯,晃得叶钰彤眼睛疼。

他们三个人一路上都很沉默,但看在警官眼里,算得上表现老实,所以到了派出所,倒也没怎么刁难他们,只让他们一字排开,说是要分房审讯。

叶钰彤听不太懂警官在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思量着还好自己在霓虹国不红,不然现在还了得?

就在叶钰彤暗自感慨的时候,独孤茂却突然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冲警官了说了句霓虹语。

然后警官就冲着他们二人打量了一会儿,最后微微一点头,叶钰彤就被一个女警员拉着,同独孤茂关进了同一件审讯室。

叶钰彤刚在椅子上坐定,还来不及提问,方才的那个女警员就已经拿着笔记本,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女警员的语速比较慢,所以第一个问题叶钰彤听懂了,她问的是:“为什么打架?”

可独孤茂的语速就快多了,他只默默地看了叶钰彤一眼,然后就以较快的语速说了一大段话。

叶钰彤只能从中模糊地分辨出几个“吵架”、“旅游”和“生气”之类的字眼。

女警员听着,一边微微点头,一边做着笔录,写完一段话,还不忘皱着眉头看叶钰彤一眼。

那眼神简直就和列车上的女学生如出一辙,叶钰彤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之后女警员又问了独孤茂几个问题,登记了他们的姓名和护照号码,就走了出去。

叶钰彤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黑着一张脸问独孤茂:“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独孤茂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即便是一脸青紫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度翩翩,他撇了撇嘴角,说:“我和她说,你是我老婆,背着我和情夫出来旅游,被我抓奸在街,我实在生气,于是就和奸夫大打出手了。”

他说得十分云淡风轻,可叶钰彤却听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就又是一记巴掌招呼上来,却不想被独孤茂轻松架住,他指了指审讯室角落里的摄像头,得意地弯了弯嘴角。

叶钰彤憋着一肚子的火,骂了句:“独孤茂,你真贱。”

谁是奸夫?谁是情妇?靠,他别傻傻分不清楚好么!?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到今天才看清我的本质,可见你的智商啊……真令人堪忧。”

眼见叶钰彤又要发作,独孤茂微微一笑,按住她的肩膀,他伏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说道:“你应当记得杜成敏还在飞跃吧?在这里,我不能把杜成济怎么样,但……回了端城,我可是有本事让杜成敏怎么样。”

叶钰彤跟着独孤茂离开警局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外面还在下着小雪,只是原本飘着的雪渣子已经变成了细小的雪花,纷纷落下来。

自分房审讯后,她就一直没有见到杜成济。叶钰彤想等等他,没想到独孤茂拉着她马上就要走。

两个人在警局门口一边争执,一边拉扯,最后还是刚才记笔录的那个女警走过来赶她,她附在叶钰彤的耳边说了句:“你老公对你这么好,别不珍惜。”

独孤茂拦了辆出租车,叶钰彤挣扎地不想坐上去,他一把拉过她,将她塞进车里,说:“你老实点跟我走,我保证他没事。”

这个时候的交通已十分畅通,出租车在路上行驶,叶钰彤一直靠在车窗上,黑着脸不说话,独孤茂就坐在她身边,偶尔侧过头来看她,窗外的霓虹灯光时而从她的脸上掠过,明明灭灭的,是说不出的斑斓和冷清。

独孤茂住的地方不远,照例是札幌最好的酒店,出租车停在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堂门口,马上就有门童赶上来开门。

叶钰彤赖在车上不想下来,她一边挣脱独孤茂牵她的手,一边让司机把她送到车站去。

独孤茂最后没有办法,走到她这半边的车门,用霓虹语对她说:“亲爱的,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话听在司机和门童耳里,自然是当他们小夫妻闹别扭,可听在叶钰彤耳里,简直就是彗星撞地球,一时间震得她整个人就懵了。

亲爱的?叶钰彤反应过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独孤茂早就趁着她发呆的那一会儿,将她从车上架了下来,出租车疾驶而去,叶钰彤只能被他牵着,朦朦胧胧地往酒店里走。

独孤茂住的套房在酒店的顶楼,站在落地窗前,不仅可以将札幌大部分的夜景尽收眼底,还能看到那渐大的雪势,犹如鹅毛一般,飘飘洒洒地落下来。

卧室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叶钰彤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白雪,玻璃上还模糊得印着她的半张脸,一切显得那么静谧又疲惫。

独孤茂走到她身后,轻轻拥住她的腰身,轻声说:“我去洗个澡,你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动好不好?”

叶钰彤失笑:“我敢动吗?我一动,指不定你又要拿谁来威胁我。”

独孤茂闻言一僵,随即松开了围住她的手。

不一会儿,浴室里便传来淅沥的水声,叶钰彤疲惫地走到一旁的长沙发上坐下,前面的矮几上摆着一个水晶玻璃的烟灰缸,里面装满了烟灰和烟头。她想起独孤茂方才的那个拥抱,萦绕鼻间的全是淡淡的烟草味道,是那样的陌生又熟悉,她垂着眼眸,拿过那个烟灰缸,将里面的烟灰和烟头悉数倒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然后,她将自己重重地摔进那柔软的长沙发,枕着米黄色的抱枕,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今天这样折腾下来,叶钰彤这会儿已是又累又饿,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也许是沙发太窄,她睡得并不安稳,可她却做了一美梦,梦里是莺飞草长的春天,她走在盛开的樱花树下,空气里全是香甜的味道,一阵微风吹来,樱花瓣簌簌落下,落在她的脸上,是温柔亲肤的质感。

叶钰彤忍不住伸手去接,嘴角是浅浅的微笑。

独孤茂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在她身边,一时间看得痴了——

这么多天,终于让他找到她了。

她在霓虹国似乎玩得很开心,气色也比之前红润了许多。素颜的她显得比舞台上的小了许多岁。独孤茂伸出手,轻轻抚在她如鸡蛋般光滑的脸上,她嘴角的微笑就愈发明显了。

做了什么梦,这么好眠?独孤茂笑着,弯下腰,吻在了她带笑的嘴角。

钰彤,钰彤,如果你感到幸福,那么……把你的幸福分给我一点好不好?

嗯?是谁在叫她?

叶钰彤在樱花飞舞的梦里走着,远处却传来模糊的喊声。

“钰彤,钰彤。“有人在喊她。

她拖着裙摆回头,却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慢慢地走过来。

他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她却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在耳边呢喃:“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叶钰彤微微蹙眉,仿佛想起了什么,挣扎着就要离开那个怀抱。

她这一动,就醒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叶钰彤便看见独孤茂的一张脸,他的手正停在她脸上,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蔽着,让人看不出情绪。

“醒了?”他说着,轻轻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这样睡着,小心着凉。”

叶钰彤有些头晕,她靠在独孤茂的肩上,然后就闻到了那一股模糊的香烟味道,混合着樱花香味的沐浴乳,清香中带着点冷冽,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饿不饿?”独孤茂看着她呆呆的表情,知道她还没有睡醒,只松开她,将一边餐车上的餐盘端到矮几上,“我叫了客房服务,吃一点吧?”

食物的香气传来,叶钰彤顿觉得饥肠辘辘,肚子甚至还不争气地发出一声鸣响。独孤茂闻声轻笑,他揭开餐盘上的盖子,将一碗白米饭递到叶钰彤手里。

“快吃吧。”他说着,夹了口青菜放在她碗里,“一会儿就凉了。”

叶钰彤看着自手里的白饭发呆——这情况也太诡异了,她不是已经决定要离开这个男人吗?她不是为了离开这个男人而逃到霓虹国来了吗?那她为什么又和这个男人坐在一起吃饭了?

甚至还梦见了他。

独孤茂大致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说:“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我们吃完再讨论好么?”

他是清高冷傲惯的人,很少这样低声下气地说话,况且叶钰彤当下也疲惫地不想再有什么争执,只拿着筷子,开始吃饭。

看她终于开口吃饭,独孤茂也松了口气,他揭开另一个餐盘的盖子,里面盛着是神户牛肉,小小一块就价值不菲。

牛肉是烤的,厚度适中,还带着一点点血丝,在铁板上泛着诱人的色泽,里面大约添了霓虹国酒,热气扑鼻而来,带了淡淡的酒香。

独孤茂拿起一盘的刀叉,将牛排切成小块,然后夹到叶钰彤的碗里。

以前一起吃饭,遇上独孤茂心情好的时候,叶钰彤偶尔也会享受他的厚待,例如替她剥只虾,挑一块鱼刺,也不是没有的事,可像今天这样,他这样低眉顺眼地替她切肉、布菜,却还是第一遭。

叶钰彤看着自己碗里的神户牛肉,莫名地就悲从中来。

作为世界上最有名的牛肉,叶钰彤当然知道神户牛肉有多么的香而不腻,入口即化,她还知道,神户和牛在饲养的过程中,不仅要吃最上等的饲料,还要喝啤酒,每天享受按摩,这样才能保证上好的肉质,然后在市场上卖出足够高昂的价格。

叶钰彤不禁想,那些和牛在被屠宰之前,到底知不知道那些饲养它的人之所以会如此厚待自己,只不过是为了将它们送上冷冰冰的市场。

如果它们不知道,会不会以为这些人是真心真意地对自己好,然后爱上对自己这般好的人?

如果它们不知道,那么在被宰杀之前,它们至少幸福过。

而她叶钰彤,竟然连和牛都不如,因为她早就知道独孤茂待自己并无真心,而她偏偏愿意呆在他身边受罪,甚至甘之如饴。

她说独孤茂贱,那她自己呢?何尝不贱。

她这样想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叶钰彤的眼泪落在矮几上,也落在独孤茂的心湖里,他连忙放下手里的餐具,伸手去擦她的眼泪。

可他不擦还好,这一擦,叶钰彤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悉数砸在他的手心里。

独孤茂忍不住叹息,他从前只当她生性凉薄,对许多事都提不起兴趣,却不知道她只是爱逞强,习惯把情感都埋在心里,敏感得要死。

眼看她的眼泪就要止不住了,独孤茂复又坐回她的身边,将她整个人抱在膝上,温柔地哄着。

“好好的,怎么又哭了?”独孤茂问着,大掌轻抚她的后背,希望能借此让她平静下来。

叶钰彤哭得已经丢失了理智,她也不管现在抱着自己的人是独孤茂,只抓着他浴袍的前襟,低声地抽泣:“牛……牛好可怜。”

其实她是觉得自己好可怜。

她此生的爱本就所剩不多,父亲出轨,母亲早逝,她多数时候都一个人生活,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爱的男人,把自己的真心悉数奉送出去,却从来得不到回报。

她的心里好似有个洞,越痛越大,越大越痛,她把所有的同情与疼惜都留给自己,却还是填不满。

世人只当她冷傲寡情,却不知她是连自救都没有办法的人,又怎么去讨好别人?

独孤茂虽然听不懂她这一句叹息背后的意义,却大致能感受到她的伤心是因为自己,但也只能将她护在怀里,语无伦次地安慰着。

只是他不知道,女人啊,总是越哄越委屈的。

他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微微低头,一下吻住了她。

她的唇上有眼泪,咸涩的味道刺激得独孤茂心痛,他双手捧住叶钰彤的脑袋,情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气息很温暖,还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叶钰彤呜咽着,攀住他的颈项,哭得更厉害了。

独孤茂叹息,松开她,改以亲昵的磨蹭和舔舐。他轻轻地啄着叶钰彤的嘴唇,她终于像只炸毛的小猫被安抚,眼泪慢慢地止住了。

也许是还贪恋独孤茂的体温,她忍不住将手探进他敞开的浴袍前襟,抚上他肌理分明的后背。

她的手脚一向冰凉,此刻却激得独孤茂起了反应,他心里忍不住泛痒,却也不敢造次,只能试探地加深了亲吻,轻撬她的贝齿,捉住她的舌头纠缠。

他将她打横抱起,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她的双手双脚缠上来,竟也是主动的姿态。

独孤茂心旌一荡,温柔地褪去她的外衣,当指尖轻轻抚上她冰凉的肌肤,他几乎是颤抖地挤进了她的双腿间,脱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的浴袍,缓慢地磨蹭着她的细腻与敏感。

他太了解她的身体,总能轻易地挑起她的热情。也许是刚哭过,叶钰彤的脑子还不清醒,又也许是还惦记他的温暖,总之,她也情动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还起了狂风,雪花被风吹着,呼哧呼哧地敲在玻璃窗户上,沙沙作响。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就在即将攀上顶峰的那一刻,独孤茂哑着嗓子问她:“钰彤,你爱我吗?”

他还记得,刚在一起的头几年,她偶尔会趴在他身后撒娇,状似玩笑地说:“独孤,我那么爱你,你对我好一点会死吗?”

只是他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回应。

后来慢慢地,她也不说了,只安静地跟在他身边,偶尔的吵闹,也决口不再提一个“爱”字。

事到如今,独孤茂才明白过来,或许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失去她了。

想着从前,独孤茂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痛,他看着叶钰彤,多想听她再说一次爱他。

而她却只睁着一双朦胧的眼,忍着随时可能溢出口的呻吟,看着独孤茂,不说话。

看着她难耐的模样,独孤茂的心里只剩下心疼与叹息。他一边安抚她,一边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可是我……好像已经爱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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