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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时间计算错了，所以没有在连雷鸿哲也在的时刻动手！”武晖迅速靠过来说着，又抬手指挥着护卫队有秩序地进去救人！
“如果不是西克和东凌的人，这个世界上，你能想到的还有谁？”萧纶将我放开，现在我们已经顺利地站在了机场大厅之外，眼前火光冲天，消防车却是还在路上，远远的就传来警鸣声。Pinwenba
“我不知道，可是不止是廖盟而已，能动用军用炸药的，只要有钱……”下意识地想辩驳，又猝然握拳抬头看他，“所以，你这次进廖家堡，是想着帮我们揪出内奸是么？”
萧纶抬指轻碰了碰我的脸颊，擦拭去一丝黑灰的痕迹，弹了弹指尖，淡声纠正：
“不是帮你们，是帮你而已。”
“看来我们应该还是有共同的目标的，萧少爷。”夏侯喆带出来的几个斗篷男身手也不慢，此时也已经护着他和阿靖走出来，却不见了曹槐和蒋霁。
“共同目标倒不用了，只不过，你要找的东西，我们恰好也需要，可能，会是敌人呢。”萧纶懒洋洋地看了眼他，视线转而凝在阿靖纯真的脸上，眯眼轻笑：
“小莲，你说是么？”
我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变得有些冰凉，不可置信地看着一直天真无辜的阿靖瞬间惨白的小脸！
萧纶刚才……叫她……小莲？韦莲？
她不是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么？
——如果你不做梦了，会做什么？
——会醒。
人们都喜欢自欺欺人，也喜欢享受白日梦，但是当一切清醒，徒留的也不过是一声叹息。
我有些诧异于雷鸿哲居然会写这样的句子，尤其是会放在签名里，以至于越来越相信他丫应该是被盗号了，可是，他的消息发来时，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一声呵呵，一声哦，典型的雷氏回应。
放在键盘上的手指轻顿了顿，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想着，现在我和雷鸿哲，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说是朋友，却明明有了芥蒂，说是陌生人，但现在确实是在聊天。
甚至，今天，他在机场还主动和我打了招呼。
而发生的那场纵火爆炸案，竟只是被警署厅鉴定为普通的帮派争斗。
可是，在金城作案的，又有什么帮派能有这个胆儿呢？至少，已经摒除了东凌和西克，前者的领主在场，后者的领主和萧纶还有着摸不清的关系。
QQ头像跳了跳。
——就是这样吧。
我这才回神，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地把“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的问题发送了。
武晖说过，我这个人，连喜欢一个人都显得相当另类，例如，我对待那个人，不会太温柔也不会太特别，但就是能让方圆几里的人都感受到我的别样心思。
以前上课的时候，不止一次被他皱着眉头指正：
“廖文珠，我要你看的是书，不是我的脸！”
我用自己的骄傲来包裹住自卑，以最傲慢的姿态去追逐一个人的脚步，但其实，卑微到令人发指，却自诩贱到极致是人才。
——那就继续这样吧，或许我心血来潮会再追一场也不一定，你拒绝我的理由，和我没有关系。
——那随你。
关掉电脑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是想来查萧纶的资料的，结果反倒只是和雷鸿哲闲聊了两句有的没的。
萧纶，韦莲……
这两个名字摆在一起都觉得分外相配。
而当他那样云淡风轻地问着一脸惊慌的阿靖：
“小莲，你说是么？”
那个小丫头，居然是被吓哭了的！
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日月无光，夏侯喆原本镇静的脸一瞬拉长变黑，牵过自家小妹就语气不善地呵斥：
“萧先生，你和莲莲的关系，确实有资格向我讨要这条人命，可是，你也该清楚，当初她是怀着什么目的进的我东凌！死是她唯一下场，没得选择！”
这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呢，不是说人家东凌男子是痴情郎？结果这么一句死是她的唯一下场，又撇清了全部关系……我连追问的力气都没有了，拉着武晖转身就走，夏侯喆却慢悠悠地丢来一句：
“廖小姐，也该试着看清楚身边的人了。”
是叫我看清萧纶么？可是，在我身上，他又能得到什么呢？他的家世，即使我不知道，老爹却明显了解，而且隐隐是在忌惮的，这次会让他来，大部分原因也是怕萧家看我不爽而顺手推到东凌人面前晾着，干脆把萧纶叫来，就近看管，从而确保我的安全。
只是，萧纶却是真的过来了，在知晓一切利害关系的情况下，居然真的过来了。
匪夷所思的一个人，匪夷所思的一团事情。
“廖文珠，该上课了。”萧纶抱着书进来，连门都没敲一下，见到我还对着电脑，干脆大掌伸来，啪地一身将屏幕盖下。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考进奇大的。”
我翻了翻白眼，连人带椅子地挪到桌子前做好，拿过笔在指尖转着：
“你说，我还有没有机会把雷鸿哲追到手？”
他原本正在低头翻书，闻言眸光一沉，把手上的书迅速一卷，用力敲上我的脑袋！
“你要是有几分心思在正经事情上，现在也不会只能缩在这里准备考试！”
“你要是能坦诚一点，我也不会连给你一个机会都吝啬！”我抱着头反驳，刚说完就自己也怔住了。
其实，一开始不是不能接受，而是不敢接受，萧纶藏得太深，道行也深，我连追一个雷鸿哲，都要花上十年的时间，甚至都没能再进一步，更何况，是将我的全部情绪都控制在掌心的萧纶呢。
情爱是我最不拿手的东西，实践时还总是选择最费劲也最做无用功的方式。
“因为你不全力试过一次，是不甘心的。”他把书摊开，缓和了一下语气，“先上课吧，追爱上课两不误，满意了？”
我当下嘿嘿一下，扑上去拥住他的手臂，连连点头：
“满意满意，如果萧纶大人能将韦莲的事情告知一二，小的会感激涕零的！”
萧纶挑眉沉默，屋里的灯光明亮，勾勒出他本就妖娆的五官，平时掩得低调，每次近看才能发现这抹美貌，总是让我觉得小心肝都弹上一弹，干脆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低叹：
“妖孽啊妖孽啊，哪天找个道士收了吧。”
他的眼睫在我的掌心轻轻颤动，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像是夜间的一道弯月，本就有限的空间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些暧昧来，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叫你手贱啊装深沉啊喂！
“廖文珠啊……”萧纶顺势弯下腰来，唇角几欲触碰上来，吓得我赶紧后退，手掌却被他一把拉住，整个身体也前倾，猛地栽进他的怀里，心里横流宽面泪……
玩大了……
“给我亲一下。”世界上最不知廉耻的话也不过如此了！
边说着居然真的凑过来了！我想着自己长这么大，任何该有的情动都没有允许自己展露一下，总想着要保留到婚后，哪怕武晖都是只限于最礼貌的接触，通常情况下还都是我主动吃他豆腐……可是萧纶这家伙，从认识到现在，手也牵过，腰也搂过，嘴也亲过，同床共枕过，身体也被看光过！我没和他计较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我这到底是在和一个什么样的人交手啊！从他手底下想蹭到一分半点好处的，总有种会将自己赔得血本无归的不祥预感！
“真是傻。”萧纶终于在距离我几毫米远停住，伸手轻拍着我脸颊淡声说，“你这智商怎么能斗得过暗地里的人，我是太善良，才会特意回国来。”
那个叫落的西克领主带着一个姿色颇为不错的小倌来找我们时，我和萧纶正在为一道逻辑题而争得脸红脖子粗。
“十七，”那男人靠在门边抖抖手，邪笑着说，“对方吞了我十七个下家，胃口大得惊人呐。”
“你给我找个理由，不然我也想不出特意去帮忙的原因来。”萧纶放开我，默认了我张牙舞爪的动作。
“啧啧，你这是打算消极抵抗？你父亲怎么会允许？”落把门带上之前，还亲了口人家小倌粉嫩的脸颊，那姿势熟稔得让人有抽搐的冲动。
萧纶情深意重地看着我，做足了和我有多么难舍难分的姿态来，又低头最后检查了一遍我上交的试卷，这才转头应着：
“地点？”
“西夜部落。”
“远了些。”萧纶皱皱眉，把我从椅子上拎起来，“有多少东西要带？一起带上吧，这两天去别处上课。”
他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突然觉得暴怒，一把挥开他的手。
“不去！哪里都不去！干嘛每次都要扯上我！”而且重要的是，每次都是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地跟着，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惹了一堆人回来！
更何况东凌那里还有一对兄妹没撵走呢，这个时候，老爹不会允许我四处走的！
当然，如果会让我就这么赖过去的话，那么这个人也不会是萧纶了，就见他双眼微眯，也没更多的动作，就淡淡地抛出一句：
“我们这次是去会一会最近一直蓄意挑起几大帮派内斗的人，你不好奇？”
“……好奇。”
……
黑夜是遮掩罪恶的保护伞，大地是孕育正义的亲生妈。
西落白了我一眼，把手上的东西递过来，表情挑剔地冷哼：
“廖小姐是从来没有在晚上杀过人吧？”
这人讲这话的时候敢不敢别以一副“如果你真的没在晚上杀过人就真的很丢脸”的语气说啊？
更何况，像我这样的五好公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没有道德水平的事情来？
虽然在点头同意萧纶再次夜离家门的计划时，就该料到没什么好形象可以维护了。
而就在刚才，西落淡定地挂在墙头，身体诡异地弯曲成避过机关警铃的姿势，朝着我们甩来一根细线，那细线看起来完全不靠谱，却居然真的直接圈中我和萧纶越过了墙头，而且身体竟然没有擦到过任何有可能引来巡逻卫的警铃！
这种开头，直接让我觉得这次绝对会是高科技战斗！而不是以往的小小试水就赶紧撤离的！
想着便觉得自己任重道远，伸手虔诚地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枚耳钉。
萧纶低头看了看手表，把我拉到身前，伸手利落地将耳钉给我戴上，一面低声吩咐：
“西夜部落是西克最大的一个下家，他们那里的通讯有专用线路，手机一概不能用，这个耳钉下面安装了遥感联络器，到时候别乱跑，跑远了也记得联系我们。那个人已经在那里了，我们这次只是去确认那人的身份。”
我凝了凝神，看向巷子外那条被路灯打照得分外惨白的街道，皱眉反问：
“那里不是离金城很远？”
“所以，我们可能要用比较不正常的方法去。”萧纶轻笑着地朝我示意，我怔了怔，顺势转身看去，身后的墙壁居然有一面齐整的门，西落正在捣鼓着开关，突然掌下轻顿了一下，啧啧了两声，那扇门就无声地陷落了下去，露出一条黢黑的甬道来！
一路沿着台阶而下，竟然在地底下发现了一艘不大不小的小艇！而且！原来这里的地下水路竟然还是直通大海的！
……
我伸手拨开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抬眼看了一下阴沉沉的天，想到当初去南洋岛时遭遇的海风暴，不觉有些心有余悸。
眼神看向不远处的萧纶，他正在和西落讨论些什么，神情仍是一贯的淡然，但却多了份凝重。
越来越觉得迷惑，为什么他要时时守着我，掐指算来，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几乎成天都腻在一起，而且……都开始习惯了有一个叫萧纶的人这样陪着，即使他从来都没有对我有过多么真诚的交代。
但是，我们是盟友，这样子的关系已经很不错。
“看熟这些路线，到时候别又迷路了被人丢牢里去。”萧纶把一张纸塞给我，吩咐了一遍又觉得不够似的，敲着我的脑袋提醒：
“别想太多，你对我而西落而言，实在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可言。”
西落则抱着双手站在一边冷笑，海风把他的的衣服吹得鼓鼓的，平添出几分狂野，见我把眼神投向他，邪气地勾起嘴角：
“不用和我确认什么，姓萧的觉得你没利用价值，我肯定也对你没什么兴趣。”
我扯唇冷笑：
“你的兴趣确实不会在我身上。”在那些小倌身上才对吧。
“你这张嘴啊。”萧纶失笑，把我护在身前，朝着身后做了个手势。西落扬扬眉，转身朝着操控室走去。
“你们到底是想揪出这个人，还是想趁乱收获点什么？”我抬头看着越发阴沉的天，海浪在逐渐慢下速度的小艇底部阵阵翻涌，涛声很大，连带着我声音也被海风带着卷入海水之中，不复声息。
萧纶却是听见了，没有回答，只是也随着我看向天边，半晌，突然语意不明地问：
“廖文珠，你有很想得到，又不敢去争取的人，和很想放弃有不得不背负的事情么？”
我偏头认真想了想，点点头说：
“雷鸿哲和考取检察官。”
萧纶瞬间黑了脸，直到我们上了岸，他都没再搭理我一下，搞得西落也觉得莫名其妙，一直探过身来用眼神询问，都被我一对白眼给翻回去了。
直到日上中天，我们才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西夜部落……大草原。
而那个背后的黑手，似乎也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人可以恋爱，也可以变态。
草原上的风带着铺面而来的苍茫和萧瑟，腾腾嗖嗖，让人仿佛会因着置身在这样一个巨大的天地之间，显得格外渺小。
一望无垠的草场，明明莽莽郁郁，却在耀眼的日光下变得苍白刺目，我眯起眼，瞧见远处成片的帐篷，有些心怯。
“这种地方，应该有狼群吧？”狼这种生物，只会唤起那段并不美好的回忆。
风很大，吹得我们三个都有些脚步不稳，三三两两的牧民从我们身边走过，赶着羊群吆喝着牧歌，友好地冲我们笑笑。
“这里治理得倒是不错。”西落满意地噙着笑，俯身伸手抚摸了一下经过身边的一只羊的后背，却被那只傲娇的羊抬起腿踢了一下，顿时露出吃了一吨苍蝇的郁卒表情。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变态，连只羊都嫌弃你啊！”
“臭丫头，说谁变态呢？”
我慌忙捂嘴，发现自己得意忘形到把私底下给他取的外号都给爆出来了，赶紧求救似的看向萧纶，萧纶居然只是含笑地摊摊手，转眼看向别处，气得我抬脚踹了他一脚，被他轻松躲过，后领却在这时被西落恶狠狠地提起，阴森森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嗯？我刚才没听清，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我是什么？”
翻翻白眼，其实，这种人最是难以招架了，因为人家水平和实力是明目张胆地放出来给你看的，你连故弄玄虚，虚张声势一下都没有机会，就会直接被他一眼看穿。而我最近总是觉得有些悲催，历来是无往而不胜的自己，为什么接连都遭遇这些难以猜测又总是要和我牵扯不清的人和事呢？
眼见萧纶见死不救，我唯有自救，干脆梗着脖子激将：
“哼，一个大男人居然性取向扭曲不说，还总是自以为是地欺负我这种纤弱女子，你枉生了这么高壮的身材！”
“廖小姐你果然是胆子遮天大呢。”西落冷哼着将我甩下，幸好我眼疾手快地攀住一旁的萧纶，才免得砸到路过的羊群。
“我深深喜欢的女人，最终心里眼里只有你身后的那个男人而已，男女之间的感情太霸道，我无福消受。”西落仰望遥远的天际，不再说话。
似乎……是我说得太过了么？总觉得他的语气听上去不像是怨念和生气，更多的倒是一份怅然。
我向来吃软不吃硬，这下子竟觉得有些愧疚了，正考虑要不要道歉时，那几个还在附近赶羊群的牧民突然互相呼喊了几声陌生的语言，所有人都立刻变得紧张而敏感！
甚至连原本温驯的羊群都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原地乱窜乱跑不说，还互相撕咬起来，好像陷入一种难以言说的惶恐之中！
怎么回事？
“有狼群在附近！”萧纶低声说道，拉过我就立刻往草莽萧条处跑去，西落也皱着眉手按在腰间的枪上，快步跟了上来！
奔跑中，有剧烈的风刮过耳际，刮得皮肤也是生疼生疼的，我觉得心跳都在加速，狼群……
西落却突然显得有些轻松，大声问我：
“喂，丫头，我哪里像是变态了？”
我还以为他会动手打我，看起来现在这样不怒反笑的模样居然更是显得诡异，脚步不停地紧紧跟着萧纶，斟酌了一下，很是认真地回头甩给他一句：
“因为，人可以恋爱，也可以变态，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变态和恋爱是一样美好的，我这么说你，其实是在夸你。”
西落噎了噎，我不知道是被我害的，还是被风灌的，总之也来不及去细看，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前跑，速度是我前所未有的快，身体里的疼痛又开始矫情地翻腾，我只觉得背后的冷汗在作死地冒，却仍是努力咬紧下唇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丫头你怎么了？”西落在我们身后亦步亦趋地跑着，大约是发现了我的脚步有些不稳，伸手扶了我一把，萧纶这才猛地停下来，回身看着我。
“又难受了？”他垂眸观察我的脸色，抬指揩去我额头上的细汗，轻叹了声，“真不知道你这身体是糟糕到什么程度。”
“好像是不能被刺激，比如，人身攻击和武力威胁。”我用力握拳，指甲戳着掌心的肌肤，几分疼痛传来，总算让自己尽量清醒些，弯起眉眼嘻嘻笑着。
“我们可以暂时不刺激你了，因为，狼来了。”西落抬手指了指身后正在狂奔靠近的一片黑色！
我嘴角一抽，几乎可以看见那领头的狼群发亮的绿眸！
“丫狼不是很少白天出动的吗？”为什么这次居然会有这么浩荡团结的队伍！
“因为有人在指挥罢了。”萧纶的脸上凝起一丝笑意来。
西落冷笑了一声：
“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他朝着天空看了一眼，没再和我们跑，而是把手指屈起，放在唇边吹出一声又长又尖的哨声！
这厮……以为是在召唤一只千里马么？
然而事实上，他召唤的是一支队伍，一支居然一直潜藏在幽深草莽之中的野战队！
他们出没地悄无声息，连身上的衣服都是草色的！完全是淹没在这齐腰深的草场间，连速度都是惊人的快速！我甚至都还没来记得看清他们涂抹了油彩的脸，就已经看见靠拢来的狼群在步步后退！
原来他们拿着的都是些灭了音的枪支！
“嗷呜——”
“嗷呜——”
狼群的嚎叫声在顷刻间便响彻整个草原，吓得羊群和牧民四处奔走！尤其是那些羊，咩咩声不断，互相踩踏着跌倒又慌不择路地爬起乱奔，牧民在后面挥着鞭子嚷着奇怪的语言，风很大，倒是把这样一幕张皇衬得格外萧瑟劲烈！
我握着拳头立在这些人身后，看着他们动作精准地举枪射击，竟生生地叫那气势庞大的狼群被牢牢控制在十米开外！
双方各自僵持，互不退让，都争得是一股子霸气和骄傲，而这分别来自人类和野兽！
“何必呢，落。”萧纶无声叹了口气，揽过我，手掌盖上我的脑袋，“傻猪，靠着我休息会儿。”
他像是原本也不关心这里的战况，只是把外套脱下披在我身上，注意到我在不自觉地发抖，才终于觉得有些异样，低头问：
“怎么了？”
“如果当时我也有这样的一把枪，大概也不会狼狈成那样。”我轻声笑着，抬指按住眼眶，掩下突然泛上来的酸涩。
很多事情，没有当初就不会有现在，我幻想过无数次，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沿着这样的设定长大，或许能活得更加平淡又温馨些，给我一副好的身体和一个正常的家庭，我可能还会经历一段叛逆期，有个爱上又敢于光明正大地追逐的人，以后也许还能有个幸福的家庭，我爱的人可能不会娶我，但娶我的必定是爱我的人。
“会变好的，”萧纶拿开我的手，温声笑着，“没有坏的事情做对比，显示不出好的好事好在哪里。”
我偏头想了想，把衣服的领子拉紧，却仍是没能阻止呼啸灌入的大风。
“其实也不用安慰，我这个人，一下子的忧伤过去了，也就变得强大了那么一两个层次。”
萧纶淡笑不语，明明都是一起这么被晾在烈烈风中，也就是他还是这样万般优雅温润，长身玉立草间，莽苍的草映得这人眉目清俊。
“萧纶啊，你以前是不是有很多人追？”
“我现在也有很多人追。”他波澜不惊。
“……”
他的掌心带着一丝温度覆上我的脸：
“不过，在更久以前，被个很笨的女生拒绝过。”
我愣了愣，扑哧笑了，虽然知道在这种时候，别人排成队地在前面为我们抵挡狼群的攻击，而我们却在这里闲聊，是很不道德的行为，但是，一想到萧纶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被女孩子拒绝过，总觉得那画面一定分外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