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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生涩，但却很好听，像是害羞的小姑娘向心仪的恋人表诉爱慕之情，欲说含羞。
透过病房中间的玻璃看到的顾小哀，正在幸福地为自己恋人演奏着生命之曲。场景是那样的温馨、那样的和谐安宁，让金皓日心中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最终，他还是敲了门，她开了门。
心中翻腾过不尽的滋味后，最终还是回归于平静。却找不到什么语言，她和金皓日，真的没剩下什么语言了。
平静才是最大的反应，它比争吵，比谩骂，比生气都可怕，莫大于心死。
“小哀，我找你，是来说陆非凡病情的事。”最终还是他先开口，只能是他先开口。
或许只有听到这一句话顾小哀的眼神才有了一点反应，却还是不肯开口，眼神也不愿对上。
“换个地方说吧。”看着顾小哀冷淡的表情，金皓日叹了口气，但是更显的无助。
这毕竟都有他的错，或是谁的错？顾小哀他们的爱情，他们的悲剧，到底是谁的错？或许没有人能说的清，真的没有。
也是在转身的一刻，身上的陆非凡动了动手指。
医院里的小道上，人来人往的总是一些匆匆的脚步，都是在和生命做斗争，和病魔做反抗。倒显得顾小哀和金皓日的脚步散漫了，路很长，也走的慢。
“没想到你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学会了小提琴。”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和顾小哀聊聊，金皓日倒不急着说陆非凡病情的事，而是先谈了起来，因为他知道，或许从今以后他们交谈的机会就很少了。
“是为了他吗？”金皓日笑笑，“他从不敢承认是自己为你拉了十年的小提琴，就是因为自己不稳定的病情。他怕失去你，但是更怕你失去他。”
“还记得那一次的暴雨吗？那几天陆非凡没来是因为他住院了，那也是他刚知道自己有了这个病。”
“然后你就代替了他，是吗？”顾小哀的眼神始终平静，即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平静地直直的盯着前方。
“是。”再多的解释似乎都是多余的，因为再多的情感是需要用心去品味的，所以金皓日不打算做多解释。
到现在，到现在顾小哀都想问一句，那么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这么久了，到底有没有？即使现在陆非凡还躺在病床上，可是顾小哀还是想自私的问出答案。
毕竟，她曾是真的深深陷入了，深爱了，现在，只想要一句话。
可，顾小哀却说不出。别过脸，压下心中的肆意的火焰，她冷清地说：“陆非凡的病情怎样了？”
“他…”金皓日仔细地看着顾小哀白净的脸说：“情况不好，需要接受专门的治疗，不能再拖了。所以，艾维斯医生建议代他去美国做专门的治疗。”
“能治好吗？”顾小哀问。
“能。只是，不能再受刺激了。你知道，陆非凡每次发病都是为了你，本来他的病情是可以控制的，只是在不断地刺激下，现在已经是不乐观了。”金皓日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话语不急不慢、不温不凉，“你会是他，唯一的牵挂。”
“所以这次，你要劝他放开这里的一切，让他好好去治疗。”
放开？这个词在顾小哀脑海徘徊，何为放开，谁又能放的开？金皓日你可知道，我连你都还没有放开？又怎么去放开别人？
“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也不必在意，就当是我欠你的，还在了你的人身上。”
“你从来都不欠我。”顾小哀依旧表情冷淡，语言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顾小哀”金皓日突然提高了嗓音厉声叫到，“如果你不这么倔，你一定会是个幸福的女孩；如果你不这么冷，一定会比现在幸福。”
“你是有多少理由不幸福，别总拿自己的可怜出来炫耀，除了能得到同情还能得到什么？让你自己活的像个正常人好吗？”金皓日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顾小哀说过话，但是现在却完全失控了，他就是想骂醒顾小哀。
“总是这样，自己活的很累，也让别人很累，真是个拖累。”金皓日不是故意说的这么狠，但是就是恨顾小哀的不爱惜自己。
而顾小哀，顿时觉得自己的心，空了，手指紧握，几乎掐进了肉里，不觉得痛。
连她最后的一点自尊，也被他毁的体无完肤。
“如果你愿意施舍给我，我也愿意接受。”顾小哀强忍着泪水，却依然强硬地说。
“好，我不跟你说这些。但是该怎么劝陆非凡，你应该知道。”金皓日不予理睬顾小哀的态度，只是丢下这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初冬的寒风吹来，吹的顾小哀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身体的冷还是因为心里的冷，总之顾小哀只觉得全身都在颤栗。
在金皓日擦肩走过后，顾小哀才缓缓转头，含泪的眼神中死死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的复杂，夹杂着太多说不清的感情。
风吹乱她的发，胡乱地张扬在脸上，遮住了她的眼神，也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可是她的头还是固执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不知坐了多久，好像是一直到失去知觉，顾小哀才缓缓站起身走向陆非凡的病房。
顾小哀亦不知道她坐了多久，就有个人在暗地里守了她多久。由于刚才的话说的太重，他也是心痛不已，虽然是愤怒地走开了，但其实不放心一直是在暗地里守着她。
直到看见顾小哀走进陆非凡的病房，拿起她的小提琴咿呀咿呀的拉奏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值班的小护士来阻挠，他还是不舍得走。
原来人会变得柔弱，是透彻的懂了。
顾小哀无奈放下手中的小提琴，端坐在床边，看着陆非凡安静的睡颜。突然，俊颜动了动口。
“吵都被你吵醒了。”
顾小哀一时发愣，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自己听错了还是真的床上的人开口了。
陆非凡还是闭着眼，嘴唇却又动了动，“不知道你拉奏了多久，只知道耳边一直是这小提琴的声音。”
陆非凡的声音有些暗哑，但充斥着宠溺和新生的希望。
顾小哀颤抖着手上前去触摸陆非凡的脸颊，微微颤动的手指搔的陆非凡脸上痒痒的，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缓缓地，睁开眼。
顾小哀不可置信地捂住鼻子破涕而笑，一时间又哭又笑，哭的是感动，感谢上天让他醒来，笑的是他一醒来就知道取笑自己。
他就一直看着又哭又笑的她，也终于知道他不能失去顾小哀，而顾小哀更不能失去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