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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救援
“开玩笑吧……”304的宅爷看着夏烜和苏安和冲下楼的身影，抬手就抽了自己一巴掌：“我特么生化玩多了没睡醒是不是……还是我穿越了？”
“穿越你麻痹！”同宿舍一直沉默着的班长直接爆了粗口，一巴掌糊在宅爷的后脑勺上，他那经常做报告的声音洪亮极了：“你就在这接着瞅！那群怪物能叫你们瞅出花来？还是不是爷们！跟老子下去救人去！”
阳台上出现了片刻的沉寂。
众人的眼里还带着犹豫茫然，手足无措地看着发出提议的人。
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楼下有着吃人的怪物，而他们平时见过面聊过天的舍友正在面对着这些可怕的怪物。
可他们面对着这样一个提议，却没有下去营救的勇气。
他们人多势众，那十几个怪物能算什么？
可是它刚刚活生生咬死了一个人，吞吃了他的血肉，他们的大脑甚至无法理解这个事实的存在。
“日了狗了，你说谁不是爷们？”宅爷吐了口唾沫，对着班长骂。“救人还不赶紧走！过一会下面那俩也搭进去了！”
说着，班长和宅爷再没看其他人一眼，转身离开了阳台。
众人盯着304他们转身过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已经奔向小路的两道身影，心里纠结更甚。
“我也去。”
不知哪个咬了咬牙，低低说了这么一句，在这一片纠结中声音越显清晰。
脚步声刚一响起，就出现了应和的声音。
“等等我！”
“艹，死就死，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那怪物了！”
“走走走，是个爷们就往下冲。”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阳台上挤得满满的男生渐渐开始退却，全副武装地出现在楼道里，飞快地向下冲去。
而被怪物包围的几个人还不知道宿舍楼已经倾巢而出，一步步倒退着，连转身跑都不敢，生怕惊扰了这些无意识的怪物，让他们扑上来。
这怪物力气大得很，又像是没有痛觉，方才他们几个围打一个，都没有放倒一个，现在这十几个对他们几个，不是砍瓜切菜一样？
他们已经害怕得腿都在发抖了。
会被这群恶心的东西啃了？
会被他们吃成地上尸体那样？
妈的这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跟你们拼了！”刚才拿石板砸人的那个居然也不脚软了，路边摸了个拳头大小的石块就往上冲，显然精神已经被逼迫到了绝境。
“等……等等。”夏烜喘着粗气扯住了这人的胳膊，手里还拎着金属杆的笤帚，显然是刚跑下来的。
“再等就被吃了！”
“你这么冲过去肯定第一个被咬死！”夏烜大吼一声，见已经把这人吼懵了，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起来。
“你们向后转，看着方向走，我们断后。”苏安和声音还算平稳，竟然让这几个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你们拎着这玩意断后？”有人怀疑性地扫了苏安和手里的西瓜刀一眼，这好像还是之前几个寝室买西瓜时合伙买来切西瓜的，后来因为苏安和寝室人少就堆在他那了。
苏安和看了他一眼，自己应该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比……比你们靠谱！”夏烜顶了回去。
因为有人会回答。
“胡闹！谁让你们也下来的！”舍管大爷忽然训斥道，声音不大，板着的脸很有说服力。“这事是你们几个小年轻能管的么？你们都给我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他的神色就像是在训斥他们不该在寝室里私藏违规物品一样，平常而严肃，可眼下的情况却让几人不得不动容。
“没时间了，”苏安和根本没时间理会这有些煽情的气氛，那些怪异的人影已经离他们很近了，速度最快的离他们不过几米而已。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计划的可行性，就直接开口了。“你们四个转身，看好方向快走，我们跟着你们。”
“你……”
苏安和已经握紧了手里的西瓜刀，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他的反应有些慢并不是因为他的反射弧长，而是因为他习惯性思考过所有必要可能之后再开口行动，不必要的过程他会完全省略掉。
这几个人显然惊吓过度已经没有了斗志，剩下的只有送死的勇气，那与其让他们抖着空空的双手来跟这群吃人的怪物搏斗，还不如让他们赶紧转身带路。
或许他和夏烜能够挡住这几个怪物。
中间的解释，适当的安抚，都是不必要的，他需要的只有最后这一句命令。
三思而后行，他是这个语句的完全执行者。
但是这次，或许他需要说点什么。
“后背交给我。”
他难得看了几人一眼，估计是长期建立在“得大神者得高数”的心理暗示之下，几个人竟然对他这一眼产生了信服。
那就……转头吧。
转头就看不见那些怪物了。
把后背交给他。
舍管大爷劝不住他们，只能跟着跟着苏安和夏烜一起断后，好歹他手里还有一个橡胶警棍，要比那几个手无寸铁的学生强多了。
“吼——”
距离他们最近的怪物忽然加快了速度，扑上来的动作诡异极了，如果是正常人类，恐怕腰早就扭断了。
苏安和目光一闪，在夏烜招架的片刻，把手中的刀塞进了那怪物大张的口中。
这怪物居然不顾即将割裂口腔的刀刃，兀自伸着脖颈向前咬去，黄色的涎水带着扑鼻的恶臭，滴在了他厚外套的袖口。
“我擦！我擦我擦！”夏烜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手里的金属棍一个劲地往怪物的后脖颈敲。“这怎么打不晕啊！妈的……”
“那就打死。”苏安和扫了一眼围拢而来的怪物，抿了抿嘴唇。
“什么？”
苏安和一用力，刀刃居然穿透了怪物的颅骨。
变脆了。
苏安和不是学医的，也知道这不会是正常人颅骨的硬度。
“他们头骨很软，打碎脑袋，就可以了。”苏安和说。
“安和……”夏烜声音都有些颤了。“你……杀人了。”
苏安和用力拔出西瓜刀，给下一个冲上来的怪物狠狠来了一脚，脸上还带着鲜红的液体：“我知道。”
他的声音也带着颤音，甚至连呼吸急促得不正常，可他站得很稳，很直，手上的刀握得很牢。
夏烜吸了口气，也学着苏安和向前猛击头颅，只是他的的棍子是合金的，没有打爆怪物的头，反而棍子先弯了。
“嘭——”
苏安和居然一个用力，猛地切下了怪物的整个头颅来。
“记得……给我做自卫过当的证词。”
一向没有废话的他居然也开了个玩笑。
“你放心，就是蹲号子，哥几个也陪你一起！”
那已然转身的四人忽然转过头来，高声喊道。
“哪能让你们两个给我们断后！丢死人了！”
说着这几个人竟然赤手空拳地冲上前去，跟他们站在了一条线上。
这时周围的丧尸几乎都已经聚拢了过来，苏安和说：“它们的牙齿已经变异了，跟刀子一样利，视觉好像也有所退化，我还不知道它们是靠视觉还是听觉来辨别方向的，但是……”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
“孙子！你有本事冲爷爷来啊！”
“援军到——爱卿还不领旨谢恩！？”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乱七八糟的声音从苏安和的身后传来，喊什么的都有，跟精神污染似的，没把丧尸怎么样，先把几个男生吵了个半死。
奇迹发生了，那几个还没扑上来的丧尸居然改变了方向，冲着他们身后去了。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忽然就被一群男生冲上来包围了。
全是一个宿舍的。
他们大声喊着，棍棒冲着那几个少的可怜的丧尸劈头盖脸地打去，口里还念念有词：“打boss，打boss，打完boss分装备，这不是人——这是boss——”
夏烜傻了：“你们这是——”
“来救你们啊，”理所当然地回答。“宅爷说了，电影游戏里的丧尸都蠢的很，全靠声音判断方向，让我们大声喊，万一有用呢？”
那头宅爷正气势汹汹地把棍子往丧尸头上抡：“今个儿起就叫这玩意丧尸了！这不是人！这都是怪！是经验！往死里打！跟宅爷都走有肉吃——”
什么事都是人多胆儿就肥，一群男生这么一闹腾，居然一点恐怖气氛都没有了，被怂恿的热血上头，连脑浆迸裂的丧尸都不觉得可怕了，不一会就躺了一地的尸体。
这时有人大声开玩笑：“哪啊！丧尸咬人是有副作用的！谁被咬谁变丧尸！”结果没等来大家的附和，反而忽然一片死寂。
“你、你大爷的……”有人颤着手指头指他的身后。“你个乌鸦嘴……”
这人一回头，居然看见了之前那个被啃咬致死的男生，又颤巍巍站了起来。
他的腹腔已经被打开，被啃食了一半的脏器吊在肚子外，正一步步以扭曲的姿态靠近他们，视觉上的冲击让所有人都没了声音。
“这是陈航——”有人哀叫了一声。
之前第一个出现的丧尸，他们虽然认识，却可以安慰自己，这只是个长得相似怪物，并不是人。
而现在，眼前出现的行尸走肉，正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同班、同院、同舍……在他们的眼前被活活咬死，尸体被吞吃了大半，而现在又重新站起来，成为了一个毫无理智的怪物。
他们刚才杀的不是怪。
是人。
是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