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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宅爷身世
这声音一出，陆川苏安和都波澜不惊，只夏烜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宅爷看他那蠢样，撇了撇嘴，直接在捡了市长室一角的沙发坐下，翘起了二郎腿：“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坐。”
他也没想到自己老爹好好的商业巨贾不当，竟然跑到这地方当市长来了。
夏烜坐在真皮沙发上像是坐在了老虎凳上，扭来扭去怎么都不安生，被宅爷一个巴掌糊在头上：“你长虱子了？”
夏烜缩了缩头，这才坐稳了。
宅爷跟牙疼似的哼哼：“你怎么来了？”
祁渊叹气：“来找你的。”那口气不像是对儿子，倒像是对自己年龄相近性情叛逆的弟弟。“之前锦安爆发了病毒，我很担心你。”
没想到他刚到鹿阳，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暂时走不了，就只能先在鹿阳驻留着，等情况稳些再缓缓图之。
“……我没事。”听这话宅爷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万幸。”祁渊笑笑，“否则我就真老无所依了。”
宅爷瞥他一眼：“你还年轻，让那个什么王姨也不李姨的给你再生一个，最好是个双黄蛋，一窝孵俩，一个用来训，一个用来疼，齐活了。”
祁渊并不接话，只对着苏安和几人笑了笑：“不给我介绍介绍么？”
宅爷又变回那蚊子哼哼似的腔调了，怎么听怎么讽刺：“你不是都知道么？别告诉我你请的私人侦探偷懒了。”
祁渊对苏安和道：“我知道你，你是安和对吧？”
苏安和点了点头：“叔叔好。”
“你很优秀，”祁渊目光更温和了。“我听说过很多你在学校的事，我很高兴鹤鸣有你这样的朋友。”
“谢谢。”
祁渊知道苏安和的性格如此，倒也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又对夏烜说：“你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
夏烜神色惊喜：“您怎么知道？”
祁渊笑：“我还知道你想打后卫。”
夏烜点点头，对这位过分年轻亲和的死党父亲亲近了几分：“对了，但是队长一直嫌弃我，说我打不来后卫，要我说纯属胡扯，就我这水平——”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忘形了，面对长辈似乎该谦虚些才是，缩了缩头：“……确实打不了后卫。”
祁渊故意做出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来逗他：“怎么打不了，我看你就很可以嘛。”
得了，这一句就把夏烜这二傻子给收买了。
“是吧！我看过报纸，听说您老人家也喜欢大学时篮球——您喜欢詹姆斯还是……”
“我怎么就是老人家了？”
夏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又继续了之前的篮球话题——没办法，原来宿舍就是只有他和班长喜欢篮球，宅爷只对电脑感兴趣，而安和看数学书就跟看美女裸|体似的。自从末世之后，连个能跟他聊聊篮球的人都没了。
——至于陆川，拿腿毛想想都知道这压根不是个会看篮球的人。
夏烜聊得起劲，祁渊微笑倾听居多，夏烜却手舞足蹈，直到坐在他身边的宅爷忍无可忍，又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不说话能憋死你？”
夏烜委委屈屈地停下来了。
宅爷站起身来：“你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等等，”祁渊抬头道，“我让小张给你再安排一个住处，明天起也不要到工作地点报道了——”
宅爷打断他：“不用了，我们这样就可以。”
“祁鹤鸣，”祁渊的笑意在一瞬间退却的干干净净，原本斯文的面孔一瞬间变得肃然无情。“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宅爷动了动嘴唇。
祁渊还是那副冷静的模样：“这不像之前你不想留在国外，不想读我定的大学，我不可能让我的儿子每天都处在危险中。”
宅爷沉默半晌，眼中带着些暴躁，直直地盯着他：“我不住你旁边。”
“好。”
“安和他们跟我一起。”
“好。”
宅爷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鹤鸣。”
宅爷的拧门把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很担心你，能见到你安全，我真的很高兴。”
说这话的时候，祁渊的神色是真正的柔软温和。
宅爷径直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苏安和对祁渊点了点头，同样告辞。
祁渊坐在高背黑色皮椅中，缓缓转了个角度，面对着办公室的落地窗：“小张。”
张秘书抱着文件夹走了进来：“祁总。”
“找人去查查那个叫陆川的，”祁渊按了按太阳穴。“我之前没见过他的资料。”
张秘书应了声。
“回头你去给鹤鸣他们四个安排一套房——离我远点的。”说着后面那个要求祁渊忍不住苦笑一声。
张秘书微笑：“鹤少跟祁总不像。”
祁渊阖了阖眼：“他也不像他妈，这性子不知道随了谁。”
张秘书道：“鹤少聪明，随了自己罢。”
“是啊，”祁渊如叹息似的轻轻一声。“就是太聪明了些……”
※※※
“吓死我了，里头那位那居然是你爹！”夏烜一出来就直拍胸口。“你现在算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啊？”
宅爷有些无精打采的模样：“谁知道，都算吧。”
“你爸这么厉害，我怎么都没在报纸上听说过你？”夏烜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土豪在身边。
宅爷横他一眼：“之前我都在国外，来报道也是自己来的。”
“哦，那你……”夏烜话音未落就被宅爷用臂弯勾住了脖子向后拉去。“要死啦……咳咳……喘不上……气了……”
宅爷这才松了手：“你就不能少问两句？”
说着又问安和：“陆川呢？”
苏安和道：“他说去转转。”
在市政府办公大楼里转转，也亏得他说的出来，但是苏安和还真就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信心，就是不管闹出什么事来，陆川本人铁定是不会吃亏的。
“咳咳……咳……”夏烜咳了半天，上下观察了一番宅爷的神色，才小心翼翼的问：“那个……你是不是跟你爸的关系不太好？”
看见宅爷那刀子似的目光，立刻举起双手：“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宅爷没好气地踹他一脚：“问吧问吧，欠了你的。”
“你跟你爸爸……豪门恩怨？”夏烜选了个比较委婉的问法。
“不是。”回答的却是苏安和，他慢吞吞的分析。“从刚才的对话你就能听出来，他父亲和他都没把情妇看做一回事。”
宅爷气急败坏：“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苏安和面无表情：“我也是人。”所以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夏烜又往狗血里分析：“那就是你初恋情人是个清贫姑娘，你父亲却要求你跟名媛美人联姻，你百般不从，你爸却硬生生棒打鸳鸯将你两个拆散，这时姑娘又怀了你的孩子……”
宅爷糊他一巴掌。
夏烜一脸委屈：“我猜错了？”
苏安和仍然面无表情：“可能性基本为零。”
“你就不能少看点脑残剧？本来智商就不高，现在更惨不忍睹了。”抽了抽嘴角，开始思考要怎么跟低智商的夏烜解释这个问题，最后还是总结了一个词：“大概是性格不合？”
夏烜说：“你当是相亲呢？你跟你爹还得考虑性格合不合？”
宅爷手一摊：“可确实就是这样，我妈走的早，他一个人带我，小时候还好点，从我上了十岁就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他自己为老不尊，我也没什么当儿子的意识——除了没把他那几个情妇给睡了，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宅爷没好意思说都是他吵着，祁渊听着，一开始其实倒也不伤感情，只是到了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规划的时候，跟祁渊就有了真正的冲突。
他的想法往往跟祁渊背道而驰，而祁渊又是那样一个看似温吞实则强硬的性子，小矛盾积累多了，也就成了现在这幅连话都没法好好说的情境了。
宅爷难得露出疲惫的样子来，夏烜很有眼色的没有继续追问——虽然他特别好奇祁渊那几个情妇是不是传说中的那几个女明星。
这是张秘书迎了上来，笑眯眯地跟宅爷打招呼：“鹤少。”
“张哥。”宅爷点了点头，知道这是祁渊最得力的左右手。
“祁总让我给你们安排住处，你们有哪里看好的么？”张秘书问。
“随便。”宅爷想了想，又抬头问安和夏烜：“你们呢？”
夏烜道：“住哪都一样。”
苏安和也笑笑，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需求。
张秘书笑笑：“那这样，你们跟我去看看，有哪里喜欢的就直接定下吧。”
宅爷默认了这个安排，三人跟随着张秘书穿过长长的走廊。张秘书状若无意地问：“还有一位先生呢？他有什么需求么？”
宅爷想了想：“估计没有，随便就好。”
“鹤少的朋友，怎么好怠慢。”
宅爷想想，默认了朋友这个称呼。
张秘书又说：“祁总跟我说你们需要一个新工作，鹤少还是不喜欢行政么？”
宅爷“唔”了一声。
“这可难倒我了，”张秘书难得伴了个苦瓜脸。“总不能让您跑腿去吧？”
宅爷笑道：“又不是没跑过。”
张秘书说：“话是这么说，祁总舍不得呢。要不这样，我找人去给研究所打个招呼，你们去那边还能接着跟那些老教授学点东西。”
宅爷同苏安和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意了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