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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你愿意么?(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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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戏丫头叫旁人看来都不是个事儿。

前头去了的大娘子陈氏的贴身丫头孙雪娥也被西门庆沾过身,前些时候抬了妾。

第二次去吴月娘的正房里头就是去受四娘孙雪娥的茶去了。

她虽然不稀罕打听府里头的事儿也知道大娘子跟前的丫头们西门庆也都是过了手的,整个家都是西门庆的,他想要谁不过全凭兴致,过了手给些好处也就丢开了。

论理说他想要春梅不是难事,吴月娘要是不拦着,她也拦不住,也没有资格拦住。

可是李长歌心里窝着一团火,春梅如今是她芳菲苑的丫头,那厮在她的屋子里动手动脚,全当她是个死人儿了。

想到此处,正是那厮要扑上前的时候,李长歌抬脚朝着那阿物就是一脚,又狠又准。

活该西门庆倒霉,不偏不倚一脚正正的踢在上面,那是男人们的软肋,着不得,只疼的钻心剜肉咧。

西门庆身子一个趔趄,旧梦重演又生生的滚在地上,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原以为到手的小娘子,再烈也是自己人,吃味什么的在所难免,谁知道这李长歌下起狠手来就叫人胆寒!

若是把他踢个好歹,她能落个什么好?

可偏偏李长歌就是翻脸无情的踢了。

李长歌起身整整衣裳,知道自己下脚狠了。

只是这次不狠,这厮便不会死心,转过脸去就厚颜无耻又来求欢,以后次次都被他拖着,到了最后都是纠缠和苦楚。

对他狠点。也当是对自己狠,从此恩爱两绝。

她脸上挂这冰霜,眸子里都是寒冷决绝之意,冷声道:“大官人既要收了春梅,奴没得拦着人家的好事儿。只是如今她也是我房里的大丫头,少不了问问她的心思。奴是个心小善妒之人,从今日起大官人只管去旁出歇着。奴招待不了咧!”

李长歌说完丢下在地上等的打滚的西门。径直开了门自己疏散去了。

来安在茶坊里候着,猛然听见大官人的嚎叫便到了屋子外听动静,想起当日后胡同里那些旧事。估摸着三娘李长歌怕是又跟西门庆起了争执,挨了美人刀了。

听归听,想归想,到底只敢在门外候着。

西门庆近来宠三娘宠的上天去了。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可都是看到了眼睛,西门庆不叫他。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推门而入。

正在心中寻思着,只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三娘李长歌黑着一张脸径直去了东边长廊下。

门一开,风从身后灌入屋内。明晃晃的油灯,灯烟熏得人眼有些眯。

帐幔被扯次下的一半,西门庆的衣裳横七竖八的乱扔着。

只见他贴身沙泡滚的都是褶皱。发网都散了,一头乌发蓬乱着。脸痛的扭曲在一起,双手抱腿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来安方忙进去扶西门庆道:“好生生的,爹这是怎地了?”

那西门庆犟着鼻子熬了半盏茶的功夫,那钻心的抽痛劲过去了这才慢慢舒展了眉头。

好狠的三娘!

甘草和春梅不敢走远,都在紫藤花的长廊边上猫着,心不在焉的说着话儿。

屋子里的灯火飘飘忽忽的,也不知道会闹到何种地步,她们给人做使唤丫头的心思都在小主人身上,他们有个风吹草动,她们就跟着提心吊胆。

“甘草,你说娘怪我不?”庞春梅仰着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夜色里格外动人,下巴微微仰着。

甘草手里抓了一把瓜子,不停的吐瓜子皮,目光却都不停的往屋子里瞧,听到春梅问起便说道:“这会还想这个?我就怕娘子牛脾气上来叫爹下不来台,你是没有见过娘的厉害,”

说到这里甘草四处看看见小丫头们都不在跟前,凑近庞春梅耳朵边道:“前头爹在后巷胡同里不知道怎地惹了娘,叫娘拿着大刀砍伤了胳膊……”

“原是娘砍的?”

“你知道咧?”

“可不是,也就是去年我刚卖到家里来,在大娘屋里伺候时,在屋子外头听见大娘在说也不知在外头如何伤胳膊。家里娘们又急又气,阖家乱糟糟的,娘也是烈性子……”庞春梅回忆起往事,她刚来的时候在大娘屋里头做个粗使,小玉姐姐临时有事叫她去摆饭,西门庆见他提着食盒到屋里头去,生生的多瞧了几眼,惹得大娘不快将她打发她去了灶上。

大灶上管着西门府的吃食,哪里比得了大娘房里头清闲。

劈柴,烧火,摇风箱;挑水,拣菜,洗锅灶。

一天到晚不得闲,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管着西门府大灶的是孙雪娥,西门庆原配陈氏的陪房丫头,早先就被西门庆收用了,李长歌嫁进来以后才抬成四娘。

那孙雪娥生的五短身材,体态轻盈,善汤水,她做的五鲜原汤味美色鲜,乃是一绝。

庞春梅因为生的颜色好到了孙雪娥手下做事少不了作难,动辄打骂,甚者直接用刀背砍打她,受了委屈也不敢哭。

她的生的伶俐,再伶俐耐不住孙雪娥看她不耐烦。

她一个粗使末等丫头,在大娘房里被赶出来到了灶上,凭你受再大的委屈,到底也没有人替她说个话儿。

“娘,”

正说着话只听屋里头一声惨叫,吓的两个丫头一个激灵。

听声音自然知道是西门庆了。

“不好,娘不会又砍爹了吧?”庞春梅听了方才甘草的话,此时听见西门庆的嚎叫不由的后脊背发凉。

“娘朝着咱们这边过来了,咱们赶紧去看看!”甘草眼尖看见李长歌朝这边过来,便说着话迎了上去了。

李长歌脸上挂着霜色,步子走的有些急。

庞春梅心里一紧,好容易得了爹的恩典到这院子里当差舒坦了几天。怕过了今日再没有好日子了。

生一张好看的脸,是福气也是祸根。

“娘——”

“甘草,你去灶上给我要热汤备上。”

甘草见李长歌脸色不善,不敢多嘴忙朝着灶房走去,走了几步回头看看,见李长歌立在庞春梅对面也不知道说甚。

好娘子,千万莫要犯傻咧!

大官人是咱们在西门庆家安身立命的本。性子太执拗要吃亏咧!

甘草心里念着。到底没有勇气说出口来。

李长歌看见立在长廊下的庞春梅身量刚足,生的圆而不肥,身段婀娜多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夜色里格外明亮,扑闪闪的像是夜明珠一般,果真是好颜色,别说西门庆看了心痒痒。就是自己也平白生出了几分羡慕。

一个雏儿,好生生的小娘子。卖入西门庆家做丫头,一应生死事儿都捏在主家手中,身不由己而已。

她纵然冷了心,却也不愿意真叫这丫头受了西门庆的糟践。

她进屋子之前庞春梅的那些话儿。她听的真切。

虽有怒,却不该这丫头接着。

“春梅,”

“娘。春梅在的”春梅慢慢跪下,只是头微微抬起。眸子里满是委屈之色。

“起来吧,好端端的跪着作甚?”李长歌一把拉起庞春梅,她这个人生在市井陋巷里,受人磋磨颇多,从前不喜给人下跪,现在也不太愿意叫人给她下跪,看别人下跪心里多少有点受不得的不忍。

“娘不罚我?”

“为何罚你?”

“虽然是爹……但……总是……”庞春梅说不下去了,不罚么?

她腰杆子挺直,心中有几分傲气,便是大娘忌讳她,孙雪娥拿刀背砍她,她从未求过饶。

从前她没有错,不过是捕风捉影一样会受罚,会挨打。

今个可不一样,那实实在在被三娘抓了现行,不是自己的错,到底叫爹调戏了一番,明摆着的事儿,难道还能留她不成?

她出门碰上三娘的那一瞬间,便知道坏事了。

既然已经坏了事儿,卑躬屈膝无济于事,索性坦坦荡荡,她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不过是被罚一顿,了不得再被踢回大灶上,也没有为这事卖她的道理。

没有抓奸在床要不了她的命,也犯不着这么大的仇。三娘看着也不像是狠角色。

熬着便熬着,那是命。

可是三娘这一问她蒙了。

这三娘甚意思?

李长歌一把将他拉起来,她转身在长廊的石凳上做下。

石头上晒的烫烫的,这会坐上去隔着衣裳都还烧屁股,可是李长歌的心却是冷的。

“你坐吧!”

庞春梅哪里敢坐,别看如今她占着芳菲苑的大丫头位置,可是李长歌的心思她却根本摸不着一分一厘。

“娘坐,春梅站着。”

“站着高,如何说的着咧?”

庞春梅在李长歌对面坐下来,因为李长歌不说罚,她心里反而更加没有了底。

“你拨到这院子也有些时日了,我整日上山,倒是忘记了你是哪里人?”

庞春梅心中又是一惊,这两年再没有人问过她这事儿了。

那些事儿都堆堆的埋到心窝窝里,原来这辈子也不打算再提起了。

她命苦,周岁死娘,三岁死爹,姐妹四个全靠着四叔庞员外养活大。

宋政和二年,大黄河下游,河水溢岸,奔腾咆哮,河东平原大闹水灾,饿殍遍野,人相食人。

十四岁的庞春梅,全靠叔叔庞员外从洪水中抢出来。

然而好人不长命,四叔庞员外却被洪水冲走了,三个姐姐生死不明,去向不知,她又成了孤苦伶仃一个人。

四叔庞员外死了,河东平原的村落就是人间地狱,留着也许就人家的口中食。

她在家行四,也是命不该绝,遇上人贩子见她生的周正,被救出沧州地界,过南皮,上云长河,到临清,进入太阳县县城,由薛嫂领入卖银十六两给西门府。

李长歌听完良久不语,她原来也是员外家的娘子,读书识字,拗不过时运而已。

“要是你爹要将你收房,你愿意么?”(未完待续)

ps:看订阅我估摸着只有盗版在订,这就意味着没有人看。

你们以为我很失望很郁闷没有动力写了么?

完全没有,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反正没有人看,再也不会有人在评论区口出恶言的骂我了,原谅我的玻璃心。

想着反正没有人看,那我可以完全按照我的大纲写了,不用顾及到底读者高不高兴,反而思路比较顺畅……

想想我也是一个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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