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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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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庭的手术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陆以圳发誓这是他人生中度过最漫长的三个小时,他坐在手术室外的座椅上几乎一动不敢动,只是紧紧地盯着那扇门。

“手术没有什么危险。”戚梦反复地安慰他,却因为得了容庭的嘱咐不敢贸然说什么。

终于,漫长的煎熬以后,红灯熄灭,绿灯亮起。

大门缓缓打开。

陆以圳立刻就站了起来。

首先走出来的是主刀医生,他穿着白大褂,口罩挂在一边的耳朵上,神色平静,却有着长时间工作后的疲惫,“手术很成功,你们可以放心,右腿里打了一根钢钉,一年后要做手术取出来,石膏也打完了,前两个月非常关键,只要养好了不会留下后遗症。”

“谢谢医生,谢谢。”陆以圳如释重负,他眼神越过医生的肩膀,望向里边的手术室,陆陆续续,有医生和护士相继走出。

接着,陆以圳听到轮子在地上的移动声。

是容庭的病床被推出来了。

“全麻以后病人可能会嗜睡,注意要让他保持至少一个小时的清醒,陪他说说话,千万不要睡着。”医生交代完最后一个注意事项,陆以圳点头答应着,却再也按捺不住,冲到了病床前。“容哥!我来了!”

病床上,进手术室前尚且脸色正常的容庭,此刻嘴唇青紫,裂出一道道干纹,整张连毫无血色,苍白的面孔浑然不似那个永远在荧屏上意气风发的明星。

尽管如此,容庭还是尝试着伸出手,“以圳……”

陆以圳毫不犹豫地握住他,两人十指相扣,容庭慢慢扯出一个极浅的微笑,“来了就好。”

护士还在旁边,戚梦忙上前分开两人,她也学着陆以圳的样子握住容庭,接着带了点警告般地口吻道:“乔铮说他今天有事,没法过来看你,他祝你手术顺利。”

容庭的意识还有点不清醒,他疑惑地看着戚梦,似乎在用眼神质疑关乔铮什么事。

陆以圳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外人这么多,戚梦只怕是故意拿乔铮当挡箭牌。

他没再走近容庭,只是一路保持跟在病床旁边,让自己处在容庭的视野里。

直到进了病房。

护士再次提醒,“第一个小时绝对不可以让病人睡着。”

“嗯嗯,谢谢您。”陆以圳认真地向护士道谢。

原本一脸严肃的护士反倒被陆以圳的正经弄得有点脸红,“别客气,都是分内的……祝容先生早日康复。”

说完,护士掩门离开。

陆以圳松了一口气,大步走到容庭的床边。

果然,像医生说得那样,这才刚刚停稳,容庭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萎靡。

戚梦把床边的位置让给了陆以圳,“你照顾他,我去问问医生还有没有别的注意事项……”

陆以圳有些局促地望着戚梦,他之前还曾误会过她,但如今戚梦的表现,俨然是早就知道容庭对他的想法,而她作为经纪人非但没有阻止……甚至还有意成全。

他短暂地踟蹰之后,小声道:“戚梦姐,谢谢你。”

戚梦摆着手一笑,“别说这个了,赶紧看着点容庭吧。”

她踩着高跟鞋干净利索地离开,丝毫没有表露出对之前事情的芥蒂,陆以圳放了心,这才在容庭身边坐下,轻轻唤:“容哥,你醒一醒,现在还不能睡。”

容庭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接着费劲地睁开眼,两人目光交错,陆以圳明显能感觉到,容庭虽然有些吃力,但他还是在努力向他微笑,“嗯,不睡。”

他说话时牙关还在格格打颤,似乎冷得厉害,陆以圳重新握住了容庭放在被子底下的手,一向温厚有力的手掌冷得像是冰块。陆以圳索性用自己的一双手将他的手包裹起来,然后安慰道:“过一会就能缓过来了,我听医生说,手术完了的病人都会这样,主要是失血和手术室内的低温……缓缓就好。”

容庭侧着脸望着陆以圳,过很久才眨一次眼,似乎生怕自己会这样睡过去,但因为体力的流失,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抽着气。

陆以圳从来没想到,一场手术会将一个鲜活的人变成这样,他但觉鼻翼发酸,不过转念的须臾,眼眶就红了。

容庭失笑,被陆以圳握着的手微微施力,似乎希望借此安慰到他,“哭什么……一个小手术,一点都不疼……”

陆以圳齉着鼻子“嗯”了一声,因为容庭的嘴唇干裂得厉害,他一边竭力忍住眼泪,一边起身,“我去找棉签帮你擦擦嘴吧。”

他想要松手,然而容庭却反握住他,原本无力的手指忽然像是恢复到了他健康的状态,牢牢地攥住了陆以圳,叫他抽脱不得。

陆以圳停住脚步,解释着:“我去护士站,很快就回来,不会走。”

容庭只是笑着摇摇头,似乎在否定陆以圳的理解。

他的手向下拽了拽陆以圳,嘴唇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陆以圳权当他说话费力,重新倾身靠近容庭,“容哥,你想说什么?”

容庭轻声吐字,“再近一点。”

陆以圳乖乖往下俯了一点。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底看清自己的倒影。

容庭缓慢地笑了起来,他没有松手,反而愈发用力,拖着陆以圳将这个距离不断缩近。

陆以圳但觉脑海中“嗡”得一响,全身的血液就此沸腾。

他似乎知道容庭想做什么了,他们十指牢牢扣紧,没有留下一丝缝隙,接着是鼻尖轻触,两个人近乎默契地同时避了一下,错开了彼此的鼻梁。

再然后……

容庭吻住了陆以圳。

他干裂的嘴唇贴在他的温软湿润的唇瓣上。

他的不断战栗的牙齿碾磨过他的下唇。

即便病卧在床,他依然是他世界里的进攻者,掠取者和……占有者。

而陆以圳放纵了他的索取,包容了他的攻势,完全献出了自己。

他温暖他,湿润他。

给他死而复生的力量。

当彼此胸腔中的呼吸都将耗尽的那一刻。

陆以圳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他没有松开手。

“容、容哥……”比起苍白的容庭,陆以圳面色潮红,带着点不好意思,“你……你麻醉还没过……不能这样……”

容庭的拇指摩梭在陆以圳的手背,只是微笑,却没说话。

仿佛一个吻已经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可是他的嘴唇不再干了,手指不再冷了,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回归心房,企及已久的人,也总算……来到了他身边。

容庭长长呼出一口气,接着拉了拉陆以圳,轻声呢喃:“陪我说说话吧……有点困了……”

陆以圳坐在他身边,乖乖应是。

“说什么好呢?”他握着容庭的手,歪歪脑袋,红晕慢慢从他的脸上消退,然后变成了笑容,“和你说说我看病的事情吧……”

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

时间过得总是格外的快,一个小时转瞬即逝,容庭慢慢在陆以圳放缓的语调中沉入睡眠,陆以圳没再去叫醒他,但握着他的手也没再松开。

麻醉之后的三天,对于容庭来说几乎是噩梦般的三天。

腿上伤口的剧痛,麻醉后的呕吐的反应,甚至还有打了石膏以后生活的不便。

从来在人前都是足够光鲜体面的他,却不得不在陆以圳和戚梦面前展现出最难堪的样子。

容庭情绪里有着明显的躁意。

但他仍然拒绝了医生打杜冷丁的建议。

然后,他在陆以圳去叫外卖的时候,叫住了戚梦,“明天别让以圳过来了……你和他说,让他回家照顾金毛,把小郝换来吧。”

戚梦早就有这个打算,当即附和,“放心,我去和他沟通,之前看着你怕他担心,一直忍着疼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们两个完全就是在自我折磨,我去支走他,你安心养病……哦对了,箱子的事情查出来了,这次和蒋洲没关系,是钟文泽那边搞鬼……不过我估计是有误会,钟文泽香港那边的经纪人主动过来道歉了。”

如果单论容庭一个人的能力,甚至加上容庭的公司华星,都不可能让钟文泽承认这件事,但有了戚梦背后的星宇影视做砝码,就不得不让钟文泽的经纪人所忌惮。比起一味隐瞒,倒不如坦诚是误伤。

只是,钟文泽和他的团队都完全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比起让自己受伤的结果,容庭反而更在乎他们的初衷。

强忍着小腿一阵阵传来的疼痛,容庭冷笑,“道歉了就完了?”

戚梦完全可以体谅容庭的心情,她没有说别的,只是叹气,“这个角色肯定是撤不掉了,高思源会跟我们急眼的……不过也最好不要把事情抖出去,影响片子票房,也不好,其他的,你看你想怎么办?我去帮你办。”

容庭沉默一阵,像是在想办法,片刻后,他回答:“高思源已经开始联系蒋洲那边了?”

戚梦点头,“如果我们不干预,最多不超过一个星期,蒋洲肯定会给出回应了。”

“那就尽快把我受伤的消息公布吧,然后透出剧组要拿蒋洲替换的消息……”

容庭嘴角笑意不善,戚梦秒懂,然后跟着笑了起来,“你也太坏了……蒋洲这样还怎么能接得到这个角色?”

“我会择日和以圳说开,然后问问他的意见。”容庭顿了一下,嘴角的笑容重新恢复了温暖,“如果他愿意,就让他去接,叫蒋洲背黑锅吧。”

9月中旬,央影开学。

在戚梦的“明示”之下,陆以圳很体贴地减少了在医院停留的时间,他不再每天呆在医院陪床,而是每天亲自做晚餐给容庭送过去,两人说说话,然后他就离开。

在这样短暂的相处中,陆以圳自然没有提起过关于两人感情的事情。

他其实想得很清楚,对于容庭来讲,不管这份感情浓烈到什么样的地步,为了他的事业和前途,他们肯定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与其一定要讨一个两败俱伤的说法,倒不如就维持现在这种默契的状态,然后顺其自然。

赵允泽和许由也从没有定义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相爱。

陆以圳很豁达地告诫自己,从今以后,可以默默做男神背后的男人……哦不,可以让容庭默默做影帝背后的男人,他安心地换着花样给容庭煲骨头汤,做他爱吃的菜,医生不许他吃辣,陆以圳又知道容庭吃不惯水煮菜,就每天换着方儿挖掘各式口味菜品的用法。有时候用咖喱炖出入味的鸡翅,有时候又用酸菜白肉焖饭,或者拿蚝油汁炒娃娃菜。

直到最后戚梦忍无可忍地警告陆以圳,容庭已经被他喂得开始身材走形,影响以后上镜,陆以圳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在悄悄地扼杀国民男神。

没有人帮着刷碗,只好自己动手的陆以圳想着想着就笑起来,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而此刻的病房内。

乔铮抱着一大捧花拎着一个果篮敲响了门。

“请进。”

“老容!!”乔铮大步走近,“对不住对不住,我刚从上海巡演回来,时间太紧,走不开……你好点没有?”

容庭扫了眼他手里拿的东西,面色冷淡,“你可真俗……花拿走,水果留下吧。”

“这不是显得哥们儿重视你么,还说我俗,你丫更没品位!荷兰空运的好不好?粉丝送给我以后,我马不停蹄就给你拿来了,这是观众沉甸甸的爱,你不能拒绝。”乔铮把花随手往容庭床头的桌子上一放,看了眼容庭的气色,又拍了拍他腿上的石膏,接着问:“恢复得怎么样?你可不知道,我在上海还遇到蒋洲那丫挺的,要不是及时得到你的□□消息,我差点把丫揍一顿……”

容庭早习惯了乔铮的性格,此刻只是淡淡地回答:“这事跟蒋洲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阴他一次也不冤枉他。”

乔铮嗯嗯附和,“那孙子太缺德,欠收拾……哎,我听小郝说,你这事业失意,感情得意啊!”

容庭这才禁不住露出一点笑,“嗯,水到渠成了,我就等你回来说这事呢。”

乔铮浓眉微挑,“你想干嘛?”

“我这周就可以出院了。”容庭摩挲着手里《高速公路》的剧本,“以及……我想给自己一个生日礼物。”

开学的一周里,因为要央影-家-医院三处跑,每天除了上课踩着铃声来,踩着铃声走,陆以圳和同学几乎都失去了交流。

但是,不说,不意味着他听不到,班上几个女生都是容庭的铁粉,她们很快就讨论起了容庭928生日的庆祝方式,除了常规进行的微博刷话题,粉丝们还给容庭录制了视频。

陆以圳当然没有参与其中,但是,这不妨碍他思考其他为容庭庆祝的方式。

想起自己生日时,容庭为他准备的那个《同渡生》的未曝光剪辑,陆以圳打算也把容庭所有的影视作品找出来剪辑一个精华。

这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除了要把长达30多个小时的电影内容重新看一边,选择素材,更要进行逻辑整理,然后筛选,剪拼、调色。

但陆以圳还是很愉快地投入到了这个工作之中,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享受,每天不光可以看到银幕中最优秀的容庭,晚上还可以见到活的!

以至于陆以圳每天出现在容庭面前,都是自带脑洞,喜滋滋的,丝毫没注意到容庭的异样。

既然是学导演系,陆以圳自然有在剪辑上比普通粉丝强出不少的地方,素材整理挑选完毕以后,他已经顺理成章地利用容庭所有的角色,编成了一个全新的故事。

小马夫成为大将军,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以后又成了一个励精图治的帝王,殚精竭虑的一生死在自己的皇位上,又在转世后成了一个刺客,他杀尽上一世最恨的贪官污吏、劫富济贫,最后为一个“义”字死在自己刀下,时间轮回,他是民国关心时事的学生,却在从政以后忘记初心,是改革开放初期的在思想的夹缝中生存的小市民,却因为善于把握机会,乘着时代的变革成为富豪……

容庭所有的角色最精彩的演绎,都汇聚于陆以圳的视频之中。

短短的三分钟,大量的素材带来镜头快速剪辑,虽然是张冠李戴,却借住蒙太奇构思出崭新的故事。

陆以圳反复看了几遍,为自己的才华感到非常满意,作为容庭最忠实的影迷,他觉得这当真是他诚意十足的一个礼物。

于是,9月28日。

容庭生日的前一天。

陆以圳下课以后,将剪辑拿到学校周边的影印店内刻盘,带去了医院,然而,等他到了熟悉的病房。

却是……空无一人?

陆以圳当即叫了护士来问,对方的答案让他心里有点慌,“容先生一早就出院了,难道他没告诉您吗?”

“没……没啊。”陆以圳连说谎维护面子都忘了,揣着光盘直接离开了,他接连给容庭打了几个电话,却都是关机状态,而同样的,小郝、戚梦,竟然也都保持了关机。

陆以圳心里“咯噔”一响。

只有在飞机上,这三个人才会同时保持通话不畅。

陆以圳有点措手不及,甚至连去哪里找他们都不知道。

然而,就当他迷茫地离开医院,微博对“特别关注”用户的推送却提醒了陆以圳。

容庭沉寂已久的微博终于有了更新。

是一张金毛的照片。

“出院,回家。”

陆以圳只是对着那张照片愣了三秒,迅速打车,直奔两人的家。

他用指纹推开房门的一刹那都还在忐忑,生怕容庭就这样离开,用离开来宣告他们还没开始的关系就已经破裂。

然而,当他推开门。

玄关的平台上放着容庭习惯进来就摘下的手表,门口的拖鞋也只剩着陆以圳的一双,房间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了轮椅的痕迹,别墅内从未启用的电梯,居然亮起了灯。

陆以圳松了一口气。

他换下拖鞋,站在楼梯口往上面喊了一声,“容哥!你是回来了吗!”

回应他的却是清脆的一声……“汪!!”

“……”陆以圳无奈,看着小金毛从楼梯上一跃一跃的跑下来。

他忍不住生出一点感慨,刚开始金毛下楼的方式一直是滚,现在也可以跑得很稳了。

然而,直到金毛跑近,陆以圳才发现他嘴里叼着一只……拔光刺的玫瑰。

短短的茎,却是极鲜嫩的花瓣。

陆以圳心里一颤,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脚,然后拾级而上。

容庭并不在卧室里,他在顶层日光温柔的阳台里。

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他仍然换下了病号服,穿上了极正式的西装。

陆以圳与容庭四目相对。

“以圳。”容庭念出他的名字,“回来了?”

陆以圳开口才察觉,他声音里居然带了几分轻颤,“师哥……你……出院怎么不告诉我。”

他仿佛对容庭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所预料,但却并不敢相信自己的揣测。

容庭清了清嗓子,似乎并不在乎这一刻陆以圳的忐忑。

“以圳,我们……我认识你一年了,谢导给了机会让我们了解对方,成为朋友,这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在开头短暂的卡壳后,容庭的话很快流畅起来,“我感激你在表演上对我的欣赏,同时庆幸多年努力,终于能够遇到一个你,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始终没有告诉你。”

容庭面色平静地望着陆以圳,唯有嘴角挑起浅淡的笑意,陆以圳却不由得紧张起来。

“以圳,我是同性恋者,我之所以会接《同渡生》这部电影,除了因为他可以得奖,还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同志,我想拍一部……有意义的影片,不是无病□□的文艺片,也不是哗众取宠的商业片,所以我接了《同渡生》,然后遇到了你。”

陆以圳果然被这个消息震到了,他惊愕地盯着容庭,重复着呢喃了一遍,“你是……同志?你一直都是?”

容庭坦诚地点头,“是,一直都是,一直对男性的身体有冲动,一直只喜欢同性……也一直,在你对我动心以前……喜欢你。”

陆以圳愣了一瞬,却在这一瞬间里想起了好多事情。

剧组里,他们第一次对吻戏的尝试,因为他的一句“没有感觉”,容庭气得直接离开。

容庭在《同渡生》里难得的反复ng,是因为在床戏的拍摄中总不够投入。

在巴黎的酒店里,因为用手指挠着容庭开玩笑,换来对方险些翻脸。

还有他拿到戛纳影帝的那个晚上,那片温暖的海,那个……缠绵的吻。

陆以圳陷入了沉默。

容庭只是深呼吸,保持着自己的平静,他没有因为陆以圳的犹豫而停止自己的坦白,反而更加决绝地开口:“以圳,我知道现在圈子里的同志形形□□,我不是因为你才改变性向,会让你有所顾忌,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有任何*的历史,没有参与过任何圈内同志的party,没有因为任何利益交换提供过身体的服务……我在出院之前,做了……体检,这是报告。”

他将文件往前推了推,但陆以圳并没有接。

“以圳,我渴望稳定、真实的爱,而不是生理的快感和心理的慰藉,我爱你,想给予的也是固定长久的伴侣关系……当然我没有立场说这句话,因为我的职业决定我恐怕很难将我们的关系公开……但我永远会将我的爱人,视为最重要的人。”

容庭最后还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以圳,我们在一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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