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矗立在光芒正中央的，是一个修长的男性身影。他微微昂着下巴，单手捏着一个还在发光的碎片，赫然是那机械昆虫染血的刀尖。
光芒熄灭之后，宋箔宇缓缓转身，额头上多出了一个漆黑的圆圈，他原本知性冷冽的气质变成了毁灭一切的威压，仅仅是头部微侧，死亡的气息便滔天而来。
在场的人类全部僵住，丝毫不敢动弹。这是面对危险的本能戒备，也是面对无法逃脱的厄运时的无措。
咔！咔咔！
出乎意料地，那些已经被压成片状的机械昆虫们，竟然趁着这个空隙飞涌出来，在半空中立即收缩变形，几乎是在瞬间，那只捅了莱戈拉斯一刀的机械昆虫从深坑里腾空飞起，其他机械昆虫也一跃而上。
一具机械人体，骤然成型，它双臂及膝，十指如刀长至地面，背生一丛透明的机械翅膀，嗡地一扇，往宋箔宇扑面而来。
宋箔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正好如此！你们要是分散成好几只，我的力量耗尽前不一定能够杀得完，这样一大只，解决起来倒是一劳永逸！
机械体的脚在水泥地面上踏出一个深坑，头部发出尖锐的叫喊，手指长刀在空气中抡出一个圆形的弧度，双手的关节角度正好可以把宋箔宇的躯体切成十一等份！
喀！
宋箔宇原地翻身跳起，头向下，单手抓在了机械体最高的一片长刀上，下一秒，他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按在了机械体的头顶。
机械体头顶忽然穿出一根利刺，刺破宋箔宇的手掌，险险从宋箔宇的脸颊擦过。
嘴角勾起，宋箔宇脸颊的伤口瞬间愈合，没有丝毫血液低落。
同一时刻，似乎是被强大的力量震撼，机械人形发出了凄厉的嗡鸣。
“永别。”
宋箔宇那星系般光芒闪耀的双眸冷寂无比，声线却如同在向情人告白。
那机械体似乎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和莱戈拉斯一样，根本不是普通的柔弱碳基生物。他的波纹，他的能量谱，他的物质操控结构……阻隔？！高阶硅基生命晶蛋体的阻隔波？！
机械体背后的钢架透明翅膀疯狂地想要扇动，它拼命地想要把信号传输出去，主皇必须知道，人类已经开始返祖……还有！有主王背叛，为人类提供了晶蛋……
更加耀眼的光芒绽放开来，机械体从头顶开始消失，仿佛一只剧烈燃烧的蜡烛。然而它并没有火焰，只有毫无温度的强光。
火化的东西会剩下烟灰，化学反应会从一种物质变成另一种物质。哪怕是物理围观层面的拆分，依然要遵循能量守恒。
可是，这一具人形机械，却只是转化成了强光。
光消失之时，此处分毫不剩。
地上的莱戈拉斯手指头弹了一下，宋箔宇立即敏锐地知道莱戈拉斯醒了。
醒的正是时候……宋箔宇翻身落下。他刚刚瞬间和水晶蛋连接了意识，水晶蛋将机械昆虫的数据思维传送给了他，并将周遭扫描情况一并传输。两秒的时间，周围的一切无所遁形。
机械昆虫并没有死完，还有一只，和迪克兰合体了。
“小心迪克兰……”
宋箔宇身上的威压蓦然消失，他身子一斜，断线风筝一般地坠倒。
“迪克兰！”
伊丽丝惊喜地呼喊，扔掉枪支冲了上去。
参差不齐的门口，浑身□□的迪克兰迈步走进这块区域，冲着伊丽丝微微一笑，“伊丽丝。”
“不！伊丽丝，回来！”莱戈拉斯抬头惊呼。
奔跑的伊丽丝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的神情停留在脸上。
她的上半身摔落下去，内脏哗啦落了一地。
迪克兰的表情和伊丽丝一样不可置信，他怔怔然地看着自己变成了钢刃机械的右手，刀刃上血液低落。
“no！！！”
然而，迪克兰的悲鸣却无法阻挡他的身体。他一半的脸颊被一层金属体覆盖，半脸痛苦无比半脸冷静残酷。微一个蹲神，迪克兰不由自主地扑向了莱戈拉斯和宋箔宇。
他的右手完全机械化，延长出比自身还要长的巨大武器，速度极快地挥舞突袭而来。
“瑟兰！”
莱戈拉斯腾地翻身而起，在宋箔宇落地之前接住了宋箔宇。宋箔宇怀中的水晶蛋闪耀出光芒，撑住宋箔宇一线清明。
双膝跪地，莱戈拉斯将宋箔宇抱在怀里，漩涡状的异色双瞳不停地转动。离他眼睛只有一毫米距离的刀锋顿住了。
轰！
宛若阿尔卑斯山峰那么重的质量，瞬间连空间都被挤压了。迪克兰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无形的力量压下去。宋箔宇拼尽最后的力量，抓住了迪克兰的机械手臂，狠狠一扯。
机械手臂被扯得断裂下来，蕴含着芯片的那个位置，正好被宋箔宇的手盖住。
耀眼的光芒再次亮起。
光芒熄灭之后，莱戈拉斯双眼的瞳孔恢复了正常，力量的流泻让他浑身发软，上半身往前倾倒在了宋箔宇身上。宋箔宇也彻底没有了动静，断了一只手的迪克兰昏死在旁边。
长久的寂静吼，咣当！
少将手里的枪落到地上，砸出一声重响。
战斗……结束了？！
***
魔酸并没有一次性将所有的机械甲虫腐蚀完毕，一些残余的节肢和水晶翅膀架子冒着青烟。科学家们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身来，此刻他们比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还要积极。
硅基生物体？智能机械体？谁操控的？为什么要屠杀我们？
研究！实验！搞清楚它们是什么！它们的构成物质！它们的最终目标！知己知彼，才能反败为胜！
还有！！！
那个黄种美男和白种美男是怎么回事？
超能力？进化？变异？
还有个军官长出了翅膀？！
上帝啊，世间的规则发生改变了吗？！
科学家们对未知的求索激情一旦被点燃，生死的恐惧也就淡化了。从制造炸药到核能动力，从放射性元素到变异体病毒，科学的进步从来都没有远离过死亡。
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文职人员们突然精神抖擞，翻出白手套，找到镊子箱子，几个人为一组，也顾不得处理身上的伤，就开始叽里咕噜地谈论怎么收集这些残肢，要怎么解析它们的构成模式以及成分。
此刻，普通士兵们才真正意义上理解到，为什么他们要千辛万苦地保护这些科学家。
科学家们的精神和意志，从来就不亚于战场上拼杀的战士。
一名俄罗斯军官走了过来，他正是那位试图唤醒莱戈拉斯的军官。他的军帽被劈成了两半，一半不见踪影，另一半还在灰棕色的短发上，被头皮冒出的血给黏住了。
不仅仅是头上，他身上也有很多伤，所幸没有其他的贯穿伤。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背后那双灰棕色的鹰翅。
“嘿……”军官蹲下来，拍了拍莱戈拉斯的脸。
莱戈拉斯整个人都趴在了宋箔宇身上，已然是晕厥了过去。
“检查所有电子设备，不要连接任何信号。不要使用任何ai智能用品。”杨桢询苍老的声音响起。
他看得清楚，那些机械昆虫的芯片来自于笔记本电脑。
虽然其中关窍，杨桢询还没有相同，但不妨他做出这个判断。
“所有人！立即检查所有电子设备！不要连接任何信号！不要使用任何ai智能用品！”
少将反应很快，他立即高声喊起来。
维克多将老友杨桢询扶起来，两人一起走到莱戈拉斯和宋箔宇旁边。他们一人一边，把军官的翅膀扯起来，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的严肃又震惊。
简直不可思议，这是温热的，生物翅膀，完完全全是从这军官的身体长出来的。
基因变异！只有基因变异可以解释。
喀喀喀。
这两人的视线同时从军官身上移到迪克兰身上。迪克兰那断裂的手臂处，金属正在生长，不一会儿竟然已经自动复原成了……机械手臂。
已经没有芯片了，为什么迪克兰的手臂金属还能够自由生长？
……混合变异……吗？
迪克兰手臂上的金属不停地生长，手心处滚落出几个金属小球。维克多和杨桢询两人被军官拉住立刻后退。
然而那些小球却像是有意识一般，滚向了不远处伊丽丝的方向。
伊丽丝……
我最爱的人……
不要离我而已去……
我愿意交换生命给你……
伊丽丝……
被腰斩的伊丽丝并没有立刻死去，棕色的眼眸大睁着，仿佛是在和死神抗争，又或者像是在聆听天使的召唤。
失去了芯片的指挥，和迪克兰共融的金属生命物质——那些小球，咕噜噜地绕过了魔酸液，一路吸取不同的金属断肢，滚过地上的血液，最终滚进了伊丽丝受到了迪克兰最深处的意识影响，的腹腔。
融合、生长，金属的器官生成，机械体的下肢开始组合。伊丽丝的上半身像是被点击一般不住地颤抖，最终哇地吐出一口银色的液体。
“上帝啊……”伊丽丝瞪着空茫的眼睛，口中呢喃着。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成为了另外一种模式，连思维都开始发生变化。
***
地下城市里ai智能系统并不多，很多程序都是上个世纪的编程手法。这里有自称一套的内部系统，哪怕是断开了所有内部连接，地下城市也能够运转下去。
由此可见，科技滞后也有滞后的好处。
所有人的尸体被埋葬到了地下城市的正中央，那里有高耸至顶的电梯，还有一片草坪。
经此一役，地下城市中的人类，只剩下了276人，女性减少到只占十分之一。
作为幸存女性代表的贺芬走上前，在草坪上放上了一束用白纸卷出的玫瑰花。
逝去者安息，生者当继续前行。
剩余的这批人很快被分配了各种任务，首当其冲的是修缮城市，解决能源问题和粮食问题，务必保证人类能在这里生存、繁衍。
面对生存危机，所有人都发挥出了潜能。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整个地下城市，包括城市周围单独的能源区、科研区和制造区都被疏通了。
剩下的这批人，已经没有了什么身份的区分。能在最后关头活下来的，无论是反应还是意志，都不会太差。这样的团体纪律性好，综合素质高，私心浅，团结性强，是最好凝聚的团队。
三天后，地下城市开始了第一轮选举。
组织大家抵抗机械昆虫的俄国少将安德烈.契切林，在大家的共同推选下，成为了地下城市的市长。提出制造魔酸战斗的杨桢询和维克多.尼科诺夫被推选为副市长。其他机构职位由大家公平竞争。
宋箔宇和莱戈拉斯两人，自然是被幸存的科学家们妥善安置休息去了。虽然他们两人的异能还没有找到科学理论解释，但宋箔宇和莱戈拉斯是救他们的人。他们必须给予这二人最高的尊重。
于是这两人被大家推选为警卫团团长，在正副的问题上，莱戈拉斯以一票之差当了副的，另外一名副团长刚好是那个企图唤醒他未果、最后长出鹰翅膀的灰棕色头发的青年军官，伊戈尔.拉格诺夫。
伊戈尔看着莱戈拉斯很高兴，莱戈拉斯看着宋箔宇也很高兴。
至于宋箔宇，他很平静。
***
这一次惨重的伤亡，在宋箔宇心中烙下第二个烙印。
变故时时刻刻都会发生，没有什么万全之策。没有人知道，水晶蛋可以避免这场灾祸。而他，注定要承担这份重责。
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产生好的后果和坏的后果。无论好坏，他都必须承担。
于是，宋箔宇决定，他要公开水晶蛋的存在——为了死去的人，以及活着的人。
白色为基调的科研区里，被放置在台架上的水晶蛋闪耀着明亮的光芒。
宋箔宇穿着俄制的军装，原本他就是宽肩长腿蜂腰的完美身材，此刻再军装的衬托下，更是闪耀夺目。他乌黑的双眸经过血和火的锤炼，变得更加深邃，五官被额头黑圈印盖下了几分精致，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毁灭威压。
这样的他，哪怕面容年轻，却气势惊人。
宋箔宇已经将水晶蛋的由来和他知道的部分功能讲给前面的人听。只是部分，并非全部。即便宋箔宇决定将水晶蛋拿出来，他也不准备把水晶蛋送出去，更不会让人觊觎它引发争抢。
只有拿着这颗蛋，他才能在想看彦承的时候看彦承。也许在人类种族生存的大义前，他的这点小心思很可笑，可他不会退步。
“……它已经和我绑定，所以，能将我从机械昆虫的感知中屏蔽。它能感知到机械生命体的存在，并且能够解读它们的信号波段。”
“通过它，我还能关联到部分外界的状况。地球表面被核爆彻底摧毁，核爆33个小时之后，全球开始降落辐射黑雨。侥幸逃生的动植物开始变异，生物进化形态类似于寒武纪，进化方向已经脱离我们以前的认知。”
“地表存活的人类很少，但越靠近地表，没死的人类的变异性越高。相比而言，我们躲到地下的人们，变异率太低。”
“水晶蛋还处于孵化期，孵化之后，会有更多的功能。”
说到这里，水晶蛋闪了一下光芒，不知道是在赞同还是什么意思，宋箔宇看着眼前四人一脸压抑的不可置信，他有心调节一下气氛，于是伸手拍了拍水晶蛋，“不要紧张。”
【我没有紧张。紧张的是他们。】
水晶蛋快速地变换着明暗光线，普通人看起来，顶多是一眨眼的功夫，宋箔宇的视网膜却能将这些颤动全部抓取，大脑立即对应出水晶蛋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就是我和它之间的交流模式。你们可以看一下录像回放，它刚刚的闪光，是以摩尔斯电码在说：我没有紧张，紧张的是你们。”
市长安德烈，副市长杨桢询、维克多，警卫团副团长莱戈拉斯、伊戈尔，一共四人坐在前面，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紧绷，但又各不相同。
安德烈一脸严肃，“它和机械昆虫是一个物种吗？安全吗？”
军人不是科学家，军人判别一件事物，首先要考虑是否敌对，是否安全。
“不是。”宋箔宇拿起水晶蛋，“它比机械昆虫更高级。机械昆虫是某种能量波导致智能ai系统和金属物质共同发生的生命化，而它，应该是某个星球上的原生生命体。”
“至于安全，我能够杀死那些机械甲虫，源于它的帮助。我认为，它是安全的。”
其实宋箔宇已经确定了水晶蛋的安全程度，他能看到其他水晶蛋保护拾取者的行为，但这个方面他隐瞒了。
杨桢询其实并不是很赞同宋箔宇将水晶蛋的事情说出来，但杨桢询也理解宋箔宇的决定。有些话，宋箔宇能告诉杨桢询，却不能告诉别人。
比如，水晶蛋原本可以保护所有人的。比如，说出佼秀和盟友那名神秘硅基机械人，以及主皇和主王之间的称呼差异。
“既然这颗蛋已经和你绑定，我建议由你负责和它进行交流和研究，定时向我们汇报进展。希望它能够为我们这个希望之城，带来真正的希望。同时，我建议除了我们之外，你不要向其他人透露它的消息。”
这是杨桢询认真的嘱咐。
相较而言，维克多的反应激烈多了，“现阶段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它不是机械昆虫出现的原因。非我族类，我不能信任。我建议将它扔出地面，而不是留在这里。因为没有人能保证它孵化出来的，是天使不是魔鬼。”
维克多曾经就职于宇航局，他对外星生物有着本能的戒备和防御。
莱戈拉斯的目光压根就没再蛋上，他抿唇笑得艳丽，“一颗蛋而已，怕什么，真要是不对，我能压碎它。”
这话一出，水晶蛋嗖地没有了光芒。
宋箔宇不高兴自己的蛋被人威胁，眉头一皱。
莱戈拉斯立即从善如流地改口，“当然，这是在它对我们有恶意的情况下。它对我们是善意的，我当然是为了保护它可以压碎其他的任何生物，包括硅基的，唔！”
伊戈尔被莱戈拉斯和宋箔宇两人的异能早就震慑得心悦诚服，他对原少将现市长的尊崇都一大半，此刻自然而然无条件地信服宋箔宇和莱戈拉斯。
“我没有什么意见，我相信宋团长和莱戈副团长的决定。我并不懂太多科学知识，但我知道，强者的直觉尤其重要，是敌是友有时候可以靠直觉来判定。”
伊戈尔这句话，竟然意外地赢得了安德烈的点头赞同。
“确实如此。宋，这颗蛋就由你单独保管和使用，对我们四人以外的其他人暂时保密。宋，切记，希望之城的安危重于一切。”
宋箔宇向安德烈点头，顺手把水晶蛋揣进了衣兜里。
地下城市被命名为希望之城，各种事物繁多，安德烈等人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事情说完，大家也就散了。
莱戈拉斯死皮赖脸地想留下来，宋箔宇压根没理会，直接用团长的权利将莱戈拉斯撵去了新建立的异能测验室。
那场机械杀戮之后，陆陆续续的有人发现他们力量增大，五感加强，还有几个士兵出现了躯体变异。为此，被救下来的89名科研人员里，有6名拿了生物学和医学博士学位的通才成立了异能测验室，准备为人类进化的新方向搬砖磊土了。
迪克兰和伊丽丝一直没有醒来，异能测验室的人主动接收照顾他们。根据测验室的观察，他们两人完整地保留了人类的大脑和思维，同时也完美地融合了生物金属机械。迪克兰以后将会使用变形手，而伊丽丝的双腿也可以自由变形。
好不容易让伊戈尔带走了莱戈拉斯，宋箔宇扯了扯军装衬衣有些紧的领口，吐了口气，刚刚凌厉的气势全数收回。他疲惫地坐回了沙发上，准备休息一会儿。
这三天他也很忙，无论是帮忙检查各种机械还是处理编写各种新程序，大家都在不眠不休，他也是卯足了干劲地撑着。
但是，他会忍不住抽空和水晶蛋联通意识，去看看他心念念的爱人。他将60秒分成了20次，一个小时左右看一次（他对外界情况的了解便是来源于次）。
124个屏幕已经亮起来了41个，那些宋箔宇都只是粗略地瞟一眼，他的眼神从来都是停留在8号屏的彦承身上。
他看到彦承勇敢地和变异老鼠拼杀，他看到彦承在火堆旁一边烤老鼠肉一边絮叨自己，他看着彦承找到了氧异能的使用方法，还看到彦承在睡之前坚定地亲吻腕表。
只要看一眼，宋箔宇就不会感到疲惫。彦承是他无穷的动力，是他归去的方向。
此刻，宋箔宇打算睡一会儿，睡之前，他决定再看一眼彦承。
哪知道，这一看……就睡不下去了。
因为！
彦承在尿尿！
尿尿就算了！
旁边还站着那个叫吴齐新的男人！
站着就算了！
那个吴齐新竟然眯着眼瞄彦承的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