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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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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泽愣住了,目光顿时沉下来。

仿佛能预知容泽的反应似的,未等他开口,严子詹就哑声抢道:“你是不是又要黑着脸警告我别逾越……我多问一个字你就跟要吃了我一样。我不是白痴,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通通都知道了。”

严子詹有旺盛的好奇心,对世界万物都充满好奇,尤其是他的世界。这一点容泽心里很矛盾,他一方面很是满意严子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一方面又很不愿意严子詹对有些事抱有这么大的好奇心。

虽然对这些厌烦无比,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但容泽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直接与他对峙。

容泽一再为严子詹降低底线,游戏里现实中数不清多少次无意踩雷池他都唬唬人就完事了。如今面对严子詹直接粗暴的质问,他竟没和他想象的那样大发雷霆。

“我只是根本没兴趣和你讨论对你毫无意义与必要的人和事。”

容泽语气很轻,让人听不出喜怒。

严子詹表情愣愣的:“对我……毫无意义与必要?”

容泽不准备再说什么,只想利用他对严子詹的了解夺回这次谈话的主动权。

“你之前不是把很重要的东西落在那堆礼物里了?”

严子詹正慢慢消化着前一句的意思,就见容泽换了个话题,他缓慢地嗯了一声。

他没想到容泽竟然还是像往常那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让问。虽然没像以前那样发火,但也没回答问题,反而还在试图转移话题。

……这算不算是默认?

严子詹心都凉了半截:“我……现在不是在谈这个,你不要转移话题。”

他这次不能让容泽带偏了话题。

……

容泽知道严子詹不是个咄咄逼人的人,甚至只要稍加暗示,他的注意力就会被慢慢牵引到另一个关注点上,只要那个关注点有足够的分量。

“我问过了,没人碰那些礼物。等我回去后,一起去拿吧。”

闻言,严子詹整个人都呆若木鸡了。这句话对他来说简直是爆炸性的,因为他记得容泽说过那些礼物放在——

“我习惯每年都把东西往我父母家里扔,估计放我以前的房里了。”

严子詹霎时间将前面的谈话抛至脑后,如今满脑子都在回荡着这两句话。

那些礼物全在父母家里,然后他还说让他一起去。容泽这话的意思是……要带他去他父母家?他记得容泽的父母早就知道他是gay,并且早已无异议了。这难道是……见父母的节奏?

容泽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然而工作的缘故,一年中住最多的地方基本上是酒店。据他说回父母家的时间非常少,更何况容老先生和容夫人也都还没老到退休待的地步,就连他们本人也都很少时间能待在家里。

严子詹对容泽家里的情况知之甚少,容泽也很少在他面前提他们。新闻上有关容家二老的也就只是他们企业上的报道,私人信息只有皮毛。他也就只是从林队员那知道容泽的父母很喜欢热闹,别的一概不知。

林队员还说过他认识容泽十余年,容泽基本没带过除了队里以外的人去他父母家。

严子詹觉得容泽愿意带他去他父母家这事儿对于他来说就是个质的飞跃,能不能见到容泽父母另说。

最初他还以为容泽会将那堆礼物全打包回来让他自己找,没想到竟然是带他一起去拿。尽管去那儿的目的只是为了拿落下的东西,但依然让他感到兴奋。

容泽父母的家,容泽从小住的地方,容泽的童年……这一切都是他从未触碰过的领域。

严子詹小心脏扑通狂跳,拿着手机的手都激动地抖了一下:“你为什么……突然决定带我去……?”

容泽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怎么,不想去?”

“怎么会!”像是意识到自己答得太急切,严子詹脸上发烫。

容泽这一举动在他看来无疑像是一个表态,瞬间洗刷掉了他所有的疑问与不安。

也许容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是没兴趣提起。

容泽这种避之不谈的态度,再结合他目前对这个的所见所闻,怎么看都很微妙。容泽和那个萧导从前的关系一定不简单……又是两家交好的邻居、又是发小、又是同校同学,以前关系这么铁,能变成现在这样,那得发生了多大的分歧。

追溯学生时代,能将原本很铁的关系变成这样的,要么是两人为谁反目变情敌,要么是两人在一起过结果不欢而散。

这两种是严子詹学生生涯时见过最多的。

情敌似乎不太可能,没有哪个快要而立之年的人会幼稚到到现在还将学生时代的情敌视作雷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发小兄弟。

这样排除下来,前任也就是他所能得到的最合乎逻辑和情理的猜测了。不知道是不是非和平分手的缘故,才会有现今这种提不能提、问不能问的情况,毕竟分手后反目成仇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至于因什么反目,从萧洛那字里行间透露出他哥哥并不怎么希望和容泽关系这么僵和从容泽的态度来看,似乎是那个萧导做过些不好的事情。

现在仔细想想,之前好几次萧洛提他哥哥时,容泽的神情也是相当不好看。

如果这猜测是对的,那任谁也不会高兴别人总是提起。

严子詹的脑补能开出一朵花儿来。

而容泽刚刚也说那些对他毫无意义与必要,严子詹觉得纠结过去与前任确实毫无意义。他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里深刻地进行自我检讨。

他这段时间如此患得患失、疑心重重都是因为在知道容泽是r后,发觉将游戏和现实一些事情串联起来得到的信息竟令人不安——比如容泽为什么在很早时知道他认错人不仅不说而且还故意冒充师兄;比如为什么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他还不肯说出真相——毕竟从刚通电话时和容泽的争吵中得知他对他在网游里认错人一事是心存愤懑的。至少曾经是。

直到容泽开口要带他去他父母家,他所有的不安与胡思乱想才逐渐烟消云散。

去容泽父母家一事对严子詹来说绝对意义重大,就冲容泽从没带人去过他父母家这一点。就算目的不是见父母,但这说明他在容泽心里是被划入了一个范畴,而那个范畴内只有顾男神或林队员那些与他相识十多年的深交。

……

容泽简单解释了一下不说他是r的原因,也正和严子詹猜的一样,是想看看他是不是还想转服,是不是还想着顾男神。

严子詹:“……”

……

容泽承认自从知道严子詹把他错认为岳玖后,一直以来自己对他说的话、做的事都是有所保留和充满导向。

他对严子詹至今都还满满是兴趣和性趣这一点不假,他对严子詹有着极度变态的私欲这一点也没错。他也知道严子詹在他从身到心的“爱护”与“关怀”下对他已情种深埋,而他之所以对严子詹进行导向和暗示,想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

百般对好他是真心的,但却也带着假意,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和严子詹呆在一起让他无比舒坦。也正因为这个,容泽至今都没有过要一脚踢开严子詹换个人来宠的想法,因为他发现,就连宠严子詹、让严子詹舒坦也让他感到很舒坦。

于是,容泽向来扭曲的思想已经进化到他觉得严子詹是为他而生,而严子詹之所以进游戏认错师兄也是为了被他拥有。

本着自己身心舒坦为宇宙第一要事的原则,私心极重的容泽想方设法让严子詹离不开自己。就算他只是对这个人感兴趣,只是纯粹想将他留在身边。

他知道严子詹是如何定义他们的关系,他从来没说什么,没肯定什么,也没否定什么,就这么让严子詹一厢情愿地认为着。

若说他玩弄人,他倒要觉得冤枉了,毕竟严子詹也从来没说过他们之间是什么算什么。

尽管如此,容泽这种奸诈的人精不用想也知道严子詹是怎么认为的。

严子詹怎么定义与他毫无关系,他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去纠正他,更不觉得有必要。因为无论严子詹认不认同,愿不愿意,他都是逃脱不了的。

至于说要带严子詹一起去他父母家一事,这也是他有意导向,为的是暂时应付一下严子詹今天一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的架势。他不想隔着个大洋在电话里和严子詹开诚布公,就算要说也得是面对面,这样他才能掌控得了。

容泽倒不是说谎,带他去父母家没问题,只是家里没人就是了。

实际上,他也并不想和严子詹开诚布公,他喜欢严子詹爱着他的这种感觉,而他觉得程度还不够,还不是时候。

容泽无法同样地回应他,但可以对他好,无尽地宠他。

……

初中时的容泽虽然遵循了人类的成长规律和全世界正处在叛逆青春期的破小孩一样是个妥妥的中二病,心高气傲不可一世;但和如今彻底扭曲变态的版本一比,初中的容泽简直是个小天使。

这一点直接粗暴地体现在爱情观上。

容泽天生是个情(变)场(态)高(色)手(魔),初中寄宿校园生活对他这个刚步入青春期的人来说唯一的课余乐趣就是探索性世界。

容泽在初中最后一年对邻居兼兄弟萧慕清产生了感觉,那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对着男生也能硬。

更甚,他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第一次那么渴望一个人。初中的容泽尽管中二病又叛逆,但在对待恋爱和心动有关的事时却也和其他刚春心萌动的毛头小子一样,含蓄、害羞、循序渐进、渴望两情相悦。

从初三到大一,由前两年的朦胧摸索与心动,转为后两年的陪伴与暗恋,再到最后一年的实际追求。

容泽骨子里有着极端与偏激的成分,第一次真正动心却是这样的收场,内心的负面因素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久而久之,造就了现在爱情观缺失的他。

如果说现在的容泽爱情观极度扭曲,那不如说他已经没有了爱情观。

从前的循序渐进不复存在,如今只有直接粗暴。关乎得到,关乎拥有,关乎独占,唯独无关乎爱。

……

那晚通话后严子詹心中的郁结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容泽答应带他去父母家一事导致他都不在意那什么萧导之类的事了。

不能提的肯定都是些不愉快的事。

无论容泽心中还有多少的地雷,他都决定要在以后的岁月里慢慢将它们逐一移除。

……

回国那天,向来不喜欢别人给他接送机的容泽破天荒主动让严子詹来接机。

这种迫不及待的心情甚至比这次去美国还强烈。

看着那久违的背影容泽当下晃了神,这种思念,那么清晰,那么陌生。

两人一路无言。严子詹脸皮薄,不喜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亲昵举动。

容泽没立刻回去,而是将人带到机场旁边的酒店里,一进房间就把人扑倒了,一边亲一边让人跨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抚弄他的头发。

很快,严子詹就被撩拨得有了反应。

容泽在他唇上吻了又吻,低笑道:“这么激动,很想我?”

严子詹轻轻点了头:“嗯……你呢。”

容泽将他的身体往外推了推,喘着粗气,叹息一声:“我可是一个月都没做过爱了……你知不知道那儿有多少骚零要勾引我,嗯?”

对严子詹来说两人是恋爱关系,不偷吃是理所当然的。

容泽欲/望很强烈,严子詹也早被调/教得在欢爱一事上能和他步调一致,每一次欲/火几乎是一点就着。

严子詹心头颤动不已,主动将唇凑上去,在他嘴上亲了亲,面色潮红,耐不住轻轻闷哼了声:“那我……奖励你吧。”

尽管三天两头就通话、视频,各种无节操的电话sex视频sex,花样性/爱别有一番滋味,但这怎么可能满足得了容泽,只有能上手摸上嘴亲上鸟干的小师弟才能真正让他充饥解渴。

大战三百回合后,抱着枕头昏昏欲睡的严子詹忽然轱辘辘滚到床边,伸手从一旁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容泽的目光这才从他光溜溜的屁股和大长腿上移开。

“我擅自拿去修了,不过好在是修好了。”严子詹打开盒子,将腕表拿了出来。“……我帮你戴吧。”

前段时间修好了表的喜悦再度呈现在他的脸上,再加上刚刚欢爱不久,还被容泽折♂磨得几乎哭出来,此时眼睛水水的,神情无比餍足,掩饰不住的喜悦和轻松。

容泽表情没什么变化,盯着他的脸看,一言不发地将他手中的盒子和腕表拿了过来。收好后见严子詹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容泽挡住他的去路:“干什么去。”

“尿尿啊。”

容泽张开怀抱,严子詹满脸问号。

“你走不了。”

“啊?我走得了啊。”

“不,你走不了。”

“……”啊?什么鬼……?

在容泽谜之坚持下,严子詹翻着白眼,把头扎在他的肩膀上,夹着他的腰被抱着进盥洗室。

容泽将唇凑到他耳边:“严子詹,无论如何,你是走不了的。”

进去后容泽还不放人,把人放在马桶盖上,严子詹根本不知道这位队长大人到底闹哪样。

容泽忽然将他转了个身,未等他反应过来,双脚已凌空——他竟然被容泽用把尿的姿势抱了起来。

“!!!”

容泽抬脚踢起马桶盖,道:“尿啊。”

严子詹震了个惊,挣扎着:“我、我可以自己来!我又不是受伤了,我我我……总之你放我下来!”

容泽不动如山,“那就这样到你尿为止。”

僵持了快十分钟都不见容泽有半分疲倦。

“又不是没看过。”

严子詹急得面红耳赤:“看归看,把归把!”

最后的最后,依然是严子詹妥协了,一边骂着变态一边解放了水源,而容泽则亲了下他的耳背,似笑非笑:“我们好像还没用这个姿势做过。”

被人这样对待就已经足够羞耻了,当感觉有东西在顶着屁股时,严子詹脸红得瞬间要炸裂:“你、你果然是个变态!看别人尿也有反应……”

※※※

容泽这几个月忙得焦头烂额,而严子詹也在为工作烦恼。他最近在考虑着换工作的事,毕业两年,这份工作也做了两年。并不是他干得不开心或不满意,而是他正按着自己早就规划好的计划走,这是他为了实现更高目标的一个跳板。

容泽从美国回来好几个月了,却从来都没提过拿他那块表的事。他不急着拿回来,他也知道容泽忙得连自己都没回过父母家。

但严子詹还是觉得有点失落。

这几天容泽不知道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严子詹下班打了电话给容泽,一报地址他又在某个酒店里。

酒店依江而建,旁边就是个歌剧院,最近正逢国际音乐节,特别热闹。

严子詹路过歌剧院时就碰到了萧洛。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见过萧洛了,不仅是现实中,还有网络上。一起合作的剧这几期没有他的戏份,所以这几个月他基本没在网上和萧洛有什么联系。

萧洛也看到了他,哼了一声,刚想走,忽然又折了回来。

“那块表是你送的?”

严子詹觉得莫名其妙:“什么?”

萧洛早在视奸严子詹微博时就知道他手腕上的表是容泽送的,但他在美国时,有一次看到容泽拿着块和这一模一样的表在看。

那仿佛睹物思人的模样,萧洛根本不信是容泽自己买的。

“你究竟脸皮多厚啊,泽哥有块戴了8年包括今年就快9年的表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不过我不知道你在说——”

未等严子詹把话说完,萧洛抢道:“省省吧,泽哥这辈子都只会戴我哥送的表。”

闻言,严子詹整个人猛地就愣住了,久久才找回声音:“那……那是你哥送的?”

“怎么,你不知道?”萧洛挑眉反问

容泽那戴了8年的表,竟然是萧导送的……

容泽……原来一直都喜欢着那个萧导……

严子詹的表情很难看,像是快哭了。

萧洛又道:“今天可真晦气,来歌剧院看我哥的戏也能碰见你。哦对了,这几天泽哥可天天都往这边跑呢。”

严子詹却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失神地往酒店的方向走,脑袋里像炸了开来。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走在酒店里,明明是熟悉的方向和路线,他却像是个迷路的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将他的神智拉了回来。

“免了,就是个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另一个男声响起,轻笑着:“你应该看看萧洛说你怎么怎么对人好时的模样。”

严子詹恍惚间记起了这个人,萧洛曾经在微博上发过他的工作远照,似乎就是传说中的萧导……

容泽这段时间天天往这边跑……原来就是为了见他心中的萧导……

“既然交往都快一年了,介绍一下给我认识认识有何不可,可真见外啊。阿初和林翊都认识,叫严子詹是吧?”

“交往?”容泽语气讥讽地笑了一声,像是这两个字很可笑滑稽一般。

严子詹猛地一阵天旋地转,看着那个背影,只能感觉到左手腕上那一圈刺骨的冰凉,冷进了心里。

他不知道他现在要干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去解腕表,然而手颤得太厉害,几次才终于解了下来。

严子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一刻也不想再碰手上这个东西……

他抬起手,狠狠地将腕表朝那个他喜欢的背影砸去。

明明只是一块表,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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