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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维护(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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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渊虽然在听闻知微说他马上功夫不如何时额上爆了一条青筋,于众目睽睽之下却还是应下了,冷笑道:“爷便让你知道,看不起爷是什么后果!今儿她的话你们都听到了,爷若赢了,她便随便爷处置。”

他一张漂亮的面孔愈发扭曲,掺杂着张扬的兴奋与跃跃欲试。他的马术是比不得沈沧眉,然而对付她这么个连在马上坐都坐不稳的生手,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既然要赌,他便要她输个心服口服!

哼,等他赢了她,看他如何收拾她!唔,定要她为奴为婢,伺候他洗澡梳头,还要她跟仙醉楼的姐儿一样,穿了最薄的纱衣跳舞给他看。唔,她不是喜欢拿狗威胁他么,他就要她日日与狗为伴……总之,定要狠狠折辱于她,看她还敢不把他放在眼里,看她还敢跟他作对!

“既然世子爷应下了,那便请世子爷准备准备吧!”知微忽视手臂上仍在流血的伤口,淡淡道,“我也需要准备一下,世子爷不介意吧!”

“去吧!”李思渊心情大好的一挥手,仿佛已经预料到一会儿的胜利,便也不计较知微这一时的态度。

知微欠一欠身便走进方才换衣服的暖阁里,画蔷脸色发白手足无措的跟在她身后,如花似玉方才见情形不对时,已经机灵的跑去找沈沧眉了。

“大姑娘,你受伤了?!这,这可如何是好?”画蔷这才瞧见知微的手臂受了伤,因她的衣裳颜色本就是红的,故而那血染在上面也不显眼,画蔷是闻见了血腥味道才惊觉的。一时间又慌又乱,忙不迭的道,“大姑娘,咱们赶紧回府吧。那世子爷看起来就……好可怕,咱们不要跟他赛马了,你还受着伤,万一输了可怎么办?”

知微一边摇头,一边卷了袖子来,一张小脸早已痛的发白,却咬牙忍着硬是一声都没吭过,瞥一眼被划伤的伤口,伤口不深,却是很长,几乎从肘部贯穿到了腕部,整条袖子沉甸甸的,透着浓郁的血腥味道。

“你先帮我简单的包扎下。”知微镇定的吩咐道。

她卷了袖子来,画蔷才发现那一条长长地狰狞的伤口,“啊”的惊叫一声,连忙奔了过来,急的直哆嗦。

“没有伤到骨头。”知微闭了闭眼,因为强忍疼痛连喉咙都觉得一阵阵紧缩,声音便显得干涩暗哑。

“大姑娘,这么长的伤口……一定要及时治疗才行啊,如若不然,日后留了疤可怎么是好。别跟世子爷比了,他那种人……就算你赢了他又如何,他那种人说话未必会算数的。大姑娘,你何必这样勉强自己。”画蔷慌慌张张的拿出自己的手帕,又找出知微的来,她身边什么药物都没有,也只得先这样简单的用帕子包一包。一边包扎着伤口,画蔷一边哽咽着劝道。

知微叹道:“总让他这样唧唧歪歪我也烦了,不若就趁这次了断了,也省得日后再心烦。虽则他那个人不可信,不过幸而十分好面子,他自己当众说出来的话,若反悔了,传了出去别人也要笑话的,堂堂世子爷,怎么可以变成别人口中的笑话!”

知微便也是看准了这一点,这才激他与她赌一场!

虽则知微表面波澜不惊,甚至胜券在握的模样,实则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甚至还沉得慌!可也知道这次赛马,只能赢不能输。方才他那一脚虽没有落到她身上,可眼里骤然而现的杀意,她却是看的分明。若输了,这条小命只怕真要交代在李思渊手里了!

“他怎么那么坏,偏偏就要跟大姑娘过不去啊!”画蔷心知自己根本不可能说服知微逃跑回府,只得将不满小心的发泄在李思渊身上,还不敢大声了,生怕被人听了去!

知微闻言,唇角挽起一抹苦笑来。她也很想知道,那李思渊为何偏要跟她过不去,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么,那也是他折磨戏耍她在先。真是没度量,还做什么世子爷,日后安乐侯府真要被他继承了,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幺蛾子来呢!安乐侯府的前程,只怕到他这里便算到头了,也难怪那些人非上上折子参他了!

画蔷已经快手快脚的将知微的伤口绑缚住,见血不止,惊慌不已,索性掀了外衣撕了自己雪白的单衣下摆,将伤口紧紧裹住,不见那白布上渗血出来,这才松了口气,悄悄地抹掉额上汗珠。

知微抬头瞧了瞧她,忽然伸手摘了她发上的梅花银钗,“借我用用。”

“大姑娘!”画蔷吓了一跳,“你,你拿着那个要做什么?”

知微见她紧张的张口结舌的模样,笑道,“放心,我不会拿它寻短见的。我一定要赢!”

她收紧手心,紧紧捏着那银钗,梅花纹烙在手心,又冷又痛,她却似无所觉般,只将手心攥的更紧。因失血而显得苍白的双唇紧紧抿起坚毅的弧度,眼里光芒黯沉,却时有凌厉的戾气如幽芒般闪现。

待知微再回到马场,才发现马场竟然挤满了人,还有甚者竟叫下人搬了椅子来,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碍于脸色黑沉的李思渊在侧,也不敢议论的太大声。

“瞧见没,就是方才出来的那位,穿红色骑装的,就是她呢,竟敢跟世子爷赛马。”

“胆子倒是不小,瞧着不大,模样儿倒是长的不错。莫不是世子爷瞧上她了?”

“什么瞧上了,方才我可听人讲,世子爷气的拿脚踹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惹了世子爷,我看这次她可要惨了!”

“是啊,若是那沈沧眉,倒还有几分赢面,她可是第一天上骑射课呢。”

“对了,怎不见先生过来?”

“方才瞧见了先生,我估摸是要过来的,肯定听说了马场发生的事情,这才避开了呗。这可是世子爷,只有皇上才管的,先生可拿他没有办法。”

“沈沧眉呢,不是说她们交好么?”

“谁知道呢!”

“不过,敢这般公然的与世子爷叫板,这孔知微倒也有些胆量。”

“女子家这般抛头露面,与男子一争高下,这般好斗,可不与沈沧眉一样了?自己一个人丢脸就算了,还要累上孔府一起丢脸,甚至连同京城大家闺秀们的脸都给丢尽了,简直不知所谓!”安佳怡一甩帕子,视线落在英姿飒爽的知微身上,愤然说道。

孔诗乔混在人群里,听着这些言论,心里头暗自高兴不已!嘴上却怯怯说道:“佳怡,那时我姐姐,你……你不要那样说她好吗?”

立刻有那端庄的淑女附和道:“佳怡可没说错,你那姐姐大约是连女子的本分都给忘了吧。也是,不是说她是从乡下来的么,想来乡下是没人教她女子该是怎样的。再则,她不是与沈沧眉一见如故么,沈沧眉么,争勇好斗还不是人人皆知的?你还不快点劝着点,可别等她把你们孔府的脸都给丢尽了。”

“姐姐。”孔诗乔忙站出来一步,慌张焦急的喊道:“你跟世子爷道个歉便也罢了,世子爷定不会与你计较的,你你是女子,可千万不能做出有辱自己名声以及让孔府蒙羞的事情来啊!”

她这一出声,所有人瞧向知微的眼神都变得不屑起来了。

“我倒觉得知微是好样的!”一道清亮的嗓音自马场入口处传来,围在门口的学子们立刻自觉分出一条道来,云栖桐与云锦亭并肩而来。出声的正是云栖桐,她笑吟吟的瞧着场中孤独而立的知微,议论纷纷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试问在场的,谁没被李思渊欺负过?又有谁像知微这般被欺负了敢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李思渊仗势欺人,被欺负的人谁敢吭一声。怎地,你们难道都该被欺负不成?”栖桐冷眼环视一圈后,冷笑着盯了那极力往安佳怡身后藏的孔诗乔一眼,视线最后落在脸色难看的李思渊身上,继续道,“你们家族,父亲或是兄长,很多都是朝中重臣,你们的气节自也不必说。可本公主却发现,你们的气节面对李思渊时,也不过是个屁!知微跟你们不同在哪里,你们想过吗?”

公主的话再粗俗,也没人敢说上半句不是。

“公主,您这样说太失公允了。”安佳怡等一众千金小姐不赞同,很是委屈道,“若人人都如她这般动不动就为自己讨公道,那咱们南越可不要与那蛮子国一样了么,自古以来,女子便应贤淑温婉、端庄谦恭。我等谨遵礼数教化,三从四德,不意在公主眼中,竟是错误的吗?如孔知微这般,一个大户闺阁小姐公然与男子赛马,这般作为,却又是对的吗?”

这般质疑,便是在质问公主将礼数规矩置于了何地,倒也很是犀利!

“那么安小姐是否觉得,女子吃了亏受了欺负便该一味隐忍?为自己讨个公道便是野蛮无理?”栖桐微挑眉,淡淡反问道。

安佳怡语塞了一阵,支吾道:“便是讨公道,也有家中父兄做主,断不能这般……”

“我若没记错,这李思渊有次醉酒砸了你的马车,你当时缩在马车里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凄惨。甚至还让那李思渊脱了你的鞋,那可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呢,女子的脚如此矜贵,除了相公谁也看不得。据闻侯府夫人听说后,当即便托了人去你家说亲,你又是如何大哭大闹甚至不惜上吊自杀也不肯应承这门婚事的?安乐侯府可是京城显贵,你安佳怡的父亲也不过是个礼部尚书。若嫁了李思渊倒也是你高攀,你又为何不肯嫁给她呢?三从四德,在家从父,你就是这样谨遵礼数教化的么?”栖桐用她的话,狠狠地打了安佳怡一个耳光!

若说学院里,稍有姿色的女学生敢说自己没被李思渊调戏过祸害过定是没人会信的,只是大家碍于面上不说,彼此心知肚明罢了,却也从来没有谁敢像栖桐这般肆无忌惮的将其说出来,且还是当着几乎全学院的学子。众人保持高度沉默,目光齐齐瞧向脸色骤青还白的安佳怡,只见她不住的颤抖,眼泪滚滚而出,一脸的惊惧和绝望!

安佳怡这般,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礼部尚书家的小姐被李思渊看去了脚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不仅安佳怡日后议亲无望,那不惜上吊自杀以拒婚的消息若被安乐侯府听了去——那被拒婚的正主儿正在场中呢——这也无异于狠狠地打了安乐侯府一个耳光!你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之女,竟敢看不起侯府,你是个什么东西啊?来啊,把那礼部尚书的官服剥了去,一家人先投进大牢再说——那礼部尚书的官途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

当然,后边的是知微自个儿脑补的!侯府有李思渊这么儿子,谁就能肯定那侯爷不是个黑白不分公私不分的呢?

知微感激的瞧向栖桐,她这样公然的维护,无法不让人感动!

安佳怡再也受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双手掩面一扭头撞开众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孔诗乔这回可不敢再追了,昨儿个她丢了脸,今儿不想这安佳怡的脸丢的比她更难看。

“云栖桐,你乱说够了没有?就那么个丑女人,爷可看不上!”被同时挤兑的李思渊倒没有之前的愤怒,吊儿郎当的提着一根精致的马鞭,漫不经心的敲着自己手心,“真要照你所说,爷碰了的都要娶回去,那这学院里大半人都要嫁给爷了?”

前来看热闹的淑女们包括孔诗乔集体倒抽一口冷气,脸色唰唰齐变,那些个确实被李思渊调戏过的女子们羞愤交加,脸色惨白目光闪烁,难堪的承受着男学子们投来的狐疑猜测的目光,尤其那里面还有自己心仪之人的女孩,更是难堪的欲要哭出来。

当然如果他们以为李思渊的恶毒只有这样,那很显然他们都错了,只见他噙着美若倾城的笑容,握着马鞭的手指一抬,在那些几欲晕厥的女子面上点将一般一一指过去,“就凭你们这些胭脂俗粉,也配叫爷娶了去?”

承受着极大心理压力的淑女们集体崩溃,与那安佳怡一般,掩面啜泣着跑了,有那大胆的女子愤然道:“你……你太过分了!”

“你不服啊?爷今儿心情好,你若不服,也跟那孔知微一样,跟爷赛一场,若赢了爷,条件随你提,如何啊?”李思渊笑的好不开心,然而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眼角朱砂痣如鲜活的一般,阳光下流转着骇人的妖异诡谲。

李思渊很不爽,他不过就是要跟那臭娘们赛个马而已,引来各路人马将他当成耍猴的一般围观也就算了,他现下心情好,想着赢了知微后可以将她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心情更是大好,也就由了那些人来观看。既然来看那就安静的看啊,偏还嘴巴欠,别以为他听不懂那些假正经的女人们拐着弯儿在骂那臭娘们没教养没礼数。他当即便沉了脸,马上那臭娘们就要变成他的人了,是打是骂那也是他说了算,轮得到她们对她指手画脚?

于是,心里已经将知微当成私有物品的世子爷,以他的恶名与毒舌,也为知微出了口气——当然,他绝对不是有意的!

那说着太过分了的女子,一听李思渊提出这般建议,羞愤欲死,完全说不出话来!她这般斯文羸弱,连马背都爬不上,还替、提什么赛马啊!李思渊这般说,不但立刻长了知微的脸,也让她狠狠地丢了自己的脸。

孔诗乔瞧着场中的知微,恨得咬牙切齿!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公主要这样维护她,而十一殿下竟毫不阻止,反而一径瞧着那贱人,仿佛十分担心!那贱人……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让那贱人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知微这时候倒像是个局外人了,平静的瞧着因自己而起的云潮暗涌,只瞧向李思渊时,带了些不敢置信——没想到那瞧着除了一张脸便一无是处的家伙竟会帮她说话,更没想到,这人毒舌起来杀伤力竟是这样惊人!瞧见他眼里的不耐烦,才算明白了过来,这家伙只是厌恶被人跑来打扰吧!

目光一错,便瞧见栖桐身旁的云锦亭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温润俊秀的脸庞净是担忧,视线似有若无的总落在她的左臂上。

想来他是知道自己受伤的事了,知微神色一缓,轻轻笑了笑,盈盈笑意如同含苞欲放的芙蓉花,如此苍白的脸色,却依旧清丽不可方物!

云锦亭愣了下,知晓知微看出了他的担忧,故而这样一笑,是示意他不需要担心么?他有些呆愣的瞧着知微那抹笑,心头忽然重重一跳,仿佛什么东西一不小心扎进了胸口,沉甸甸的几乎让人难以负荷!

云锦亭慌忙别开视线,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孔诗乔见此情状,心下更是恨得滴血,然却什么都做不得!

栖桐缓步走近知微,携了她的手,毫不避忌的站在她身旁,目光缓缓滑过人群:“除了知微,还有谁敢跟李思渊赛上一场?别推说你们不会,知微可也是头一天学骑马。”

马场上一片死寂,连风吹过的声音似乎都能清晰地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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