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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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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姜丰驾崩后的第三个月又十七日,姜泽出席了一场婚宴。

洛毓岚的婚宴。

与皇族直系子女们守孝三年限制诸多不同,姜国律法规定士族大夫与普通百姓虚于国君驾崩三日内着丧服,面色哀恸,不可饮酒食肉;三月内不可嫁娶,大肆宴会、游乐。是以按此规定,如今洛毓岚嫁与他人并无任何差错。

此前姜泽拒绝娶其为后,假使之后回心转意迎娶之,也需等待三年。女子容颜易老,更何况洛毓岚比姜泽还大两岁,再加上某些秘而不宣的缘故,右相自然不愿再等了。

事实上右相最属意的本是姜溯,甚至在姜溯及冠之时曾私下询问是否对之有意,可惜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是以他千挑万选,最终选定了士族大夫陈墨之幼子。

陈墨之是姜国当代大儒之一,德高望重,本是当朝御史大夫。后来朝中权势更迭,他辞官而去,纵然后来姜丰盛情邀请,他也未答应重新入朝为官。哪怕姜丰曾对他十分气恼——但气恼归气恼,人家不愿意当官,朝廷没办法架把刀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去做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陈墨之和诸葛瑜有点相似。不过比起现在的诸葛瑜,陈墨之显然更有本事。

他虽不在朝堂,朝堂中却有很多他的学生。所以右相与之联姻结盟,未来很大程度上可以影响到姜溯的名望,吸引无数儒生为之效命。

这显然又是前世没有发生的事情。前世洛毓岚被丢到他身边监视他,今世又发挥其余热拉拢一位大儒,至于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姜泽也算不准。

姜溯心下感激不表,姜泽却恨不得把这个老头子吊起来打上一顿解气。这举动无疑就是在给他诱使姜溯坦白一切的道路上增加难度嘛——不过算了,反正军队现在一半大权还在他手中,倘若随国内乱时姜溯依旧不愿对他坦白一切,便干脆将姜溯绑回寝宫里,这样那样一番吧!

啧,等生米煮成熟饭,看他们还怎么挑拨离间。

这般想着,姜泽脸上便也挂上愉悦的笑容。

是以这对新人的结合会带来怎样的利益,姜溯也懒得在意了。反正洛毓岚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今日他不请自去婚宴,也不过是想将姜溯抓回宫而已。

也许是那日表现太过,哪个地方刺激到姜溯了,这几日姜溯又疏远了不少。每日早朝议事他大多只听不说,就算被点名了也就淡然自处地垂眸说上一句“皇上说的是”或者“某大人说的是”,晚上回寝宫亦是越来越晚,甚至有几夜干脆都不回宫啦!

姜泽这几夜的滚打的连长榻都要塌了。

天知道他多么想在朝堂上对姜溯说一句“朕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姜溯是朕的人”这般霸道话语,可惜如今的他而言,也只能是脑补而已。

于是听闻洛毓岚婚讯,他终于以“哥哥的表妹便是我的表妹”,“表妹大婚岂有缺席之理”为缘由,昂首挺胸地带着一大堆赏赐与无力阻拦的张遗出宫前往大婚之处。

姜泽到时,宴席开始不久。

此前姜溯已收到张遗命人传来的消息,便偕右相、新郎等人,于正门等候姜泽。他们虽然极力掩盖,但如此表现终究是叫几个聪明人猜中了缘由。于是大多好奇之人都伸长了脖子,试图一窥新帝容颜。

待到姜泽被迎入堂中,众人先是齐齐静默了片刻,半晌之后,方才传来一阵轻微响声。

有资格坐在这片区域的人,大多于朝堂之上面见姜泽,心中多少存着一丝对天子的敬重,是以除了脸色些微凝重端庄一些,并未出现任何差错。不过有那么一些年轻人,从来只闻姜溯不闻姜泽,今日有幸得见天子尊容,大多隐晦打量他,打算找出姜泽究竟如何与众不同,以至于姜丰临终之际忽然改变主意立其为帝。

他们并没有失望。

当瞧见姜泽容貌时,不好男风者面上俱是惊讶不已,不过转念一想先皇后素有姜国第一美人之称,姜泽长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而某些嗜好男风者,居然都下意识吞咽一口口水,无法克制般微微痴了。

习武之人感官敏锐万分,姜泽自然感觉得到周遭变化。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干脆装作一无所知,泰然自若从容一笑。反而是姜溯紧紧皱了眉,冷冷环顾四周。

他的目光凝视之处,众人豁然惊醒,浑身一颤以至手中酒杯抑或红筷掉落于案几之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等到家中长辈以不悦目光责备自己时,皆是涨红了脸,讷讷几句,却又控制不住般用余光去瞄姜泽。

虽有不敬……但新帝当真好看呐……

姜溯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姜泽乐得见他如此模样,打定主意再加一把火。于是他举起酒杯,敬了右相与陈墨之一杯。

姜溯脸色果然微变。

但尚未等他阻止,姜泽已飞快地道了一句恭喜话语,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他的脸颊很快浮现出一抹嫣红。

这世上有一种人,容易酒劲上头,实则千杯不醉,姜泽就是这样的人。但自从他第一次饮酒发现自己如此表现,便心生一计:假装一杯即倒,接着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被哥哥抱回寝宫并且缠着他睡觉啦!

姜泽在记忆里翻出了这个片段,觉得当年的自己实在是机智。于是他将目光一点点涣散了开来,微微怔忡地凝视右相。而后他在右相与陈墨之觉察出不对之前,被姜溯牵回了上座。

帝王亲临,自然需将上座让与他。

姜泽乖乖地盘坐在上座之上,淡淡凝视远处,模样颇为威严。

只是一动不动,方才透出一点儿喝醉之态。

等到新郎前来敬酒,便发现姜泽眼前的吃食美酒是一动也不动的。他心下一紧,唯恐怠慢新帝,干脆饮了三杯酒。姜溯见之,取了姜泽手中酒杯淡道:“陛下不胜酒力,这杯我替他喝了。”

新郎瞧了姜泽一眼,见他还是这般模样,终于松了口气。

倒是姜泽茫然地歪头看了片刻,忽然粲然一笑。

偷眼瞧着他的世家子弟们眼神更直了,哪怕旁人同他们交谈,也是心不在焉地应和几句,频频偷看姜泽。

这如若桃花般绯红的脸颊,饱满晶莹的唇色,覆了一丝懵懂之色的漆黑眼眸……再衬着这薄柳之姿,竟是比之他们豢养的那些男宠们更为艳丽无双!

若是能将这般风姿之人压在身下,好好戏弄温存、颠鸾倒凤一番,又是何等快乐之事啊……

姜溯听见堂中响起极为轻微的吸气声音。于是他眼底的烦躁之意更深了。

半晌。

等到新郎慢腾腾地敬完他们的酒——天知道新郎本是惧怕怠慢了这两尊大神,方才深吸一口气,起身对右相与陈墨之淡淡道了句“陛下出宫有些时间,我先送他回宫”,拉着姜泽的手将他带离此地。

这一年姜国并不太冷。

往年这个时候,时常大雪翻飞,覆盖来路。但今年大多还是晴天,虽然洒在身上的阳光似已被寒风吹散,并无暖意。

姜溯在出门前为姜泽披上了张遗一直拿着的大氅,在无人注意的隐蔽之处护着他走入马车。然后他坐在马车里,将人拥入怀抱,将他披着的大氅盖在他身上,一点点抚着他的后颈:“睡吧,阿泽。”

于是姜泽便迷迷糊糊地看他一眼,接着靠着他的肩膀,在一片温暖中乖乖睡去。

姜溯静静凝视姜泽睡颜。

几日未曾细观,他好像又长大了一点。身高好像高了一点,又仿佛只是因为瘦了一些……所以他不在的这几日,是没好好用膳吗?

姜泽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几日不回宫倒也不算是刻意疏远,只是不知为何暂时不想被右相知晓麻纸的存在,便暗里亲自安排此事,花费了不少时间。每每回过神来,已过了宫禁时间,干脆也就歇在母亲别院里不回去了。

但直至今日姜泽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发现一件事。

他的阿泽,在他未曾注意之时,其实已长成万世瞩目之人。他不应该因为某些不能启齿的原因,错过他的成长。更何况,这是被他护在怀里的人。那些龌蹉恶心的目光,他都有责任将之一一隔绝开来。

姜溯将那几个人记在心底,瞧着他不谙世事的睡颜,心情已渐渐平静下来了,便渐渐涌上一股温暖的,满足的热流。

他笑着轻轻扯了扯姜泽的脸颊,眼中无限温柔,“这么喜欢逞强——真是个孩子啊。”

姜泽:“……”

要害被人抚着,不过一想到这人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姜溯,他非但未有丝毫抵触,浑身血液更是沸腾一般地直冲下腹。他喜滋滋地靠在姜溯肩窝里,闻着他好闻的气息,本打算顺便露出自己最美的醉态来引/诱眼前之人做点什么不能描写的事情,哪曾想居然迎来如此一盆冷水,哗啦一声浇灭他心底所有缠/绵/旖/旎!

他终于意识到了了这件大事。

——他的哥哥,居然还把年满十八岁,因登基为帝是以提早加冠的他,当!作!小!孩!

难怪他那会那样热情地亲了他一口,他也不过躲了几日便调节了心态;难怪当时他发现吹口哨调戏他的是自己,干脆利落地惩罚了那纨绔的家族;难怪那日他用沐浴为借口引/诱他,他也豪不怜香惜玉地将他丢进了池子里!

原来这番伪装一下,姜溯竟然将他看成了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

姜泽被这话中的信息砸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么,等他“酒醒”后改成后世天下闻风丧胆的姜帝模式,还来得及吗?

姜泽当然没能成功切换。

因为当他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亲亲密密地靠在姜溯怀中,不久之后,许久未曾安然入睡的疲倦终于压下了所有心思。他干脆就着这种姿势,真正睡了过去。

等他睁着惺忪的眼睛从榻上醒来时,便发现姜溯只身着一件里衣,在他身旁翻阅简牍。于是他下意识发出了喜悦的低笑,钻入姜溯怀里蹭了蹭。等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他已张开双臂,仍由姜溯替他穿上外衣,并且揉乱了他未被束起的长发,拉着他一同洗漱用膳了。

姜泽心下有些纠结。

说实话,他毫无任何追求人的经验。先前如此动作,也不过是征战天下见多识广而已。不过对比前世,他家哥哥好像对这样的他更无抵抗嘛。

那就再装一段时间看看罢,万一不行……不是还能将人绑回宫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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