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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一百、其实我爱你(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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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最新章节。”王传喜逡着身子回来。

商承弼一抬头,“事情都办妥了吗?”

“是。”王传喜低着头,仿佛一只虾米,“二十一个,都杖毙了,奴才每一个都试了气息,已经火化了。”看过晋枢机身体的人,一个都不会活。这是宫中的定律,也是奴才生存的法则。王传喜侍奉圣驾多年,从先帝身旁不得志的起居随侍到如今天昭帝身边的第一权监,精明圆融老于世故,他太明白应该如何服侍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是以,就连商承弼叫他的时候,也不敢踏进门。

“还有一件事,请皇上示下。”王传喜问得很谨慎,也很聪明,“蚕室的人,也要处置吗?”

商承弼笔尖一顿。

王传喜连忙跪下,“奴才该死。只是——”

“说!”商承弼笔尖低垂。

王传喜舔了舔嘴唇,“皇上怕是不知道,这净身不算个体面事,可也是个手艺活,这里面虽是上不得台盘的事,倒也有些规矩。”

“有话你就说!”商承弼重重搁下了笔。

王传喜不住弓腰,“内侍局原是有例的,要去势的奴才头一天都不准吃东西。皇上既有令,想来他们是立刻动手。当然,净身的师傅自有他们的法子,可一上了那台子,别说晋公子现在不是小侯爷,就算还是个什么,也不是人了。”

“什么意思?”商承弼陡然变色。

王传喜道,“晋公子他昨日没空着肚子,今日是灌肠通管子要他从后面出来,还是,打他——”他用手比划着肚腹的地方,“这儿,拿杵子敲,倒提着人,吐着吐着就吐干净了。这些都是常事。再加上——”

“说正题!”商承弼的脸色带着一种阴森的白。

“奴才是想说,这次找的小刀刘是第一个得力的人。若要杀了他,恐怕有些可惜。”王传喜很有些属于奴才的真诚,那神色仿佛一个心腹的老人带着些倚老卖老和忆苦思甜来向他的主子邀功,“不怕皇上笑话,净身疼啊,人上了那台子,就跟猪狗没什么区别了,手脚都捆上,钉着,要不你跑了怎么办呢。这些都不说了,人是指定要扒光的,因为以后两三天,定然是大小解都不成的。你屙屎撒尿的,谁还耐烦伺候呢!再加上,还要在前边马(眼)那插麦管子——”

商承弼突然站了起来。

王传喜连忙退了一步,唯唯解释道,“这是应该的,要不,那里想小解又上不出来,光是尿水流出来就痛得哇哇叫的。”

商承弼只觉得一颗心锥住一般的痛,他更紧地攥住了手,克制住满腔的怜惜,他提醒自己不能再被晋枢机摆布了,这个人,摆明了就是要他心疼,他放淡了口气,“只一刀,切下去就好了。”

“哪儿是一刀的事啊!”王传喜脱口而出。

商承弼隼目浑射,令人心凛。

“皇上恕罪。”王传喜连连叩首最新章节。

“究竟怎么回事?”商承弼已走下了坐席。

“那东西,不是切下来的,是挤出来的。”王传喜像是不敢说了。

“说下去!”商承弼眼中喷火。

“先切二个洞,将筋割断,再把那两个东西挤出来——”

“怎么,怎么会?”商承弼突然有些站不住。

“皇上放心,小刀师傅心里都有数,他们这会儿一定煮好了鸡蛋了。鸡蛋拿来,对着嘴巴塞进去,两个那玩意,一粒一嘴,要他叫都叫不出声,鸡蛋在嘴里塞到差点没气,人怕死啊,这时,就会出力,丹田一出力,全部的劲道就往腹肚去,净身师一个使劲,二粒卵蛋就全挤出来了。”他说到这里突然自己掌嘴,“老奴失言,皇上饶命!”

商承弼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要他的命,发足提气向蚕室奔去,连撞翻了龙案也不知道。王传喜在他身后用手背擦擦额汗,侯爷,这点功夫你应该扛得住吧。

晋枢机没有扛得住。就是这个时候,几个太监当着熹和的面,将他下(身)剥了个精光,再要脱他上衣时,他看着熹和道,“既然已是要死的人,又何妨让我多穿一件衣服。”

熹和道,“惊才绝艳的重华公子赤条条死在净身台上,这才香艳,若多了一件衣裳,往后,说书的岂不是要怪我。”

“被人糟蹋了五年的身子有什么可看的。”晋枢机冷冷道。

熹和笑了,“没什么可看吗?我倒不觉得。”她用手指捻住鬓边长发,“我今年二十八岁,从我记事起,就被称作草原第一美人。当年多少男人只要看我一眼就连心都酥了,若是能和我睡上一觉,怕是连姓什么都忘了。偏偏就是你!”她指着晋枢机,“刚进宫的时候,商承弼分明也是迷恋我的,他在我的宫里一呆就是三天!我戎几地寡国微,我弟弟也只安于做个守成之主,我从天穆尔汗的灵帐到了京安的后宫,我本以为可以大展身手,至少,也能获得恩宠,保得家园平安。可是你!你不过勾了勾手指头,商承弼就要置我于死地!若不是花落早早送来消息,我已经死了!”

晋枢机双手向后撑着净身的木案子,“我可真蠢,竟然让花落去杀你。那时候,你就和皇后联手了吧。”

熹和半牵唇角,“联手?她不过是卖给我个人情罢了。可怜我竟然不信,真的有男人在领略过我的身体之后还会杀我。”

晋枢机淡淡道,“你本来就不该以为一个身子就能让一个皇帝为你放马出兵。”

熹和鼻尖一嗤,“是吗?难道,赫连傒不是为了你远渡中原!”她望着晋枢机,目中全是怨毒,“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体让男人欲(仙)欲(死),我更要看清楚,是多下贱的身子,让我国破家亡!给我扒了他!”

她歇斯底里,蚕室的太监却像是僵尸一般,他们无头蜂一样涌过来,可到了跟前却是整整齐齐,哪个解衣带,哪个拽袖子,甚至连要不要扯他的头发抱他的腿都各有安排,他们太训练有素,仿佛做惯了这样的事,也好像,别人的尊严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如今的晋枢机就像个提线木偶,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铺在幕布上。他突然一回双肩,伸掌击退了两个太监,而后抱胸而立,“别叫阉人来侮辱我,你想看,我自己会脱!”

熹和一声冷笑,“阉人!哼,别忘了,你也马上就是个阉人了!”

晋枢机突然扯下了亵衣,整个蚕室在一瞬间亮起来。他匀停的骨骼,白玉一样的肌肤,逆风的藤萝一样的纤腰,还有那双从腰眼向下无限延伸挺拔修长的**,直的仿佛像是立在旗杆上。

熹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不敢相信,天地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分明一糸不挂,却美得神圣端严。站在这么肮脏又昏暗的地方,四周弥漫着煮熟的石灰水呛鼻的味道,他立在那里,就像是一尊佛,用最原初的虔诚和赤子之心睥睨世人。他的每一段骨骼,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带着柔光的符,他用诸神赐予的最完美的身体蔑视你:你们是如此的低贱,又是如此不知觉悟。

他的美恫吓了所有人,却也让人愤怒,愤怒这样的高洁和神圣让自己更加卑鄙。于是,六个小太监一拥而上,将他按在了隐没血迹罪孽斑驳的木案上,用牛筋绳锁五花大绑,缠得仿佛一个被掀翻了壳的黄缘龟。

木案上的晋枢机看了一眼正在磨玉米骨的老太监,“已经是快死的人了,不劳费心。”

那老太监依然自顾自磨着玉米骨,一句话也不说。

炉中的麻叶已烧成了灰,兴许是这蚕室常年不能透风的缘故,晋枢机竟被呛得连着咳嗽了好几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将臭(大)麻熬出的水和一碗中药和在一起,叩在一只缺了口的大海碗里,“喝。”他突然将碗伸过来,一只泛黄的眼仁翻着,病入膏肓的样子。

晋枢机左右摆动了下头,示意自己坐不起来,那小太监便拿了大碗凑到桌案边上,让晋枢机将嘴就过去,一碗药,狗食似的灌下去,一大半都泼在晋枢机胸膛上。

那磨玉米骨的老太监终于停了手,伸手摸向了晋枢机胯(间),顽童抓蛐蛐似的一把握住晋枢机欲势,正要动手,却听到远处延绵不绝的长啸,“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晋枢机突然一呆,而后竟是笑了,是驾骖的声音。真难为他,这辈子最要脸的人,怎么想出了这么别别扭扭的几个字,以为劫法场背戏文吗?

熹和面色陡变,目眦欲裂,一双杏眼已被仇恨吞噬,“果然,他还是舍不得你!”她突然从裙子下抽出一把长剑,“晋枢机,今日断不了你的子孙根,就让我割你的头颅来报仇吧!”

“你敢!”商承弼一声狂啸。

血。

大片的血。美得仿佛御花园里妖而无格的芍药,映天的红。

熹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砍上商承弼后背,商承弼内力护体,将她震出老远。

“铛!”长剑掉在地上。

“驾骖!”晋枢机疯了。

“皇上!护驾,护驾!”

熹和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长剑,横剑当胸,“晋枢机,最终,还是你赢了。”

自割其颈。这个可怜的女人终于为她的愚蠢付出了代价,一切,都过去了。

“放开我!”晋枢机再也忍不得,拼尽全身的功力挣开了牛筋绳,一把抱住商承弼,“驾骖!”

熹和长剑在手,千钧一发之时,商承弼从天而降。

他的**掌劈得开年久失修的屋顶,他的血肉之躯却抵不过熹和手中的长剑。

用来最后一击的剑,通常,都是太锋利的。

他冲破屋顶直入,用整个后背屏障住赤躶的晋枢机。那一剑,却从肩颈而下,直直贯穿了大半个后背。

晋枢机握着他的手,“驾骖,你太傻了!我怎么会就这么死掉。”他手中的归燕镖正插在商承弼胸口。

“驾骖!”他抱住这个他逃了五年,恨了五年,却不知道是不是也爱了五年的男人。

他,是十二岁就败尽英雄的重华公子,机变天许,剑寒九州。他早都想到皇后和熹和不会放过他,是以,在知道内力受制之时就勤加练习归燕镖。他在等着熹和的这一剑啊,这个女人的功夫太差,她要割下自己的头颅,必然会先后退一步再挥剑借力,正是借力反冲的那一刻,重心是最不稳的,也就是那一刻,他才能够利用这唯一的机会用指力出镖对付她。他拼死受辱,自褪衣衫,就是为了藏起这枚归燕镖要她的命。可是——

“你为什么要冲过来,为什么!”晋枢机抱着商承弼。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晋枢机深深吸了一口气,凭你的武功,就算是刚刚催动了**天劫内力大损也不至于挡不住那一剑,只因为,就在那个时候,我向她出手,你未能夺她的剑,却先中了我的镖。

“驾骖!”晋枢机一口咬住商承弼胛骨。

商承弼突然张开眼,提起右手握住自己胸口的归燕镖。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利刃洞穿身体是什么滋味,他望着眼前的晋枢机,这个人的脸还是这么好看,这个人的身体,还是这么诱人,他按紧了胸口,好让血不要流地那么快,却仿佛看到了当年犒师宴上,那个缓衣轻裘的少年。五年的过往,倏忽而过,万籁俱寂,静得仿佛曾经死过一般。他张开口,庆幸还能发出声音,他听到自己问,“灭族之仇,算不算还清了?”

晋枢机点头。

商承弼突然一掌推开他,“从今以后,朕再也不想见你!”说完这句话,他就昏了过去。这个男人在别人还不懂说话的时候就学会了韬光养晦,他全部的童年唯一的意义在于装疯卖傻,十五岁登基,九年独坐龙庭,乾纲独断,坚忍非常。史官说他荒淫无度,刻薄寡恩,群臣惧他刚愎自用,喜怒无常。他从来都只能让人觳觫着满身惶恐仰望,却第一次,让人看到脆弱。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脑海里有太多东西,一瞬间奔涌而出,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想表达的意思

小商怕是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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