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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精神病医院花钱太多了，我根本就支付不起。”程淑晴几乎是哀求了。
确实，养老院与精神病医院从根本上就不同，住养老院只是图有人照顾，而精神病院则就是为了治疗，别说医药费，就连病房费，也不止她手里这么点钱。
“唉！我们也没办法。”王姨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也表示了明确的拒绝。
“我们先去看看你的那位朋友，剩下的事情回头再说。”
陆川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连一向侍候老人的孤儿院都不耐烦，开口提醒道。
从刚才两人的对话中他也听出，这个人精神有些问题，可为什么程淑晴还给他买这些医学书呢？
精神病能看得懂这些吗？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不等程淑晴回答，王姨便扭身往一侧的走廊内走去。
走廊两侧都是一个个的房间，透过窗户能看到，里边收拾的还算干净整洁，都是一些白发苍苍的老人，有的目光呆滞，有的在喃喃自语。
很难想象，操劳了一辈子，他们却要孤独终老……
“他们真可怜，不知道我老了之后，会不会也是这样？”看到这一幕，程淑晴有感而发苦笑着说道。
“放心吧！我会陪着你的。”陆川微笑着回答。
程淑晴一愣，俏脸飘过绯红，觉得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白了他一眼道：“不用你陪着。”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作为朋友我怎么能让你在这里这么孤独呢？大家经常聚一下热闹热闹也是好的。”
程淑晴彻底无语了，心想难道还是我自作多情的想多了？
……
两人跟着王姨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时，老远便闻到一股尿骚臭味，让三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隔壁拐弯处就是厕所，拉尿难道就不知道去那里吗？弄得屋子臭烘烘的。”
地上有刚被水冲过的痕迹，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一边向外扫水，一边不停的埋怨着。
而在门口的不远处，则是被水冲出来的粪便尿液混杂在一起，恶臭也便是由此发出。
“阿姨，我来吧！”显然程淑晴对这一切十分熟悉，快走了两步在女人身边道。
“算了姑娘，你打扮的这么干净漂亮，怎么能让你干这活呢？”打扫卫生的阿姨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拒绝。
这也难怪，现在的女孩连洗衣做饭都懒得做，怎么会干得了这么恶心的活……
“还是我来吧阿姨，我是个保安，干惯了这种脏活累活。”陆川走上前去，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扫帚便打扫了起来。
本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看看，这丫头所谓的朋友究竟是什么样子，可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又不想放弃，权衡之下还是先给人留下好印象再说。
“这小伙子是……”阿姨好奇的问道。
“他是我朋友。”程淑晴感到有点别扭，两人刚刚认识，算是朋友吗？
“嗯，这小伙子不错，虽然工作是个保安，但一看就忠厚老实，又能吃苦。”可能都属于社会底层，让阿姨对陆川一个劲的夸赞，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女孩找对象就该找个这样的，千万不能找那些有钱的花花公子，根本就靠不住。”
这阿姨也是口无遮拦类型的，明显把两人当成了恋人关系。
“阿姨，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程淑晴彻底无语了，羞的俏脸通红，心想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怎么扯到找对象上去了？
“是啊阿姨，我们还没发展到你说的那一步。”陆川也笑着解释，只是他这解释，更容易让人误会。
程淑晴听了，神情更加尴尬，心想你直接说刚认识不就行了吗？没到那一步，这话太容易让人产生遐想了。
“这不是迟早的事吗？不过也不着急，看得出来，你们年龄都不大……”果然，阿姨还以为两人是害羞不敢承认，微笑着看了两人一眼道。
“我先进去看看他。”程淑晴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向房间内走去。
房间内一张床，一个书桌，桌上放着厚厚的医学书籍，不用猜也知道是程淑晴给他买来的。
床上则凌乱不堪，在床头的一角，蹲着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几乎全白，胡子邋遢，浑身脏兮兮的中年男人。
“傻叔，你怎么坐在地上，赶紧起来。”程淑晴匆忙走上前去，想要把他拉起来。
他不知道中年男子的姓名，更不知道他的家在哪儿，加上他疯疯癫癫，时间长了，就开始这么称呼他。
傻淑咧嘴嘿嘿一笑，将手伸了出来，手上又黑又脏，居然还沾着粪便之类的残渣，让人恶心不已。
“你……怎么能这样呢？”
程淑晴匆忙将小手收了回来，气的直跺脚道：“你要是再这样，我也不管了，随便你怎么样吧！”
她越说越激动，眸子里开始闪烁着委屈的泪水继续道：“已经搬了几个养老院了？我的生活费，做家教的钱都花在了你身上，现在毕业了还没工作，我不想再被你拖累下去了。”
说完后，眼泪滑过脸庞，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面上，让人看了楚楚可怜。
“唉！别难过了，你怎么能跟一个精神病人计较呢？”
陆川此时才注意到，这丫头虽然衣服穿在身上十分得体漂亮，却都是穿了很长时间，这点在洗的有点泛白上便能看得出来。
所以刚才她所言不虚，为了这个精神病人付出了许多，只是纳闷这男人跟她什么关系？
话语虽然有点决绝，不过从她的话语中能听出，她已经尽力，所以也不能责怪这丫头。
“你知道什么？我做错了吗？”程淑晴抽泣着反驳道。
“没错没错。”
陆川心想，你什么都没说，我肯定什么都不知道了，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你做的对错？
他也清楚，现在不是弄明白的时候，看了傻叔一眼继续道：“我先去给他洗个澡，他有没有干净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