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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好歹！！”胖妇人发狠了，手中的藤条毫不留情地打下，一鞭鞭的打在身上，痛，很痛，藤条是浸过水的，打在身上是实打实的疼。（）
她几乎咬绷了牙齿，吭也不吭一声。
论力气，她比不过长年干习惯力气活的胖妇人，躲也躲不掉，只能打落牙齿合血吞，忍着，忍是插在心上的一把刀。忍。
直到胖妇人打累了，她把手上的藤条一扔，对着阿离说：“看什么看，还不带进去洗干净，让她爬在这里丢人现眼啊。”
阿离把涵扶起来，带进浴室。
脱掉几乎已经渗血的衣服，对着大镜子，可以看见身上的被抽红的痕迹。万辰，你说我没有还完，所以就故意一来就给我下马威吗？
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是我任性吗？是我自私吗？是我害你摔下来，害你的脸毁了，你的脚断了吗？所以恨我吗？还是因为我看见了你那不该被人知道的秘密呢？
她咬牙整个人浸入浴缸了，皮肤一碰到水，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万辰，她整个人埋进浴缸里，温热的水流，渐渐迷蒙了内心。
到底，是那里错了？
可是告诉我吗？
为什么你是第二继承人？为什么你要说恨我！为什么你在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再也没有以前的温柔的眼神？
浴室的门“呼拉”被人拉开，她从水里浮起来，在烟雾萦绕中看到一抹高大精瘦的身影，而现在他慵懒如吃饱了食物在睡上休息的黑豹般靠在门边，整个人散发出致命的魅力。
“……万辰……”不自觉地，口中喊出他的名字。
“这只是个开始。”他说着，走到浴缸边坐下，手探到温暖的水中，鞠起一捧，躲开她的伤口，洒在肌肤上……
“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我要你恨我。”回答的肯定而且迅速，完全没有思量。
“我恨你？呵呵，你说得真可笑。”在水里慢慢地蜷缩起身子，抱着膝盖，“为了让我恨你，所以让那人故意打我？”她之所以忍下来，不为别的，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是得到万辰的首肯，胖妇人绝不敢这样莫名其妙的打人。
“没错。”手指勾着细腻的脊梁骨，缓慢地下移，再度鞠水，洒下，也是躲开伤口。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我说过了，我恨你。”
“你好奇怪。”她把脸埋进膝盖之间，浑圆的肩头颤抖着，不用看，也只到她在哭，“你说你恨我……你说你故意惯了我一生坏毛病……可是，我觉得好奇怪，你恨我，总有一个理由吧？我知道，不是因为我害你毁了脸，断了腿，也不是因为我看到你和爸爸……他们的事……到底是为什么？告诉我一个理由，起码让我被打也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行不行？”
“现在，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他却把话岔开，温柔的手一把抱着她的肩膀，下巴摩挲着她的颈项，深深的，切切的，舍不得离开的，“我想今天再最后一次与你见面，是最后一次，所以他让我出来。涵儿，明天我就会不见了。你一定要问我原因吗？”
婆娑的眼泪包不住，她抱着他的手臂，泣不成声：“为什么啊，你要告诉我一个原因。我除了你，我再也没有别人了，万辰，就算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不可以的……我要理由……给我理由……”
“四年。”他的嘴唇贴在她的耳边，温柔的风吹过，呢喃犹如深刻的痛在喘息一般，“四年后，会有答案给你。”
“为什么一定要四年后？”她不懂，真得不懂，什么理由为什么不能现在说，一定要等到四年后。
“一定要在四年后。涵儿，必须要在四年后……或许要不了四年，最长时间，四年后，我给你答案。”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敷衍她，把她当成玩偶摆布。
“所以，涵儿，不管他怎么对你，答应我，一定要变得坚强，从他手里逃出来好不好？强大到能够与他对抗。”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轻轻地贴着她的耳垂，低喃的声音只有涵听得见。
“他？你刚才就一直在说他，他是谁？”
“……是我，另一个的我。他答应成全我的心愿，我把我彻底地让给他，涵儿，会让你受很多的苦，我知道，他很残忍，但是没有他的话，涵儿，我活不到今天。所以，要答应我，无论他以后怎么对你，你也要坚强，坚强到能够对抗他，战胜他，把属于你的遗产，统统的拿回来。”他收紧了拥抱，收紧了，收得很紧，好似怕失去她一样。
是最后的拥抱了，最后记忆住她的身体的温暖。最后一次。
“我不要遗产。我不要。”她疯狂地摇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他抬手，捧住了她的眼泪，“我不要，我只要你，你回来好不好，万辰，我不要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你一直在我身边，不可以离开我，也不可以把自己让给别人。我带你去看医生，我知道这是双重人格，我带你看医生，会好的，会好的。我一定会治好你。”
“不，涵儿，是我心甘情愿地把身体给他。”他将眼泪含进口中，枯涩而酸楚的眼泪，以后再也没有办法了为她接住了，“我办不到的事，他可以办到。他可以成全我的心愿……”
“万辰……我不要的，我不要的，我只要你，我们……或许回不到以前，我以前的任性，我自私，我都改，我保证我会改掉一切的坏毛病，你不要……不要，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涵儿，我试了一年，我试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我以为我可以办到，可是我办不到。关键的时刻，全靠他才能办到。我自己无法完成我的心愿。只有他……涵儿，只有他才可以……”
“不，不要这样。我不要……”
“所以，答应我，你会变得坚强，我知道这一年你吃了很多的苦，我知道这一年你变了很多，但是涵儿还不够。我答应你，涵儿，如果你可以战胜他，我答应你，我无论如何都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的，好不好？”这是他的退让，即使明知道不可能了。
为了心愿，他已经决定了，因为他办不到的事另一个他可以办到。就好比，当初赶她走，换做他的话，一定会舍不得。
但是另一个他，可以。虽然当时，他还没有完全控制自己，但他做到了。
所以，他的心愿，另一个他也一定可以做到。
“不要……我不要……”她泣不成声。怎么可以，难道她比不上他的心愿吗？
“乖，涵儿，不哭。我说过，我会守护你的，我一定会守护你的。”
可是，你都不在了，你怎么守护我？
“不哭，傻瓜，你哭，我心也很难受知道吗？很痛很痛。不要再让我心痛好不好？”他圈着她，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疼她，宠坏她都没关系。以前是这样觉得的没错。而现在……
真的太残忍了。
“我要怎么做。”抽噎着声音，“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可以不失去你……我失去了戒指，我不要再失去你……”
“戒指……不重要了。涵儿，对我笑一个，让我记得你的笑。”他的声音犹如天鹅绒般，又如红酒般醇厚。她努力地侧过脸，对着他的俊颜，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过的笑容。
他抱着她，紧紧地拥着，十五年的记忆一股脑的翻上脑海，大脑热热的发疼。
“我抱你起来。”他扯过大浴巾，将她从浴缸里捞了起来。
她站起来，身体被水烫的发红，在他面前，她从来不知道害羞，而现在竟然会觉得不好意思地用手护着胸口：“答应我一件事情可以吗？”
“什么事？”用浴巾擦干了她的身体，将她从水里抱了出来。
这里房子很大，甚至连她住的房间都有单独的浴室，所以抱她出去，就是她的房间。
手勾着他的颈项，涵的声音有些发颤，脸红得更像煮熟的虾子：“……抱我。”
他微微一怔，笑道：“我不是抱着你吗？”
“不是这样的抱！”她急了，脸更红了，“是……和我……一起吧。”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抬起眼，再坚定不过得看着他。
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
如果，在明天我看到的人不是你。
“……和我一起吧。好不好？”迷蒙的眼睛似醉了一般凝着他的深邃，他眼里的惊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好不好？就当给我留一个记忆……”
“涵儿……”
“和我做。万辰，和我做，我想和你做。答应我好不好？和我做吧，我想和你做。”她埋进他的胸膛，声音微颤，“我真的，真的，只想和你一个人。……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除了你，我心里容不下其他人……我答应你，我会坚强，我会战胜他。所以，你给我战胜他的力量吧，和我做吧，我想要和你。”
细细的吻犹如蝴蝶轻落在肌肤上，轻轻地软软地，柔得让她想哭。
流水伴落花般的，轻轻的吻细密地自脸颊吻下。
手抓紧了床单，些微得害怕，她紧紧地闭上眼。
“涵儿，把眼睛睁开。”他的呼吸喷在肌肤上，亲呢的话，让她犹豫地睁开眼。“我很脏……”
知道他在说什么，万涵伸手紧紧地搂着眼前男人的颈项，不断地摇头，“不脏，不脏……一点不脏。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因，那对我不重要，我只要你，我只知道在我眼里，你不脏，你好干净……比我干净……”
“傻瓜。”吻落在鼻尖，她颤抖地缩紧了肩膀。
吻再度一个一个地印下，每一次印下，她的心就紧缩了一次，真的再也不能见面的吗？为什么要让另一个人占据你。
双重人格不可怕啊，我不介意的。万辰，我只是要你而已啊。
她抱着紧贴着自己的男人。
泪眸微张：“我……爱你。”
是的，我爱你，好爱好爱，因为太爱了，因为太习惯了，所以一直以为是理所应当的。离开的一年，才发现，不能没有你。身边再多的人，都比不上你。
只有你。从我出生那天，从我记忆有的那天开始，就有你，一直都有你。
十指紧扣，他俯在她身上，亲吻她的白皙犹如天鹅般的脖子，低喃细语：“涵儿，我把命数，交到你手里……”
她扣紧了他的十字，潺潺的泪汹涌而下：“我把我的命数，也交给你……你……不要……离开我……”
“我会守着你。一直守着你。”吻落在唇上，紧密地快要夺走了呼吸。
身体犹如正在绽放的花朵，慢慢地盛开，她痛地扭曲了表情，他的吻不断地落下，“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放心吧，涵儿，我不会伤害你……”
不会伤害你。
而这一次，只是成全我们的渴望而已。
却不会伤害你。
等你结婚的那天，等你新婚之夜的时候，你的丈夫还是会得到最完整的你。
不拒绝你，是因为你眼里的坚持。
不拒绝你，是因为我也想成全一个愿望。
但是，你还会是完整的你。
涵儿，我爱你，因为太爱了，所以啊，只能靠成全我的愿望才能让生命变得有意义。
唯一的，唯一的近乎窒息的愿望。
鲜红如血，粘稠如血，呼吸窒痛，快要无法呼吸了。
随了水的花，到底是花随水流，还是水因花而美，再也分不清楚了。
呼吸中低喘的抽哭，紧紧地在疼痛中依然拥抱着她，合二为一了吗？没有，没有的，因为会伤害你的吧。因为会让我的愿望变得没有意义了。
“涵儿……我爱你……我爱你……却也想要你恨我……不要爱我……”吻也好，呼吸也好，紧密的结合也好，填不满内心的痛苦了，那已经漫溢的痛苦，什么东西都填不满。
脑子里突然窜出声音：“既然想要她的话，就直接得到她好了。”
不！
“或者我帮你如何？”
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不可以伤害她，不可以伤害她。
“不伤害她的话，如何成全你的心愿。”
是啊，所以他做不到，才由另一个他来做。
“恨我吧……涵儿，尽快的恨我……尽快的毁了我……”
“我爱你……”她却抱着他，哭着却扯着比笑更美的笑容，“我爱你……不会，绝不会恨你……”
当万辰从涵身边悄悄的起身后，他抚着她的睡颜。指腹细细的摩挲着，舍不得离开，却不得不离开。
老天爷真的很会开玩笑，不是吗？
他从床上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镜子。镜子里的男人，一脸的憔悴，他近乎无力地将手碰着墙壁，仿佛眼前的时光出现了错乱。里面的人恍然间变成了另一个自己，冷傲地睨着眼睛看着他：“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从我创造出你那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在做到。”
这一点，镜子里的男人不需要任何人的提醒。
“……”
“消失了以后，永远不要再出现。”
“我明白……我会心软，你不会。”
“我的容忍度只能到今天。”
“万辰，你是真的想过让自己消失的对吧？”他问。
镜子的男人不动声色，冷漠的眼神。
他继续说：“十五年来，你只出现过一次，是真的打算让自己彻底消失，是吗？为什么，要再出现？还愿意帮我？”
“因为你是个懦夫。”只是如此而已。
“我懦弱吗？”他自嘲的笑了笑，笑的整个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你给了我最干净的记忆，为什么要给我最干净的记忆？”这是他想问的。如果说他今天即将消失，那么有些事，他必须弄清楚。他不放心另外一个自己。
双重人格。记忆不共用。每个人格都有独立的记忆，独立的人格。所以他的人格是干净的，他没有那些肮脏的记忆。直到被万涵看到另一个自己和她父母的事，他才明白，其实另一个人格，存在着可怕的愤怒。
那是他唯一出现的一次，他依然记得，在人格转换的瞬间，他看到镜子里，另一个人格带着得意而恶劣的笑容。脑海里还回荡他的声音，“她还会要你吗？”
那时候，他才知道，他身体里存在有另一个人格。
镜子里男人终于严肃的面容：“我很脏。”突然，他的眼神盯着自己，苛刻而冷漠，充满了怨恨，“连阴沟里的老鼠都比我干净。”
“创造干净的我出来，然后自己彻底的消失，如果不是那件事的话，你不会再出现？是吗？”
“那是我可怜你。”
“可是，一切都是因为你那一次出现才造成了这一切！！”万辰暴怒了，“你毁了一切！！”
“你错了。是你太心软了，那些该杀的人，要是我直接剁了喂狗，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我。”镜子里的男人冷笑着，“一开始我就不该创造你！”
“那为什么要创造我！给我一个答案，今天以后，我就会消失，我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起码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
镜子的男人陷入了沉思，犹如陷进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之中，嘴唇勾出温柔的笑意：“我很脏。我需要一个干净的人来代替我……”所以，他拼命的想，拼命地想，拼命地幻想，幻想出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来。于是，有了他。
没有错，真正这个身体的主人是镜子里的男人，而镜子外的万辰不过是他创造出来的人格。
“代替你照顾涵儿吗！？”万辰直接问出了问题！
万涵湿哒哒的头发还贴着脸颊流水。大清早的，胖妇人竟然用一桶冷水将她泼醒。现在是初冬，天气也冷得可怕了，泼在身上的水好像刺骨的针扎进皮肤里。
明明是告诉自己要挺起骨气，但几乎冷得僵硬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宽敞的房间中布置着许多豪华的家具，格调高尚，完全是五星级饭店总统套房的的奢华风格。
而男人则闲适地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红酒，一边看着被胖妇人推进来的涵。房间里飘着缓慢而悠扬的曲调，甜美却悲伤的叙事风格。
“感觉怎么样？如果可以，我很想知道昨天晚上你和他之后，现在看到我的的感觉，涵。”男人狭长的眼睛促狭的眯起来。
这个眼神不是万辰会有的眼神。
“很不错，现在我还想再回去睡一觉呢。”
“你很冷静。”男人夹在手指上的香烟指向她。
“没有，我很害怕，你让万辰出来安慰我吧。”
根本没有，其实她现在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说原因，可能是因为身上淋了冷水的原因，还有就是因为眼前的男人。
他说话云淡风轻。而眼睛里去闪着不祥的光。
“想见他很容易，只是不怕你不敢见他。”男人说得高深莫测，“不如先陪我看看录象带吧，是昨天晚上拍的。”
她蹙起眉。昨天胖女人的口气好象是说她是来当佣人，现在怎么会变成陪他看录音带的？
男人拿起放在手边的遥控板，五十寸的液晶屏幕上慢慢地出现了画面。
屏幕上，男人被人两个黑衣男子压着，一左一右地把男人抓住。
她难以置信地捂着嘴巴，屏幕上的男人是……万辰？！
屏幕里没有声音，像无声的电视。而身边的男人则负责解说：“穿那边好呢？先左边吧？”
而屏幕里，果然一个男人拿着冰，好不迟疑地刺进了万辰地胸前。
“住手！！！”她无法再看下去。
才刚刚开始她就看不下去，她冲到男人的面前，抓住他的领子：“你对他干了什么！！”
“看不下去了吗？照电视里的状况看来，他应该是到地狱了吧？”
“你这个疯子！你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她抬起手，想要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脸上。
岂料，男人的速度比她更快，毫不留情地一耳光反煽在涵脸上，强劲的力量，将她打跌在地上。她大叫：“你竟然打女人！？”
“女人不是人吗？为什么不能打？”尽管他的语调很温柔，但怎么听起来都想饿鬼在说话。涵深情骇人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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