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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知音(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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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世子爷好像醒了?”

朱妈妈看到李慕方的手动了动,似乎要坐起来的样子,她惊喜地在萧锦娘面前比划,可萧锦娘像脱缰的野马,根本就不管不顾,琴声此时不但没有了原本的赏心悦目,反而让人坐立不安,如临大敌。朱妈妈看到萧锦娘的眉心越蹙越紧,手指也向凝聚了让人无法直视的力道,她突然愣在原地。

桂妈妈更是不知所措,不过她还是比较担心她的世子爷,一早在朱妈妈比划的时候就来到李慕方面前,扶起了他。

“四娘,”李慕方轻声唤着,“你不要再弹了,再弹,大家都要跟着你一起陪葬了?”

萧锦娘见他被桂妈妈搀着,已经清醒,还知道她的琴音糟蹋人,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眸子里却闪烁着几分担忧,就在他歪歪斜斜地过来想要近距离开导她时,她的手指突然一收,琴声挂然而止。

“你会弹琴?”

“恩。”李慕方对上她质疑的目光,淡淡道,“春秋时期,孔子酷爱弹琴,无论在杏坛讲学,或是受困于陈蔡,操琴弦歌之声不绝;战国时期的伯牙和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故事,成为广为流传的佳话美谈;魏晋时期的嵇康给予古琴“众器之中,琴德最优”的至高评价,终以在刑场上弹奏《广陵散》作为生命的绝唱;唐代文人刘禹锡则在他的名篇《陋室铭》中为我们勾勒出一幅“可以弹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的淡泊境界,我自恃才情孤高,被天下人尊称大周第一公子,怎能不以他们借鉴,尽情发挥,若你要是想学弹,我教你如何?”

“好啊?不过,就你这小身板还是算了,别等你教会我,再和我彻底拜拜了。”萧锦娘的目的就是刺激他醒来,并没有真要学琴的意思,所以给桂妈妈和朱妈妈使了颜色,她却坐在琴桌前一动不动。暗想着这古琴带给她的手指感觉。

“什么,拜拜什么?”李慕方走了过来,又重新被桂妈妈拉回榻上,心里不情愿,但他自己确实也没有想要反抗。

“拜拜就是死翘翘的意思。”萧锦娘笑意融融。

“你是怕我死?呵呵,既然这样,桂妈妈,快去拿纸,我开药方,你去买药,煎来我喝?”李慕方说话的时候也笑意融融。

“回世子爷,这桌子上碗里的药是萧小姐亲自配的,已经凉了?”桂妈妈的意思是要不要倒掉重新煎药。

李慕方才恍然大悟,“快去热一热。”

桂妈妈这一次带着感激的心情走到萧锦娘桌前的时候又偷偷看了那个依旧坐在矮椅上的萧锦娘,这个萧小姐看起来跟别的想要靠近世子的女子都不一样,有着难以言明的鬼怪灵精,不过只要世子喜欢,是不是高门大户又怎样,做个贵妾什么的不成问题,只不过府里那位侧王妃的关好不好过就不知道了。

朱妈妈也松了口气,别人不会弹都会藏拙,可小姐却把自己的缺点都要暴露在世子殿下的面前,是为了断世子爷的念头,原来小姐那样弹是为了叫世子爷醒,真是虚惊一场。

经过了冯少卿一事,朱妈妈也赞同了萧锦娘的选择,不管那人的身份背景如何,不管他是不是比小姐拥有的更多,只要小姐喜欢的,认可的,她都不会反对,更不会媚高踩低。而刚刚,小姐不言不语地就去弹琴,她还真的以为,小姐很久不弹琴都忘了呢。

唉,她这把老骨头都吓得快散架了。

真是不能不认老啊,胸口现在还砰砰跳呢。

朱妈妈看了看两个一南一北的两个人目光相遇,似乎有着难以捉摸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流转,她忽然觉得这屋子越来越热,热的快使她透不过起来。

须臾,她揉揉自己还有刮噪之音的耳朵,一声不发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萧锦娘和李慕方两个人。

原本玩味地看着李慕方受不了她的乱音醒来的萧锦娘,此时看到李慕方同样探过来的询问目光,她不知是被那人炽热的眸子盯得坐立不安,还是因为两个人此时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却比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要有心急火燎的感觉,让她觉得这一刻太矫情,还不如要他昏迷着呢。

“过来,我给你讲讲怎样弹琴?”

“你现在那么虚弱,讲什么啊,还不如好好躺着休息,那个什么,我,好像忘了把昨天的大字写完,你先躺着等桂妈妈热好了药,你吃了睡一觉,好好养病!”

萧锦娘语无伦次地说着,手不由自主地在宽大的袍子里搅着。

“你忘了什么,写大字吗?”

“是啊。”

“你知道我每日都会写上一张的,不写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所以我,你坐吧,我走了。”

萧锦娘站起来,扫了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李慕方,定了定心神道,“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四娘,你就这么怕我?怕和我单独相处,我是财狼吗?”李慕方见她要走,在床上再也坐不住了,扶着榻的围屏,站起来,向萧锦娘走去。

因为心急的缘故他平衡不稳,起身的时候头晕晕乎乎的,在空中转了个圈,萧锦娘看他不像假装的样子,有心去扶,可李慕方很快就向她的方向而来,她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你说什么呢,我怕你做什么,虽然你是代王世子,可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不要说是你,就算是皇帝来了,我也不会怕的。我真的要写字。”

“这里是你的书房,你写大字不是该在书房吗?”

“我,我习惯在花厅写。”

“花厅也有文方四宝?”李慕方在她即将抽回手的时候,扑向了她,萧锦娘本就心虚,被他这么一问,更加去留不定,一双手被他牢牢抓住,“为何要逃离这里要避开我,要在我最虚弱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离开我?”

“你不要这样,你是代王世子,只要你说一声需要人,七公主,八公主,甚至是六公主恐怕都会争着来照顾你,天下间不知道多少名门闺秀排着队要照顾你,况且你现在还有你的桂妈妈贴身照顾,而我还有事情要做,所以,请你自重!”

“四娘,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不要什么七公主,八公主,我从来要的只有你,我尊重你,尊重的你选择,请你也尊重我的选择!”

“我当然尊重你了,像你刚刚不想在外院住,也不想回你的府邸被你父王发现异常,我就答应了你在我的书房住着,你要知道,这可是犯了大忌的,我虽然是一个小小大夫的女儿,但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留人在家过夜的人,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会是多大的风波,你竟然还说我不尊重你?”

萧锦娘说完,心里暗叹,天哪,这是她的声音吗?这样软软喏喏的声音,虽然是拒绝,却完全失了她原本的意味,难道她也着了这个李慕方的道了,为何自己明明想怒的,就是怒不起来。

“是,你说的对,你也尊重我的意愿,是我唐突了,可是,你现在不能走,你要陪着我,我现在要教你弹琴,你走了,我教谁弹去?”

李慕方想着或许是自己太心急了,吓坏了她,索性,他放开了手,大大方方地坐到矮椅上,对还在怔忪的萧锦娘道,“别愣着了,快去搬个凳子来,放在我旁边。”

萧锦娘被他捂着的手被放开后,突然没了让她局促不安的心跳,反而有淡淡的冰凉沁入她的手背,她循着他离去的手望去,目光不自觉地在他袍子掩着的半截手指上留恋,竟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朱妈妈,搬个凳子来,我要教你小姐弹琴?”

门外候着的朱妈妈早就准备了圆凳在外面,只等李慕方这一句话说完,拿了凳子进来忽略了萧锦娘制止她拿凳子放那么近的眼刀,而是紧紧挨着李慕方的凳子放下后,低头不语地又走出去。

萧锦娘仰天长叹,这是她最最倚重的朱妈妈?什么时候她的吩咐和眼色她不听不看,居然唯这个妖孽的命是从。难道她也被他外表给迷惑了?

妖孽,果然是妖孽。

“愣着干嘛,要我亲自请你过来吗?”

“哦。”去就去,谁怕谁啊,他自己是个妖孽都不自知,不知道她也是喜欢美色的,不知道这样也会让她产生一种错觉的,不知道沾上她之后就会有数不尽的麻烦和灾难吗?

在她快要走向琴架的时候,一双铅白的手递了过来,萧锦娘佯装无所谓地样子伸过去去手,在他的引领下坐在李慕方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琴身琴弦,心里暗叹,这家伙真是疯了吗?她弹琴不过是为了要他起来喝药,又不是真的不会弹,干嘛非要这幅样子来面对她?这到底是谁在玩火自焚啊?

“你刚刚所弹,虽是无章,却是用了左手甲弹和肉弹,但你要知道,以指甲肉别之,轻而清者,挑摘是也;轻而浊者,抹打是也。重而清者,剔劈是也;重而浊者,勾托是也。外弦一二欲轻则用打摘,欲重则用勾剔;内弦六七欲轻则用抹挑,欲重则用劈托;中弦三四五欲轻则用抹挑,欲重则用勾剔。抹挑勾剔以取正声,打摘劈托以取应声,各从其下指之便也。”

“哦。”萧锦娘有些无聊地应了一声,她明明会弹,还要装作不会弹的样子,敷衍着身边的人,这一次她充分理解了一句佛谒,装也是不容易的。

“你一直看这个干嘛,有在听我讲吗?”李慕方将往一大堆道理,发现她只哼却没有嫌他讲的啰嗦,有些奇怪,再看到她放空的眼神,顿时明白她似乎听不懂,便道,“你不要急,既然听不懂我讲的是什么,我重新把最基本的知识给你讲一遍,你认为可好?”

“好,好。”

“世子爷,要熬好了,你现在要喝吗?”

“喝,当然要喝,快端进来。”

桂妈妈听到萧小姐这样说,而世子爷的眼神中露出些微的沮丧来,她前不是后不是进不是退不是,整个人就像一个矛盾体融合在那里,知道萧锦娘又唤了一句,她才把又看向李慕方。其实她早就在门口看着两人紧紧地挨着,她有种莫名的安慰,而她刚刚说话的时候,两人同时把眼光望过来,有种难以名言的美感亮瞎她的眼,她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两位不是凡人,而是不沾染任何世俗风尘的神男仙女,她本来想退出去的,可是想到世子爷虚弱的神态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看着李慕方顿时吃瘪的表情,萧锦娘释然了,谁让他把自己的妈妈不当外人来,她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慕方望着那黑漆漆的药汤,刚凑近鼻子,就有刺鼻的各种药香冲来,“拿走,拿走。”

刚刚还在隐忍的李慕方此刻彻底爆发了怒火,“下去吧,我这个不要紧只要心气顺了,在多养几日就好了。”

喝药干嘛。喝药不是好的快走的也快?

“既然你不想喝,那你现在就回你的王府去,想必你的府里又不苦又治病的良药,我这小庙你还是趁早离了吧?”

“我,妈妈,端过来我喝。”

李慕方在两个人,尤其是朱妈妈抽气的声音中一口气喝掉碗里的药:“你们都下去吧,不要再来打扰我教萧小姐弹琴,再又乱闯者,杀!”

萧锦娘暗暗笑的脸抽筋,该,让你用美色收买我的妈妈!

可是就在她自以为又胜了一筹时,一张绝美的脸向她逼过来,正在她讶异发生什么事情时,她的脸颊被人死死托住。

“唔晤,妖孽,你这是要干嘛,好苦啊?”

萧锦娘正要挣扎着起来的时候,她紧闭的嘴巴突然被撬开,刚刚被碰触的火热夹杂着一丝甘甜突然被一股浓重的苦味弥漫,味蕾间被那些各样药味浸透,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都是药不离身,直到她五年前来到这个世界,那个曾经的萧锦娘日日都被这样的苦味熏染,她的生命里除了药还剩什么?

“妖孽,你这算什么,知道我每日吃药,现在是来气我不是?”

萧锦娘屡屡要把身上的李慕方推开,怎奈身上的人像只狗皮膏药似的,推开就会弹回来,“你再不起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摁在药罐子里让你吃个够?”

“四娘,你,我竟忘了,你比我更恨这药味?”李慕方意味伸长地回味着嘴边的甘甜,“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忍受别人一分一毫的伤害,绝对不会!”

这算什么,轻薄了她之后再给个甜枣?

偏偏,她心中竟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期待,期待有那么一天,在某人的庇护下,在自己的一角天空内自由自在。可是,她现在还没有到那种要靠人包养的地步,萧锦娘忽然抬起手臂,照着眼前的人就要打去,李慕方似乎意识到什么,一动不动地等着她打,萧锦娘的手终是没有落下来。

“你要走吗?”李慕方见她似乎气急要走的样子,他先一步从身后抱住了她,“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不管你要怎样处罚我,我都欣然接受,只是你千万不要不理我!”

“好,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到,“你到底是谁?”

“李慕方。”

“我的帕子怎么会到你手里?”

“在萧家的时候,我曾经跟你交过手,你戴过那样的帕子我见过,所以在后来我的一个手下捡到它时,我要了过来,一直随身带着。”

“你为什么会在萧家遇到我?”

“因为从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在萧家暗暗守着你,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从你出生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注意着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你为何要在萧家蹲守,是为了要得到什么东西?”

“你出生时我五岁,当时我并没有武功,是我母亲的留给我的人一直在替我守着你,每日他都会向我汇报你的变化,我则根据你的变化推测出你的处境,所以我才说我从出生时就认识你,而我派人在萧家蹲守,不是为了萧家什么东西,而是为你,单单一个你?”

“你口口声声说你为了我?”萧锦娘眯了眯眼,笑了起来,笑道最后,只剩凉薄。

单单一个你,

我的生命里单单一个你,就足以!

如果是从前她一定会相信有人为了她会从出生就开始关注她,可是自从知道戴小林对她许下诺言,却和他一直不爱的闺蜜有了宝宝之后,她再也不信这世上的什么狗屁爱情宣言和忠贞爱情了,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李慕方这样不遗余力地接近她一定为了某种目的,而在萧家祠堂里她还清楚地记得那黑衣人在祠堂里翻找的情形,当时那个黑衣人大概不知道她就在祠堂院内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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