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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汐目瞪口呆。
居然会有这种人？
天下居然能有抵挡得住烤红薯魅力的人？
这不科学。
可燕天祈始终不再搭理她。
这一来，秦汐反倒觉得没趣了。
“喏，给你，吃吧。”秦汐殷勤地把红薯给他，只差没喂到他嘴里，“你放心，我一向视金钱为粪土，不收钱。”
他懒洋洋地接过红薯，回给她一个“本王勉为其难尝尝”的眼神，接过来那半边红薯。
秦汐眼巴巴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却看不出他究竟是觉得好吃还是不好吃。
她憋不住了，道，“味道怎么样？”
“还行。”燕天祈淡淡道。
没法交流！
秦汐决定打消跟他讲话的想法。
燕天祈安静地吃完了烤红薯，取出巾帕擦了嘴，转过眸子，看向秦汐。
“那个冷夜，今晚好像是特意来杀你的。”
“是吗？”听他提起冷夜，秦汐心中没来由的一虚。虽然，她跟冷夜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王爷，你想多了。”
“沈子轩就藏在院子里，若他的目标是沈子轩，凭他的本事，要找出来并不难。”还有一句话，燕天祈没有说。
何况，冷夜肯定是与那些杀手一起来的，但他一直潜伏在外面，在夜间视线那么好，必定早看见秦汐躲在这边，他故意将燕天祈引离，目的就是为了一招让秦汐致命。
偏偏这个女人，对冷夜的态度有些奇怪。
秦汐被他的目光一刺，浑身不自在，自然不肯再接他的话，“我还没问你呢，你堂堂燕国的二皇子，不在自己王府里广纳美人、环肥燕瘦、左拥右抱，倒跟江湖上这些杀手来往，真是不务正业，浪费资源！”
“那依你之见，本王要怎么样才算不浪费资源？”燕天祈沉默片刻，问道。
秦汐并没有正面回答，一边吃红薯一边说，“以前，就是我还没到齐国的时候，每天我都在工作，不停的工作，为的就是能买下一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跟心爱的人住在一起……”
燕天祈转了转眸子，“然后呢？”
秦汐苦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真是一段苦涩的回忆，在她还差十万块就凑够房款的时候，心爱的人变心了。
他品着她眼中的忧伤，不再相问。
秦汐歪着脑袋，看着燕天祈。
其实，这家伙虽然腹黑，虽然抠门，其实还是蛮有皇室子弟的涵养。至少，不管秦汐做什么，他都能保持风度和形象，随时都这么气定神闲、运筹帷幄。
“王爷，你到过大海吗？”
燕天祈摇头。
他们所处的这片大陆，唯有东方，也就是齐国的东边边境靠海。
“那你以后可一定要去海边看看。”秦汐的眸子在昏黄的屋子中显得格外明亮，“大海是最深邃，最神秘的地方，长夜漫漫，不如我给你讲一个海的女儿的故事吧。”
“龙王的女儿？”
秦汐犹豫了一下，“算是吧。”
燕天祈不信鬼神，只是身在这个时代，每逢大旱洪涝，皇室总是要祭天祭龙王。
无稽之谈，燕天祈对龙王没什么好感，连带着对龙王的女儿也没有好感。
秦汐也不管燕天祈对这个故事是不是感兴趣，反正她天生就爱说话，一时一刻都闲不住，絮絮叨叨讲起来，“龙王的女儿叫美人鱼，长着一张绝代佳人的脸和鱼的身子，有一次，人鱼公主到海面玩，碰见一个风暴的遇难者，那人是个王子……嗯，跟你差不多。人鱼不能上岸，她把王子送到海边，另一个人族公主到海边散步，看到昏迷的王子，救醒了他……”
燕天祈没有说话，似乎不想听她说话，索性闭上了眼睛，但又像在听着。
“……小人鱼非常思念王子，她和女巫做交易，用声音和寿命换了一双腿，她来到王子的国家，发现王子正准备和那个人族公主成亲，王子见到人鱼，也非常喜欢她，把她当小妹妹一样……”
“王子没认出她吗？”没想到，闭眼假寐的他突然问。
秦汐摇了摇头，“……最后的期限快到了，人鱼的姐姐给她送来了一把匕首，只要杀了王子，就能解除所有的诅咒，回到海里，小人鱼拿着匕首，看着王子熟睡的脸，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她轻轻吻了王子，天亮了，小美人鱼的身体化作了一片泡沫，消失了。”
是个简单的故事，可秦汐每看一次，就会哭一次。
“所以，到最后，王子也不知道是人鱼救了她，也不知道人鱼爱着他。”秦汐淡淡道。
燕天祈瞭她一眼，“子非鱼，焉知鱼之不知？”
“那你又怎么知道？”
他的眼风都没抬一下，从容道，“若是什么都不知，王子又岂会日日将她留在身边？”
这……好像也是一个事实，秦汐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
不过，她一转念，又道：“如果王子什么都知道，岂不更加证明他是个渣男，明知道人鱼救了她，还爱着她，却什么都不做！男人都是这个样子，没良心，负心汉！”
燕天祈看着秦汐略微激动的表情，没有吭声。
半晌，才淡淡说了句，“人鱼从来没有对王子明示或暗示过什么，王子如何能确定她的爱？更何况，她不说，王子又怎会知道她即将化作泡沫？”
他的语声淡淡，说出的话却直击秦汐的内心，“从一开始，人鱼就对这段感情持悲观的态度，根本没有想过真的跟王子在一起，还没开始，她就为这段爱画上了终点。”
“不是……”
秦汐只觉得心底一股凉意涌来，过去的许多回忆像无数碎片向她涌来。
或许，那个人是真的爱过自己吧？
只是她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而是躲起来，参加有生命风险的生化实验。
秦汐的眼睛渐渐黯淡下来，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燕天祈望着她脆弱的样子，终是没有说话，也靠着墙壁缓缓入睡。
……
秦汐再次睁开的眼睛的时候，自己居然躺在床上，身上搭着燕天祈的大氅。
怎么回事？
秦汐爬起身，一冲出卧房，便看见燕天祈和沈子轩相对而坐，凌风侍立一旁，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沈大哥，你醒了？”
秦汐轻快地跳过去，将昨夜的忧伤全都抛在了脑后。
“嗯，多亏了王爷送来的解药。”沈子轩语声清朗，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沈先生，方才我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了？”
“承蒙王爷看中，但沈某一介乡野郎中，实在难当大任，叫王爷失望了。”
怎么回事？难道燕天祈想请沈子轩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