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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介意告诉沈子轩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沈子轩毕竟是古代人的思维，或许接受不了穿越者。
思忖片刻，秦汐才缓缓开口：“沈大哥，是这样的，你救我起来的时候，我的伤太重了，从前有很多事我都记不清了。”
唯有失忆能够解释一切吧。
沈子轩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定定看着她，眉宇间缭绕着一份心疼。
良久，他才道，“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再伤害你。”
秦汐细细品了品这句话，只觉得他说这话的神情有些奇怪，虽然说不出哪里奇怪，但确确实实跟平常不太一样。
只是这一刻，她的好奇心都被曼殊城深深吸引，没有去探究沈子轩的那份不自然。
“沈大哥，那曼殊城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子轩啜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这才缓缓开口，“说起这曼殊城，恐怕比天下任何一座城的故事都还多。”
“噢？”
“一千年前，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有一位英雄花启澈自草莽中崛起，率领着手下三员能人异士南征北战，金戈铁马，花费了十年的时间统一了天下，建立了大玄皇朝。这是天下的第一次统一，花启澈经过谋士建议，选定了一座风水宝地，在此之上修建了一座气势恢宏的皇城……”
秦汐听到此处，也猜到了七八分，插嘴道，“那座皇城就是曼殊城？”
沈子轩微微颔首，继续道：“锦宫便是花启澈的皇宫，自此，天下太平了十余年，只是突然有一天，花启澈突然失踪，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好在那三员心腹大臣非常能干，稳住了大玄皇朝局势，但是好景不长，花启澈始终没有再露面，三个人也为了皇朝的未来发生了分歧，其中一人离开曼殊城去寻找花启澈，而另外两人则回到了自己的封地。”
“那曼殊城落在谁的手里了？”
沈子轩摇了摇头，“后来，花启澈和去寻找他的人再无半点消息，大玄皇朝分崩离析，经过上百年的混乱和征战，天下一分为四，楚国和齐国正是花启澈那两名手下的后人，而燕国和夏国则是后起之秀。”
秦汐撅了撅嘴，嘟囔了一句，“你光说过去的历史了，还没有说曼殊城的事呢！”
“不要急。”沈子轩瞧着她心急的模样，为她斟了一杯花茶，“花启澈失踪的时候，子嗣还小，但花启澈自来有一批誓死效忠他的死士，正是这一批死士在天下大乱中守护住了曼殊城，花氏一族也因此延续了下来。”
“可后来经过了数百年的时间，花氏子孙只有这么一座城，那些死士也死的差不多了，难道就没有人打过曼殊城的主意？”秦汐又问。
“楚氏和齐氏有祖训，不主动与花氏为敌，至于燕夏两国，虽然军事实力强悍，毕竟地处苦寒，实力与齐楚有差距。花氏一族在大玄皇朝消失之后，也规行矩步，在曼殊城种满了曼陀罗花，自称养花人，因此才得以平安这么多年。”
……
“爷。”凌风推开门，见燕天祈并未就寝，正站在窗边眺望着远方。
燕天祈听到动静，知是凌风，并未转身，依旧背对着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见王爷没有说话，凌风也不敢开口。
只得先关上门，不远不近地端正站着。
原本，这样的作派，才是他们大燕国二皇子府的规矩。只是近来，自家王爷对于秦侍卫连连打破王府规矩的行为，并无任何不悦的反应。
凌风虽然跟随了燕天祈十多年，这会儿也摸不准他的脾气了。
半晌，燕天祈似乎才想起凌风的存在，淡淡问了一句。
“如何？”
“爷，齐国皇后的画像方才已经送来了。”凌风恭敬道。
“呈上来。”
凌风不敢耽搁，将手上的卷轴展开，呈了上去。
燕天祈依旧临窗站着，只是转过了半边身子，他静静看着画卷上的美人。
眉目如画，含羞带怯，鼻尖高挺，薄唇不点自红，端的是一绝色的美人胚子。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窗外。
虚空中仿佛出现了一张与画像上没有分别的脸，只不过与画像上娇羞的美人相比，那双眼睛又黑又亮，彷如夜空下的黑曜石。
第一次在齐国宫中相见，便是这一双眼睛吸引了自己。
“凌风，你觉得，秦汐与画像上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属下自己对比了五官，觉得是同一个人。”凌风的话有些迟疑，“爷的意思属下明白，但属下以为，或许画像之时，秦侍卫只是身着女装，或许真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让画师画呢？”
真如凌风所言吗？
燕天祈又看了一眼画像，嘴角冷冷一抽。
若第一次见面，秦汐就以如此形态出现在自己眼前，恐怕，他绝不会再看她第二眼。
“他们在做什么？”
凌风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个“他们”指的是饮茶吃茶点的秦汐和沈子轩。
“沈先生在给秦侍卫讲曼殊城和花氏的历史。”
“真是好兴致，”燕天祈冷笑，转而问道，“墨翼营如今到哪儿了。”
“已经全部汇合回到燕国，在国境边界隐藏了。”凌风见王爷说到了军事，表情亦随之肃穆了起来，“昨天夜里，见到了大皇子麾下的苍羽营。”
燕天祈眉梢一挑，满脸尽是嘲讽：“大皇兄这么耐不住冷清，居然有所行动？可有让他们发现墨翼营的行迹？”
“绝对没有，不过属下担心，大皇子在燕国的耳目不少，可能收到了墨翼营离开营地的消息。”
燕天祈的眼中闪过一抹厉光，“派人盯着苍羽营，该怎么做，不必我多说吧。”
“属下明白。”凌风顿了顿，又继续道，“三皇子比我们早两日就到曼殊城了，如今也住在锦宫，爷，您看，我们是否需要知会他一声。”
“没那个必要，他若有事，自会来找我。”燕天祈摆摆手，又问，“其余三国来人了吗？”
“楚国和夏国已经到了，就剩下齐国还在路上。”
燕天祈的嘴角微微扬起。
至多再过两三日，四国参加花会的人就会悉数到齐。
这看似幽静的锦宫，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