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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只问你们，桌上的斗彩蔓草纹瓶到哪里去了？”楚云淳大怒。
“奴婢们不知，王爷从来吩咐不许奴婢们碰那瓶子，就连打扫卫生的小丫头们也都小心翼翼的呢。”一个侍女低着头小声地答道。
在书房里伺候的都是几个从前从公里带出来的侍女，做事极是小心谨慎的，也深知楚云淳的脾性，想来定然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今天最后一个离开书房的是谁？”楚云淳开口问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丢了东西，是定然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只是，往细里想，却又有些不太和情理。
他这书房里，任意一件东西都比那件斗彩蔓草纹瓶值钱。若是有人存了心来偷窃，也断然不会拿走那只不值钱的瓶。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楚云淳弯下腰，在椅子腿后边找到一片碎瓷片。他与那件斗彩蔓草纹瓶相伴二十几年，一眼就认出那碎瓷片是属于那只斗彩蔓草纹瓶的。
“真是岂有此理！”楚云淳怒不可遏：“竟然有人敢欺骗本王！”
侍女们包括小乐子只一齐跪在地上，请求恕罪。
楚云淳将手中的碎瓷片掷在地上，厉声道：“你们谁给本王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皆是磕头如捣蒜，只小乐子仿佛想起了什么来：“王爷，上午最后一个离开书房的好像是十三姨娘……”
十三姨娘……
苏长乐那个女人！
上午坐在这张椅子上，最后一个离开的不正是苏长乐那女人吗？
楚云淳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一种莫名的是那女人就没错的感觉。
先是烧了他宁王府的后院，他忍了；第二天又撕了他多年收集的名画，他也忍了；现在，她竟然又摔碎了他心爱的花瓶……
这女人真是他命里的克星！
楚云淳表示他很不爽！
楚云淳很不爽的后果很严重！
“来人！备轿，去十三姨娘处！”楚云淳大声吩咐道。
“王爷，这天气……不如等到天亮再去……”小乐子踟蹰着，担忧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这种时候的确是不适合出门的。
但没有人比小乐子更了解楚云淳的火爆脾气，虽然诸多不便，但王爷执意要去，小乐子也只有硬着头皮着人去安排。
只是要小心着些，免得淋坏了王爷。
楚云淳坐着轿撵，一行人出了祥云殿，就往苏长乐住着的院子而来。
小乐子撑着伞，苦不堪言。
这两位主子，大半夜的，偏生要折腾人，这是要闹哪样啊？
虽然小乐子已经非常小心，但到底敌不过这狂风暴雨，还未到苏长乐的住处，楚云淳便被淋成了落汤鸡。
“王爷，您这是何苦来？”
“多嘴！本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小乐子便闭了嘴，再不敢大声说话。
几人在院外敲了许久的门，才远远地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谁啊，这么大晚上的吵死了！”
顿了半晌，才又扬声道：“回吧，明儿再来！咱们十三姨娘被梦魇住了，屋里正乱的很呢，闲人就不要来添乱了啊！”
“闲人，本王是闲人？”楚云淳气急败坏，苏长乐那女人身边跟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只是，她刚刚说苏长乐那女人被梦魇住了？那女人也会被梦魇住？
哈哈，真是报应！
不行，他得去看看那女人的报应，于是，便吩咐小乐子叫门。
小乐子扬声道：“快开门，王爷来了！”
院门这才“吱吖——”一声，开了。
那开门的小丫头见院门外站着的真是王爷，这才乖乖地跪下行礼。
楚云淳瞧见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那些老嬷嬷们都做什么去了？苏长乐那女人的屋子里究竟是乱成了怎样，才会让这么个小丫头来应门呀？
但到底顾不上教训一个下人，他来是找苏长乐那女人的！
“待会儿回来了在找你算账，可仔细着你们的皮！”小乐子不过责备两句，就跟着楚云淳进了屋。
那小丫头掩了门，只管吐了吐舌头，并不把小乐子的话放在心上，仍旧回去睡了。
只说那楚云淳进的屋来，已经被淋得浑身湿透了。
绿绦见王爷过来，又是惊又是喜。
她紧紧地搂着双手胡乱扑腾的自家小姐，没想到王爷会来，但王爷来了，绿绦自然是为自家小姐高兴的。
这样的雨夜，王爷来了，自然是无上的荣宠。
但见王爷全身湿透了，自家小姐又是这样一副样子。只得吩咐人去替王爷擦脸、更衣，益发手忙脚乱起来。
自家小姐那可也不是盏省油的灯，那双手只管乱扑腾着，一边扑腾一边干嚎：“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绿绦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折腾了一阵子也就精疲力尽了，便抬眼求助似的看着楚云淳。
楚云淳摆摆手，示意不必替他更衣，侍女们只好退了下去。
看着苏长乐那女人这副样子，今晚大概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楚云淳便嫌恶的看了一眼这女人，道：“回祥云殿！”
小乐子暗暗叫苦，折腾了这么大半宿，这会儿又说要回去，这是要闹哪样啊？
然而，王爷既然吩咐了，又不得不做，只得又好好地陪着回去了。
楚云淳这边自不必说，一夜无话。
苏长乐闹了大半宿，闹得累了，到了下半夜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风雨是到了拂晓时分才停了的，绿绦一夜未闭眼，只守着自家小姐，生怕再有个什么闪失。
素月阁中，王妃娘娘后半夜醒来，见王爷已经不在素月阁，倒是哭了大半宿。
拂晓时分，一个小丫头跑进来回话说：“奴婢刚刚瞧见王爷从十三姨娘院子里出来呢！”
王妃娘娘愣了愣，道：“你可看得分明了？”
那丫头点点头：“千真万确，奴婢可是亲眼瞧见了王爷身边的小乐子，再没有错的了。听说昨夜十三姨娘被梦魇住了，王爷才赶着去看的。”
一颗晶莹的泪珠噙在王妃娘娘的眼中，似落未落：“是呢，王爷本就爱重长乐妹妹多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