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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太后摇摇头，支撑着落云站了起来，走到孟昭仪的跟前，霎时眼泪纵横。
蒋舜华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何尝不是难过，只是她不像前太后如此伤心，许是因为孟昭仪曾经欺负过她与林菀的缘故吧。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命数，所谓因果报应，也不过如此。
只是孟昭仪再是骄纵无知，也罪不至死，华玥为何要对她下如此狠手。
“太后，您别哭了，当心身子啊！”落云看着她如此难过必然也是不好受的，蒋舜华也即刻走了上去。
“您也不要伤心了，这孟昭仪一向骄纵惯了，许是言语上冲撞了太后才被赐死的吧。”蒋舜华也只好如此安慰她。
只是她猛然抬起头，看着蒋舜华冷冷的说道：“这宫里，可有一个好人吗？”
蒋舜华一时无言以对。
对啊，只要是在这深宫里，又有几个是真正善良的，就连她自己，也何尝不是生活在算计之中。
“或许没有，可华玥认为她该死，我们又能怎么样呢？”蒋舜华双眸有些暗淡。
如今华玥一手遮天，就连晏忻也是一忍再忍。当然，晏忻也是希望她能忍耐的，为了他。
可是她蒋舜华活到至今，从来都不想因为任何人而活着。
她或许不够爱晏忻，但扪心自问，晏忻又足够爱她吗？不过都是以自己为重，都是自私的，谁能怪的了谁啊！
“华玥因为她该死，即便贤德如前朝左相程岩，还不是惨死在她的手下。”蒋舜华继续说道。
“程岩……呵呵，他背叛先帝，何来的贤德！”提及程岩，前太后似乎有些激动。
蒋舜华双眸微合又说道：“是人都有弱点，左相程岩这一辈子唯一的败笔便是献了先帝的遗诏。可是……他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想着成全自己的儿子罢了。”
那是梓闻一辈子的痛苦，此时却被蒋舜华如此轻描淡写，甚至提都不提梓闻一句。
因为温月的事情，蒋舜华已经恨透了梓闻，即便是她现在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呆在吉祥斋，她依旧是不解恨！
“呵呵呵……华玥她简直不配为人！”提及程岩，前太后自然也是想起了梓闻，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华玥又跟禽兽有什么两样。
蒋舜华见前太后情绪平复了不少，便走上前扶起她走向了厢房，落云则留在外面处理好孟昭仪的尸体。
“所以，咱们且看现在的梓闻是如何折磨华玥便可，所谓的因果报应，说的便是如此了。”蒋舜华继续说道。
“因果报应……呵呵呵……我苟延残喘活了那么多年，为的便是这所谓的因果报应。可是……眼瞧着死在我面前的都是一个个无辜的人，而且还是死在华玥的手中，你说……我怎么能不恨呢！”前太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前太后在这清凉殿那么多年，她早已经看透了生死，在面对孟昭仪的死，她之所以那么动容，无非是恶人不得报应，好人不得善终。
可是这世道啊，好人总是不长命的。
孟昭仪算不得好人，可与华玥比起来，她当真是善良太过了。
“太后忘了吗，您说过这宫里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蒋舜华看着她，淡笑着说道。
包括她，也包括眼前这个看似慈祥被称作太后的人。
“呵呵呵……也只有你是个明白人啊！”前太后忽然笑着说道。
“我与华玥斗了那么多年，手上也沾染了不少人的血。如你所说，这或许就是上天给我的报应，只是……我不服啊！我要好好的活着，直到看到她华玥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前太后说的有些激动，不住的咳。
“会有的，她一定会有的……”蒋舜华呐呐自语，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前太后。
她还没有那样的自信，可以带给华玥报应，她想自己有那样的能力，只是，这能力的积累却是个漫长的过程。
“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愿意进宫为妃的，但，你要记住，你只有在宫里，你心里的仇恨才能报，南秦的血海深仇，或是将你困在这深宫的仇。你只有在这里，才有机会报仇，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达成你的目的。”
前太后这这话充满了诱惑，引诱着蒋舜华一步步深陷其中。
“而且，你知道那孟昭仪究竟是因为什么死的吗？”前太后又道。
“为什么？”将舜华抬起头，看着她那满是诱惑的眼睛问道。
“因为你。”前太后似乎蒋舜华现在的状态很满意。
“因为我？”蒋舜华不解。
“华玥杀她的理由是她在宫中冲撞了你与林婕妤。”前太后说道。
这的确让蒋舜华吃惊，那日孟昭仪欺负她与林菀的时候已经收到了惩罚，原本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不想华玥却从中插了一脚。
华敏对孟昭仪的惩戒已经算是严重了，这对于蒋舜华与林菀来说，已经算是在宫中树敌了，如今还出了人命，岂不是让她们两个在宫中没有立足之地吗？
“真是无稽之谈，那时我不过是个亡国的公主，什么身份都没有，何来冲撞一说！”
“不管你怎么说，这宫里的人会相信你吗？你的的确确是分了她们的恩宠，一个个巴不得把你挫骨扬灰呢！”前太后挑眉说道。
蒋舜华扬眉道：“那好啊，我倒要看看她们能把我怎么样？”
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错了，她不怕错的更离谱，只怕会向往日那般苟延残喘的活着。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您既然那么想报仇，为什么还要躲在这么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我想以您的本事或者说，以您手中握有的王牌，从这里走出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蒋舜华把她搀扶到厢房里，扶她坐在床上。
“你果然聪明，只不过，对于我来说，现在还不是秘密解开的时候。”前太后一脸倦容：“好了，天色都这么晚了，你回去吧，以后的路，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