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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如此把，不管或者的时候有多高贵，死了之后也不过是一碰枯骨罢了。
但是华娴也应该知足了，毕竟她的孩子好好的活着，就让这个孩子代替她活着吧。
所有人都离去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华敏从里面走出来，蒋舜华也着实是担心她，于是便留在最后，华玥走后她又悄悄的回到了凤鸾宫。
华敏依旧跌坐在地方，怔怔的看着地下的人在忙碌着，她的手握着华娴的手，蒋舜华看着却是极其心酸。
若说两个人争斗了大半辈子，如今也算是分出胜负了，只是现在，华娴已经去了，输赢也都不重要了吧。
“蒋婕妤，所有的人都散去了，你怎么还没走啊。这凤鸾宫，以后怕是要彻底的荒废了。谁能想到，这样华丽的宫殿，竟也有静下来的时候。”华敏痴痴的看着凤鸾宫的一切。
“这宫殿，曾经是属于娘娘您的……”蒋舜华看向华敏，淡淡的说着。
然而华敏却笑了，那笑容那样凄惨。
“属于本宫的？本宫不过是个庶出，有什么资格入住中宫？”华敏这话里满是无奈，好像是，当年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她们两姐妹愿意的。
可是，若是日子当真过的安稳幸福，谁会去费尽心机的呢？
蒋舜华略微的走进一些，才看见华娴的脸。现在她是一个死人，可是蒋舜华却不怕。
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活着的人啊，总要对死去的人存一点敬畏之心，这世间有许多报应不爽的事情，人在做天在看，保不齐就会有现世报。
“本宫与皇后，从前也是一对十分要好的姐妹，只是，自从皇上出现之后，这一切就都便了。”华敏支撑着床沿起身，蒋舜华也赶紧走上前去扶她。
“像皇上那般出众的女子，天下女子谁不爱啊，娘娘与皇后娘娘也没做错什么，不过是顺应了自己心。”蒋舜华扶起华敏，接着又与华敏一起与宫女们收拾华娴的遗体。
一切妥帖之后，宫人们也就把华娴的遗体抬去了宝华殿，宝华殿的法师自然会替华娴超度。
只是华娴啊，你也该认清了吧，这世间真正对你的好的，是你的妹妹，而你却把原本属于都据为己有了。
“到底是顺应了自己心吧，可是现在想起来，本宫也总觉得当年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一样。”华敏看着华娴的遗体被人抬走，幽幽的说着。
“黄粱一梦吗？这时间所有爱而不得的情事最终都是黄粱一梦，梦中的人不愿意醒来，梦外去是人人称羡的想要进入那梦境里，即便是那个人想要你死，而替他递刀子的人一定是你自己。”凤鸾宫内殿的血腥味久久不能散去。
从内殿里走出来，蒋舜华觉得呼吸从未有的畅快。
她一向闻不惯那血腥味，从方才便一直忍着恶心，现在呼吸到冷冽的空气，人也越发的精神了。
平日里这个时辰出来当值的侍卫与宫人，便再也看不到人走动了，可是今日注定是与往常不一样的。
今夜，许多人注定是无法入眠了。
“从前本宫不明白，不过听你这话，本宫倒是清醒了许多。或许本宫与皇后是一样的人，注定都会被自己深爱的人伤害。”华敏抬头看着天上纷扬的雪花，在昏暗的烛火下，这雪花也仿佛染上了淡淡的血色。
或是上天也在怜悯华娴吧，谁为恶人谁为善人呢？
或许连老天爷自己也分辨不清楚，而女人就更是如此了。
华娴虽然对华敏十分苛刻，甚至把原本属于她的东西也全都抢走了，然而华娴也不过是做了她自己想做的，何错之有？
“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谁又能明白但这世间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对错之分，逝者已矣，娘娘还是要且顾眼下。”蒋舜华陪着华敏在凤鸾宫的长廊下站了一会儿，就当是看雪景吧。
这世间虽然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足，可是从今往后，不管是好的坏的，华娴都再也看不到了。
很多人都看不到了，不管她们是否对这时间留有眷恋，都是看不见的了。
活着的人啊，就替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好好的看一看这个世界吧。
“的确如此，好了，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吧，本宫去宝华殿看看皇后。”华敏微微低头，蒋舜华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或许从前她对华敏的种种猜想都是错的吧。
可谁又能保证，在这后宫的争斗当中，华敏不会把自己仅存的良心也丢了呢？
天上纷扬的雪花已经逐渐把这个世界变成一片雪白，今日，这座宫殿，到底是大喜还是大悲？
落云在蒋舜华的身旁拄着伞，迎面而来的风叫人害怕。
“奴婢以前也听过这样的事情，可是真的身临其境了，却是那样叫人害怕！”落云不由得叹了一声。
连她也害怕了吗？可是这宫里叫人害怕的事情还多着呢，等以后见到更恐怖的，便也觉得眼前的事情算不得什么了。
“皇家一向重视子嗣，可……别人到底也是一条人命。”蒋舜华不敢轻易在这个时候说出华娴的名号。
她一向害怕那些神神神鬼鬼的东西，她怕华娴会缠上她。
即便她自信没有做过对不起华娴的事情，可蒋舜华的心里，却怎么也不踏实。
“唉，人命？宫里的女人啊，有几个是为了自己活着的，一入宫门深似海的，从此不光是自己命，就连同自己族人的命也都系在自己身上了，都是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倒不怕自己没命，只怕连累了自己的族人。”落云看向蒋舜华幽幽的说道。
蒋舜华也转头看着她，在落云的眼中，蒋舜华似乎看到了一点庆幸。
庆幸？是庆幸吗？
庆幸她是个无依无靠的人，即便是自己死了也不会连累旁人吗？
如此想的确是有些残忍，但不得不说，这也是蒋舜华所想的。
“所幸本宫从始至终都是为自己而活！”沉默片刻，蒋舜华转头看着前方的路，嘴角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