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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舜华心里如何想的，自然是不会让晏眴知道的，即便是晏眴，在面对将舜华的时候她也未必是坦诚的，她原本就是个女子，自然是不会讲究什么光明磊落的。
“朕知道你的心思，原本也是朕的注意，你也是知道，母后她一直都是如何想的。”晏眴对蒋舜华也是十分思念，现在看到了，他也的确心安。
“皇上快说，您这么晚了找臣妾来，一定是有要紧的事情，臣妾可不敢耽误皇上。”蒋舜华看着晏眴一脸的欲言又止，也是知道一定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否则他不会如此紧张的。
晏眴面色凝重，这事早晚都要说的，他也十分想知道，蒋舜华对这件事情到底是怎样一个态度。
蒋舜华抬头看着他，他双眸是满是试探，难道这件事情是与自己有关的？
莫不是华玥又在找借口为难她了吗？
听说梓闻又去了寿康宫，左不过又是为了封地的事情，若是华玥逼迫晏眴，晏眴最终也不得不屈服，只是现在她想要把这一切的责任都推到晏眴头上。
这些年华玥承受的骂名也不少，或许是她不想再激怒朝臣与百姓了，所以便把决定这事的权利都交给晏眴。
起初晏眴一定有法子拖延过去，但若是把华玥逼急了，对晏眴绝对没有什么好处。
蒋舜华仔细思索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可以与她关联的实在是太少了，唯一有关系的便是武华王府的事情了。
扶桑与她亲厚，又同是南秦人，现在扶桑身怀有孕，对于武华王府来说，自然是喜事一件，可是这件事，有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所谓的关联不过是往日她与晏忻的旧情，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连扶桑都怀孕了，她也进宫侍奉了，一切的瓜葛也都不作数了。
“原本这件事朕要与太后商议的，可怎么说你与武华王侧妃都是故人，朕也就先来问问你的意思。”晏眴拉着蒋舜华的手走到了内阁，边走边说。
蒋舜华听后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果然是这事情啊，她不做声，等着看晏眴还要说些什么。
“如今武华王侧妃有孕，身份更贵重一些，武华王又不肯娶正妃，所以朕想着，倒不如扶正侧妃。”走到软榻边，晏眴转身坐下，随即也拉着蒋舜华在他的身边坐下。
蒋舜华有一瞬间的失神，原本正妃这个位置……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无用了，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
况且晏眴一向缜密，她若是有什么异想，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即便是蒋舜华片刻的迟疑，晏眴也有些不高兴了，蒋舜华坐定，微微一笑道：“这样的事情，臣妾怎么好发表意见呢。”
这本是晏忻的家事，别说是她了，即便是晏眴，也不好插嘴说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说什么就是，原本也没有定下来，只是朕这么想，毕竟，身为我西周的赫赫有名的武华王，怎么可能为了妾室而一直使正室空缺。”晏眴道。
这话也是为了打消蒋舜华的顾虑，但若是她有什么要隐瞒他的，怕也是瞒不过的吧。
“这本是王爷的家事，臣妾即便是想着让扶桑的地位有所提高，也不能左右王爷的意思吧。”蒋舜华嘴角始终带着淡笑。
其实晏眴心中早已经有了注意，让她说，不过是蒋舜华的试探。
试探在她的心里，是不是还有晏忻的位置。
“是家事，也是国事，朕不会让天下百姓议论朕的手足的。”晏眴坚定的说。
“若是能让扶桑做了正室，她的孩子便是嫡出，若是个男孩，王爷才真正称得上是后继有人了。
若是个庶出，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晏忻自然也算不得后继有人。
然而蒋舜华担心的却不是这些。
要知道扶桑是什么身份，她怎么能做的了武华王的正妃，蒋舜华总以为晏眴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
“可是扶桑的身份……”蒋舜华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道：“说出去是与王爷钟情多年，被迫委身风月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自身性命，可是有会说的，也有不会听的，若是贸然扶正了扶桑，对王爷的名声恐怕会更加不好。”
晏眴话里虽是手足情深，可这些不过是做个天下人看的罢了，为了皇位，为了权利，皇室之中手足相残的事情还少吗？
蒋舜华微微低头，不敢再往下说了，晏眴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还不是十分明白，若是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你想的倒是比朕周全，朕也不过是跟你提了一句，你竟然能想的这么周全，朕不如你机灵。”晏眴看着蒋舜华，脸上虽是带着笑意，可蒋舜华却总是觉得十分寒冷。
“皇上……”蒋舜华起身，欲行礼，却被晏眴拦了下来。
“可是你的胆子不如从前了，你从前不会怕朕，现在却变得如此小心翼翼。”晏眴这话虽是在抱怨，可是双眸里却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情绪。
的确，他是皇帝，蒋舜华怕他自然是理所应当。
蒋舜华只是越来越像个真正的妃嫔了，她是晏忻的嫔妃，如此谨慎妥帖才是她的本分。
“因为心有顾虑，才会如此。”蒋舜华抬头看着晏眴，她双眸里满是柔情。
晏眴机会要被那温柔的眼神融化了，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便是此刻的温柔。
是真心的，所谓心有顾虑，在晏眴看来，是她害怕的他生气，害怕失去他，所以才要如此小心翼翼的维系着这份今生你体贴。
然而在蒋舜华的心里，当真是这样的吗？
她低头不语，任凭晏眴把她抱在怀里。
一直以她害怕的是失去晏眴的庇佑，是对自己还没有强大起来便被人算计致死的恐惧。
所谓的爱情，她早已经在那跌跌撞撞的逃亡里忘记了。
她唯一记住的是怎么生存下去，怎么保住生存下去的筹码。
“从前臣妾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自从入宫以来，皇上对臣妾的照顾与庇护，与这宫里的明争暗斗让臣妾看的明白，即便是臣妾只想陪着皇上，可是对于别人来说，却是臣妾狐媚惑主。”蒋舜华依靠在他的心口，幽幽的说着。
那声音似是要直接的进入到晏眴的心里。
“可是臣妾不在乎别人怎么说，狐媚惑主也好，故意勾引也罢，反正臣妾是只想留在皇上的身边。然而皇上是天子啊，天子又岂是我一个人的，天子是天下万民的，皇上每天为了百姓辛苦劳累，臣妾不敢贸然打扰。
晏眴心跳加快，这样的话后宫里的每个人都会说，可是别人说什么，他都不想听，甚至听不见看不见，他想听的，听得见的，也只是蒋舜华说的而已。
“以后真都会在你的身边的，你不用怕了。”晏眴承诺道。
早已经承诺过不会辜负她的人，如今也成了一个局外人，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的变故，蒋舜华明白的，晏眴此刻这话，她听不听得进心里去，就不得而知了。
“有皇上的庇护，臣妾自然可以任性。但是臣妾知道，皇上要为天下人考虑，这后宫也是天下的一部分，后宫里的女人也是。”蒋舜华看着他，眼里满是依赖。
习惯于演戏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谎言重复千万遍尚且可以变成真的，这口是心非的话，说多了，可能连自己也信了吧。
“这些朕都知道，你不吃醋，朕自然也会轻松一些。”晏眴抚摸着蒋舜华的头发，温柔的说着。
“吃醋，臣妾怎么能不吃醋啊！”蒋舜华佯装生气转过身去。
“你方才还要朕做一个好皇帝呢。”若是专宠与她，还怎么做好皇帝，那天下人岂不人人都骂他是昏君了。
“臣妾是要皇上做一个好皇帝，可是即便如此，臣妾也还是会吃醋的啊，谁愿意推了自己的夫君去旁人那里，还一脸的高兴啊！”蒋舜华转身，嗔道。
天下女人，谁会把自己的夫君拱手让人？
她不会，后宫的女子也都不会。
吃醋这事，是女子人人都会，她若是对晏眴不理不睬，岂不是不在乎他了吗。
晏眴抱着他，满眼皆是感激：“朕知道你与扶桑亲近一些，她又深爱武华王，所以朕想成全她。”
妾室终究不能算妻子，晏眴这是要给扶桑名分，可这是否是对晏忻的为难呢。
他是想要晏忻承认扶桑为他的妻子，即便是晏忻想在心里给蒋舜华留一个位置，可是现在，却不能了。
“那皇上准备怎么成全扶桑呢。”蒋舜华没有片刻的迟疑。
“扶桑既然与你同是南秦人，那自然是情同姐妹，朕想要你认扶桑为姐姐，给扶桑身份，如此，便再也没有人议论她的身份了。”晏眴道。
蒋舜华双眸微微一沉，难怪晏眴要找她商议此事，这件事情能不能成，关键还是在自己的身上。
晏眴当真是煞费苦心啊，他这是要生生的隔断晏忻对她的任何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