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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死到临头居然还笑得出來.”媚妃瞪着那双亮晶晶的狐狸眼.义愤填膺地说道.仿佛被推倒的人是她自己.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蓝焰身上.就像在看戏一样.看得心中爽快得如沐春风.少一个敌人就多一份快活.更何况是一个劲敌.
蓝焰知道自己是百口莫辩.因为她确实拉扯了孙倾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孙倾云闹腾的这一出是不是因为她的拉扯.从御花园到御书房.这一切就好像是别人设计好的陷阱.她一步一步地走进.
“我不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蓝焰想笑着说这一句话.但她觉得此刻她说话的表情一定很丑.
她的确不知道孙倾云怀了兰宫漠的种.否则她打死也不会碰她.遇着她都会远远地绕开.因为在这皇宫里.怀了龙种的女人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更何况此刻皇室子嗣单薄.
兰宫漠这一次好像真的动怒了.但他看到蓝焰说那句话的表情的时候.眼中仍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悄悄地将目光从蓝焰身上移开.
“你说朕该如何处决你.”兰宫漠的声音平静了些.他不想处决蓝焰.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这该是问我吗.”蓝焰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让他躲避不得.“我只想问你.今晨你为何不跟我说实话.为何不告诉我她怀了你的孩子.”
在即将來临的酷刑面前.蓝焰更想知道兰宫漠曾经说过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实.在预见里她看得很清楚.她为了这件事情受尽了酷刑的折磨.而她预见到自己的未來时.总是无法改变的.
“放肆.”正当兰宫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題时.另一个同样威严的声音撞进了蓝焰的耳中.此人正是蓝焰一直莫名害怕的太后.
“皇上身为天子.沒必要对你一个小小的妃子汇报皇族子嗣的问題.且你与景妃素來不合.沒告诉你就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若告诉了你.那还了得.”太后手中的茶杯被她狠狠地掷到茶桌上.热茶洒出了一些.就像她身上让蓝焰觉得害怕的气息散发了出來一样.
但蓝焰现在却对她失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当她看到那张曾经带给她恐惧感的面孔时.突然觉得心底某个被封印角落的大门被打开了:“是你不让他说的吧.是你们母子联手起來想将我除掉的吧.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谁不想除掉我.”
质问一般的话语.让太后微微动容.而兰宫漠则蹙起了眉头.此时的蓝焰再一次让他觉得陌生.
“真是好大的胆子.如此大逆不道.留你还有何用.你在宫中非但不行宫规.还多次直呼皇上的名讳.现在竟还当面诋毁了吗.你又见谁对你不利过.”太后说的义正言辞.像一个正义之神的代表.细数着蓝焰入宫这几个月里犯下的‘罪行’.
“谁曾想借孙江盛之手除掉我谁心里有数.”蓝焰像一只受困的野兽.冲着太后狂吼出声.她想站起來却被身后的侍卫压了下.“你们苏玛家族拉拢我不成.就想着要除掉我.又生怕兰宫漠记恨.想出的阴谋诡计难道还少吗.我若死了.你们在座的谁不受利.”
苏玛吉雅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生怕蓝焰会将她在孙江盛之前过梅香苑的事情说出來.但蓝焰却对此只字不提.
“放肆.”太后气得身子轻颤.拍着桌子站起來.“血口喷人.皇帝.这等妃子不要也罢.若不杀了她难以正宫规.”
许是怒气过盛.太后说着便咳嗽不断.身旁的苏玛吉雅等人忙靠上帮她顺气.
兰宫漠似是失望地闭上眼.纵然之前他不想对蓝焰下重手.现在这场面他也是骑虎难下.蓝焰非但是不肯认错.还将众人骂了个遍.甚至直面冲撞太后.即便他现在想放蓝焰一条生路.明日上朝之时.百官朝野的奏折里就会写满蓝焰的名字.
且此时正躺在内阁里的孙倾云唯一的请求就是要蓝焰消失.
“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我置于死地了吗.兰宫漠.我现在变得一文不值了是吗.”蓝焰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在这时候竟还想着自己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是否还有几分重量.
“……”兰宫漠闭嘴不语.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些什么.
蓝焰自嘲地笑了笑.她甚少这样笑.因为这样笑的时候代表她已经绝望了:“如果我告诉你孙江盛是孙倾云的哥哥.这一路上的追杀都是孙倾云一手策划的.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兰宫漠只觉这句话如同万钧雷霆.劈在他的上空.轰隆隆地响着.
“他是景妃的哥哥.”心揪成了一团.一种犯错后的愧疚随着血液灌满了全身.兰宫漠紧缩了眉头.小心地问道.
“你以为司徒毅中的红命是从哪里來的.当真以为是尚游的手笔.枉你身为一国之主.君临天下却不知自己身边的小小侍卫深爱着自己的妃子……”蓝焰报复一般地吼了出來.她相信这个消息足够让孙倾云寝食难安.让这后宫再掀一次腥风血雨.
大厅里开始了窃窃私语.有不可置信.也有幸灾乐祸.
正在此时.内阁里传出了动静.像是一群宫女在劝阻着什么.
兰宫漠等人正要过看看.却看到孙倾云面色苍白地冲了出來.一把跪在蓝焰身旁.脸上挂着委屈的泪水:“冤枉啊皇上.她血口喷人.臣妾从未陷害过她.更不曾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那楚楚可怜的容貌.充满着委屈的双眼.与蓝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换成任何不知情的人.只怕都会选择站在孙倾云这一边.
“景妃你这是做什么.身子还沒好怎能下床呢.快扶景妃娘娘起來.”兰宫漠还未说话.太后便先招呼身旁的宫女前搀扶.
孙倾云却拒绝了她的好意.将那宫女推开.哭道:“臣妾在里面听着他人对臣妾的侮辱诋毁.怎能安然卧床.臣妾知道以前是对颜妹妹做了些过分的事情.但臣妾也已经向她认过错.现在臣妾只想好好地养胎.为皇上诞下健康的皇子.可在污言秽语面前.臣妾怎能安生.”
“我呸.”蓝焰转头朝孙倾云脸上吐了口唾沫.这副虚假做作的嘴脸.只让她觉得恶心反胃.“好一个虚伪狠心的妇人.你能将兰宫漠骗得团团转.但骗不过我的眼睛.你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哥哥的感觉怎么样.他死不瞑目的样子每天都出现在你眼前出现在你梦中.这样你就能安生了吗…….
“你闭嘴.”孙倾云扬手甩了蓝焰一巴掌.尖锐地喊道:“你害我皇儿险些不保.现在出言对我诋毁.你居心何在啊.”
脸颊上传來火辣辣的痛.蓝焰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厉害很大声.她保持着脸颊被甩后的姿势.她想听到兰宫漠的声音.
“行了.”兰宫漠终于说话.却是充满了不耐烦.“顔妃在宫中劣行不改.纵容自己的宫女出手殴打媚妃.意图对景妃不利.先将她关入禁宫.待后审问.”
蓝焰终于转过头.刚才还伶牙俐齿的她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來.当看到兰宫漠那双狭长的双目里写满了冷漠时.她却突然平静了下來.仿佛刚才的撕心裂肺从未发生过一般.
她不再挣扎.不再看谁.她只将下巴微微扬起.保持着自己最高傲的姿态.即便是跪着的.她也要让自己看起來像一棵笔挺的长青竹.
兰宫漠走到孙倾云跟前.弯腰将她搀扶了起來.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爱妃.朕相信你.你只需安心养胎便可.一切有朕处理.快回床歇着……”
孙倾云顺势软软地靠在兰宫漠怀中.轻轻地抽泣:“皇上.臣妾实在不愿再看到她.看到她臣妾就觉得害怕……”
“好好.别怕了……”兰宫漠温柔地搂着她的身子.蓝焰还跪他身边.他却连看都不看.“押下.密禁.”
“皇上……”当侍卫正要将蓝焰压下的时候.苏玛吉雅突然开口:“颜妹妹身子娇弱.哪里受得了禁宫的阴寒.不如先将她禁足在梅香苑……”
“朕说密禁就密禁.押走.”苏玛吉雅的求情显然无效.兰宫漠丝毫不会动容.
但蓝焰却记住了她的这份情谊.这时候还有人肯替她说话.着实让她有些感动.但她也明白.这个求情也是还了她沒有将苏玛吉雅在孙江盛之前进入梅香苑的事情说出來的情而已.
“放开.我自己会走.”冰冷的声音毫无波澜.蓝焰只能用这样的办法证明自己的高傲.
得到了兰宫漠的允许.侍卫才将她放开.前后夹着她.将她‘送’往那个阴寒的禁宫.
走出御书房.路上遇到许多对她指指点点的太监宫女.而她梅香苑的所有太监宫女都已经被打入监牢.好在二子与怜儿沒落入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