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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撩拨(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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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应不答应?”李南拐拐宁绾的胳膊肘,说,“反正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帮你的忙的。”

“不帮也没关系。”宁绾往边上退了退,说,“反正我不希望你留下,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希望你留下,你要是不答应,便也算了。反正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你会答应,说来你别不信,我根本就没抱有多大的期望,你不答应是意料之中,你答应了才是意料之外。”

“你说什么?”李南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感情你在这儿说了半天,就是逗我玩的是不是?还有你说的,不只是你一个人不希望我留下,怎么着,李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是不是?除了李洹的话,你都不会听的是不是?”

“我又没说这样的话。”宁绾撇撇嘴,“我可没说听谁的话,只是谁说的话合我的意,刚好听了他的话罢了。”

“好,好得很你!”李南紧紧咬着后槽牙,一把把宁绾的手从铜盆里拽出,恶狠狠的说,“觉得世上没有人比李洹更了解你了是不是?想要夫唱妇随,哼!我还没死呢,怎么就知道我不可以?你且等着瞧,看你以后还要小瞧我不。”

宁绾只是笑,她就知道李南是个经不起刺激的,不过说了两句话,他自个儿就把话说出来了。

李南看着宁绾笑,那笑容都快从眼中溢出来了,这才发觉自己中计。

他掬了一捧水,笑骂道,“好啊你,又换着法儿的欺负我了是不是。”

宁绾怕李南真的把水泼到她身上,忙往后退。

李南见状,更是耍心打起,捧着水跟着宁绾追。

“阿煜,你别调皮,你浇湿了衣裳,我还得回去换,这一来二去的,时间耽搁了,药膳也没了。”宁绾道。

李南咧着嘴笑,“没了就没了,反正靠我俩也是弄不出来药膳的,你摸准了我的性子,总是想法设法的欺负我,这笔账,要是再不算算,指不定哪天就忘了。你别跑,给我等着。”

宁绾哪敢等着,扭头就朝着门口跑去,只是李南这会儿的反应却是快得不得了,宁绾还没跑到门边呢,他的长腿一踢,便将房门踢了关上。

宁绾前行的路就这样被堵死了。

“你无聊,我不跟着你无聊,要耍这三岁孩子耍的游戏,你自己耍去,别捎带上我。”

宁绾回头,一本正经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只是话音才落下,就被李南浇了一脸的水,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淌,一颗颗,洁白无瑕的,颇是晶莹剔透。

就像那出水的芙蓉,天然去了雕饰,别有一番滋味。

李南看得痴了。

他没舍得把水全部泼到宁绾脸上,怕水太凉,使得宁绾染上风寒,所以一路追一路让水从指缝间流去,等到只盛夏三分之一不到了,才往宁绾的脸上甩去。

手上湿哒哒的,还有残留的水珠,顺着指尖流到地上。

李南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水珠滑落到宁绾鲜红的薄唇上,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

曾经偷偷亲吻宁绾时候,那凉薄柔软的感觉依旧留在脑海中。夜深人静时,他在梦中都贪恋着的味道,在梦中都贪恋着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神姿曼妙,从他面前走过,两人隔得很近,甚至能闻见她发丝间的清香。

“师姐啊……”李南呓语一样,轻轻的唤了一声,觉得有些话就要破喉而出了,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有什么情绪即将喷薄而出。

“我!”李南转过头,刚说了一个字,宁绾手中的一捧水就朝着他的脸上来了。

冰冰凉凉的,将他所有的热情和冲动都尽数浇没了,满脑子就只剩下不解风情几个字。

再看宁绾,还是那么明媚的笑着,一面甩着手上的水珠一面对他说,

“阿煜,你这调皮的性子到底是改不掉了。”

李南摸一把脸上的水,但水珠还是顺着下巴流到了脖子上,顺着脖子钻进衣服里,痒痒的,直撩拨着他的心。

手往铜盆里一捧,掬了水就往宁绾的脸上甩去。

宁绾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发狠似的咬着下唇,直接端起了铜盆。

两人在厨房里打打闹闹,笑声透过房门直传到了外边。听得屋外候着的蒹葭和伊人直抿了嘴笑。

蒹葭说,“小姐和成睿王爷在一起,明显的要开心得多。要是每天都能这么过活就好了,世子爷与夫人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

伊人也说,“话是这么说,可是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怎么选择,到底还是要看主子们怎么想。”

蒹葭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伊人,伊人毫不躲闪的看了回去。

问蒹葭,“我有说错话吗?”

蒹葭没有答话,又听伊人说,“当奴婢奴才的,最忌讳的就是替主子拿主意,不管那主意是为了主子好还是不希望主子好,性质都是一样的。蒹葭姐姐,你我二人都是小姐身边的人,小姐是什么性子,连我都清楚,何况是跟了小姐十年有余的姐姐。”

三点的手术,麻药时间应该挺长的吧,更新后面换上,对不起大家了。

“我是罪无可恕,我是罪该万死!可是你们一个个的,难道就能置身事外吗?”

“你们才是刽子手,是你们把我推进了人间地狱的!是你们,是你们不谋而合,是你们丧心病狂!所有一切,全都拜你们所赐!”

“法官,公正严明的法官,判多少年都没关系,死刑也没有关系,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你判他们一生一世都在内疚和悔恨中度过吧!你判他们一生一世都睡不了安稳觉!你判他们一生一世都体会着生不如死的感觉!”

“一生一世!少一年少一天少一个时辰少一分少一秒都不算一生一世!”

那尖锐得刺痛耳膜的声音,是夜深人静时候的诅咒,爬满了纵横交错的丑陋伤疤,凝固着早已干涸的殷红血迹。上面是厚重的灰尘,周围结了无数的蜘蛛网,远远望去,仿佛已尘封许久。

都说时间是治愈的良药,我信了。我以为,时间长了,再深的伤口都会愈合了,我以为,只要伤口愈合了,就不会痛了。

可是,每每碰触到,那些结痂的伤疤还是会一一裂开,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勾勒出一朵朵妖冶的花,连接成片,晕染在被告席上,隔着梦境,让我疼得无以复加。

世界安静了,她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被告席上,倔强却又颓然。

穿着那身明显大了许多的灰扑扑的衣服,长发扎成马尾,无力的耷拉在瘦削的背上,一动不动,宛如一樽雕塑。

那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个背影,从那以后,午夜梦回,她留给我的,全都是背影,也只有背影……

“林晚!”我喊道。

沙哑难听的声音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打转,沉重的回荡在耳边,像是呼唤,像是祈求,又像是寂寞深夜里一场永远不可能苏醒的梦。

简短的两个字,鬼魅又张扬,夹杂着愧疚与窒息,丝丝缕缕,交织成另一个诅咒。

我像是疯了一样,慌慌张张的起身,一声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四处寻找她的身影。

也只有在这样一半清醒一半糊涂的时候,我才敢放肆的,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也只有在这样一半张皇一半迷茫的时候,我才能给自己一分希冀,假装她不曾离去。

可是,没有。

灯火通明没有她,目光所至没有她,我所在之处,哪儿都没有她。

房间里残存的,除却一个被噩梦缠身夜不成寐的我,只有透过落地窗洒落进来的一片冰冷的月光。

窗外,是静谧的夜色,湛蓝的夜空中,漫天的星子在闪,一轮残月挂在群星中央,散发着皎洁而孤寂的光芒。

海水退却了白天的嚣张,像一个沉睡中的婴儿,静静依偎在月光下,呼吸浅浅。

“浪花拍打在礁石上,轻轻的,就是大海给月光唱的摇篮曲。”

耳畔传来她的声音,稚嫩且天真,咯咯的笑着,如银铃轻响。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得可怕。

脑海里,光速般掠过一张剪影。

是个八岁的小小孩童,穿着蓝白相间的水手服,瘦削的两只手臂抱着膝盖,以蜷缩的姿态坐在礁石上,白色百褶裙和高高的马尾在风中晃动。

“二哥。”她喊我,不曾起身,不曾回头。

声音悠远似在天边,又清晰得宛如就在眼前,亦真亦假,让我仅存的一丝理智轰然倒塌。

“林晚!林晚!”

我喊着,拼命的拍打着窗户,任拳头如雨点一般砸在上头,血花四溅。

我怕这不是一场梦,因为大千世界里,茫茫人海中,我尝试了无数遍,终归是再找不到第二个林晚。

我又怕这还是一场梦,因为世间仅有,独一无二的林晚,是在我梦中陨落的。

窗户被砸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窟窿,海风从窟窿中蹿进来,拂面而过,冰冷又潮湿。

我紧握的拳头缓慢松开,鲜血落在地板上,滴滴答答。

到底,只是一个梦。

终归,还是一个梦。

可是林晚,她曾经那么愤懑的诅咒,字字铿锵,字字诛心。

如今我愧疚悔恨、辗转难眠、生不如死……所有所有都是按照她的诅咒来过活,她却为何迟迟不肯出现。

只有她出现,见证了我的不快乐,我的不快乐才能变得心甘情愿,死得其所。

“哐当”一声响,让草木皆兵的我浑身一震。

我匆忙的回过头,目光一下子落在房门处站着的人身上。

华贵的礼服,精致的妆容,二十四五的年纪,娇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你是谁?”我问。

“我……我是苏韵瑶啊。”女人支吾的回答,大红的两片薄唇颤抖个不停。

匆匆赶来的张妈更是颤抖得厉害,整个身子已然摇摇欲坠。

她说,“先生……苏小姐进了那间房。”

那间房,是这栋海边别墅的禁地,亦是我心里的禁地,是所有人都不能碰触到的底线。

我自己尚且包括在内,涉足不得,遑论别人!

张妈话音未落,心里的某根弦啪的断了。

我咬紧牙关,三两步走上前,将地上被摔得粉碎的相框捡起,看也不看一眼,死死的握在手中,指尖泛白,带着凉意。

我想,这个时候的我像极了要发狂的野兽,如她描绘的那般,通红的双眼,嗜血的厉色,紧抿成一条僵硬直线的薄唇。

山雨欲来,风满楼。

怒气即将喷薄而出时,我又听见了她的声音。

“生气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而二哥是天底下最最最明智的人,一定不会因为我的过错而惩罚自己。二哥,你不会生气的对不对?”

隐隐约约的,我似乎看见了一双澄澈的眼睛,小鹿般的无辜温柔,里面装满了琐碎流光。

那是她特有的,因为害怕而故作的无畏。

我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我从来都是软硬不吃,偏偏,爱极了她的口是心非。

“沈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女人的哭声将我的思绪拉回。

我扭头,看着那女人哭得花容失色了还不忘伸出手来拽我的衣袖。

我甩开那只手,用她教给我的方式,轻飘飘的吐出这个字,“滚!”

相框上的玻璃渣子刺入掌心,钝钝的痛。

现在,她就在我手中,那被我抹去的面容,那张经久不见已经变得模糊的脸,静静的藏在相框中,只要看上一眼,我拥有的便不再只是背影。

可我不敢,一眼也不敢看。

记得又如何,她又不在我身边。

看了又如何,她又不会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我走回到窗边,一手将相框按在胸膛上,一手缓慢划过面目全非的玻璃窗户,写下归来二字。

一别经年,只要我在,只要她还活着,她终归是要回来我身边的。

“我是罪无可恕,我是罪该万死!可是你们一个个的,难道就能置身事外吗?”

“你们才是刽子手,是你们把我推进了人间地狱的!是你们,是你们不谋而合,是你们丧心病狂!所有一切,全都拜你们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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