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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欢迎你应桐桐坐在化妆镜前，小腿悬挂半空。
白袜黑鞋是幼儿园分发的, 昨天应桐桐头天上学, 应如是没给她穿, 因为衣物都没过水。
今天是制服上身的第一天，锃光瓦亮的黑皮鞋头圆润光泽。
应如是左手勾住小孩细软的头发置于右手心，半边头发被梳拢箍成小揪。
“我要上班, 大宝贝不去幼儿园就要一个人在家。”她接着给另一边梳。
一个人在家是怕的, 可还是不想去幼儿园。
黑皮鞋晃了晃，脚趾头还往下压了压。
“……可老师总爱惹我。”所以不想去。
怕一个人在家，也不喜欢被老师们惹。
应桐桐好久才说出这么一句, 可怜巴巴。
应如是通过镜子看到女儿正噘嘴, 孩童瞳孔水润透亮。
得到是是温柔注视, 应桐桐加紧告状, “幼儿园所有老师都要抱我、亲我、拍照, 可人家只想和是是这样——”
小粉唇嘟了嘟, 瘪了瘪。
只想和是是好嘛。
应如是为女儿可怜模样心疼, 可她知道老师们是趋于爱美之心的引领才这样。
安抚, “老师拍照是为了发给我看，那是老师的任务。”
应桐桐蔫了, 应如是不开心了。
“大宝贝你不喜欢她们碰你就拒绝她们！”
“可她们总是偷偷出现，我来不及拒绝。”
漂亮的萌娃总叫人手痒痒, 幼师们本就喜欢小孩子, 碰到这么好看的小孩更激动了, 而亲密肢体语言是惯用拉近和小孩子距离的招式, 老师们纷纷对应桐桐施招。
应如是怒！
不行，早点找到更好的幼儿园立马转园！
觊觎美貌之前有经过大宝贝的同意么！怎么可以让大宝贝不开心呢！
应如是将皮筋狠狠扣在梳子尾，下一秒又轻柔地梳小孩柔软的头发，“我待会和老师说。”
母女俩眼型都是大猫眼，不同于应桐桐水润清澈的双眸，应如是眸中弥漫一层雾。
她一激动，水眸雾更浓，一股子缱绻缠绵之情。
真是两双顶漂亮的眼睛。
突然，应桐桐爆发，“……可就是不喜欢，想和是是在一起……其他小朋友也惹我，不想和他们在一起。”
昨日第一天上学的应桐桐半滴眼泪也没有，因为不知道上学的真正含义，如今经历过，就不乐意。
手抠着椅面，眼睛变得湿漉漉，这会儿母女的眼睛万分相似了。
应如是心里拉警钟，怪她，怕被熟人拆穿，一直躲着不去联系身体的亲人。
又因为公司那边合同问题，她不敢轻易暴露应桐桐的存在，导致小孩四岁了，除了她和不靠谱的大宝贝“亲妈”，社交甚少。
她自然喜欢大宝贝依恋她，却不希望对方除开自己都认生，更不希望因为幼儿园的事让大宝贝留下阴影。
轻柔又迅速地梳完另一边，调整好两个小揪大致在同一水平线上，放下梳子将大宝贝从椅子上抱下，安慰道：
“大宝贝坚持一下下好不好，等我挣到钱，带你去国外，那里的老师和小朋友很好相处。”
国内就这点不好，人权不够，尤其是小孩的人权。
在国外老师要是不经过大宝贝的同意就亲，或者不能管住其他小同学亲抱大宝贝，她绝对能高跟鞋甩上去，然后申请诉讼，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能打赢官司。
但如果在国内这么干，大宝贝也许就没有幼儿园可读，转园也没人敢收。
应如是坚定了合同到期立马出国谋生的计划。
应桐桐委曲求全地点点头，“那是是加油，我会努力坚持的。”软绵的手给自己抹眼泪，不哭。
应如是笑，亲了亲大宝贝额头。
若应桐桐不靠谱“亲妈”在场，肯定会跳起来大喊：应如是你这个坑货，女儿是这么养的吗！你要跟孩子讲道理，灌输人生真理！总是扔孩子一句出国怎怎样好，小心期望太高，桐桐面对现实受到打击。
接着语重心长给宝贝灌输正确理念，活像婆婆。
应如是则会轻飘飘回复：只是借你家户口本用一用，大宝贝不需要你插手教育。
紧接着两妈大战，应桐桐两面跑，两面安抚。
梳完头发，整理好着装，母女俩出发。
早上的幼儿园和下午高高兴兴回家的场景不同，孩子们都耍赖不愿进去，弯着腿抱着树做最后的挣扎。
应桐桐虽然心里也抗拒，但她永远是是是最贴心的小棉袄，“是是你去上班吧，我会乖乖上学的。”
她最后不让是是和老师说了，她要自己去说，不能一有事就找是是，会累到是是的。
应如是准许，穿越前她几乎算是在国外长大，孩子愿意独立自主值得鼓励，哪怕大宝贝才四岁。
“嗯，大宝贝想我中午就给我打电话，下午的水果自己吃……”怎么嘱咐都是不够的，最后两人分离。
应如是到公司时已经九点二十分了，从幼儿园到这里几乎横跨整座城市。
她的身份卡还在，所以进公司毫无阻力。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除了前台三位坐班别无他人。
整座大厦都是杰文传媒的，从地到天一百二十层，耀眼的建筑正如公司本身强势，国内娱乐公司三大巨头之首。
应如是来到电梯口，左右两排各四架。
因为被冷藏，她的卡只能刷三架电梯，七八号两架是全公司人都能上的电梯，通常是清洁阿姨等后勤人使用，六号电梯则是公司新招艺人堪堪能刷的电梯。
应如是拨了拨口罩带，在艺人电梯前刷卡，上面显示数字十五，大厦二十八层以下都是供艺人训练的。
“叮——”电梯到了。
“嗡——”手机震动，备注王黑，应如是经纪人。
接起，“我已经到公司了，但你知道，只能刷六号电梯。看来今年公司新招艺人挺多，电梯怎么按也按不下来。”
应如是坦荡荡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
“……快点。”
“嗯，终于挤上来了，新人们颜值都不错嘛。”应如是看向电梯的镜子，扯掉口罩。
不化妆也很美，颜值第一。
王黑挂下电话后冲小圆桌对面的女生歉意笑了笑，“抱歉，她路上遇到一点事。”
只要应如是现在还是他手下的艺人，他就要维护。
身为公司数得上号的经纪人，在高层面前他还是有话语权的，更别提高层妹妹之前。
是故语气不卑不亢。
“没关系，不急这一刻。”精致的女生轻啄一口面前的花茶，抬头发问：
“一直不太明白当年公司即将出道头号练习生怎么被冷藏，之后的合作不会有影响吧？”她笑了笑，拇指食指摩挲，拈纸轻轻碰了碰嘴唇。
王黑面上不显一丝异样，“她身体出状况，现在修养好了，不会影响的。”
当年那件事决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那就好。”关溪笑笑，似是信了。
气氛貌似和谐。
三十二楼是大厦最适合轻言慢语交谈的地方，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应如是出电梯径直走向王黑所在区域，这五年里她和王黑的交流很少，兼之对方不是从小接触的亲人，只是合作人，她不担心性格若是同原身不一样引起怀疑，毕竟人是会变的。
“王黑。”五步远处应如是便叫出名字，现实生活中她没见过王黑，先叫上以免认错。
“来了——”王黑抬头。
二人对视，眼底俱是惊愕。
应如是理所当然地根据名字将王黑想象成又黑又油滑的经纪人，结果对方气质舒朗，三十出头的模样，说是年轻大学教授也有人信。
而王黑则是为应如是的形象惊讶，眉间浮起淡淡不满。
——应如是居然私自隆胸了，还改变这么大。
这绝对不是好消息，如果应如是上选秀节目被人扒出旧照。
应如是要是知道经纪人内心想法，一定会冷笑，诅咒他孩子喝不到母乳。
她哺乳长胸碍谁了，大宝贝要是喝得好，长到Ｅ罩她也乐意。
关溪则皱皱眉，应如是和照片上的她有点不一样，脸还是那张脸，甚至真人比照片更好看，但总有哪点不对，以至于跟她预想的二人组合人设不和谐。
“这位是——”应如是同王黑点头后自发坐下。
王黑虽然心中不满应如是冷藏后也没消停，但没有当场下她面子，“关溪，你们俩组合。”
应如是明白，冲关溪招呼，“您好。”多谢你邀请我参加选秀，能在解约前还挣点钱为日后打基础。
水眸波光流转。
“您好。”关溪笑着回应，端起面前的花茶，又喝了一口。
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就在应如是几乎快摊放桌面的“胸.器”上。
完全毁掉她设想好的人设。
每个人到时都要拉近镜。
大约十点时队伍齐全，一起踩点演练几遍。
“真累。”五遍过后一齐耳短发女生感叹道，一屁股坐在地上。
应如是就站在她旁边，低头轻声道：“练习不用这么认真的。”
好像是叫张玖。
应如是想起她的名字。
“诶。”张玖吃惊，瞪大眼睛。
“难道刚刚大家都没有做到最好吗？”
“或许。”反正她没有。
以前《万里挑一》有个女的借由同组队员唱跳优秀，拜托对方教她。
许是被对方崇敬真诚目光感动，此队员不辞辛苦地教她。
结果直播现场，人家同组第一，而她因为耗费精力，现场甚至嗓子突然哑掉。
最可气人还感谢你教得好，哭唧唧遗憾为什么第一是自己不是她。
之后大家都开始藏着掖着。
张玖哭丧脸，“如果这样我就危险了，大家好厉害。”随便唱跳也比她好。
应如是觉得她不太自信。
井婧突然插.入，“什么危险？”眼睛带笑，眼底充满好奇。
应如是没做声。
张玖回答：“离你们远去的危险，嘤嘤嘤。”
摄像师无声记录这一切。
后来这一幕加上两条花字，第一条是“塑料姐妹情”，第二条是“永不凋谢”。
此时距离节目第一期播出已经三天了。
网上开始讨论各选手。
讨论最火的正是选手内部觉着威胁性最大的几名练习生。
应如是、关溪、姜娜、公孙琪、吴芸。
然而不同于其他人因为表现出闪光点而吸引选手，应如是完全靠神秘。
节目剪辑顺序是导师评定她的话在前，表演尚未公开。
《万里挑一》打算在直播前播放。
于是观众们对应如是的印象只有女人的“我是应如是”，及导师们看似浮夸地捧。
纷纷猜测，这就是大公司的“实力”！
同样又好奇应如是究竟表演了什么，挠的人心痒痒。
原乔奇本不乐意搭理应如是，讲究眼不见心不烦，但因为小叔叔要回来，刷网络消息。
刷完面色阴沉，拨通内线打给下属。
“谁给应如是造的势？”他是要黑她，又不是捧她，那些导师们夸得天花乱坠。
“没有啊。”只跟水果台谈了关溪，半点没给应如是撑腰。
“注意点。”他也没空天天关注应如是。
“好。”下属应下。
桌上还有一大堆文件要看，下午更是有几场会议，原乔奇双手按摩太阳穴，打起精神继续。
下周小叔叔就回来了，绝不能再出现当年的闪失。
应桐桐也忙碌着，明天就是是是的直播，她要拉票。
“你看《万里挑一》吗？”先问同桌。
迷茫脸，“什么动画片？好看吗？”所有卡通频道都有看，从没听说过这个。
“不是动画片，是综艺片。”应桐桐耐心解释。
“我只看动画片。”同桌乐呵呵。
“《万里挑一》很好看的，比动画片还好看。”应桐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第一期她看了，没有是是，穿着精致的阿姨们又唱又跳，老实说，对于小孩们有点无聊。
“我今晚回家看！”既然比动画片还好看，而且还是应桐桐推荐的，同桌立马做出决定。
应桐桐白里透红的小脸泛着微光，睁着纯洁大眼睛继续道：“我亲戚参加这个节目。”
在外面称是是为亲戚。
最亲的亲戚。
“哎——应桐桐你亲戚是大明星！”只有大明星才能上电视的。
同桌高声呼唤吸引爱热闹又好奇的小孩子。
纷纷围上来，“应桐桐你亲戚会带你参加《童心大闯关》吗？”一款火爆小孩群体的节目。
里面都是明星带着自家孩子参与闯关，关卡很有趣，看着就让人跃跃欲试，不知多少寻常小孩嚷着也要玩。
应桐桐摇头。
是是没说过。
不过只要她说，是是肯定会带她去。
于是应桐桐又点头，成竹在胸。
小孩哇哇羡慕。
“应桐桐你长得这么好看以后也可以当明星。”闫姜红挤进来，大声说。
他就是六一儿童节捣乱的小胖子。
后来老师问他为什么捣乱，他说：邱子玉说在台上亲了应桐桐，很多人看到，应桐桐就会做他的女朋友。
邱子玉就是翻裙子遮牙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