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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开学了。”陆迟把洗洁精倒在碗上，“你真的不准备出去逛逛？”
寒假统共二十多天，过完年打完雪仗之后他们干脆除了吃饭一步都没出过门，呆着家里百~万\小!说刷题。
陆迟已经看到初三上了，进度算是飞一样的感觉。
晚上喝的鲫鱼萝卜丝豆腐汤，据何以说是用来给陆迟补补脑。
何以做饭，陆迟刷碗，最近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不准备。”何以靠在冰箱上看着他，“太冷了，而且没什么好逛的。”
“谁说没什么好逛的。”陆迟笑了下，裹着围裙转过去看他，“今天美食节呢，火锅美食节，在黉门前那边，怎么样，心动吗？”
“不心动。”何以挺乐的，陆迟这样子特别像想要出门放风的小狗，“不过你要真想去也行，去一会儿，我是什么都吃不下了。”
“我也吃不下。”陆迟笑着转回去，“但是我知道，再不出去逛逛我就要无聊死了。”
“百~万\小!说有那么无聊吗？”何以问。
“别告诉我你很快乐。”陆迟说。
“好吧。”何以笑着说，“是挺无聊的。”
最后裹了两件羽绒服走出去。
陆迟懒得把里面那件羽绒服的毛帽子拆掉，所以两个帽子挂在身后，看着挺搞笑的。
“我说帮你拆你又不乐意。”何以看着陆迟的后背有点想笑，“你这样真挺二的你知道吗？”
“我带它们出来放放风。”陆迟说，“它们快要发霉了。”
“好父亲。”何以比了比拇指。
“是。”陆迟点点头，“我是好父亲。”
走到黉门前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
确实挺热闹的。
全是火锅，一整条街。
不知道的看了还得以为是成都。
也不是，成都不会有这样大的一场雪。
“你猜为什么这里会在这个时候搞火锅美食节。”陆迟说。
“商家的营销策略。”何以说。
“火锅店老板跟他老婆在成都火锅店认识，今天是他们结婚纪念日，老板就弄了个美食节给他老婆。”陆迟笑了笑，把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
“挺浪漫的。”何以看了眼一排的火锅。
“这是我想让你听到的。”陆迟笑了笑。
“所以其实这还是个营销策略？”何以问。
“对。”陆迟点点头，“这就是个商家营销策略。”
何以乐了一会儿，往前走：“走吧，过去看看。”
看了一会儿之后，陆迟说要走。
何以一向是无可无不可，跟着陆迟往回走。
到家了之后就洗漱，睡前躺在床上看手机。
何以刷了刷微博，然后就关灯睡了。
陆迟看完了更新又复习了一遍昨天最精彩的点，然后背着公式也睡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有点晚了，到校门口又被郑祯拉着讲话。
“赵敏昨天晚上微信问我了。”郑祯挺激动，“她问我今天来学校带不带牛奶！”
“你怎么说？”陆迟挺有兴趣的。
“必须说带啊。”郑祯说，“她问这话不就是想喝牛奶吗，我给她带个百八十瓶的，随便喝。”
“我怎么觉得她是想给你送牛奶呢。”陆迟点拨了两下他，“不然她是多缺这一瓶牛奶钱。”
“我靠。”郑祯恍然大悟，“我靠，那我是错过了多好的一件事。”
“现在也不晚。”陆迟说，“你给她送过去一样的。”
“为什么？”郑祯说。
“不就是见一面的事吗，你见她她见你有什么区别。”陆迟笑了下说。
“你很懂啊。”郑祯开始往里跑，“我先走了，不然只能等大课间了。”
“大课间有二十分钟能聊天，现在撑死也就十五分钟。”陆迟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你很懂啊。”何以笑着看他。
“我很懂啊。”陆迟乐了一下说。
到教室之后郑祯的位子上只剩下个被打开的书包。
“何以。”李轩打了声招呼，“今天来得挺晚啊。”
“是晚。”何以坐下来收拾新书，“我起晚了。”
“郑祯干嘛了？拿了瓶牛奶就走了。”李轩一脸莫名其妙。
“给赵敏送牛奶。”何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赵孟已经开口道，“赵敏昨天晚上给他发信息，问他带不带牛奶，这傻缺就捧着个牛奶来了。”
“我靠他告诉你不告诉我。”李轩靠了一声。
“告诉你差不多就告诉全三中了。”赵孟乐了，“他可以丢脸，赵敏丢不起这个脸。”
“我不会说的。”李轩不爽了，“我是那种没数的人吗，你们皮糙肉厚的没关系，女孩子的事你们什么时候见我乱说了。”
“那是真没有。”何以笑着给他作证，“女生的事你是真的不乱讲。”
“看见没。”李轩说，“还是何以哥哥疼爱我。”
“我要吐了。”赵孟作势呕了一下，“说真的，开学考怎么办，我整个寒假都在玩。”
“反正何以拿第一就够了。”李轩挺无所谓的，“我学习上的成就感全都是何以哥哥给的。再说了，你寒假过的什么憨批样子你真当你爸妈没数吗？”
“也是。”赵孟笑着说，“不管了，随便考考吧。”
“我就鄙视你这样的。”李轩说，“考试之前随便考考，考试时候拼了命做。”
“耶。”赵孟说了一声。
其实开学考何以还是挺有把握的。
毕竟寒假有好好学。
而且学得比他认真的应该没有。
耶。
开始考第一门，何以做卷子的时候在心里耶了一声。
一看卷子，全是寒假作业里的题。
何以觉得自己要考出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分了，能上七百也说不准。
考数学的时候陆迟还是在看天书。
他对于函数的认识还停留在二次函数上。
他凭借一个寒假对于数学的题感积累，在上面随便写了几个字以后，就开始看窗。
屋外是大片的云和连绵的天。
很清澈。
像水里装满了棉花糖。
特别可爱。
跟何以一样可爱。
在这个世界上，陆迟最喜欢的是何以，然后是云和天。
陆迟低下头看着卷子，有点困，所以趴下来睡了一会儿。
醒来卷子已经被收走了。
“醒了？”蒋绍走在他边上，“刚刚小蒋看你那眼神，恨铁不成钢。”
“他不看谁都这样。”陆迟笑了下，没怎么当回事，“考得怎么样？”
“别提了。”蒋绍趴下来面露难色，“数学怎么这么难，我一连三道题写不来，铁定玩完。”
“该。”陆迟笑着说，“让你寒假玩得爽。”
“说的好像你寒假玩得不爽一样。”蒋绍哼了一声，“不过何以这次估计又要考第一了，刚刚老师改英语卷子，他题图卡满分。”
“正常。”陆迟说，“何以基操罢了，坐下，不要激动。”
“爷吐了。”蒋绍转过去找方岩，“懒得跟恋爱脑说话。”
恋爱脑。
陆迟琢磨了一下这个词，打开手机把微信名改成了单方面恋爱脑，然后低下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拍了张照片把头像也给换了。
一个手写的“我喜欢你”。
“陆迟犯什么病了？”李轩边看手机边说。
“怎么了？”何以问了一句。
“你自己看他微信。”李轩忙着在“陆迟观察小组”里输出，没空给何以答疑解惑。
何以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
陆迟的头像在一堆网图里挺引人注目的。
我喜欢你。
何以关上手机，没当回事。
这人犯什么病了。
神经病吧。
还病得不轻。
不过他天天犯病，看起来已经是药石无医。
他坐在位子上想了会儿，又打开手机给陆迟发了条信息。
——一般市民：晚上我还是要去给一诺上课，你是去诊所还是直接回家？
——陆迟：去诊所，有段时间没去了
——一般市民：好，晚上带点夜宵回来，我就不拐过去买了
——陆迟：od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k
何以看着这一串k，不知道怎么，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虽然本来也不差。
但是就是想笑。
特别想笑。
神经病。
神经病啊！
神经病是不是会传染，流行性神经病。
何以没着没落地瞎想了一会儿，继续看寒假作业里的难题，准备下一场考试。
今天其实一整天就是考试，考完了老胡也没多话，说了句注意安全就让回了。
何以直接去了后街买了晚饭吃，然后走到陈一诺家里等着补课。
陆迟打车去了三里弄堂。
“你是挺久不来了。”李翰看见他就笑了，拍了一下他的肩，“你是不是又高了，我记得上次来没这么高。”
“我一直就挺高的。”陆迟说了一声，“晚饭吃什么，饿了饿了。”
“吃咖不哩鸡牛腩饭。”于慎给最后一个病人开完药后接到，“就黉门前那家的，特好吃。”
“好吃就行。”陆迟说了一声，“我这几天天天在家学习，年后压根没这么出过门。”
“真假的。”李翰挺高兴，“学了什么呀？”
“学到初三了。”陆迟说，“语数英科都学到初三了。”
“不错啊你。”李翰笑着跳了一下，蹦得挺高，“你自学啊？”
“何以教的。”陆迟说。
“何以？”李翰顿了一下，“他对你……也那个意思？”
“我倒希望。”陆迟低头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拿出微信名片给李翰看，“这样我就不用单方面恋爱脑了。”
“你们两个啊。”于慎笑着说了一声，“就这么着也不错。”
“不好。”陆迟趴在桌上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好。”
“臭小子你还想怎么样？”李翰笑骂了一句。
“我想他做我男朋友。”陆迟说，“只对我好，只跟我住，只教我题的那种男朋友。”
“哪来那么好的事。”何以笑着对陈一诺说，“玩了一整个寒假还想考得好，做梦呢。”
“那，隔壁班的王章娅不也玩了一个寒假吗，她就能考第一。”陈一诺说。
“人家读书的时候没让你看见。”何以说，“当然，也不排除她是个天才的可能性。”
“我为什么不是个天才呢。”陈一诺叹了口气。
“做个普通的聪明人挺好的。”何以笑着说，“你现在就很好啊，聪明，漂亮，能干。”
“你怎么不夸我懂事。”陈一诺说。
“因为我不觉得懂事是个应该被拿来标榜女孩子的点。”何以低下头对她说，“我觉得你聪明，漂亮，能干已经很棒了。”
“何以哥哥也已经很棒了。”陈一诺笑着说，“何以哥哥是我最喜欢的哥哥了。”
上完课何以直接回家。
回家的时候陆迟已经在家了。
面前放着两碗螺蛳粉，都还没动筷子。
“你回来啦。”陆迟看见他就笑了，“我还在想你要什么时候回来，按照我的估计，再数三百个数螺狮粉就该凉了。”
“你怎么估计的？”何以笑着说。
“按照经验。”陆迟说，“当你买了一百碗螺狮粉，你就知道过多久它才会凉。”
“这是什么理论？”何以乐了。
“陆氏真经。”陆迟一本正经道，“只传男不传女，一代只一人。”
“行了吃吧。”何以没继续跟他贫，“三分钟快过去了。”
“三百个数是五分钟。”陆迟说。
“你数学可真好哦。”何以说。
“何以老师教得好哦。”陆迟笑了下说。
“那你可真的很棒棒哦。”何以说。
“对啊，我真的很棒棒哦。”陆迟说。
然后两个人都乐了。
开始偏过头狂笑。
笑得停不下来。
神经病。
何以边笑边想，原来神经病真的会传染。
“明天早点起。”何以说，“今天去晚了。”
“行。”陆迟边吃边说，“闹钟定六点半好了。”
“早上起来还是要百~万\小!说的。”何以说。
“那定五点。”陆迟拿出手机开始设闹钟，“我感觉挺奇妙的。”
“怎么说？”何以看着他。
“我已经变成闹钟叫醒去学校的人了，而且我还会用四种方法解题，我会分类讨论了，我还能讲英文了。”陆迟看着螺狮粉说，“何以，是不是挺神奇的。”
“是挺神奇的。”何以笑着说，“你的确变了好多。”
“我能抱你一会儿吗？”陆迟转过头看他，“就一会儿。”
“行。”何以站了起来，敞开双手。
陆迟慢慢走过去，把自己整个人扑在何以的坏里，两个人顺着力往后退了两步。
“我把自己放进你怀里了。”陆迟在他耳边说，“你得抱紧我。”
“嗯。”何以说，“抱住了。”
站了一会儿，陆迟就放开了何以。
“吃吧。”陆迟的眼圈有点红，淡淡的红，很好看，“真的凉了。”
“凉了也能吃。”何以笑了下，“这玩意儿跟糖炒栗子一样，热的凉的都能吃，还都好吃。”
“也是。”陆迟也笑了下说，“不过我更喜欢热的。”
“我也是。”何以说。
吃完了就把垃圾带下去，老房子透气性不好，味道不容易散。
这个天气开窗通风也受不了，只能拿下去倒。
何以上楼之后拿了衣服进去洗澡，陆迟坐在沙发上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洗完澡出来陆迟已经进卧室了。
“你可以去洗了。”何以说了声。
“好。”陆迟应了一声，然后拿了衣服往卫生间里走。
洗澡的时候拿头抵着墙。
陆迟让水流了一会儿后开始洗头。
洗完了出来拿电吹风吹干，躺在地铺上看手机。
“看小说吗？”何以问了一句。
“没。”陆迟说，“没在看小说。”
“那你在看什么？”何以说。
“你真想知道？”陆迟关了手机坐起来朝他笑。
“现在不想知道了。”何以说。
“晚了，你问都问了。”陆迟乐了一会儿，“在看小电影。”
“……哦。”何以应了一声，没说话。
“逗你的。”陆迟笑了下说，“在看照片。”
“照片？”何以说，“你喜欢拍照吗？”
“萧哥发来的你和我之前拍宣传照的图，你是不是没看幸福一家人？”陆迟说，“你就是没看幸福一家人！”
“我消息一向不通知。”何以说着拿出手机，“拍得怎么样？”
“林深水平不错。”陆迟说，“把你拍得特别好看。”
“那你呢？”何以说。
“没你好看。”
照片的确是好。
后期调色和构图都很好看。
何以选了几张存下来，然后退出微信打开相册继续看。
有几张陆迟的表情特别好。
冷淡淡的，眼神却极端狠戾。
像是拼死一击的凶兽。
跟平常的陆迟完全不一样。
陌生，却又好像这就是他。
或者说这才是他。
“那不是我。”陆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开口道，“你别看照片那样，我可温和了。”
“温和？”何以笑着说，“行吧，温和。”
“干嘛这个语气。”陆迟乐了，“真的你别不信，我脾气真的挺好的。”
“我知道。”何以说，“你脾气是真的很好。”
“在你面前的才是真正的我。”陆迟说，“你永远不要听别人口中的我，那不是真的，我在你面前才是真实。”
“你怎么证明？”何以问。
“以你是我唯一的喜欢来证明。”陆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