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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15章(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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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关头,汪汪带着工作人员和更多保安冲了进来,拉开各家媒体,生生给他们辟出了一条路。

一个保安抱起沈美茗匆匆前行,安音璇被护着头跟在后面,汪汪在一旁拉着他的胳膊快速离场。

跑过了安全通道,剧场后门停着两辆保姆车,他跟沈美茗上的不是同一辆,刚一关门,他就抓着汪汪的胳膊说:“跟着他们去医院。”

离这最近的就是帝都医院,汪汪安抚道:“他们要送去帝都医院,那里抢救水平是一流的,咱们先回公司等消息吧,或者您想直接去周总家也可以。”

“去医院。”他坚持道。

汪汪犯了难,自从白雁岚自杀未遂那次之后肖权就特意嘱咐过他,千万别让安音璇掺和乱七八糟的事。

这次可好,又是负面新闻,又是突发事件,又是帝都医院,三大硬件条件全符合了,怎么可能由着他去呢。

“那您看要不先跟肖总商量一下,要是他同意了咱们就过去。”汪汪可担不起这责任,万一在医院又被卸了胳膊卸了腿,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再被人拍到跟梁绪一起,那就彻底说不清了。

安音璇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沈美茗的安危,怒道:“我说去医院!”

汪汪拿出手机拨号,说道:“我打给肖总了,问问?”

谁知连续拨了几遍都没人接,安音璇已经没了耐心,起身就要拉车门下去,汪汪情急之下把他扑倒在座位上,冲司机吼道:“儿童锁锁上!”

这样不管他怎么拉门都开不了了,汪汪带着哭腔说道:“安老师您真不能冲动,咱们去了又不能帮着做手术,也是在外面干等着,还不如先别盲目跟着,看看什么情况。等病情稳定了,再安排您去看不迟!”

他拗不过汪汪的蛮力,冷冷地说道:“你现在不让我去,回去你也别干了。”

汪汪委屈道:“可我现在要让您去了,肖总也得把我开了。”

就这样,汪汪当了一路的人肉安全带,把安音璇死死制住,总算是完整地送回了星云。

安音璇的手机一路都在震,等汪汪撒了手,他才从兜里掏出来看,梁绪和周寒给他打了无数电话。

车门打开,安音璇就要发飙,汪汪抢过手机,点了几下捧到他面前,说道:“这就是今天发生骚乱的原因!”

他半信半疑地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这是社交网站一个公众号写的一段长文字,主题是起底不雅视频中的另一位主角——梁绪。

梁绪本身没有话题性,顶多算是个长得帅的青年企业家,发生再荒唐的事也不会主扒他。

但说起他的父母,话题性就带起来了——他是梁峰和沈美茗的儿子。

而这篇文章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被扒对象是沈美茗,内容极其私密离奇。

据知情人士说,早在十几年前梁峰和沈美茗的婚姻已是名存实亡,原因是沈美茗给袁渊那部获奖电影唱了主题曲之后,便抛夫弃子出轨了,一年后育有一女,袁曦。

好景不长,袁曦被查出有先天性自闭症,沈美茗再度上演了抛夫弃子的桥段,回到了原来的家庭。

这就是全部内容。

这些事情都有理有据,沈美茗正如文中所写,自怀孕那年便不再频繁出现在银幕上,只有每一年的春晚还与梁峰携手合作。

紧接着有大量媒体开始深入剖析事件始末,分析梁绪,青春期家里陡生变故,缺少母爱,所以长成了现在这副乖戾的个性。

而一直深居简出的袁渊父女也重回众人视线,成为了声讨者在网络中谩骂的依据。

所有的时间点都对得上,所有的细节都符合逻辑,一石激起千层浪。

民众有种被欺骗感情的愤怒,每年在春节都会看着这对老一辈银幕情侣情深意浓地合唱合奏秀恩爱。

结果呢,原来骗了大家十几年,全都是假的、做给人看的,二人形象粉碎性崩塌。

安音璇攥着手机的骨节泛白,下车径直走向了肖权办公室,一推开门,果然是两个熟悉的人。

陈郡山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肖权则对着电脑在看什么。

“你可算回来了。”陈郡山面色凝重,问道:“沈老师什么情况?”

他也是沈美茗的学生,两人交情甚至比安音璇还深,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意外,他的焦急不是装出来的。

安音璇走到肖权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上,质问道:“那是我的老师,她就倒在我怀里,你居然让我弃她不顾?我还是个人么!”

肖权把电脑转过来,屏幕上已经全是他抱着沈美茗一身血的照片,各种角度都有。

“把你拉回来是汪汪的个人行为,但如果他请示我,我也会同意你先回来,梁绪已经到医院了,你帮不上忙还添乱,去干什么?”

他看都没看,用力合上了笔电,问道:“这篇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已经控制了舆论么?”

“我控制的是你的舆论,我控制不了别人的,让游非再一次给你顶包已经是我在最大限度保护你。你觉得我无所不能?什么都能解决?我不是,我只是一间小小的娱乐公司里一个小小的总裁。”肖权点了一根烟,说道:“你还不如去质问周寒。”

在肖权眼里,保住他的名誉是一切措施的第一顺位,就像几年前的丑闻重演,当时陆悦扬只有唱片约在星云,所以肖权根本不会在乎他的死活,如同今日,只要能撇清安音璇,其他人会遭受怎样的误解和对待,肖权一律不关心。

无论是肖权还是汪汪,都是各司其职各尽其责,他又能赖谁,现在只能把前因后果问清楚。

“谁干的?”

肖权猛吸几口烟,从不雅视频被曝光以来,他几乎就没睡过觉,现在也是疲惫不堪,说道:“如果我早知道,事情也不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但我猜可能是创联的二股东,可能是落井下石的其他人,想把梁绪拉下马的人多的是。应该问周寒问梁绪的问题,你都来问我,我怎么给你解答?”

“那好,我问你一个你可以解答的问题。”安音璇冷冷地说:“我就要被择干净了,变成了单纯的受害者,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肖权沉着应付道:“第一,沈老师跟梁峰多少年前就分居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但我不知道她跟袁导的关系,也不知道她就是那个孩子的妈,所以这篇报道跟我没关系。第二,现在梁绪和沈美茗是墙倒众人推,我没能力也没必要去阻止,既然你已经脱出来了,我不会去继续干预这件事。”

“你会的。”他太了解肖权了,这件事被曝光之后,肖权一定会揪着替身这件事不放手,引导媒体大肆渲染“梁绪对安音璇求而不得,所以找来游非当替身”的说法,做实不雅视频主角是梁绪和游非。

“你会为了我不择手段地把别人推进深渊。”

“对,我会让人写梁绪暗恋沈美茗的学生安音璇未果,只能找来游非当替身,借此把你洗得一干二净。”肖权目光凌厉地看向他,说道:“所以你确实应该感谢我。”

眼看两人马上就要吵起来,陈郡山赶紧说道:“沈老师吐了这么多血,不管是什么病,应该都很严重,要不我先去趟医院,有什么情况我联系你们。”

肖权摆摆手示意他去,安音璇知道自己去不成,嘱咐道:“你到了就打给我。”

他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联系周寒,不然肖权就大眼瞪小眼地盯着他。

陈郡山驱车来到帝都医院,门口已经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他怕被人盯上,便绕到了地下停车场,停好车给白雁岚打了个电话。

白雁岚和陆悦扬都在医院,他问清楚地方之后直奔抢救室。

陆悦扬拜托了他小妈夏医生,把手术室临时安排在了国际部,还有专门的保安把守,绝不会放进来一个无关人员。

陈郡山从电梯出来,就看见白雁岚站在门口等他,他小跑过去问道:“现在怎么样?”

白雁岚带他进了单独的家属站,陆悦扬也在。

“我们俩来的时候沈姨还在急诊,悦扬让夏医生主刀,现在还没出来,梁绪在里面签字。”白雁岚说话很镇定,但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陈郡山点点头,问道:“是什么病?”

白雁岚眼睛又红了,说道:“进来的时候沈姨已经没有意识了,医生临时做了一个petCT,是胃部肿瘤。具体良性还是恶性,得等开了刀先止血,然后再看。”

“你们之前不知道她的病?”都到了吐血的程度,几乎能确定就是恶性,只是沈老师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吗?

“没有。”白雁岚叙述道:“梁绪来的时候都是懵的,她连亲儿子都没说。”

“那袁导的事……”被爆料的那个时间,因为段殇去世,他刚刚办理了退学去全国旅行,对事件始末并不清楚。

白雁岚摇摇头道:“我们都不清楚,只知道梁绪上高中那两年沈姨确实没在身边,他是跟着他爸过的,后来出国留学之前沈姨又把他接回去了。”

这件事的知情人只有他妈和王小易的妈,本来方青怡要过来,被他制止了,一切都等人醒了再说。白雁岚叹了口气道:

“可能梁绪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

陈郡山不禁唏嘘,他拿了瓶矿泉水坐下来,说道:“那我在这等手术结束。”

“安音璇就这么把沈老师丢下自己先跑了?”白雁岚的语气有些气愤。

陈郡山解释道:“肖权不可能让他来的,你别怪他,他也是身不由己。”

其实从网上曝光的那些现场照片和视频,不难看出安音璇发自内心的焦急与绝望,但白雁岚就是对他有意见,冷哼一声道:“他总是身不由己。”

陈郡山没再说什么,倒是陆悦扬突然说道:“在这等着意义不大,管梁绪要个钥匙,不然我们去翻翻她家里有没有之前看病的病历?找到就拿回来给大夫。”

白雁岚也觉得这样效率更高,对陈郡山说道:

“陈老师,那我们待会儿回来,手术完了给我打电话。有安保人员在外面守着,你不用担心有人进来。”

两人走后,陈郡山便一个人坐在了偌大的家属站里。屋里有几排椅子,一个茶水间,安静得甚至能听见白炽灯“呲啦呲啦”的响声。

他伸出手指算了算,沈美茗今年五十四岁,教了二十八年学生,带出过乔诗屿、段殇还有安音璇,一辈子为人师表,却落入这般田地。

舆论。

可以让你功成名就,也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这是真相,却不是完整的真相。人们只愿相信自己脑中构想的情节,或者符合自己逻辑的推断。

他们用外表和金钱来评判社会地位,用片段的映像拼凑出完整可信的故事,打着正义的旗号进行人身攻击。

这么多年被媒体肆意调侃炒作,他对这一切深有体会并且深恶痛绝,现在魔爪伸向了他最敬爱的老师,毫不留情地折磨一位才华横溢、德高望重的教授,他感到愤怒。

陈郡山恨舆论,一如舆论也恨他。

周寒在看见网上照片的时候就向星云赶来了,安音璇给他打电话时,他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眼前。

肖权去跟公关公司开会了,周寒被秘书领进来的时候,安音璇正一个人坐在总裁办公室里点烟。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不会,心烦。”安音璇手上身上的血都没洗掉,火机可能是没油了,怎么点都点不着,他气急败坏地往茶几上一扔,蹭上红指印的香烟滚到了边上。

周寒坐在了他旁边的黄花梨椅子上,说道:“先去洗洗手,我去给你找件衣服。”

他一来就顶撞了肖权一通,秘书看他不好惹,也不敢提换衣服的事,于是就一身血待到了现在。

见他不动,周寒又劝道:“不管让我带你去哪,你血腥味这么重都不合适。”

安音璇这才起身去了里面的独立浴室,他关上门,索性打开淋浴冲了个澡。

等带着一身水气再出来,就见周寒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规整叠好的星云文化衫。

他刚刚把衬衫丢进了垃圾桶,光着上半身出来,看见文化衫第一反应就是嫌弃。

周寒无奈道:“只有这个了,凑合先穿上,别感冒了,把头发擦干。”

要是往常他肯定会挑三拣四,但现在没空也没精力矫情,他接过来套上,说道:“带我去医院。”

“不行。”

“……”那你来干嘛的?!

周寒解释道:“不是不让你去,是不让你现在去,梁绪和陈郡山都在那陪着,但人在手术室,等醒了你再去看。”

沉默片刻,安音璇抱有一线幻想地问道:“沈老师是癌症吗?”

周寒肯定道:“胃癌。”

他多希望周寒能否定,但事与愿违,他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什么程度?”

“现在还要等手术结果,刚刚我问雁岚,他找到了沈美茗的病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到现在半年多的时间,她没有接受化疗。”周寒对沈美茗的病情没有隐瞒,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安音璇腿一软,坐在了沙发上,手捂着脸掩饰自己崩溃的心情,鼻音很重地问道:“梁绪一直都知道?”

“恐怕她保密了。”

听到周寒这么说,他实在忍不住红了眼眶。也就是说沈美茗得知自己身患癌症之后,瞒着所有人,拒绝治疗,并且接受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

难怪近半年,她参加了很多公益项目,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再做点什么。

她顶着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一个人承受,一个人坚持,一个人走向生命的终结。

安音璇掩面而泣,沈美茗忍着一身病痛,安慰鼓励他,替梁绪道歉,到最后还在为他操心,他拿什么来回报恩师?

周寒坐在了他身边,把他揽进怀里,任凭他抵着自己的肩膀不住抽泣。太多事情不如意,太多人离他而去,他永远是孤独寂寞的。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轻轻一震,陈郡山发来一条信息:

[手术完了。]

在闭路电视上看见手术室的灯灭了,陈郡山马上就跑了出去,正巧看见刚从里面出来的夏医生在跟梁绪交代病情。

“这次开刀的主要目的不是切除,而是止血,现在我把几个出血点都已经焊住了,暂时没什么问题,至于癌细胞的扩散情况,我不建议用手术治疗了。”

梁绪手里拿着一沓单子,抖着声音问道:“不用手术是什么意思?”

“晚期,而且已经扩散到食道和胰腺,没必要再让病人痛苦了。”夏医生简要地建议。

梁绪抓住夏医生的两只胳膊,使劲摇晃着说:“您看清楚了?真的是晚期?会不会是看错了,您再想想办法!”

夏医生见多了这样无法接受现实的家属,尤其是直系血亲,他公事公办地劝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想做化疗也可以,但可能会又折腾,还没有效果,白受罪。”

梁绪崩溃地问道:“那不做治疗还能坚持多久?”

夏医生如实道:“最多一个月,看恶化程度,也有可能一周,家属最好提前做好准备。”

梁绪颓然垂下双臂,顺势靠在了走廊的墙上,这时护士过来告诉他们病房号,让家属坐电梯下楼。

陈郡山跟在梁绪身后走到了病房,沈美茗由于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显得格外憔悴。

“什么时候能醒?”陈郡山小声问护士。

“不确定。”

梁绪说道:“也就是说,最后这一个月有可能一直是这样的昏迷状态?”

护士说是。

梁绪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捂着额头,久久不发一言。

夏天的时候,沈美茗让他回大院那个家去找一份以前的体检报告,他翻了半天都没找到,想必那时她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病。他每周都去看沈美茗一两次,竟是没有发现异样,神经是有多大条。

梁绪看着恍若熟睡的母亲,心中万分难受。

沈美茗戴着氧气罩,呼吸微弱,面容平静,却是平静得让人害怕。梁绪怕她就这么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他记得昨天打电话的时候还跟她顶了几句嘴。

沈美茗因为视频的事情说了他几句,他本来就心烦,又被莫名责怪,说话难免有些冲,他让沈美茗别管他的事,现在一语成谶,她真的管不了了。他后悔说的那些话,也许变成了与母亲最后的对话。

护士和医生连好监测设备后都出去了,四白落地的病房里非常安静,只有血糖仪跳动的声音。

梁绪开口道:

“说点儿什么,这样等着我很怕。”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陈郡山说:“聊什么?你起个头。”

他跟梁绪的关系很微妙,大部分社交圈子都重叠,两人却不熟,听到的都是对方的传闻。

“你见到安音璇了吗?他是不是吓坏了。”梁绪眼神一刻都没离开过沈美茗,心里却想到了另一个人。

“是助理把他强行拖回公司的,这不是夸张,是陈述。”陈郡山叙述着当时的情况:“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手上全是血,进门就跟肖权劈头盖脸吵了一架,但无济于事,当时那个情况只能让他先躲着媒体。”

“我没有怪他,我怎么舍得怪他。”梁绪声音有些抖,自嘲道:“他因为你跟我分手的时候我都没有怪过他。”

陈郡山一怔,问道:“因为我?”

“他在星云的第一个年会,回来之后我们就分手了,不是因为你吗?”这么久过去,梁绪释怀了不少,说道:“我不是故意找茬儿,刚好话赶话说到这了,你别紧张。”

陈郡山干的大事也不少,不过好在他诚实,做过的事不会推脱,但要是没做过的,他也不能瞎承认。

他蹙眉道:“你是不是误会了?”

梁绪看了过来,等他继续说。

“我知道一直有传言说我在年会把他睡了才给他写了歌,我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也许当晚有人撞见他来了我的房间,仅此而已。这话虽然现在说起来不太体面,但我还是想跟你解释清楚。当时我是有这个意思,谁知道谈完歌的事之后,他给我调了一杯失身酒,我就睡到了第二天一早,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梁绪反问道:“可他回来之后就……”不,那天提分手的不是安音璇,而是他。也就是说,那天安音璇是有其他话要讲,但他为了自己可笑的尊严先把分手说出了口!

“我的话不可信,毕竟外面对我这个人评价都不怎么样。”陈郡山略显窘迫,随后又认真道:

“但安音璇没有跟我睡过,我们之间是同事、朋友,甚至互相欣赏,可绝没有肉体关系。”

那晚他们都没有睡,聊了很多。关于沈美茗、关于安音璇,还有这两人间的羁绊。

梁绪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他所不了解的母亲的另一面,在这些描述中,沈美茗充满爱与自由,她帮助了许多人,做出的贡献已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天色由暗转明,新一天的太阳又升了起来,万物都在这冬日暖阳的照耀中渐渐苏醒。

梁绪恨了陈郡山好几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促膝长谈,人生每一段路程都有它的意义,也许在下一个转角就能找到那个遗失多年的真相。

就在这时,缠着血氧仪的手指动了动,沈美茗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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