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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谈恋爱咋还不如七八岁的孩童呢！
车子抵达剧院前，离《卡门》上映还有几个小时。
其实，不光是顾聿轩觉得陆清婉瘦了许多，唐欣悦也觉得本来就不胖的陆清婉好像更瘦了。
所以刚刚在车上，趁着陆清婉睡着时，唐欣悦偷偷地问陆淮南，才得知陆清婉是因为最近忙着准备出国的材料。
再加上，上次跟牛翠花吃了过期的鱼罐头，拉了好些天的肚子。打那以后，本来胃口就不大，变得更小了。
“现在的不良卖家——”唐欣悦气不过，碎嘴了句：“真是为了那点蝇头小利，什么都不顾了！你妈妈也真是的，怎么能给婉婉带过期的鱼罐头呢！”
唐欣悦心疼儿媳妇，也是关心则乱，当着陆淮南的面就开始数落牛翠花。
陆家各个都是护犊子。
“唐阿姨。”陆淮南当下冷着脸，“我妈也是出于好心给婉婉送去想吃的鱼罐头。”
他说这话，无非想要告诉唐欣悦，他们家没有亏待过陆清婉。
唐欣悦有些尴尬，她哂哂地赔着笑脸：“阿姨也是想着，让婉婉健健康康的。”
剧院附近没什么吃的。
舞台剧时间又长，唐欣悦怕陆清婉饿着，就提前带他们去吃美食。
绕过人群，进入后街，那边小吃很多，临近年关，道路也比往日更加热闹。
陆清婉没吃过臭豆腐，离老远就闻到街道那边传来很冲的味道，她捏着鼻子，皱巴着一张小脸。
顾聿轩把陆清婉的表情放在眼里，起了个想要逗逗她的心思。
他对唐欣悦嘀咕了几句，当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几串臭豆腐，故意在陆清婉的面前晃了晃，“阿婉。你尝一尝，这一个挺好吃的。”
陆清婉光是闻着味儿，就不敢触碰。
她摇头，摆手，十分抗拒。
“婉婉。”陆淮南倒是丝毫不客气地从唐欣悦手里顺走了两根，然后一口吞下整串儿，“别看味道难闻，其实真的很好吃。”
陆清婉纠结了半天，才从陆淮南的手里拿出另一串。
最初是小小的尝试，吃着吃着，眼睛便亮了起来，直到一整串儿都吃完，还觉得回味无穷。
没想到闻起来臭臭的东西，居然这么好吃！
顾聿轩很庆幸，还能够跟陆清婉重逢在这个被架空了年代文里。
起码，还瞧着她长大，和他一起成长。
陆淮南望着顾聿轩的眼神，心里活动丰富。
怕是随行中他比唐欣悦看得都通透，顾聿轩这臭小子，恐怕一辈子都要栽在他们家婉婉的手里。
“你们吃这些油炸食品，对身体不健康。”唐欣悦把车子停好以后，低头看了下手表，离《卡门》播出还有段时间。
“要不咱们去吃小龙虾？”
唐欣悦听顾之昂聊起这附近有家特别火爆的龙虾店，就想带着儿媳妇一起去尝试。
“好。”
陆淮南怕人太多会走散，紧紧地拉着陆清婉的小手，“婉婉跟紧哥哥。”
而顾聿轩却只能眼巴巴地跟在他们兄妹俩后面，唐欣悦恨铁不成钢啊！都特么领证了，也不知道傻儿子这会儿扮演神马拘谨！
顾之昂推荐了店面，人果然很多。
三个人排到双腿发麻，再这样下去，剧都要开始了，他们饭可能都没吃上。
“婉婉。”陆淮南活动了下筋骨，他弯下腰，“累了吗？哥哥背着你。”
陆清婉虽然站得晕晕乎乎，也不想着让本来就很疲倦的陆淮南累着。
唐欣悦拼命地对顾聿轩眼神交流，奈何顾聿轩太不开窍。
总算是熬到小龙虾的时间，陆清婉谢过唐欣悦的款待，不过真正吃的时候，顾聿轩倒是上道，注定给陆清婉剥虾。
“谢谢。”
唐欣悦越看陆清婉越满意，多么懂事乖巧的儿媳妇。
她真该让孙惠也过来瞧一瞧！这么好的儿媳妇，怎么会把顾志恒打趴下！就算真的打趴下，那也一定是顾志恒的不对。
由于三个人同时给陆清婉剥虾，这开胃的前菜吃的很快，他们抵达去剧院的时间也刚刚好。
顾聿轩离老远就瞧到熟悉的影子。
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顾志恒居然也来看戏！
顾聿轩在这个地方看到顾志恒，不用说他之前交待给顾志恒的话，全部作废。
他走过层层人群，也不顾陆清婉在场，直接拎起顾志恒的耳朵，“我不是给你发过消息，让你今晚不要来！”
陆清婉不明白顾聿轩为何突然间这么大的火气，唐欣悦则是一本正经地告诉陆清婉，这其实是顾家兄弟过年见面的习惯。
“阿姨。”陆清婉勾了勾嘴角，“那你们家见面礼仪还挺特别的。”
顾志恒上次因为在陆清婉面前吃了瘪，加上顾聿轩在他身边虎视眈眈，他不敢说话。
陆清婉瞧着顾志恒憋屈的脸，竟然有一丝愉悦。
“阿聿。你跟你弟弟，怎么了？”
“没怎么。”
顾聿轩慌忙丢开与顾志恒拉扯的手，他装得煞有介事：“我这不也是忙着给志恒打招呼，这是顾家的传统呢，对吧！妈？”
“当然。”唐欣悦冲着顾志恒微微笑道，“志恒跟他大哥好久不见，难免有些太热情了些。”
顾志恒被这对母子俩玩得死死的。
他能说什么？不，他只能保持微笑配合。
顾聿轩折过身，对顾志恒做出无声的口型：回头再找你算账！
顾志恒都快哭了。
他能说自己是代表不能来剧院的孙惠来的么？
他对戏剧又没啥研究。
幸好顾玲玲一家子的到来，化解了顾志恒的尴尬。
顾志恒想：顾玲玲那小姑娘，平时就喜欢捉弄人。不如他假借借顾玲玲的手，给陆清婉一个教训。
可不曾想到，自己啥都开始谋划呢！
顾玲玲居然直接扑在陆清婉的怀里，“清婉！我当初在北极村，就觉得你跟我聿轩哥一定能成！”
顾志恒嘴角抽了抽，这特么的日子，还是人过的吗？
他有点理解，三国中，出身未捷身先死的孔明。
顾玲玲的母亲赵淑梅，惊讶于唐欣悦对陆清婉的改变。
现在歌舞剧马上播出，一切也只能等待着看完剧后再做详谈。
“大嫂。”顾家老三顾松柏指了指戏台，顺带感激了唐欣悦的宴请，“大哥没跟着一起来吗？”
“他等戏剧结束后回来的。”
台上咿咿呀呀地哼着法文歌的，男子声音高亢，女子声音低婉。
陆清婉对戏剧说不上多专业的研究，谈不上像顾志恒坐在观众席上呼哈大睡，但也达不到像唐欣悦那种随演员的身份感染情绪。
等歌舞剧放完，天色已经不早。
唐欣悦也是考虑到路途原因，夜晚开车又不是多方便的，她早早在附近订了个招待所。
赵淑梅听到招待所的名字，连连道，“大嫂，还真巧，我也定的那里。”
正为瑶瑶晚上住在哪里发愁。
余秋莲是女同志，刚巧和他住在同家招待所，安大郎即便是不想要跟司徒家有什么往来，却又不得不为了女儿低头。
唐欣悦听到赵淑梅的话，立刻做出妇女同胞们住在一起，老少爷们住在一起的抉择。
陆淮南有些不放心陆清婉今天与顾家的媳妇儿睡在一起，眼下也只能指望着顾玲玲。
“顾同学。”陆淮南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对顾玲玲说出口，“婉婉和你曾经是同学，她若是……”
顾玲玲明白陆淮南想表达万一她大伯母和她娘，因为陆清婉产生争执，于是笑着打包票：“陆大哥，你就放心吧！”
陆淮南连连言谢，对身边的小姑娘道：“婉婉。那就说定了，我们明天见！”
“晚安。”陆清婉对陆淮南道。
唐欣悦看了看时间，想着多制造些顾聿轩与陆清婉的独处的机会。
她就对陆淮南说：“淮南。我听他们说，晚上有篝火晚会，要不带着孩子一起去看看？”
“就是啊。陆大哥。”顾聿轩眼睛一亮，他游说着陆淮南：“咱们出来一趟不容易，阿婉之前来的时候，都跟我说了，她最期待这篝火晚会。”
“是这样吗？”陆淮南征求着陆清婉的意见。
陆清婉打着哈欠，原本打算回去好好睡觉，可顾聿轩似乎对篝火晚会很感兴趣，她也不好扰兴，就胡乱点头应着。
顾聿轩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仙女棒，烟火映着他俊秀的面庞，“阿婉。你瞧。”
他拉着她的手，兴许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把戏，明明看歌舞剧前还害羞，现在他倒是连用仙女棒对着星空画了一颗心的技能都解锁了。
“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都想成为你可以仰赖的男人。”
顾聿轩的话，要陆清婉的耳根微红。
幸好陆淮南过来吆喝，说是主办人不够，让他们去凑人头。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
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
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会更加珍惜自己
没有我的岁月里
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
我也轻声的问自己
不是在此时
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不是在此时
不知在何时
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
陆淮南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吉他，正在唱着齐秦的这首歌。
顾聿轩因为陆清婉即将出国的原因，这首歌算是符合他心境所致。
5-4-3-2-1。
当十二点的石英钟过去，家家户户点燃鞭炮，帝都四处都是祥和的新年景象。
陆清婉看着远处燃起的烟花，她轻声对顾聿轩道：“新年快乐。”
她在脑海，开始勾勒着与顾聿轩的未来。
“新年快乐。”顾聿轩回应着陆清婉。
另一边，顾柏松和赵淑梅，还有唐欣悦，早就备好了红包。
顾聿轩从成年以后，就没只收下压岁钱。但是今年三房的人执意要给顾聿轩钱。
赵淑梅：“聿轩。好歹你今年，也得为你媳妇儿破个例！”
顾柏松：“就是。你不要归你不要，但这是我与你三婶子，给新媳妇的见面礼。”
唐欣悦瞧着三房送的红包，暗自扭了顾聿轩的胳膊一把，试图让儿子能够跟上节奏。
奈何顾聿轩沉思的居然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要唐欣悦发这么大的火气。
“婉婉。”唐欣悦只好亲自上阵，她把三房给的钱，塞进陆清婉的手里，“你三叔给的，咱们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额。
陆淮南咋舌：还带这样操作的吗？顾家人都这样简单、粗.暴？一言不合就送房子和钱0-0
不过陆淮南倒是很认同唐欣悦的做法，像钱财大权，还是婉婉比较好。
不过陆清婉倒是分的清楚，没有收唐欣悦的钱。也省的，给人顾家留下什么贪财的形象。
在唐欣悦和陆清婉的相互推搡中，顾聿轩后知后觉地明白唐欣悦的良苦用心。
“妈。”顾聿轩突然悄悄地对唐欣悦说：“等到明早吃过早饭，用我的奖学金，给阿婉买新衣裳吧！”
直接给钱倒显得有些庸俗，不如直接送些有所值的物品。
“行。”
母女俩相互合计后，达成了共识。
夜深了。
因为实在太困，陆清婉在车上睡着了。
许是推拉车门的声音过大，陆清婉打着哈欠睁开眼。
“是不是妈吵醒你了？”唐欣悦满脸愧疚。
陆清婉摇了摇头，对唐欣悦堆起笑脸，“是我刚好醒了。”
唐欣悦再次感念陆清婉的懂事，恨不得自家儿子争口气，让她抱个孙子。
次日。
回四合院之前，唐欣悦带着陆清婉，硬是买了许多新衣裳，说是出来玩，总得有收获。
陆清婉瞧到唐欣悦这般热情，心里面又复杂了许多。
路过什刹海，天空蓝得纯粹，陆清婉用手撑着下巴，默默地看着风景。
顾聿轩可就没那么个好心情。
毕竟顾玲玲非要跟着他们蹭车，还坐在后座，半搂着陆清婉，叽叽喳喳地享受着重复的喜悦。
顾聿线就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他精心准备的小礼物还没送出去呢！
陆淮南在前座，把这个傻妹婿的表情瞧得清清楚楚。
铁憨憨。
陆淮南对着车窗哈了口气，在玻璃上写下这三个字。
唐欣悦为自己的儿子着急，横竖回头还要好好教育。
冬天的白昼很短。
明明抵达四合院是下午四点多，可天空渐渐涂抹上黑色。
“那淮南——”唐欣悦摇下车窗，对着兄妹俩说：“还有婉婉，你们回去看春晚吧！”
春晚是这两年才兴起的节目，家家户户有电视机的，自然不肯错过。
顾聿轩还未下车，作为旁观者，陆淮南把妹婿的那点儿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陆淮南转过身，长臂顺走陆淮南的礼盒。
“陆大哥哥——”顾聿轩慌张地站起来，想要把礼盒拿回来，结果头撞到车顶。
虽然头被碰得厉害，可远不及陆淮南拿走的东西重要，“那里面有——”
“送给婉婉的小礼物？谢啦。”陆淮南打开礼盒，里面的东西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怪不得顾聿轩这么宝贝，自己若是不小心，恐怕会摔碎。
“木雕？”陆淮南仔细端详着，“还是刻的你和婉婉？”
唐欣悦没想过自己的儿子准备的倒是齐全，就是输给了那张笨嘴，不会表达，急死个人。
“嗯。”顾聿轩的脸微微发烫，他小声道，“是上周我亲手雕给阿婉的。”
矮油。不错哦！
小伙子蛮有发展前途的嘛！
陆淮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下车的时候，又拉开后门对顾聿轩说：“别怪哥没提醒你！婉婉不太喜欢姑娘家似的男生，也别觉得你领完证件后，就万事大吉！”
“阿轩。你大舅哥说得对。”整个过程唐欣悦看在眼里，“幸福生活要靠自己去争取。”
顾聿轩的心思，放在远处两个人的背影上。
四合院
“淮南。你去哪里了？”早就在家里恭候多时的陆国华很不悦，“还带着婉婉出去过了一夜——”这不是明显得给人留话柄么。
陆淮南则是将礼盒，交到陆清婉的手里上，并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在自己的房间里看。”
“好。”
当着闺女的面，陆国华就算是想教育陆淮南，也不好发火。
上次，与陆淮南促膝长谈后，他也想着这些年忽略了儿子的感受，多亏老爷子和老太太，这孩子不但没长歪，反而在同龄人当中出类拔萃。
“淮南。”陆国华将火气压了下去，他想起小闺女的话，立刻道歉：“刚才爸不该凶你。”
“没事儿。”陆淮南抖了抖肩膀，第一次听陆国华这么说，他还有点不适应。
陆淮南明白——虽然重女轻男，但父母和爷奶也很爱自己。
只不过他是个男孩子，爱的表达方式会不同。
婉婉作为女孩子嘛，肯定是要娇.养的。至于自己，身为男孩子，就多出点力。
很小的时候，陆清婉会有所埋怨。
不过妹妹每次跟在他后面，看着她甜甜的笑容，就觉得再多的辛苦，陆淮南都很值得。
“你们可算回来啦！”
今天是过年，陆老爷子前些日子远程又签订一个西欧的大单子，百忙之中，他特地腾出吃年夜饭的时间。
“我们小婉婉拿的是什么呀？”陆清婉被五个大佬抱起来。
“秘密。”
等到到了家，陆淮南才明白他家婉婉多么有心，居然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怪不得路上，再累怎么都不肯让他拿着呢。
“这是给爷爷的。”陆清婉从袋子里取出小木槌，“以后爷爷累了的话，可以用小木槌捶捶背。”
“哎。”陆铭接过礼物，眼底一片潮湿。
陆清婉又从袋子里取出盘磁带，交到卢秀芝手里，“奶，这是你喜欢的君君。”
卢秀芝年轻的时候，还曾是文艺工作者。
她有副好嗓子，后来嫁到陆家，渐渐地便把这些爱好都藏了起来。
卢秀芝没想到婉婉却都记在了心里。
陆国华瞧见父亲和母亲都有了礼物，自己搓了搓手，已经等不急，“婉婉给爸带来了什么？”
“你呀。”牛翠花笑着戏虐，“哪还有主动要的。”
陆清婉在众目睽睽中，从袋子里面取出一双蓝白相间的领带。
“真没想到，我那么大岁数，也赶了回时髦！”陆国华直接系在了脖子上，心情十分愉悦。
牛翠花收到的是一堆新餐具，最后，轮到陆淮南。
陆清婉也不知道自己买的合不合适，她有些忐忑。
陆淮南接过礼物后，还特地宽慰陆清婉，“只要是婉婉送给哥哥的，哥哥都喜欢。”
他虽然跟着一起出去，却没想着唐欣悦带婉婉去买衣服时，婉婉居然偷偷地给家里面的每个人都买了礼物。
陆铭虽然也感动，远没有卢秀芝那么夸张，他说：“大过年的，大家不要总丧着脸，要乐呵乐呵。”
吃过年夜饭。
因为从外面跑了一路，陆淮南倒也蛮累的。
春晚看完小品后，也考虑陆清婉的身体，陆淮南就早早地提议休息。
陆家虽然关了灯，可邻居街坊，还有放鞭炮的，所以本身没什么困意的陆清婉偷偷地遛出房间。
因为，她还有件礼物，没有送出去。
陆清婉刚推开四合院的门，就碰到了在外面同样没有睡着、正踱步的顾聿轩。
“阿婉！”顾聿轩眼中藏着不住欣喜。
“嘘！”陆清婉竖起食指，轻声道，“你小点声儿，别吵醒了他们！”
“好。”
顾聿轩很乖，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只小巧的BP机，拉低声音道，“我想着要和木雕一起送给你的，结果下车被陆大哥抢了去，就乱了步骤。”
陆清婉被顾聿轩逗乐了，她把今天买的水晶球交到顾聿轩手里，虽然比不上他给自己亲手雕刻的，却也是自己的心意。
夜静悄悄地，两个小情侣相互偎依着看星星。
寒冬过后，晃眼间就到了帝都大学春季开学的日子。
这意味着，陆清婉即将远赴雾都留学。
分别总是充满着伤感，顾玲玲得知这件事后，哭的稀里哗啦，直说还没跟陆清婉好好地叙旧，她就又要离开了。
原本雾都大学，也给顾聿轩抛来橄榄枝。顾聿轩考虑到如果两个人一起去的话，双方家里的老人可能更加不放心。
他是个男人。
养家糊口是基本。
顾聿轩自己也想尽早毕业，给陆清婉一个完整的家。
陆家就陆清婉这一个女孩子，所以平日家里面都娇.宠着。
陆清婉要离开的时候，陆国晴做主持，给小侄女办了场盛大的欢送会。
宴会进行到收尾，陆国华把陆清婉叫到角落：“雾都毕竟属于西洋，去那边也别委屈自己。”
“你妈她不知情。这是爸个人的意思。”陆国华掏出攒了很久的私房钱，“爸知道你有奖学金，但这些额外的钱，用来买些洋气的衣服，嘴馋时就买些想吃的。”
陆清婉感动得心头发热，陆家现在各方面都是用钱的时候，她又怎么能再拿钱呢。
她摇着头，推搡着陆国华给钱的手：“这些钱，还是留着给大哥攒着去媳妇吧！”
提到陆淮南，陆国华担心温莲萍的事情对陆淮南造成不好影响，先前也与陆淮南推心置腹了一番。
那会儿在月光下，陆国华对陆淮南道：“你也知道自从你二弟福薄后，你妈怀了婉婉，加上又是个女娃娃，所以平日里你爷奶和我，平时多宠了些。有时候对你言语重了，惩罚的多了——”
“我知道。”陆淮南很少流泪，这次也许是氛围，又或者积压许久，他家里的大哥，那些道理他都是明白的。
“爸。”
陆国华还记得那天晚上的对话最后，陆淮南给了陆国华一个大大的拥抱。
“爸。”他说：“看到您能重新站起来，我是真的很高兴。”
虽然，陆国华现在离开陆清婉发明的鞋子，仍然是瘫痪，可总归比以前幸福得多。
“爸？”陆清婉挥了挥手，又唤了声陷入回忆杀的陆国华，“我出去求学的日子，家里方方面面可能不能照顾周全，请您见谅。”
在陆清婉的坚持下，陆国华的钱并没有送出去。
父女俩达成协议以后，又重新返回到宴席。
期间，老太太和老爷子把陆清婉包围住，不舍了许多句。
当晚。
客人们都散去，陆家人回到四合院，各人去各人的房间。
陆淮南敲响了陆清婉房间的门。
“婉婉。你睡了没？”
“还没。”
陆清婉拉开门，放陆淮南进来。
也不过短短半年多的时间，自己的妹妹越发瘦削。
“大哥。”陆清婉将整理好的行李箱放到墙角，“以后出去上学的时候，爷奶和爸妈都交给你了哦。”
陆淮南听到陆清婉这般说辞，揉了揉陆清婉的小脑袋，“好。”
兄妹俩关于未来，又说了许多。
真正到了临行时，牛翠花提着大包小包，恨不得把整个家都给陆清婉装上：“里面有咱们北极村的特产，记得到学校分给新舍友吃。”
“妈。”陆清婉失笑：“我再过几个月，放暑假就回来了，装不了那么多的。”
“那也得背着！里面都是有实用的！”
得亏顾聿轩家的车能够装得下，不然陆清婉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机场来往的旅客也有许多，陆淮南不免有些触景生情。
“你放心。”临登机前，顾聿轩叫住陆清婉，“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照顾好咱家人。”
纵使千般不舍，也有终有离别的时候。
初春的微风，拂袖过陆家每个人的脸旁。
“再见。”
陆清婉走过廊桥，隔着数百米对着安全通道口的家人道。
飞机轰隆轰隆，在湛蓝的苍穹里消失成了一枚黑点。
顾家在谷雨前一天，气氛很不同。
“硅谷那边一个搞科研的老朋友，看中了阿轩。说要他去参与一个课题，实验要花些年头才能成型。”顾之昂在厨房，对着正在忙碌的唐欣悦道：“我想着这是个好机会，不如……”
“你的意思是——”唐欣悦有点错愕，“让阿轩也出去留学？”
这事儿，毕竟来得太过于突然。
“嗯。”顾之昂点了点头，“那边的学校，已给他安排好了。”
“你有没有想过，婉婉回国后，见不到阿轩？”唐欣悦当下的念头就是不去，“顾之昂！你太武断了！你办这件事之前，想过阿轩和陆家人的感受吗？”
“现在正是留学热潮，难道你就甘心以后你儿子以后只做一个化学教师？他分明有搞科研的天赋！”
“横竖你是觉得洋人的月亮，都要比咱们家乡的圆吗？”唐欣悦嗤笑。
“小悦！”顾之昂与唐欣悦结婚那么多年，倒是第一次和她产生争吵。
“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人在有能力往高处走的时候，为何要滞留在原地？！”
“阿轩出去要几年？跟婉婉一样三年吗？两个孩子本来见面就困难了，你在让他们一个东半球、一个半球？”
“那也好过他自甘平庸！”
两个人在教育理念上，难得起了冲突，且越吵越激烈。
“都别吵了！”
顾知青自从参加完陆清婉的欢送会，对离别这事儿看得也透彻了许多。
他最近都住在老宅，拄着拐仗，倚靠在厨房前，“小唐，这次你就听老大的。”
“你觉得阿轩会同意？”唐欣悦淡淡地问。
她知道在顾家，顾老爷子一插手，任何事情都没有再回旋的可能。
“那你觉得婉婉家里甘愿自己女婿那么平庸吗？”
这话，唐欣悦竟然无法反驳。
几时离开帝都，几时抵达雾都，顾之昂已经计算好。
六月。雾都。
雾都之所以称之为雾都的原因在于工业革.命后人们对环境保护意识不强所致。
陆清婉租的公寓，离学校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距离，推开门时，能看到泰晤士河。
记得初春刚来这里时，陆清婉的身体有些不适应，有了BP机以后，与家里人联系也方便了许多。
顾玲玲倒是经常写信给她，说说帝都最近发生的趣事，托她的福，陆清婉的留学生涯过得还不至于那么无聊。
国外的课业不比国内轻松，尽管陆清婉很努力，但因为是华人的缘故，没有一次能上手术台。
陆清婉也不恼，反正空间里有提供的模具供她实验，知识也没有因为得不到实践而落下。
夏天的天气炎热，也让人的心情焦躁。
医学院的学生今天去手术室临摹，但加护病房的急救灯，已经持续亮了半个小时。
由于女护士的疏忽，导致纱布掉落患者的腹内。
眼看着因为排斥反应剧烈，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字，快要变为一条直线。
艾薇儿女教授急得眼泪流出来，“病人要心跳停止了！快点心脏复苏！”
手术室已经乱成一锅粥。
艾薇儿则是因医疗事故急得额头冒着汗水，旁边的护士更因为慌乱，打翻了托盘。
“让我试一试吧？”
陆清婉突然在一群白人里发声。
艾薇儿灵机一动，对，她是华人，出了事故还可以归结她的头上！更可以说，陆清婉执意要上手术台。
她暗自舒了口气，“陆。病人刚进行完手术，你——”
“镊子。”陆清婉并没有理会他的搭讪，简单地看过病人后，沉稳道，“开始准备血泵。”
艾薇儿并没有因为自己沦为副手而心有不甘，她望着这年轻漂亮的女孩回应，“准备完毕。”
“插管。”
手术室逐渐恢复平静。
小护士整理好托盘，拿来插管，递到陆清婉的手中。
陆清婉望了一眼监护仪，继续道，“除颤器。”在取出纱布后，她双手握住病人静止的心脏，进行胸｜内按压。
监护仪上的数字恢复正常值，在手术室的医护人员面露欣喜之色。
“准备收尾缝合。继续清点纱布。”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陆清婉像是自带光芒，走出手术室，被一直等在走廊的家属抓住着手问起病患情况。
“平安。”隔着口罩，陆清婉对那位哭得满脸泪痕的妇女同志温柔道。
下了手术台。
艾薇儿没想过陆清婉居然会如此能干。
几名八卦的女护士道，“这次幸亏有陆，不然的话，麻烦可就大了呢。”
“那是自然！说起来，陆的水平，比咱们教授都厉害！”
“可惜了教授之前还故意不让她上手术台。”
其中一个小护士，空了空被消毒过后的手，“明明医学无国界啊！”
“嘘。小点儿声。隔墙有耳！”
“……”
蹲在厕所间的艾薇儿，可是什么都听到了。
但她并没有出去闹。
陆清婉今天在手术台那么光彩照人，她似乎小瞧了华国的实力。
***
陆清婉从医院要返回公寓时，有几个医学院的学姐想邀请她吃着饭，顺便探讨医学知识。
来者不善。
无论哪个国度，女孩子间的嫉妒心总会存在。
“陆。不可以的吗？”其中一个学姐瞳孔闪花，就像如果陆清婉拒绝自己，她就要哭了。
“也不是不行。”
陆清婉留了个心眼儿。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遇见什么招，就拆什么吧！
一行人欢天喜地的去雾都最著名的酒吧嗨皮。
陆清婉是华人，在一堆白皮肤的人群里，她的肤色格外扎眼。
她当下想着折回去，就嗅到了很浓烈的威士忌，另一只手并不安分地想要过来，“嗨。女士。你来自霓虹国吗……”
陆清婉恶狠狠地踩了一跤搭讪的男人，她很自信地回答，“不。我是华国人。”
听到华国，酒吧里有群人故意奚落，说的句子也都很难听，无非是因为香岛还在他们手里没有回归。
这群樱国佬，依仗着本土优势，凑在一起想对陆清婉……（预防大河蟹内容）……
可陆清婉刚要高抬腿给对方有力一击时，对方却已经被人钳住。
骨头碎裂的声音被酒吧音乐声遮盖。
陆清婉意外地对上了顾聿轩的目光。
他……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清婉在顾玲玲的来信中得知，顾聿轩在她走后没多久，预备着去米国搞科研。
怎么会偏偏出现在这里？
“小心！”
顾聿轩比起数个月前，瘦了许多，同样也多了些成熟的气息。
有个不死心的樱国佬，想要拿酒瓶砸过来时，顾聿轩护住了陆清婉。
就像是剧本里放着无数的画面，英雄救美，然后英雄挂彩，小渣渣们被按在地上摩.擦……
陆清婉回过神来，她抓着顾聿轩的手臂，“傻子！”
顾聿轩垂着头，他对这个称呼并不意外。
他扬起受伤的手臂，对地上那群想入非非的渣子们用樱语道，“有多远滚多远。若是让我再见到，见一次打一次！”
小渣渣们抱着团，面露惊恐，他们跑的很快。
顾聿轩虽然也想着陆清婉可以想像言情剧本里的女主人公那样梨花落雨地倒在自己怀里，让他再顺势嘘寒问暖，最好……（生命大河蟹情节）……
“你怎么在这里？”陆清婉往前走了几步，皱着眉毛，“你知不知道，他那个瓶子若是砸到你的后脑勺，你这会儿都要进ICU了！”
陆清婉的公寓虽然只有三十平方米，但一个人住的话，倒也很宽敞。
顾聿轩第一次踏进她的专属空间时，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陆清婉倒没那么忸怩，拉着他就进了房间。
“需......需要换鞋子吗？”
顾聿轩问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像是再问一个废话，阿婉自己一个人住，怎么会有男士的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