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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凡？
天武大陆上面会这样称呼自己的人，能有几个？
苏凡的脑海中，很快便浮现出了这么几道身影。
苏虎、南宫婉、钟灵儿…
但这声音，应该是…钟灵儿？
她怎么会在这里？
苏凡警惕地看了雏灵一眼，似乎是想要看看这是不是她施展的什么幻术，见到后者的眼神同样有些讶异地望向了开门的方向，这才悠悠转过目光。
果不其然，那玲珑的身材，娇嫩的脸蛋，水汪汪的眼睛，不是钟灵儿还能有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凡好奇地问。
“我通过天龙学院的入院考核啦！”钟灵儿满脸喜悦，兴奋地和苏凡打着招呼。
“啊…”苏凡一愣，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恭喜？那显得有些见外了。可如果表现得太亲昵，自己却也做不到，毕竟他不是曾经的那个苏凡，那个一直深爱着钟灵儿，和她亲梅竹马长大的那个苏凡。
于是苏凡便这么愣愣地看着钟灵儿靠近。
察觉到苏凡脸上奇怪的神情，钟灵儿歪着小脑袋，疑惑道：“你怎么啦？”
苏凡从愣神中惊醒，连忙笑了笑：“没事。”
“你们在干嘛呢？”钟灵儿又笑，此时此刻，她已经来到了苏凡的面前，困惑地看着和他面对面的雏灵。
她似乎能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一样。
苏凡笑，正欲回答，忽然眼神一冷，手掌如风一般，朝着钟灵儿挥去。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钟灵儿根本没有料到苏凡会突然朝着自己出手，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
砰地一拳，苏凡的拳头，砸在了钟灵儿的身上。
所有人哑然。
没有人料到苏凡会对着钟灵儿出手，所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惊讶无比的神情，就连雏灵，也不例外。
“为什么？”苏凡的一拳，足以令钟灵儿受到不小的重创，一缕鲜血从她的樱桃小嘴旁滴落，满脸不甘、困惑地看向苏凡，不知道为什么苏凡会突然朝着她动手。
“因为破绽太大。”苏凡如实回答。
“破绽？”钟灵儿还想说什么，忽然眼神一暗。
“摧心掌”的掌力，在几秒钟之内，已经蔓延到了钟灵儿全身。
没法说出更多的话，钟灵儿就这么倒了下去，黯淡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苏凡没有去看她的眼神，因为他知道，这眼神并不属于钟灵儿。
而是…
雏灵。
随着那娇弱身体的坠落，雏灵所在的位置，顿时化为了一片虚无。
而钟灵儿，也已经不是钟灵儿。
一切恢复如初，只是倒在地上的钟灵儿，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雏灵。
“为什么？”雏灵的声音，又一次在苏凡心底响起，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样自信满满了。
甚至苏凡都能感觉到她声音中的那份局促不安。
“我说了，破绽太大。”苏凡微笑。
雏灵的声音，没有再出现在苏凡心底，她在等，等着苏凡的解释。
果然，两息时间过去，苏凡的整理也告一段落，于是他说道：“你的破绽，在或者说你心灵术不合理的地方，在我看来，有两点。”
“第一，天龙学院的入院考核我虽然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可我来到天龙学院也不过一天的时间，那还是我日以夜继从清风镇赶到这朝帝城的结果。一天的时间，发布考核通知都来不及，钟灵儿怎么会已经通过考核成为天龙学院的弟子呢？”
“第二，至少没有蓝衫的带领，我是不认识这院长室位置的。一个刚来到学院的新生，没头没脑地进入院长室，也没有人带领，这合乎逻辑么？似乎不合乎，所以…”
说到这里，苏凡停了下来。
理由已经很充分，他不需要再多做说明，总之，凭着自己惊人的判断力，这一战，是他赢了。
雏灵还没有回过神来。
破绽？
的确，她的心灵术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提高，这也是为什么，院长一直以来都说虽然她能够战胜像陆无双那样的角色，但面对学院中那最强大的几个学生，恐怕依旧胜算不大的原因。
她的心灵术，如果对方的实力足够强大，心性足够坚定的话，不仅不会令她获得优势，反而会令她陷入被动之中。
那种被动，很致命！
就好像她在和苏凡这场比试中犯的错误一样，直接导致了她的败北。
可为什么苏凡能看出她的破绽？
实力？她不相信苏凡的实力，已经到达了看穿自己心灵术的地步。
心性么？
也不对，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而已，之前明明还天真地以为自己死了，为什么突然会变得那么冷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洞察力？
雏灵愣了。
原本她一直在担心，自己如果出全力的话，会不会令苏凡丧失了信心。可现在看来丧失信心的那个，或许是她自己才对。
可现在，却被一个年龄、阅历、实力都不如自己的少年，给击败了…
”为什么？”雏灵继续不依不饶，声音又一次在苏凡心底响起，这是一分钟之内，雏灵向苏凡问出的第三句“为什么”。
但她这一次的为什么，和刚刚问的不一样。
她明明找到了苏凡的破绽，那个和苏凡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孩，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喜欢的人，真的能那么快冷静下来，然后想到那么多的细节么？
会么？
冷血无情的人或许会，但是第一次比试中的试探，雏灵已经了解到，苏凡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看到自己的死，会露出那么担心神色的苏凡会冷血么？
答案当然是不会。
那又是为何？
于是，雏灵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而苏凡的回答，似乎也印证了她的想法。
“你是问为什么我能察觉到这两点么？”苏凡挑眉，他能感觉到雏灵这一次好奇的内容有所不同。
见到后者点了点头，苏凡这才笑：“因为那个破绽，是我故意卖给你的。”
破绽…故意…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这之间意味着什么，或许只有这两个当事人知道。
要将内心控制得如此完美，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做到的。
苏凡的内心，就如同一片湖水一样，雏灵进入了湖水之中，将湖水里面的内容一览无遗。
但在苏凡的内心，她感觉到了另一层隔阂，像是一堵无形的墙一样，将她拦在了外面。
那堵墙，就是苏凡的湖底，湖底下面还有另外一层空间，那里，藏着苏凡所有的秘密。
雏灵试着进入，但却没有成功。
所以说，湖底之上流露出的内容，是苏凡故意泄露给自己的？
这个少年，居然在第二战的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作战的计划，将自己的“心灵术”都给算计到了？
这是何等强大的内心啊。
雏灵终于相信自己败了，败得心服口服。
“放心吧，那一掌没用多少力量，休息一天就没事了。”苏凡看着雏灵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后者此时的信心有所崩溃，连忙拿出自己仅有的些许安慰给对方。
这几日下来，苏凡对于“摧心掌”的控制，也早已今非昔比。
两人的心灵虽然交流了那么久，但在旁边的郭天龙等人看来，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钟灵儿只是苏凡的幻想世界中出现的人物，对于他们这些旁观者而言，整个过程就是苏凡进攻，雏灵躲闪，然后苏凡忽然停了下来。
雏灵以一种轻盈的姿态靠近了苏凡…
然后苏凡的神情，陷入了呆滞，那一抹呆滞中，有些许短暂的喜悦。
这是苏凡即将败北的征兆，就和之前那场战斗一样，他的失败，会在接下来的五秒之内发生。
于是，郭天龙心中开始默数。
五！
四！
三！
二！
当那个“一”字，还未来得及在他心中出现的时候，他突然诡异地发现了，苏凡脸上那呆滞的神情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凝重和严肃。
砰！
与此同时，苏凡出拳，撞击声和雏灵倒地的画面同时出现。
夏几惊异得哇哇大叫，白眼也有些困惑为什么这次的结局有所不一样，至于郭天龙……
那张老脸早已消去了猥琐的气息，此时此刻，剩下的只有肃穆。
直到苏凡对着倒地的雏灵说出了“休息一天就好”这句话的时候，郭天龙终于确信了，这一场比试，居然是苏凡赢了。
苏凡赢了！
在自己不看好他的情况下赢了。
至于怎么赢的，他没有过问，也不需要过问。
原本只是想让作为学姐的雏灵给苏凡上一课，现在看来，倒是苏凡给雏灵上了一课。
“看样子我还是看走眼了一些。”过了许久，郭天龙才满意地走过来，拍了拍苏凡的肩膀，笑道：“你成为天下第一的速度，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天下第一？”夏几跳了起来，这个名号，可是能令他整个人都热血澎湃起来的。
正跃跃欲试准备插几句话的夏几，被郭天龙横眉一对，便弱弱地耷拉下了脑袋。
“我说过，刚刚只是大意了而已。”苏凡笑，他还记着之前要和学姐在进行一次比试的时候，院长可是一直不相信自己。
他这人就是这样，对方不相信自己，自己就要证明给别人看，越是不相信，越要证明。
做人的原则，没有其他什么，仅此而已。
自己在谈论天武大陆第一人的问题，而苏凡居然还在耿耿于怀自己之前对他的不信任，这个回答…倒是多少令得郭天龙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