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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泣不成声
梦瑶在琴凳上坐下，半转身面向我，微笑地冲坐在休憩区这边的我，作了个k的手势，我也赶紧抬手对她打了个k的手势表示你可以开始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梦瑶转过身，端坐于白色钢琴前，单从她那熟稔的姿态和手势，就可以判定她是一个经常触摸黑白琴键的女孩果不其然，在梦瑶的纤纤十指一搭上那黑白琴键，如流水般的音符就纯正清脆地飘荡出来
梦瑶弹奏的曲子是那首流行歌曲对不起，我爱你，这是一首伤感情歌，我以前经常在不同的场合听到过我知道梦瑶弹奏这首曲子，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我记得这首歌的开头是这样唱的：“你空出一双手，穿过黑夜握住我，两个人的手心里有，一整片宽阔的天空谁都没有开口，星星也忘了闪烁，有你陪着我就可以，走到天涯的尽头”
这段是诉说恋爱的甜蜜
我还记得这支歌曲里有一段是这样唱的：“爱在心里所以我不可怜，回忆温暖了想你的每一刻，紧紧抱着你说过的誓言，等待着我们说好的永远”
这里诉说恋爱的痛苦
歌名从语法上是矛盾的，恰好反映了爱情也是矛盾和纠结的对不起，我爱你我虽然深深地爱着你，可是我们又不能在一起所以我要忍着心痛对你说声，对不起
我想，这应该也就是梦瑶在这个晚上，在她婚礼的前一个晚上，想要对我诉说的心痛与无奈吧
梦瑶弹得很专注，情绪非常投入，她纤纤十指像蝴蝶一样，在那黑白琴键上灵巧而快速地飞舞，像是要将满腔难言的心事，都诉诸于那架白色的钢琴弹着弹着，我便发现梦瑶的眼眸里有晶莹的泪在闪烁，一闪一闪地，如同夜空的星子。
我一边看着梦瑶，一边聆听着这支伤感情歌这是梦瑶对我诉说这是梦瑶心中难言的伤痛听着，看着，看着，听着，我的眼角也潮湿了，我的心在胸膛里如针扎般地疼痛
这支钢琴曲演奏结束之后，梦瑶没有立即离开那架白色钢琴，而是俯首，双手轻轻搁在自己的双腿上，静默着我知道那伤感清脆的琴音，已经搅乱了她的心湖，她依然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梦瑶的演奏的确是动人心扉
大厅里有人为她鼓掌，休憩区这边有几个陌生男人，还有立在大厅里静听演奏的几个穿酒店制服的男女工作人员连那气质女琴师也对梦瑶一边鼓掌，一边伸出了大拇指
我一边鼓掌，一边悄悄拭去眼角的潮湿明天就是梦瑶的婚礼我不该让她看到我眼中的泪如果梦瑶看到我的眼泪，她心中也一定会更加难过的
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女子
在琴凳上坐了几秒钟的样子，梦瑶才起身，对那年轻女琴师微微欠了欠身，尔后款款地向我走来
在方才的那几秒钟里，梦瑶一定是在平息自己的心绪，她一定在努力让眼眸的泪水，倒流回去同样地，她肯定也是不希望我看到她的伤心她会把伪装的笑容挂在脸上
我知道的
梦瑶穿高跟鞋走路的姿势真地很女人很有韵味我喜欢她脚下那双白色的高跟鞋我更喜欢那两只高跟鞋里的雪白漂亮的脚脖子以前每次看到梦瑶穿高跟鞋向我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我都很冲动地想去亲吻她那双灵巧而风情的脚脖子
因为不知道这算不算变态心理，所以我一直不敢做这样冒险的亲昵举动可是现在，即使我愿意，即使梦瑶愿意，我还能光明正大地亲吻她的脚脖子么我还有这样的机会么
当梦瑶走到我面前时，我站起身，再次为她鼓掌，我对她笑道：“梦瑶你弹得真好”
即使是弹得再好，我以后都没机会再次让她为我独奏了
梦瑶立在我面前，半勾着面颊，轻声说了一句：“没什么，懂一点点”
“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要为你弹奏一支曲子”说着我呡唇对梦瑶笑。
梦瑶蓦地抬眼看向我，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问：“好呀小帅也会弹钢琴么”
“当然不会”我看着梦瑶笑了笑，半转身，伸手指了指大厅中央那名气质女琴师，“可是她会呀我请她代我为你演奏一支曲子”
“什么曲子”梦瑶看着我问。
“我们坐下来听吧梦瑶”我看着梦瑶说。
我和梦瑶刚一落座，大厅中央那架漂亮的白色钢琴，再次响起清脆而美妙的琴音就像山涧的小溪水静静而又伤感地流淌出来。我方才请琴师为梦瑶演奏的就是这支曲子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梦瑶优雅地坐在我对面的沙发里，神色静静地，她半转着身子，面向那架白色的钢琴，和那名气质女琴师而我却坐在她对面，静静地注视着梦瑶，注视着她美丽的侧脸，那玲珑剔透的耳垂，那耳畔细柔的鬓发，那秀气的鼻子，那清新脱俗的眉宇
曾多少次，我这样细细打量过她啊在她熟睡的时候，在她不经意的时候，在她也正凝视着我的时候曾多少次，我像读一本精致的散文诗集，这样读着她啊读她的感觉像三月，浪漫的季节，美丽的诗篇
心爱的女孩啊你可知道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爱怜；你的唇齿之间，留着我的誓言你的一切移动，都左右着我的视线你是我的诗篇，读你千遍，我也不感到丝毫地厌倦啊
可是明天，你就将成为别人的新娘，我还有这样静静读你的机会么我还可以像欣赏诗歌散文一样地来欣赏你么我还能么
就像这支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里唱的，“我早已经了解追逐爱情的规则，虽然不能爱你却又不知该如何相信总会有一天你一定会离去，但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所有的故事只能有一首主题歌，我知道你最后的选择；所有的爱情只能一个结果，我深深知道那绝对不是我既然曾经爱过又何必真正拥有你，即使离别也不会有太多难过午夜里的旋律，一直重复着那首歌”
听着听着，我的泪再次溢出眼眶，泪眼模糊中，我看见了梦瑶长而密集的睫毛上，也挂上了朝露似的泪水她的样子是那么地伤感，我知道她的心中一定也是万分地痛楚看见她如此伤痛，我真恨起自己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送给梦瑶这支伤感情歌为什么为什么要勾起隐藏在她心底的痛楚
曲子结束了，是不是该曲终人散了呢音乐演奏会结束了，是不是该人去楼空了呢心爱的女孩啊你这一次地转身，是不是该意味着，我们从此就会从对方的生命中彻底抹去呢
曲子还是结束了，在梦瑶含泪转过身子的刹那，我冲动地伸手抓住她的小手四目相撞，泪眼望着泪眼彼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泪水像倾泻的江河，汩汩地往外流淌着
梦瑶任我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她没有抽出，也没有迎合，只是任我的大手掌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掌这样的时刻，揪心揪肺地让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品尝第二次，可是，我又在心中祈求上天，让这一刻再久些，再久些
“小帅忘掉我一定要忘掉我”梦瑶用一双泪眼注视着我，嗓音哽得说不下去。
我深深地凝视着她，喃声说：“爱上你，只需要一秒钟而忘记你，大概是要耗费我一生的时间忘记你，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梦瑶”
梦瑶眸子里的泪水更汹涌了，她对我呢喃着：“小帅我们我们别这样别这样好么我真地好痛好痛”
“我要这样我就要这样梦瑶我舍不得你我真地好舍不得你啊”说到到这里，我嗓音开始哽，哽得不像个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梦瑶只会说这句话了，她心中的痛苦是一点儿也不比我轻多少啊
我抽噎着鼻子，凝视着梦瑶说：“不知道明天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知道明天的天空上是否还有太阳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是不是还能正常地呼吸梦瑶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小帅你一定要好好地喔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找个优秀的女孩你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的答应我答应我你以后要快乐地生活下去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好好爱你我一定要做你的新娘”
说到这里，梦瑶已经泣不成声。
我也泣不成声，我将梦瑶温软的小手，紧紧攥在手心里，揉搓着，我想将她那只美丽的手搓成粉末，再化入我的血液里那样，她就再也无法从我的身边离开她就再也无法从我身边逃脱她一辈子都只能紧紧跟我在一起，血泪相融
就这样，我们默默地凝视了许久许久，我们默默地流了许多泪最后梦瑶抬眼注视着我说：“小帅你饿么我们去吃些东西吧”
我虽然一点儿也不觉得饿，我虽然一点儿也不需要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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