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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白木 第二百零九章 你又骗我(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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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谢谢兄弟的捧场,谢谢大家的原谅,这几天忙疯了,过几天一定补上,今天一章,惭愧!

我们在张家口吃了一天酒,惭愧的面红耳赤,这地方百姓的热情是不用多说的,虽然着实有些因为要等着我们去解个燃眉之急的缘故,但看得出来,这些乡人不怎么会装,客气恭敬的话说上两句就要脸红,倒是些凭白朴实的事情上的确真心实意,觉得我们是客人,又是张高照的朋友,万万不能怠慢,临走的时候,土特产着实拿了不少,花生玉米之类的,当然,还有那么一袋子鳄龟,贺旗答应的不错,但我们又不是专门来干这个的,就是买了,也要发愁到底拿那么千把个王八怎么样,说什么酒店里干采购生意,不过是遮掩,真买了,那就要哭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我们总不能直截了当的告诉人家我们是骗你的吧。

所以,我们拿了这么一袋子鳄龟之后,就说一个星期内给个答复,大约是差不了的,只不过采购这种事情都要上面的大老板点头,这也是应该的事情,张家口的乡亲们也没有多想,一村子人把我们送到了坐中巴的小站,挥着手直到面目模糊也不曾散去,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张高照的老爷子,张高照也不管现在风依旧有些冷,探出半个身子去拼命的挥着手,等着中巴上了大路之后,才依依不舍的坐了回来,我扭头看去,这个三十多岁,总是让人觉得不着调的男人抱着头紧紧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脸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流淌了下来。

“风,风迷了眼睛。”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张高照突然抬起了头来,见我那样盯着他看,他干干的笑了笑,用袖子使劲摸了摸眼角的泪珠,摇摇头,遮掩一般的笑道:“这个天气,真是,真是该死。”

“是沙子,不是风。”我暗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身去,这是辆空荡而悠闲的中巴,里面零零散散的也有十几个客人而已,算起来,只不过坐了一把,张高照坐在最后面,离着我尚且有个几米,可就是这样,我还是听到了风声中他的呜咽。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太坏的人,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人,只有相对不错的人。”坐在我身边的贺旗淡淡的笑了笑,悄声说道:“就像是他,算起来,也是个做了很多坏事的家伙,做起事情来,也没有什么原则,大体上只要能够拿到钱,那就不会在乎那么多,我曾经遇到过几个栽在他手里的人,提起他来,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生吃了这个家伙,可我们依旧相处的不错,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贺旗,贺旗这个家伙,是我一直看不明白的,他总是提到信念,但又常常让人觉得他实在是个没有信念的家伙,但没有信念的他,却也时常为了信念去做一些选择,张德利说他冷漠无情,游戏人间,但在暗墨这些人物里,他无疑却是最富有同情心的一个,即便他总是等到最后一刻才肯出手,但似乎张德利这种人却是要等到他们咽气的,说他玩世不恭,可我总觉得,他对于善恶其实是很执着的,从前的他不曾伤害过什么无辜的人,现在他的似乎也是如此。

然而从这个标准上来看,张高照显然是不合格的,虽然我曾经也认为做事情就不应该束手束脚,那些所谓的道德底线不过是自找麻烦,甚至偏执的产生了要让这个世界重见光明就要先毁掉它,但我自认为大家还是不同的,张高照没有信念,活着似乎也只是为了自己快活而已,他之前说什么手下的兄弟也是需要钱的,这句话就让我很是看他不起,说这句话前的犹豫,让我觉得他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自私去找个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或许那些钱都被他用做了挥霍,我做那么多事情,从来从来都不是为了生活的更好,即便是如今已经不像当初和张德利在一起的时候只是粗茶淡饭了,但我却始终相信,我是和张高照不一样的。

我是为了什么别的人活着,虽然这些人我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样子,不知道他们是男是女,但我的确是为了在将来的日子里他们能够活在阳光下而努力,张高照,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罢了,然而想到自私自利这四个字,我又不禁犹豫疑惑起来,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又怎么可能为了别人而难过,更何况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到了这个地步,应该不幼稚不会轻易被左右了吧?

更何况,贺旗居然说他们相处的不错,这一点我可是根本看不出来,要知道张高照在前几天还小小的挑衅了一下贺旗,虽然谈不上势如水火,但他并不是太服贺旗,即便没有阳奉阴违,但那感觉也是很奇怪的。所以我十分古怪的看着贺旗,讥讽道:“说什么都是你,要是这也叫相处的不错,那咱们两个岂不是亲密无间?你和张德利,那就更厉害了,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不为过吧?”

“你觉得余建会怎么看?”

贺旗当真是愈发的古怪了,明明在说着张高照的事情,他却话锋一转到了在后面蒙头大睡的余建身上去了,那个家伙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在张家口这么一天的时间里,我只觉得羞愧难当,有时候一抬起头来看到那些热情的人们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贺旗虽然依旧是那么淡然的样子,但临走的时候,他和那几个老人说话的样子却是异常的认真,这让我相信他这一次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而是真的会在一个星期内做出一点事情来解决这里的问题,但余建这个王八,不,这个鳄龟就很无耻了,起先他还有点人样,感慨了一番,到了后来就开始私下里说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上面为了些政绩就胡来,吃亏的总是老百姓,然后就是诸多他在地方上的见闻,说到高兴的地方还要手舞足蹈,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些什么要是他名声还在,解决这个只是小菜一碟。

那种样子,就好像他是救世主一般,只不过这个救世主,却是个实打实的嘴炮王,说完了到了吃饭的时候就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只是吹牛喝酒,乡民们见识不多,还道真是遇到了个大人物,眼睛里都是崇敬,喝多了,就手舞足蹈大夸特夸,至于到底要怎么去帮助这些善良的人,他是一个字都没有,我忍不住讽刺了几句,他就伸手一指贺旗,说上一句:“不是有他吗,再说,要是不行,等着我拿回新北京报,发一篇稿子不就行了。”

“发一篇稿子?还不知道要到哪年!”我冷笑一声,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个喝多了睡过去的王八,不屑的说道:“能找到这样的极品,也当真是你的本事。”

“他的人品当然不敢让人恭维,只不过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贺旗笑了笑,轻声说道:“当年的他也颇有几分才名,只不过位置越高,就越容易迷失自己,手里有了钱,社会上的朋友见到他都要恭维几句,手里攥着报纸,只要不乱来,想说点什么还不是由他,这样才闹出后面的乱子一败涂地,又遇上了曹仁杰那样的女人,算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了,只不过,他却是我能找到最好的了,可以和我们同流合污,又目空一切觉得什么都在掌控之中,我们所要做的,不过是继续让他这样认为下去,认为在这一场局面之中,他面对的不过是几个彼此对立的江湖人物而已,只有这样,他才会是那个我们想要的人。”

“你们想要的人?”贺旗这番话无疑像是晴天霹雳,让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虽然我也曾经猜测过这个余建恐怕也只是先生或者贺旗手中的棋子,但这个猜想却始终缺乏足够的证据,从这阵子的相处以及左右透漏出来的消息来看,在这一场局面中,似乎余建才是那个占据上风的,他手里有不少可以称作证据的东西,而且也已经很了解的隐藏在角落里的暗墨到底在图谋什么,这个家伙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一旦被揭露出来,我们这些和暗墨有关系的人物一个都不要好过,仅仅凭着这一点,他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余建都不是我们能轻易左右的了的,他似乎没有什么家人,也没有什么顾虑,我们既不可能拿他的家人去威胁他什么,也不能毁掉他的事业和其他的东西,他现在一无所有,做人也是滚刀肉一样的性子,如果家里的那一位肯用些酷刑,或许能凑效,但这件事,却更加不现实,根据我的了解,暗墨似乎从来就不做这样的事情,他们这些人说起来或许是世上最自大的一批,连带着我都时常认为天底下着实有不少蠢货,我们所要做的也只是动动脑子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至于其他的办法,是在是让人不齿,未免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一点,即便贺旗有时候会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但到现在为止,严刑拷打这种事情,也没有出现在他的存档之中,但如果不用这个办法,他们又要拿余建怎么办?

你是不可能左右一个一无所有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的,这种人实在没什么弱点,如果说想要从人性出发,似乎他现在想要的也只是新北京报,贺旗曾经用着催眠的办法套出了一点东西,余建这家伙是有个很在乎的初恋的,但这个又要怎么搞?暗墨的人虽然一个个都很不大对劲,但在原则上却是从来不会出错的,他们可以内讧,但从来不会把自己人逼死,从来都是点到为止,而且总是自信,觉得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就像是即便余建手里掌握了那么多的东西,但贺旗一点都不担心余建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一般,这种原则,这种自信,怕是不会让他们对一个女人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想来想去,我也只是想出些自己都觉得难堪的办法,要么是把余建吊起来打,要么是绑了那个女人吊起来打,但很明显的,这两件事,贺旗不会做,那个老爷子怕是也不怎么乐意丢一次人。至于我,那就算了吧,我就是说说而已。

这些考虑,让我愈发的觉得贺旗实在是吃错了药,他也好,老爷子也好,根本拿余建没有办法,要不然也不会坐视余建从一点点的端倪开始到现在手里掌握了那么多的东西,试问这个天下,又有几个人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把柄送出去,而且还是越送越多?我难以置信的盯着贺旗,半晌,才愕然惊道:“你没事儿吧?”

“的确是我们想要的人。”贺旗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先生,是需要新北京报那样的一个地方的,在很早的时候,像黑马一般崛起的新北京报就被先生看在了眼中,只不过那个时候里面的许多人,就像是余建一般的许多人,的确是拥有自己的信念的,他们想要让这个世界更好,他们的信念让我们几次的尝试都以失败而告终,那时候的他们,很了不起,也是先生当时小看了他们,觉得只要和报社的投资方谈好了,哪怕多花一些钱也没什么,反正这些东西他也不怎么在乎,积年累月,老人家总是能存下一些钱的,但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们才接二连三的兵败滑铁卢,那些人为了信念而战,他们拿着微薄的工资,面对着我们还有其他什么人的威胁,却从来不肯退让,那时候的余建,是个了不起的人。”

“他也能了不起?”我冷笑一声,一点都不相信贺旗说的话,扭头看了那个猥亵的打着呼噜流着口水的家伙,说道:“他那个样子,像是了不起的人吗?”

“那张德利又怎么样?”贺旗轻笑一声,反问道:“在你眼中,那个始终过着苦行僧一般生活的男人,又是怎样的评价呢?”

“他?”我犹豫了很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我承认,他真的很了不起,即便走错了路,但他真的,真的很了不起,那种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回去了。”

“他很不错。”贺旗点点头,轻轻的说道:“那是,我望尘莫及的人。”

“你?”我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说道:“你居然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

“每个坚持信念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贺旗点点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余建说道:“当年的他们,也是如此,他们能活到今天,不过就是因为先生实在不想让这样的人再少几个,只不过,人终究是会变的,当年即便被打断了肋骨也要说真话的余建已经不在了。”

“可总不能坐视不理吧?”我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贺旗,下意识的说道:“你也听见了,他说过,有朝一日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报道出来,那样的话,先生的那件事或许就不成了,但我们,我们又要怎么办?”

“所以我眨了眨眼睛。”贺旗淡淡一笑,摇摇头说道:“那种事情,是永远不会发生的,我并不觉得先生想要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作为晚辈,总要为老人家尽一份心力的,他要毁掉这个世界,那就去做吧,我们可以拿到如今占据了舆论平台话语权的新北京报,但却永远不会让余建把他想说的事情说出来,我们要做的,只不过是用报纸,让更多的人明白,这个世界是多么的黑暗,他们会突然发现,那些照耀在他们身上的阳光是多么的虚假,拨开阳光,剩下的只是无尽的让人窒息的黑暗,到了那个时候,野心家们就会出现在这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然后,便是更加光明的世界。”

“你,你果然是个疯子!”我被贺旗这些让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惊愕的许久说不出话来,甚至惊恐的觉得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白痴,我自以为通过那么多的细节就会很了解一个人在想什么,也很自信的觉得贺旗所谓的暗示不过是再说余建不可能用那些东西威胁到我们而已,但我从来不知道的却是,贺旗根本就是打算把老爷子那些事情做到底,而我,甚至还觉得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家伙,会在那些人溺毙之前伸出一只手,可如今看来,他似乎和张德利,和先生,并没有什么不同。

“每个人都在希望这个世界变的更好一点。”贺旗淡淡的笑道:“我也是如此,可这世界又要如果变的更好,我想,大家的答案是差不多的,你,似乎,也是这么认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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