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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龙阳血战之一败涂地(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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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族大帐之中,一灯如豆,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正坐在灯下,凝神静思,坐禅参修。老者双目微闭,气息悠长,一吐一息竟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显然已经到了炼神之境,将身心融入天地,获得炼神之力,生出了元神了。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蛇族主帅荆之南,在蛇族有不败战神之称,极善于用兵。虽然众人都知道他善于用兵,但是却不知道荆之南修为也是很强,在蛇族三圣之中,就属他和仙冥的修为到了炼神之境。

荆之南元神游移,百里之内都可以覆盖自己的神识,缺棱山离青州不过几十里,自然也在他的神识之内,荆之南将神识停留此处,默一详查心中一惊,陡然将神识收回。

“快传百步、铜斑。”荆之南起身向帐外士卒叫道。

“是。主帅。”亲兵很快跑向百步铜斑的营帐,将两人叫道荆之南的帅帐。百步和铜斑是蛇族十大族卫之一,都是炼虚之境的后期,快要到达炼神之境的人,在蛇族中威望略次于蛇族三圣,此次南下,千灵蛇命荆之南担任主帅,百步、铜斑相助,取下西极。

“主帅,不知主帅找我们何事?”百步是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身量不高,一双双环豹眼瞪如铜铃,一进门便说道,身后还有一个身量苗条,装扮妩媚的女人,女人眼角一颗媚痣,显得十分突出,进来也不待荆之南说话,径直往一张虎皮椅坐下,搭腿在桌几上道:“想必是,岩蟒那边出了什么岔子吧!”

“铜斑说得对,我派岩蟒率十万士卒在缺棱山龙牙涧劫杀楚州援军,但是刚才我用神识暗查,却发现岩蟒和十万士卒竟然被尽数屠戮,无一人幸存。看来,来人不弱啊!”荆之南说道,招呼百步坐下。

“哼,那是岩蟒没用,说不定来个不入流的货色便将他弄死了也不一定。”铜斑哂笑道,手中玩弄这一条绿色小蛇,小蛇哧哧吐信。

“铜斑,你这是什么话?”百步喝道。

“我这是什么话?哼,你也不想想,跟你一样都是没脑子的莽夫!”铜斑虽是一介女流。但是在蛇族十大族卫之中,修为也颇高,除了族卫之长龙蛇,她将众人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似百步这样的粗俗汉子,更是嗤之以鼻,不屑与之为伍。

“你个臭婆娘,你以为你什么好东西啊!啊……”百步起身骂道。他性情耿介,直来直往,两言不和便破口打骂了。

“你们两这是干什么!”荆之南一声大喝,他贵为蛇族三圣,对手下将士威严有度,平时冲淡谦和很少发怒,此时一喝顿时将两人震住。

“百步、铜斑听令。”荆之南沉声道。他平时待属下如亲人,仁慈和蔼,有时不免让属下得寸进尺,失了长幼尊卑之别。而蛇族十大族卫,平时只听令于蛇王千灵蛇,骄纵惯了,初入荆之南帐下,也没将他放在心上,竟然在他面前大闹起来。他为三军之主,又号不败战神,威严自在,此时以蓦地展现千军统帅之风,让百步、铜斑不得不从心中臣服听令。

“我令你二人各率十万人马护卫左右大营,合成灵蛇阵,让前来犯营者有来无回,不可放走一人。”荆之南手执掌军铁令,声含威严,于方才参修之时,神采迥异。他口中所说的灵蛇阵是蛇族迷阵,化自蛇族图腾白蛇。灵蛇阵构成人数不限可多可少,由一人结为蛇头,其他人续连为蛇甚、蛇尾,一旦展开来,便如长蛇舞动,首尾相顾,敌人自是破不得,倘若两条长蛇既可首尾相顾又可共同遥相呼应,敌人便犹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逃了。

“是。”他二人得令,只得悻悻离开。与方才的张扬跋扈,显然是云泥之别。

两人一走,声旁的亲信便道:“主帅,这两人如此无理,你为何这样便饶恕了他们?”

荆之南摇摇头,轻声道:“你不知道,我虽为三军主帅、蛇族三圣,但是进五十年来,自从仙冥叛出我蛇族,我蛇族三圣便已经被蛇王疏远了。蛇族十大族卫,渐渐被蛇王视为心腹,这几十年来张扬跋扈,嚣张至极,我也不得不让他们三分啊!”说道此处,荆之南也不得不一声无奈地长叹,然后续道:“更何况,此次南下,我蛇族若要获胜,对他们十大族卫还有所倚仗,此时万不是惩治他二人的时候。”

“大人为我蛇族战神,在族中声望极高,为何不借此清除族中败类,重兴我蛇族?”那人不平道。

“你有所不知,五十年来蛇王隐于沧溟极渊之中,足不出谷,将所有大权都交与族卫之长龙蛇,龙蛇在族中大肆安插亲信,培植势力,今日的蛇族已非往日的蛇族了。”荆之南说完,也不禁摇头长叹。

“难道大人便眼见我蛇族步于危难而不顾么?”亲信此时情绪激越,一时也忘记将帅之别,语气也不免责怪之意。

“不,我蛇族之兴,全系于蛇王之身,他是我蛇族千年不遇的奇才,若非五十年前年轻气盛,狂傲不羁犯下大错,险些命丧敌手,我蛇族恐怕早已经统一归墟之地,屠灭五大仙山了。”荆之南轻捻手中的一串白玉念珠,在大帐中来回度步。

“蛇王出山,便是我蛇族复兴之时,也可以一报我蛇族千年来的颠沛流离之苦。”荆之南诡笑道,嘴中分叉长舌一吐,面容一时也显得狰狞诡异了。身旁的亲信见到荆之南的模样,也不禁胆寒,这是荆之南全身布满战意,qing动难以自制的状态,这样子的荆之南,他已经五十年没见过了。

就在两人在大帐之中交谈时,一阵金铁交鸣的厮杀呐喊之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来得好快!”荆之南心中惊骇道。

“主帅。”一个蛇族兵士匆忙冲进大帐,跪拜道:“有敌前来犯营。”荆之南坐在帅位之上,沉着道:“来了多少人?”

兵士迟疑道:“还……还没弄清楚,不过敌人凶狠异常,迥异前几日交战之敌人,我军伤亡惨重。”

“难道我们的灵蛇阵都奈何不了他们?”一旁的亲信叱问道。

荆之南不再多问,披上一件红色大氅,步出大帐,往右营而去,身旁的卫卒虽然劝谏也无用。此时的右营,人兽嘶吼,刀兵铮鸣,早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熊熊火光冲天而起,将黑夜照得宛如朗朗白日。一个身形高大,手使两把鬼头大斧的人,一时杀得兴起,不禁仰天长啸,而手中大斧丝毫不停,所及之处,断肢纷飞,血浆四溅,就像从地狱之中出来的恶魔,然蛇族胆寒丧命,此人正是万卷楼。

楚江流素知万卷楼神勇,遂派他偷袭蛇族右营。初始,万卷楼带着一万五千兵卒,悄悄摸进了右营,荆之南虽知道他们来袭,却未料到他们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就在荆之南刚刚命令戒备之时,万卷楼已经率人来了。蛇族兵卒猝不及防,不少人尚在睡梦之中,已经身首异处,呜呼哀哉了。

荆之南见万卷楼神勇无匹,心中称道:“好一个莽汉,当真是无可匹敌。”嘴角微微一笑,飞身扑向万卷楼:“老夫来会会你。”一双肉掌,径直向万卷楼挥去,片刻之间已经到了万卷楼身前。

万卷楼只觉得一股无形巨力,宛如海潮起伏,一浪一浪地向自己涌来,胸中憋闷,手里的巨斧一滞,蓦地吐出一口鲜血,巨斧脱手而飞,身子也跟着连连后退。万卷楼虽然是炼道后期的修为,在军中也算个中翘楚,但是遇见荆之南这样的炼虚后期,已经修炼出神识的人,也不是一合之敌,不堪一击。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蛇族战神。”万卷楼被荆之南一招败退,但他生性豪迈,此时虽败,也不顾敌我之别,脱口赞道。手中巨斧支地,挣扎着起身,虎目与荆之南相对而视,不露丝毫怯意。万卷楼只觉得心中气血翻涌,真力已经按压不住,蓦地再吐出了鲜血。

初始之时,荆之南见他屠戮自己部属,心中一时暴怒,忍不住出手,此时见他气度,心中不禁生出些许钦佩之意,怜才之心,收回双掌,立定道:“如此年纪,便已经有这样的修为,也是不错!在我军中也是难得。”顿了一顿,荆之南续道:“你愿不愿意降于我蛇族!”

“哈哈哈,投降蛇族?你这是侮辱我西极大好男儿!我既然来此,那早已经将脑袋提在手中了。”万卷楼知道,遇上荆之南,自己性命难保,但他性情豪烈,宁折不弯,即便死在顷刻,也不愿苟且而生,暗中运起真力,准备拼死一战。

荆之南见万卷楼誓死不降,心中更是赞赏。“如此,那请出招吧!”荆之南知道,此人此时不除,来日必成大患。他素来杀伐决断,冷面无情,一旦做出决断,下手也不在丝毫容情。蓦地,欺身向万卷楼而来。

万卷楼手中巨斧自下而上撩向荆之南胸腹,口中一阵暴和,宛如虎啸龙吟,斧法气势也为之一振。万卷楼天生神力,合着巨斧和蓬莱山的秘传《开天斧法》,将荆之南拒与身外,荆之南一时也拿他无法。

“开天三十六斧,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可惜了,你若能练完最后一式天崩地裂,或许可以和我一战。”荆之南不在迟疑,身形一变,宛如鬼魅,只见人影重重,绕着巨斧而疾速奔走,一时间竟然见不到他的本人。

“啊…….”万卷楼身形一顿,蓦地一身惨叫,手中巨斧飞天而起,飞落不见了。万卷楼双臂齐断,萎顿在地上,已然死了。

“主帅,已经死了!”荆之南的亲信禀道。

“命令左营右营,蛇行靠拢,围歼来犯之敌,不可放走一人,军中不听军令者,就地格杀。”荆之南手中拿着一串念珠,淡淡道。身边的亲信心中却不寒而栗,点头称是,飞快传令而去了。

荆之南远远地看着厮杀的人群,心中也是一惊。西极兵卒人数虽少,但个个凶狠嗜杀,刀刀毙命,蛇族兵卒虽多,但是修为不及,已经被冲杀得零落四散,溃不成军了。

“蛇族将士听令,快速向左营集结。”荆之南运起真力,脚下用力腾空而起,将声音远远送出。荆之南知道,西极极凉之地,民风剽悍好战,而来袭之人更是以一当十,此时必须让大军集结靠拢,尽量减少伤亡。

左营右营靠拢之后,形成龙蛇合围之势。西极将士不知道,荆之南已死,个个仍然舍命搏杀,已经眼红成狂,一万五千人此时剩余不过半数,现在成了蛇族嘴中之物。

“放下刀兵,可保一命。”荆之南声旁的亲信,大声向被围困的西极将士喊道,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

“将军……”吴静轩抱着万卷楼的尸身喊道,一时,西极将士都停下刀兵,向万卷楼围了过来。万卷楼虽是武人,但是平素对部属关爱细微,在部属中颇得人心。此时,万卷楼一死,西极将士都是悲从中来,其中几个还忍不住哭了出来。

“哭什么哭!把猫尿给我收起来!”吴静轩喝道:“杀了荆之南为将军报仇!”

“为将军报仇!为将军报仇!……”身边的兵卒都跟着喊道,西极将士一时都群情激动,悲怆满怀,挥舞刀剑,冲向蛇族包围。

蛇族惯用阵法,加之人多势众,此时西极兵卒也讨不得好,渐渐地被蛇族蚕食。烟云卷动,火光流离,厮杀的呐喊声夹杂着浓浓的血腥,飘满空气,一轮幽暗的缺月,在天空之中若隐若现,谁也未曾注意。

“公子,西极为什么就派这一点人和蛇族七十万大军厮杀啊?”一个身着月白长裙的少女问道。少女头包方巾,丝丝发屡长及双肩,一双大眼,若含秋水清澈明亮,怀抱一株红白寒梅,身旁是一位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额头上一道血红色的弯月,极为醒目,手中是一副折扇,扇面黝黑,一道新月在扇面上若隐若现,不甚清晰。少年人仿若未闻,转身走了。

“你又这样,总是爱理不理的!”少女崛起嘴,嗔怪道,然后追上少年,紧跟其后。“自己有脑子,自己想。”少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冰冷冷地。

焰火之中,厮杀中的西极将士,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了,此时,一万五千人已经剩余不过千人,还在苦苦挣扎,做困兽之斗。突然,在西北之地,一阵喊杀之声从蛇族背后响起,蛇族此时已经成为一团,不料西极人从背后杀出,一时猝不及防,队伍一时大乱。

这支西极奇兵便是徐子贤所率领的一万五千铁血战龙,西极将士此时群情悲怆,喊杀之声震耳欲聋,而被围困的西极将士趁着蛇族溃乱之机,从包围之中冲了出来,与援军汇合在一起。西极的铁血战龙将士,在徐子贤的指挥之下,且战且退,退向青州城内。

原来,楚江流命令万卷楼率军夜袭蛇族大军右营,徐子贤率军偷袭蛇族大军粮草,不想荆之南用兵老道,而且早已有所察觉,因而万卷楼没讨得好去,而徐子贤也偷袭不成。楚江流立时命令徐子贤回援万卷楼,但是为时已晚,万卷楼身死,一万五千西极将士,剩余不过千人,而徐子贤的惨遭重创,三万人的铁血战龙,已经只有万余人了。

青州府内,楚江流脸色铁青,听着徐子贤叙说战况。“砰。”一声巨响,身旁的一张茶桌顿时在手下化为碎片,纷飞四散。“荆之南!荆之南!”楚江流连喝两声,又平静下去了。

三万精锐,一夜之间死去两万,怎能不叫他心痛!他平素将铁血战龙珍视万分,想不到此时竟然去其七成,当真是如剜他的心中之肉。

翌日,观妙率领二十七万金甲铁军赶到青州府,两支大军合力,与荆之南一战,解了青州之围。一进府衙,楚江流便双腿一曲,便要跪倒在地。“江流,你这是干什么?”观妙一把扶住楚江流,这一路回来。他已经略微知道了一些事情。

“主帅,我有负所托。”说着,言语之中已经略带哽咽之气:“三万铁血战龙,已经损失殆尽!”楚江流一运真力,砰地一声跪倒在地,青石铺就的地面顿时裂开了,继而砰砰砰,在地面上磕出响声,一抬头,已经是血泪满面。

观妙不料他突施真力,挣脱自己,更没料到他堂堂男儿会如此。“楚江流。”观妙厉声道,眼眸之中决绝之色,流露无疑。

“主帅,这不关将军的事。”身旁的穆成龙、徐子贤、吴静轩一起跪倒在地,恳求道:“铁血战龙是将军的心头之肉,这一败,将军也是心痛万分。”

观妙厉声喝道:“你们皆是我西极肱骨之臣,一败之后竟然至此地步,日后又如何助我西极南征北战,屠灭蛇族余孽?哪有我堂堂西极男儿的样!”观妙沉默半响,语气一转,长叹一声:“唉……兵败之罪,我也有责。荆之南号称蛇族不败战神,我派你来,倒是低估了他。”

观妙一时沉默不语,在厅堂之内度步,众人也闭口沉默。片刻之后,观妙转身向众人道:“众将听令,我给你们半月时间,厉兵秣马养精蓄锐,半月之后,率军与荆之南一战。”“是,主帅。”众将一齐允诺道:“我等定当拼死力战,屠灭蛇族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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