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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香玉吓地慌忙爬起来，躲去灵悦身后，颤声道：“我知道，她是你的姐姐，我不会……”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竟然卑微地听不见。
“你个贱人！我让你装！方才你还和我对打来着，现在装什么？谁信啊！”
灵红梅叫骂着，张牙舞爪地往张香玉身上扑。
“够了！”灵悦一声怒吼，直接一把将灵红梅推开。
灵红梅所防不及，加上马车本就颠簸，脚下不稳，哎哟一声，跌坐在地。
双手捂住脚踝，疼地她眼泪当场就落下，“好痛！”
崴脚了！
灵悦心尖尖一颤，慌忙蹲下，伸手要去查看灵红梅的脚踝。
却被灵红梅推开，“不要你管我！你去管张香玉好了！”
“你不想变瘸子，就乖乖地给我看。”
灵悦冷冷地盯着她，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灵红梅冷哼一声，嘴巴翘地能挂上酱油瓶。
“瘸子可不能进宫，你想好了，真不要我看？”
灵红梅这才不情不愿地把脚，往灵悦面前一伸，只是那小嘴仍然高高地翘着。
灵悦垂首，仔仔细细地检查灵红梅的脚踝。
真是崴着了，等会儿下了马车，得去找些药草敷一敷，过不了几日应该就会好转。
只是现在天才黑，马车要等到天大亮了才会停歇。
误了治疗的时辰，灵红梅的脚万一严重了怎么办？
如果去找张嬷嬷要药，定会过来查看，到时候看见灵红梅，和张香玉脸上的伤，又该怎么办？
灵红梅看灵悦双眉皱成了丝，本赌气不愿意和她说话，但终忍不住担忧地问道：“我，我的脚……”
“没事，不过去京城这段时间，都要好生养着，少走动，少说话。
灵悦一面说，一面把她扶去软榻旁坐好。
“少说话？”灵红梅不高兴地蹙了蹙眉，“我是崴着脚，又不是崴着嘴，为什么不能说话？”
灵悦白她一眼，“不信我的话，你就多说。”
灵红梅讪讪地闭上了嘴，斜了眼张香玉，刚好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
“你看见我脚崴了，你很开心是不是？”
“我没有……”张香玉垂首，哭起来。
“你又在装！你个假白莲花！”灵红梅气地指着张香玉的鼻子就骂。
张香玉一个劲地哭，那哭泣之声，越来越大。
而灵红梅还在大声叫骂，灵悦相信如果这会儿不是她脚崴，行动不方便，一定已经扑过去，狠揍张香玉了。
这是要把张嬷嬷引过来的节奏啊！灵悦扶额，对着灵红梅提醒道：“你想把张嬷嬷再引过来吗？”
灵红梅叫骂声，嘎然而止，看张香玉还在一个劲地哭。
“闭嘴！你再哭，我掐死你！”
突然，马车再次停下来。
灵红梅脸色瞬间煞白，她习惯性地看向灵悦，求救。
只是，这次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看见灵悦智珠在握的样子，也没有看见她佯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却是，和自个儿一样的惊慌。
顿时整个人如坠入无边的黑暗中，惊恐起来。
此时，车帘一撩，张嬷嬷直接躬身进来。
在张香玉，和灵悦两姐妹的脸上扫视了一圈，脸一板。
不等她问话，竟看见张香玉已是走过去，跪在张嬷嬷面前，哭道：“都是我不好，此事与旁人无关。嬷嬷要罚，就罚我一人吧。”
灵红梅一愣，还未回过神，就被张嬷嬷扫过来的犀利眼神，吓地一抖，慌忙垂下头。
张嬷嬷倒是没有问她，而是看向灵悦道：“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再听见张嬷嬷问话的同时，灵悦感受到灵红梅希冀的目光。
如果这次还护着灵红梅，她一定会变本加厉，等到了自己护不住她的那天，灵红梅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能心软！
一咬牙，灵悦做出茫然不知的样子。
“请嬷嬷赎罪，我方才睡着了，并不知情。”
这样的回答，显然出乎张嬷嬷的意料之外。
再看看其余几个吓地瑟瑟发抖的秀女，还不等她问出口。
那几个秀女已是慌忙异口同声地道：“我们也是，我们也是睡着了。”
张嬷嬷嘴角勾起抹鄙夷，转眸又看向灵红梅。
“你呢？”
灵红梅支支吾吾地道：“我……我……”
“你什么？”张嬷嬷不耐烦地皱眉。
“嬷嬷，你就不要再问她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惹了灵红梅，让她生气，与她无关。
请嬷嬷责罚！”
张香玉说着又嘤嘤地哭泣起来。
“呵！”张嬷嬷冷嗤一声，目光狠辣地看向灵红梅。
“瞧你还没当上正宫娘娘，就这么大的气性！你倒是给我说说，张香玉那里得罪你了，你要欺负她？”
“我没有！是她！”灵红梅指着跪在地上的张香玉，恨不得满身都长嘴，赶紧把话说清楚。
“是她，占位子，又害地我崴了脚。”
“胡说！”张嬷嬷一声爆呵，“好大的胆子，当我傻子吗？如果张香玉，真有那本事。
我问你，她脸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张香玉乃知府小姐，是你能欺负的吗？真是不知死活！”
“嬷嬷，我也被她打了！不信，你看！”灵红梅忙转过脸，让张嬷嬷看她被张香玉掴过耳光的位置。
可惜，灵红梅脸上只是微微有些发红。
“我看你是坐马车太舒服，皮痒了！”
张嬷嬷说到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发出来，恶声恶气。
“来人！把灵红梅给我拖出去，好好伺候舒坦了，不然她不长教训！”
立即有人应是，过来押灵红梅。
她吓地身子一抖，惊慌地看向灵悦，却看见灵悦无情地别过脸，不再看她。
顿时心就凉了半截，但还是不愿意就这样被拖出去受罚，她失声大叫了起来：“二姐姐！救我！二姐姐……”
直到灵红梅被拖出去老远，灵红梅求救的声音还在车厢内回荡。
灵悦双手紧紧攥住拳头，让指甲掐进手心的痛，来克制住上前为灵红梅求情的冲动。
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能去，不能去，去了只会害了她。
耳边再次响起张香玉的抽泣声，“张嬷嬷，是我的错，真的是我的错，你别罚她……”
灵悦扭头，疑惑地看向跪在地上，苦苦磕头替灵红梅求情的张香玉。
按常理说张香玉此时看见灵红梅受罚，应该高兴才是，她怎么反倒为灵红梅求情起来了？
这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