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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灵悦看见画师的时候，画师对她的态度虽然冷淡，但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恶劣。
只是吩咐她摆好姿势，就很尽责地在宣纸上给灵悦画像。
不能惹怒画师，就达不到不进宫的，目的。
这样很不好，灵悦在座椅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用手托着下巴望向画师。
心里盘算着，怎么做才能把画师气地跳脚。
最好是把自己画成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丑八怪。
不管谁看了自己的画像，都丑的他们无法直视。
灵悦习惯性地，遇见让她费脑子的事，伸手捞了捞后脑勺。
画师抬头看灵悦的目光表面是看他，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在看他，一副满是心事的样子，不由微微皱眉。
他把目光飞向东宫的方向，那里住着让他敬畏的太子，忽然想起来这里之前遇上的事，他握着画笔的手，吓地一抖。
一滴墨汁，刚好滴落在灵悦画像的脸上。
看上去就像是灵悦脸上，长了个大黑痦子。
原本颜比花娇的容貌，顿时变得不堪入目。
画师心下一惊，在一旁观看的张嬷嬷却窃笑起来。
这么丑的画像，灵悦铁定进不了宫，到时候她想怎么处置灵悦，还不随她高兴？
原本还以为要费心费力才能阻止灵悦进宫，没想到灵悦蠢到自寻死路。
张嬷嬷这边还在心里偷笑，那边画师已经飞快地换了张崭新的宣纸，打算重新作画。
一直默不作声，静静观看这一切的李锦辰，眉尾诧异地扬起。
与他同意惊愕地，自然还有张嬷嬷。
但他们二人，都只是各怀心思地看着灵悦，谁都没有出声质疑画师的异常举动。
灵悦让张嬷嬷，和李锦辰看地怪怪的，浑身不自在，挪了挪身子朝画师问道：
“还要多久？我想出恭。”
画师握着画笔的手一僵，忍住心中的烦躁，抬头眉眼弯弯的，十分和气地道：
“姑娘先去吧，我在这儿等着就是。”
“好。”灵悦应地爽快，起身去入厕了。
张嬷嬷假模假样地，朝脸色略苍白的画师道：“大人，您不要与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姑计较。
回头，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画师冷冷地斜了张嬷嬷一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多么刻薄的人。
人家那么娇滴滴的小姑娘，你难道就不懂得怜香惜玉？”
李锦辰看着张嬷嬷奴颜媚骨的样子，一点点在脸上龟裂，不免暗自唏嘘。
给秀女画像的画师，素来拽地像是，天下所有人都欠他们黄金万两似得。
先前有个秀女不过是在这位画师，画像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就被画师骂地狗血淋头。
而灵悦呢？
她故意让画师等了这么久，这位画师不但没有发飙，还默默地给灵悦画像。
现在，灵悦又故意不好好合作，借出恭故意把画师晾在一旁。
画师不但不见生气，还帮灵悦讲话。
这也太不符合情理，莫非这画师受了某人之托，所以对灵悦格外关照？
可据他调查得的消息，灵悦家里穷的叮当响，在京城更是连半个熟人都没有。
难道他疏略了什么？
时间一点点流逝，画师等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后，还不见灵悦回来。
张嬷嬷只好让人去叫灵悦赶紧滚回来。
但负责传话的人却回禀说，灵悦拉肚子了，这会儿根本就踏不出茅厕。
屋里在场的三人，没有一个是傻子，自然知道灵悦在耍花招。
张嬷嬷上次主动讨好，让画师奚落了两句，当下老神在在，仿佛老僧入定。
站在一旁，手握拂尘的李锦辰，浑身沐浴着从窗户倾斜进的秋日暖阳，飘飘欲仙。
只有还活在当下的画师，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起身默默地收拾起，他带来的画画工具。
“大人，您这是——”李锦辰诧异地看着画师。
“哦，既然灵姑娘不舒服，就算了。
反正我已经记下她的样子，回去再画一份，交差就是。”
画师说着将收拾好的箱子，交给从门口走进来的小厮，由着张嬷嬷将他们送出门。
这是要敷衍了事？
李锦辰心中隐隐生出失望，看来就算灵悦有人相助，那人实力也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