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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桃运春梦(3)(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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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就躺在皎皎河边月下的树林中,此处静谧无人,很快她的身周密密落下许多桃花,形成凡人屋宅中的帐形,她就在这花香红帐中,闭上眼,身姿放松,渐渐闻到那晕人的幽香,不知为何,此后她不断去想那压箱底中所示的男女诱人姿态,很快神女魂梦宋玉的身相,撩发**,微微喘气,意态荡漾,如醉云端。

有檀郎附体,情深来交会,渐渐似坠梦乡,深深坠,直至朝云迳入花心处,生起浪荡,身体中像有水草在抽打撩拨,尤似匣里噙玉,月晕绕树干。

她的身姿恍惚在风中飘摇,追逐着什么,一会儿感受如红烛烧,一会儿感受如雨淋墙。情要趁兴,乐得自在*中,似桃花层层开,连绵不绝,桃花瓣飞舞张扬,随风旋转缠绵,沾湿浴露。等爱浓乐极,时如粉蝶探香,花萼乱颤,蕊心荡漾,意韵甚长;又如蜻蜓戏水,玩耍不尽,环环缭绕,往来疯狂。

谁的轻喘的声音,在呼唤梦中的檀郎,和她紧密无间,呼吸贴合,水乳交融,情火喷发。双腿被一种劲力带动,又想搓摩,又想张开,十分无措,颤抖不已。她想要抓住什么极愉悦的感觉,不忍离去和走出,陡然身体一颤,双腿又连连抖动了几下,仿佛有热流粘液在体内滑出,她惊喜的受震,像发现了什么,从未有过的极乐。

她大喘了一口气,几乎呻吟出来,回味无穷。*罢,桃花任散乱,绵软难尽意,粉蝶汗滋滋,缱绻意绵长,好像美人身姿摇摆扭动了很久,方才来个绝世回眸,让人情想玩味。

她就想起从前和他纯爱无欲,不过轻沾花粉,惹得一身情香,不知那才是情在外层,月上一更,如今陡现神女浩态,身心震荡,原来幽径处更有狂花逸蝶,戏耍着玩赏不尽的愉悦,便知此前缘何觉得夫妻,有某种亲密,异于她和檀郎。

两情缱绻,尚有朦胧纸未曾捅破,故而只知花之香浓烈,以为那就是深情了,不知它最绝妙*之处,在于蝶儿探蕊的羞涩,花开放时的韵动,蕊心的荡漾,粉瓣晕天暗地旋舞,以及花瓣震荡后抖落,一气谢尽的畅快。

“一花一世界,一蝶一尘缘,宁在花世界,和蝶情缱绻。”她默默念叨着,月下无眠。

在监牢,湘竹见肉僧于墙上写“呵佛骂祖”四字,就问:“既然心中无佛祖,何必做僧人呢?”

“你管我,我在这世界只认两字,逍遥!就算是修成如来佛祖的正果,若不逍遥,有个屁用,我宁愿不披袈裟,不坐寺庙,呵佛骂祖,脚踏莲花,混个自在去……”

湘竹笑问:“你这僧人,倒像是有几分狂僧的风骨,只是历来狂僧祖师爷都大彻大悟,你悟透了没有?”

“悟透什么?”

“昔日佛祖拈花,迦叶微笑,佛祖于是认为迦叶心领神会,就把以心传心、即心领悟的禅宗心法传给了迦叶,又经达摩祖师传入中土。你可知道迦叶心领神会到什么?”

“哼,他的一笑,不过是凑巧被佛祖看见,这是因缘际会……你以为是什么,迦叶服侍佛祖日久,就知道他的心意?”

湘竹听他并非真的禅门人士,就淡笑道:“依我之见,迦叶悟到,一只花,人人看它,人人不一样,每一个人心中,都觉得这花或大,或小,或轻,或重,或美,或丑……”

“废话。”

“每个人看到的不一样,因此,每个人的心念,也是不一样的。”

“那又如何?”

“唉,你觉得美,人家觉得丑呢,你诚心敬奉的,人家嗤之以鼻,你说尽好话,人家听来也许全是讥讽,你自以为做对事了,别人却看你愚不可及……”

“这也是废话,谁不知道?我看你就愚不可及……”

“是啊,就算我自认为不聪明,但还是有人在我面前更愚蠢。”

“好啊,你绕着弯子骂我……”

“呵呵,就算我无心骂你,但你认定我骂了你,我否认也没用,承认也没用,你只会听从……你所认为的。”

“你在对我讲禅?”

“我在想,花中有世界,就像每个人的心有大小,有美丑,有善恶,有轻重,有缓急,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所以命运不一样,每个人看其他人也是不一样的,因此评判就不一样。”

“你想说什么?”

“你又想听到什么呢?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红尘的路,每个人都不同……就像同一监牢,我和你的路不同。”

“哼,你就直白说,不高兴我骂佛祖得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不知我是何人,是何来历,不怕我一怒之下,杀性大起,让你性命休矣!”

“就算知道你是何人,你发怒了,难道就不会杀我吗?所以,何必相知呢!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知凡夫爱花,喜欢采摘,因占有令它丧了性命。这种爱,也是杀戮呢!蝶儿恋花,闻香施粉,这是相知的爱……唉,爱在众生眼中看来,都有分别,更何况其他事呢!”

“我看你痴魔,怕死怕杀戮吧,尽绕弯子废话!也是,你牵连国宝呢,我等着看好戏,看你早死,还是我早死!你就临死前,多说几句吧,免得死后做鬼喊冤,都没人听见。”

“你也至于死罪吗?”

“嘿,你以为我只偷了一个寺庙的香火钱,我可是江洋大盗,装扮成僧人,做云游僧,偷盗了无数地方寺庙的香火钱呢,朝廷追捕我好多年了!”

“我和你这样的人关在一起,岂不荣幸!”湘竹语带讥讽。

“哼,你想死在我手上嘛!杀人,我也做了不少,只要揭发告状的,我通通都杀,这是我的喜好!”

“你替我杀了一人吧?”

“谁?这囚牢里也可以做买卖……”

“你自己。”

肉僧一愣,没想到他如此大胆,又冷笑问:“好处是什么?”

“好处是我念佛经超度你。”

“你……不想要命呢?”

“我的命不在你的手中,就像你的命不在我的手中。”

“我顷刻可用手杀了你呢!”

“是吗?”

那个肉僧正要动手,忽然止住道:“你有恃无恐,到底是为什么?”

“我只怕已是半个死人……你没听见狱卒说,衙役很快来带我上公堂,县令也许会判我死罪呢!呵呵,我来献宝,却没想到,无罪变成有罪,有罪变成死罪……我的命自入这监牢,就在官长手中呢……他如此判刑,出乎意料,我也无可奈何。”

“这狗官!我替你杀了他,你替我做一件事,就说我也知国宝的事,让衙役带我上公堂,只要我出了这牢房,就可逃走,外面要救我的把子多着呢。”

“恐怕不能……”

“为什么?”

“佛家不打妄语,此为五戒之一。”

“那你就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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