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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轮回渡中心的血色漩涡之后，湘竹和采莲都随着逆风去了下游，他看见途中又分三流，他们所去往的那一途上，均是畜类，鸡鸭犬猫，牛马猪羊，象狐獾豹，或燕雀鸿鹤等。
他暗暗叹息，早知就去做和尚好了，但若是做和尚，还会与小蝶情深似海，缠绵不断吗？修道与情恋不能并存，岂不也如家室的烦恼，相容竟是世上最难的事……沦为畜生后，浑浑噩噩，无知造业，没有人的学识和明辨，修道岂不是更难！
他带着这世上最大的遗憾进入畜生道，不久，就发现自己的身形飘游在宝山的水泉中，而妻子夜鹰歇在水泉边树丛里，不离左右，时而盯着自己，犹有嗔怨之意。
“我带着修道的遗憾，所以才会往生来到宝山吧！这里是修道之所……”天鹅叹道。
他见水泉中能清晰照见自己，就反思道，“我究竟更爱小蝶，还是妻子？如果是小蝶，我为何不随她而去，又何必顾念家室？如果是妻子，我为何还时时想着小蝶，念念不忘？唉，我虽修道，终究是**凡胎，始终不脱凡人心性，忧患得失，爱执情重，难以辜负任何人。”
夜鹰见白天鹅无精打采，就飞过来说话：“相公，你要是一辈子一心一意对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天鹅尚未回过神来，昏昏沉沉道：“若是我一心一意对小蝶，也许不会在你身边了……”
夜鹰勃然大怒，啄白天鹅道：“你还在想那个贱人，她有什么好？她就一定比我强？”
天鹅摇头，清醒道：“我错了，害你变成这样子，害她下地狱……”
夜鹰冷哼：“她说，无论有没有我，你都会爱她，是这样吗？我在你心中，就毫无分量？”
天鹅仍摇头，浑浑絮语：“无论有没有她，我都会娶你为妻。她心中有别的男子的影子，这世上也只有妻子一心对我了……”
夜鹰仍不能平息，反而怀疑道：“哼，原来你是看见她心中有别的男子，所以吃醋了吧，才赌气在阎王面前，咬定是她诱引你……”
天鹅恍恍惚惚，回想从前，叹息：“我不知道，在你们之中，究竟如何选择？夫妻之间，应当以和为贵，我们不要再争执了吧……”
夜鹰滴泪道：“是啊，我们在一起时相敬如宾，多么恩爱和睦，没有她，也不会有今天，我恨死她了……”
“正是因为嗔怨心不断，所以我们才不能摆脱邪灵缠身，变成这样子呢！不要再想轮回前的情形了……”湘竹安慰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