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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摧站在一旁笑，这家里还没有儿媳妇呢，婆媳问题就已经初露端倪。Pinwenba他是要找何韧谈谈了。再怎么娇宠清雪，总该适时、适度一些，给母亲大人添堵不就等于给自己找事儿？她怎么对家人任劳任怨，也是行驶“国母”的职责，外人必然要对她的天朝威仪有所敬畏。她对清雪不太满意，何韧也是知道的。等着真成了一家人，妈妈才会放下成见，把她当做自家孩子般对待。舒冉她，大概做家务也不是一把好手，看她那双手就知道了，纤纤细细，白嫩柔滑。让她忙里忙外照料一大家人，好像自己也舍不得。
何摧把妈妈抱到一边，说：“我来洗。”那么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占据了洗碗池，梁锦霞把围裙解下来，从后面给何摧系上。“妈，为什么不请个阿姨呢？咱们这一处，事必亲躬的女主人就您一个了吧？”
“请过，还不够看着她累的。一个陌生人在眼前转悠，碰碰这儿，碰碰那儿，她走了我还得到处找东西。你爸他添了个毛病，也不怎么看着人家阿姨干活不顺眼，不是我和他自己洗的杯子，他都不用。既然大家都不习惯，索性还是自己。何韧大多数时间在学校，就剩我和你爸两个人，也没多少要做的事情。”
何摧麻利地洗好碗筷，顺手整理了流理台。梁锦霞皱了眉，说：“你跟雪琪在一起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你干？”
“妈，我没和她在一起，我们是住邻居，性质完全不同。这些事情又没什么技术含量，用点儿心有什么不会干的？您别太敏感了。”
何摧揽着妈妈的肩回了客厅。老爸开着电视，何韧在房间玩电脑。何摧坐在父亲身旁，想着陪他聊聊，可是他一挥手，说：“歇着去吧，有话睡一觉再说。下午去你爷爷那边，有的你费神费口舌呢。”
“我不困。车上睡了。”
可是他眼底的阴影并没有逃脱老爸的法眼。软包下铺那位一路上都在打鼾，他便似睡非睡，这一路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道是自己想的，还是做梦梦的。C市停车的时候，他竟然想的是：我要下车去看舒冉。一激灵醒过来，心咚咚跳，他回过神才想起来，她现在不在这儿。可是这一清醒就睡不着了，看着白雪皑皑的平原和交错的铁轨，直到列车开进终点。
梁锦霞也让何摧去休息。他站起来，说：“好，我整理下东西先睡会儿。”
他回到房间，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放进柜子里，电脑、文件和书放在书桌上。最后把一个精致的锦盒从夹层里拿出来，打开端详了半天。
他用钥匙打开抽屉，把锦盒放进去。临关上之前瞥见里面厚厚一叠信封，几本相册、小学到大学的留言册，还有一个相框。何摧轻轻地翻过那个倒扣着的相框，是依偎着的他和季湘。那时，湘湘被眼前的郁金香花圃吸引，面带微笑地依偎着他，她说：“黄色的花语是无望的恋情；白色表示失去的爱；红色表示我爱你；紫色表示忠贞的爱；黑色表示忧郁的爱情。可是所有颜色的郁金香都是我的最爱。”就是这时，对面的乔雪琪给他俩拍下了这张照片。如今，湘湘在那个郁金香闻名的国度，庭院里有了属于她的一片郁金香花圃。何摧把照片从相框里拿出来，放到收藏大学同学照片的相册里，空荡荡的相框又摆回到了抽屉。
何韧来敲门问他睡下了没？何摧让他进来。
何韧走进房间，坐在单人沙发上，说：“清雪妈妈让她初五的时候亲自来感谢你。你有安排吗？”
何摧想了想，说：“不一定全天都在家。不过应该可以和她见一面。你跟她说不必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何韧特来劲儿，说：“哥，你赶紧找个女朋友吧，不然我这婚要结到你前头了。”
何摧笑了，说：“我们家没这讲究，你想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吧。”
何韧拨弄着桌子上的地球仪，说：“咱妈看那个女博士照片的时候，说那姑娘长得虽然周正，学历也好，家里也不错，可惜还是觉得比乔姐姐差了那么一点儿。乔姐姐经常给妈打电话，你知道吗？”
“哪个女博士？”何摧根本没反应过来。
“就是明天你要相看的女博士呗。刚刚要不是爸给她使眼色，她借着楼上孙哥的事儿就该把相亲的事提出来了。”
兄弟俩沉默了一会儿。何摧问：“武兵怎么样了，找工作还是考研了？”
何韧又坐回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上海的一个证券公司。”
何摧笑了，问：“你听没听说上次我在C市见他，他酒后很糗的事？”
何韧哈哈笑了起来，说：“听说了。沈舒冉那丫头就是他克星，可他还得时不时地拿她当救星供着。我说人家沈舒冉大学没谈成恋爱，武兵是要负很多责任的。本来以为武兵和沈舒冉就像你和乔雪琪。结果暑假我们一起聚一次，我发现这俩人太干净了。武兵一心想着他在交大的女友，沈舒冉也是一个相当骄傲的女孩儿。”
何摧笑了，说：“你这什么话？舒，沈舒冉跟武兵干净，我和乔雪琪也是干净的。”
何韧从沙发上起来，拍了拍何摧的肩膀，说：“哥，真的抓紧吧。我真怕再晚两年，你给我找个嫂子比我还小。到时候我和清雪可叫不出口。”
何摧笑他：“什么逻辑。我要是真的给你找个比你还小的嫂子，你不肯按规矩来，爷爷和爸妈也不饶你。”只是他突然想起来，舒冉是几月生的？跟何韧到底是谁大点儿？
“当然了，你是越老越有魅力的男人，到时候刚出校门的女生对你的魅力是没有抵抗力的。”
妈妈正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切好的水果，问了句：“哪个刚出校门的女生？”
何韧看了看平静温和的哥哥和一脸兴奋的妈妈，说：“你那个女博士啊。”然后溜之大吉。
“你真不睡？”梁锦霞站在门口问他。
“呆会儿吧。妈，您要是有事就说。我瞧着您已经有什么话憋了一早上了。”
梁锦霞当真走进来，把水果盘放下，坐在刚刚何韧坐过的位置上，往后闲闲地一靠，说：“那我就真的跟你好好聊聊。”
何摧叉起一块苹果，小小地咬了一口。
“雪琪这孩子真不错。”
“嗯。”何摧吃着应着。
“再不错也不适合我哥，当不成你儿媳妇。”何韧打门口路过，探头说了这么一句。
梁锦霞指着何韧说：“这事儿不要说嘴，现在看不适合，你哥再挑拣一年两年的，难不保还是觉得雪琪好。什么张扬？我看那女孩儿不错，要能力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要家庭有家庭，难得的是对你哥也有意思，当我是看不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