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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摧，你和乔姐姐相处得真好，工作在同一个公司，还住在一处呢。Pinwenba”
说完，她觉得“住在一处”这词不对，刚想要说“我是说住邻居”，何摧却毫不在意地说：“这里面有巧合，也有她的帮忙。大学时候，她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所以也比较熟悉。毕业的时候，她本来计划去英国继续读书，后来因为什么原因没去成，她也不肯说。至于怎么会在同一家公司，说来话长。大三上学期我跟另外两个同班很要好的同学就在目前这家公司干私活儿，后来我们的软件得到认可，公司因此拿到一大笔的投资，我和我同学当时谈的条件是拿技术换股份。雪琪是我们几个人共同的朋友，她没有去英国，顺理成章地就进了我们公司。我住的地方是她介绍的，她毕业之后就自己出来住了。当年跟我一起合租房子的哥们儿结婚去了，我就住到这里。”
“哦。乔姐姐真独立。我要是在我妈妈身边，是绝对不会自己搬出去住的。当初报高考志愿净想着哪儿远往哪儿考，差点跑到成都去。后来上了大学隔三差五往家跑，别人都以为我是本市的呢。”
“恋家的鸟儿飞不高。”
“我也没想飞多高啊。你知道，我没什么人生目标的。你说起码现在要做出三年规划和目标。可是我连一年的都没有。”刚刚问他为何与乔雪琪为何这么接近，难道是问得太委婉，他真的意识不到自己手里面牵着一个女人，身边还有一个女人有什么不妥吗？沈舒冉咬了咬唇，这是所谓的吃醋？小心眼儿？
到了饭店，沈舒冉先背着双肩包先去了卫生间。怎么着也得修饰一下仪容，方泽宇这人实在是挑剔，既然他答应给她一份工作，她人又来了，这就是一场不太正式的面试。待她出来，何摧眼前一亮。脸上着了淡妆的沈舒冉透着恬淡的美，因为画了眼线，卷了睫毛，眼睛更加大而晶亮。
沈舒冉被何摧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走到他跟前，低声说：“这样是不是正式一点了？”
何摧笑笑说：“很漂亮。方泽宇你又不是没见过，当做朋友间的一次聚会就好，太隆重显得也太给他面子了。”
这么直接地被何摧夸漂亮，沈舒冉悄悄地开心。
何摧看见沈舒冉的手指粉红，伸手握了一下，说：“怎么这么凉？应该有可调热水的。”然后用手指碰了一下她的脸，也是凉的。沈舒冉脸稍稍一偏躲开来，毕竟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她还是不习惯。
“刚才坐车坐得有点困，洗个凉水脸，清醒一下。”她搓了搓手指。
何摧说了声“走吧”，沈舒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门前的包间专属服务员推开门，沈舒冉看见沙发上有一个人翘着腿，拿着本封面大美女的杂志挡住了脸。待服务员说“方先生，您的朋友到了”，他才把杂志从脸前挪开，看见门口的俩人，扯开嘴角，从沙发上站起来，朝何摧、沈舒冉走过来。
何摧走过去，俩人以拳相击。莫不是自打上次哈尔滨一别，这俩人也50天未见？
方泽宇转向沈舒冉，伸出手说：“你好啊小嫩草儿，又见面了。”
沈舒冉这次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说：“今天该叫你方总吗？”
“方泽宇。方大哥也行，泽宇也可以。”
何摧示意沈舒冉脱掉外衣，然后接过来挂在门边，说：“别拿你油腔滑调的那一套跟舒冉说话。”
方泽宇瞥了他一眼，说：“还担心我横刀夺爱不成？你们家小嫩草儿我也夺不起啊。”
都落座之后，方泽宇说：“我已经点了一套烤鸭了，剩下的你们来。”
何摧把精致的菜谱递给沈舒冉，沈舒冉摇了摇头，说：“我可点不好，你说什么好吃咱们就吃什么吧。”
何摧把菜谱打开，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沈舒冉也好奇，凑过脑袋去看。何摧有时会指着图片和菜名问她“这个怎么样”，沈舒冉多半会点点头。
昨天何摧打电话找他，要他安排沈舒冉的工作，他才想起来何摧还有个女朋友呢。自打初六一起回来，各忙各的，也没见个面。昨天跟客户在酒吧玩儿到凌晨三点，睡醒了想起来昨晚何摧认真跟他说的事情。给沈舒冉在他公司安排个工作？沈舒冉这是把何摧给折腾成什么样儿了？这不病急乱投医吗？这丫头都到这会儿了还不给何摧抖底，这是玩儿什么呢？
沈舒冉忽地就抬眼看见他，因此他那探究的眼神被沈舒冉收到。上次在沈家粥铺偶遇，沈舒冉说“谈谈就谈谈”，最终方泽宇说：“对何摧，你别太过了。不然我也不答应。”方泽宇端起手边的杯子，做喝水状，无声地对她说“别太过了”。
合上菜谱，服务员去下单。沈舒冉说：“方泽宇，何摧拜托的事情，我很感谢你。你可以先看一下简历，我也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人才。所以你也千万不要太为难。”
方泽宇看着她，比春节在哈尔滨初见更明艳一些，许是画了些淡妆的缘故。原来觉得实在拗不过乔雪琪，何摧跟她在一起也挺好的，一个内敛，一个张扬，倒也不乏味。可是沈舒冉此时坐在何摧身旁，两个人似乎更加相得益彰。像他们这样的男人，大抵不需要一个女强人来助力，也不需要一个小女人来衬托自己。像沈舒冉这样的，聪明却不自负，单纯却不愚蠢，有个性但不强势的女人，挺好。可是，他并不打算力挺她，就凭她对何摧没有那么诚实。
“小嫩草儿，你说你要是有心要来，我能拒绝吗？不能啊，也不该啊，得举手欢迎，把你供起来也成啊，你说是不是？”
“方泽宇，你靠谱点儿。”何摧盯了他一眼，这俩人怎么今天都不着四六的？沈舒冉也更着方泽宇一起犯病。
“行，我靠谱。小嫩草儿，你是当真要来？”
“实话实话，没有当真要去，但是也不失为无路可走时候的一条路。”
方泽宇呵呵笑了两声，说：“在你那儿什么叫无路可走啊？条条大路通罗马。有神殿不呆，别嫌我庙小就是。想来就来，随时。谁让买卖是咱家的呢。”
房门被轻敲，服务员领着一个戴高帽子的厨师，推着小型餐车，上面摆在一只色泽鲜亮金黄的烤鸭。“方先生，现在我们的厨师给您片烤鸭。”厨师对客人们点了一下头，开始流利地工作。沈舒冉的注意力都被香气给吸引过去了。她斜过身子，饶有兴味地看着。
沈舒冉听得很认真。何摧跟方泽宇俩人喝着茶，闲聊着，不时也转头看一眼沈舒冉。听完了，说：“这鸭子真是历史悠久。不来北京哪知道老字号有多老呢，都快600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