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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西窗夜雨(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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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上三更雨。

雨声潺潺,在漫漫静夜里愈显凄冷孤寂。屋子里很黑,我点燃了榻边的灯烛,离床有些远,不至于惊扰了熟睡中的长沐。

我在这曲婵楼里安然住了下来。除了长沐之外,并没有见过别的客人。绻儿时常说我运气极好,遇着了这么个长情又大方的客人,无需在众多男人中周旋。

我自知是这曲婵楼里特别的存在。一个青楼女子,关于她的一切都是一个谜,甚至没有多少人见过吟絮姑娘的样貌。但是由于那一夜两千两的身价和郑长沐连日来的宠幸,口耳相传,坊间已经流言四起,纷纷揣测这吟絮姑娘到底是何等尤物,能够将郑公子迷的神魂颠倒。

湄染曾把那些传言当做笑话给我听。戏说曲婵楼里的惊鸿阁,就是郑家公子的藏娇金屋。

我听了,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怎么会仅仅这样而已。世人眼里,郑长沐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是当之无愧的风流公子。但怎么评论我么,好一点的说我是他的红颜知己。难听点恐怕就要骂我一句狐媚惑人了。

我很难不去在意自己的名声,但也只能由得人去说。我既然做了,便难堵悠悠众口。我只好终日不出这曲婵楼,甚至惊鸿阁都不常迈出。

我知道云碧和素袖现在未必就消了对我的戒心,我就算出去,也未必逃得了她们的监视。索性安安分分的呆着,不去招惹她们,日子也能过得轻松一些。

郑长沐三五几日就要来一次。他不来的日子,我就在窗下看书,做些小小的针织女工打发时间。这样闲散安逸的时光,仿佛已经离去很久。

郑长沐几乎是在我这里安了一个小小的家。我的衣橱里有他的衣服,小厨房里有他的餐具。甚至我的的妆台上,也有他的发带发冠。

当初他兴致勃勃的把一切把这一切搬进来的时候,我是被吓着了的。我皱着眉头埋怨他,说他挤占了我的空间,害我的东西都没有地方放了。

他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房间,然后郑重其事的对我说:“嗯,我也觉得这里太简陋了,是有些委屈你。我改天就找人给你再盖座好一些的。”

好像大兴土木盖一座大房子是再轻巧不过的事。

但我可不敢叫他这样做。一来,这里是曲婵楼,他要是真这么干,让云碧和素袖知道了,非得掐死我不可。二来,我毕竟只是个青楼女子,他这样做,不知会在背后被人如何议论。

郑长沐待我极好,我能感受得到。而我本来就对他心存愧疚,就更不能不为他着想了。

我只好如了他的愿。不仅分了枕席,连我的房间,我的生活,都分了一半给他。

可是他哪里知道,另一半的枕席之上,睡的从来就不是我。我从来不曾靠近过那张床。每一他晚来,都是谢娘和阮娘伺候。等他睡熟了,我再进到房间里去,就躺在榻上小憩一会儿。估摸着天快亮了,就起身打水,唤醒他,伺候他洗漱穿衣,陪他吃完早点,再送他出门。

今夜也是一样。我陪着他在房间里吃了晚饭,照例哄他喝下掺了暖情散的酒。房间里的容欢香熏人欲醉。他喝得不多,我也不忍心强劝。所以他神智往日要稍稍清醒些,搂着我向床榻走去。我挣开了,却在他颇有些惊疑的目光中为他脱去长袍,解下衣带。我将衣物挂在银钩上,旋即吹熄了灯,闪身躲到了屏风后面。阮娘瞧见灯灭了,从屏风后走出去,与我擦肩而过,款款走向他。

我连忙出了门。等到阮娘出来,说他睡熟了,我才又上得楼来,推门而入。卧在榻上,掌了灯,听着雨声,难以成眠。

他在梦中呓语,我听错了,以为他要喝茶。便倒了茶送到床边,却只见他安谧的睡容,口中喃喃的念着的,隐隐约约是“絮儿”两个字。

他惯常叫我絮儿。

我大惊,如何能想到,他连在睡梦之中都念着我。一声一声,说不出的温柔亲近。

后来我时常想起他梦中痴语,怀了疑心,晓得是自己听得错了。他叫的不是“絮儿”,恐怕是“姝儿”。

而此时我却只是苦笑了,把茶盏放在床头的小凳上,俯身给他掖了掖被角。

我复又回到榻上。雨声未歇,稀稀落落的下着。想来应是进入雨季了,才这样连绵下了半月的雨,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放晴呢。我听着雨声,想着心事,愈加了无睡意。

但凡长沐来的日子,我都睡得不好。他每每晨起瞧见我眼下的乌青,总是心疼。老爱用带了些自责,却又是调笑的语气在我耳边小声说:“昨晚累着你了,是我不好。”

我听得面红耳赤,一把推开他。他却上前一步把我拉入怀里。

他是清楚的,我很贪恋他的怀抱。所以每每都用这种方式来安抚我。我就那样靠在他怀里,享受着他给的温柔宠溺,湿了眼眶。

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怎么哭了,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对你温柔一些,好不好?我实在是太想你了,才有些控制不住。你别哭了,好不好?”

他轻抚着我的背,温言软语哄着。我却哭得更大声,叫他慌乱得失了主意。

他以为我是被他欺负得很了,受了委屈,心里不痛快。可是他哪里知道,我只是愧疚。我对不起他给的温存美好,却对他给的好永不餍足。

他只好低头吻我,吻我的眉梢,我的眼角,吻去那些苦涩的泪水。他看着我笑,刮我的鼻尖,笑我是个小泪包。

其实他怎么知道,我初入曲婵楼,在得知了南里轩的抛弃和背叛之后,我曾经发过誓,无论今后遇见什么样困难险境,我都再不哭了。

可是那些艰难,全被他的温柔打败。

我的眼泪,只流给珍惜它的人看。

我沉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却猛然听见一个声音。

“你在干什么?”

我大惊失色,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正站在榻前看着我,穿得单薄。

我开着窗,窗外又正下着雨,此刻好巧不巧正好吹了一阵风,他瑟缩着抖了抖肩膀。我看着他只觉得有些好笑,见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才刻意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不是冷了么?还不快回床上去,傻站在这里干什么,也不怕着了风寒么?”

他听了这话,不走向床,反而挤上我的榻来。他坐到我身边,抢了我的一半锦被去盖住,又伸手环住我了的肩膀,满足地赞叹道:“啊,好暖和,这样不就不冷了吗?”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震住了,等反应过来我连忙推他:“你干嘛,回床上去睡。这么小一张榻你干嘛要跟我抢啊?”

“你也知道这张榻小啊?那为什么不弄一张大的?我早就嫌弃它了,你放心,明天我就给你换一张。”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可手还是在不停地推他。开玩笑,深更半夜的,这样亲密的姿势,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可是我也没有别的话好说,只好便推便哄他:“床上多宽敞,又舒服。听话,回床上去。”

我听见他轻轻笑了一声,随即是他灼热的呼吸。他靠近来,双手开始在我身上游移。他凑到我耳侧,咬着我的耳垂,轻声说:“你在的地方,才是床。”

我暗暗咒骂了一声。说他风流无忌还真是半点没冤枉了他!我有些慌,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装了可怜,声声求他:“别,别再闹了,我真的累了。”

他看出了我的慌乱和推拒,明显有些不高兴了。我有些讪讪,心知我这样做有些不妥。毕竟,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毕竟,我是他买下来的,原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但我还是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良久,他长叹一口气,移开了双手,我刚松了口气,他却又一把抱住了我。他说:“你别动,放心,我只是这样抱抱你,你陪我说说话。絮儿,好几天没有见你,我真是想你了。”

我听他这么说,几分惊喜几分感动,乖乖的呆在了他的怀里。

“絮儿,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躺在这榻上来,睡在我身边不好么?”

我起了戏弄他的心思,故作认真的回答道:“不好,你睡觉磨牙,又打鼾,还说梦话,吵死了。”

他捏了捏我的鼻尖,在烛光下皱了好看的眉:“胡说,我从来不磨牙打鼾。至于说梦话么……”

我跟他撒娇,伸了长指抵到他唇上,调皮一笑:“不许否认,我都听见了哦。”

他面色有些不自然:“咳咳,你都听见了些什么?”

“我呀,我听见了,你说你想我,你爱我,你舍不得离开我……”半真半假的道来,没等我说完,他抬手敲了敲我的额头,笑骂道:“你这个鬼灵精!”

气氛融洽了不少。

我看了看他的面色,这才缓缓说道:“我躺在榻上听雨来着。你不觉得,在这样夜里听着雨声,是一件很美的事情么?”

“唔。”他略微沉吟,随即念道,“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果真是很有意境。但巴山夜雨乃表思念之意。絮儿,你在思念谁呢?”

我在思念谁?

我遥远的旧时光,旧时光里无忧无虑的我。

我爱的和爱我的人,彼时都在我身边。喜几分感动,乖乖的呆在了他的怀里。

“絮儿,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躺在这榻上来,睡在我身边不好么?”

我起了戏弄他的心思,故作认真的回答道:“不好,你睡觉磨牙,又打鼾,还说梦话,吵死了。”

他捏了捏我的鼻尖,在烛光下皱了好看的眉:“胡说,我从来不磨牙打鼾。至于说梦话么……”

我跟他撒娇,伸了长指抵到他唇上,调皮一笑:“不许否认,我都听见了哦。”

他面色有些不自然:“咳咳,你都听见了些什么?”

“我呀,我听见了,你说你想我,你爱我,你舍不得离开我……”半真半假的道来,没等我说完,他抬手敲了敲我的额头,笑骂道:“你这个鬼灵精!”

气氛融洽了不少。

我看了看他的面色,这才缓缓说道:“我躺在榻上听雨来着。你不觉得,在这样夜里听着雨声,是一件很美的事情么?”

“唔。”他略微沉吟,随即念道,“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果真是很有意境。但巴山夜雨乃表思念之意。絮儿,你在思念谁呢?”

我在思念谁?

我遥远的旧时光,旧时光里无忧无虑的我。

我爱的和爱我的人,彼时都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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